我的谍战能存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丐帮九袋长老
但,就算什么也不能做,王伯约也狠不下心来不管不顾。
麻将桌上的死亡舞蹈依然在持续进行时,那一朵朵绽放的血花,仿佛一场慢放的电影,王伯约几乎能看清其中每一个细节。
他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纵然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但他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护住祝熙童。
“危险!”王伯约一边前冲,一边大叫。
祝熙童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而是行云流水的进行下去。
但她显然听清了王伯约的喊话,当最后一个守卫倒地,祝熙童终于回过头来。
她看向王伯约,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一丝疑问。
但很快,这丝诧异便被那抹似曾相识的惊恐万状所替代。
“危险!”祝熙童同样喊道。
王伯约终于注意到,祝熙童的目光,并非看向自己,而是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也就是说,‘黄雀’,在身后!
王伯约一阵头皮发麻,手下意识抓住了枪托,他急忙扭过头去!
这一次,他看到了!
在楼道的另一端,一处黑暗阴影里,有一道同样漆黑的人影轮廓,虽然看不清晰具体面貌,但王伯约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鬼魅!
他仿佛与黑暗完全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像是黑暗最忠实的仆人,或者说……
他,就是黑
14·包围圈
祝熙童无比虚弱的靠在麻将桌旁,桌上的麻将牌早已四散得到处都是,其上的红色标记,甚至一时间令人分不清是血迹,还是牌面本身的颜色。
而祝熙童自己的血液也顺着胳膊,汇成一股溪流,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祝熙童!”
王伯约惊叫一声,急忙冲进屋子里。
他蹲在祝熙童身边,将后者攥着手枪捂住伤口的手拿开。
伤口并没有击中要害,而是介于胳膊与胸口的肌肉连接部分,虽不致命,但这个地方是血管密集的部位,血流不止,如果长时间得不到救治,祝熙童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显然,王伯约刚才的呼喊还是起到了作用,令祝熙童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神秘人的枪击虽然还是击中了躲闪不及的祝熙童,但这一次,并没有杀死她。
“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反应过来……”
望着少女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王伯约陷入一阵深深的自责之中。
如果他早一点回过神来,及时拦住祝熙童,隐藏在后的‘黄雀’兴许压根不会轻举妄动,他们也会因此获得足够的应对时间,祝熙童兴许也能安然无恙的渡过这场危机。
‘如果’,对于别人来说,兴许是个奢侈的词汇,可是对于王伯约来说……似乎并不显得那样珍贵。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
王伯约双眸中闪动着某种异样的光芒,他似乎在挣扎,挣扎了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伯约一把抢过祝熙童手里的枪,并将枪口指向了自己的脑门。
只是,胳膊上传来的一阵巨力,令王伯约险些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自裁计划也因此告吹。
瞬间剧烈的动作,令祝熙童再一次疼得哼出了声,她恶狠狠的瞪了王伯约一眼:“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给自己的脑子开个洞不成”
王伯约立时清醒了过来,面对祝熙童的问话,他却无言以对,那一瞬间诞生而出的,无视一切的勇气,也因此消散了大半。
祝熙童略微犹豫了一瞬,还是强忍着虚弱感,无力的说:“你把手枪给我,这玩意儿在你手里不安全!”
“别,”王伯约仍不死心,忙拒绝:“我拿着枪方便一些,那个人也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万一他再出手攻击咱们,我也能给咱们照应一二……”
“拿来!”祝熙童秀目圆瞪,这一声喊又一次牵动了伤势,疼得她整个人如同一只皮皮虾,蜷缩起来。
“得得得!给你给你!”王伯约忙将祝熙童抱在怀中,以防她摔倒在地,又将手枪塞回了对方的手里,忙说:“你别动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一来二去的,王伯约那面对死亡的无所畏惧,早就烟消云散,就算祝熙童现在将手枪塞回王伯约手里,估计他也不可能再酝酿出那样无视一切的情绪开枪射杀自己。
祝熙童这才脸色稍缓:“放心吧,刚才那个人,伤得比我重,我打中了他的侧腰,他不会再来了。”
王伯约这才明白,那只‘黄雀’并非躲了起来,而是因为他的处境比王伯约及祝熙童要危险得多,只有先离开这里,方为上策。
“你救了我一命,”王伯约感慨,急忙将口袋里的丝巾掏出,给祝熙童做个简易包扎。
“彼此彼此,”祝熙童笑了笑,旋即制止了王伯约的动作:“伤口我自己能处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孙先生救出来,你去他们身上找找钥匙吧!”
说着,祝熙童指向倒地死亡的四名守卫。
“可你的伤势……”王伯约想说,祝熙童的伤势,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能够处理的。
“别管我,来不及了,”祝熙童急忙说:“先不说刚才那个人,会不会趁此机会出去通风报信,就凭着刚才那几声枪响,除非是聋子,日本人应该早就察觉到这边的不对劲了。”
说着,祝熙童用那只尚能行动的手推搡着王伯约:“你快去啊!”
王伯约
15·祝熙童
“躲好,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院外的枪炮声依旧震人发聩,纵是延绵的烟雨,也无法阻挡反动军队的炮火。
年仅七岁的祝熙童,抱着五岁的妹妹,祝忆秋,与妈妈躲在草棚里,不敢动弹。
“就算天塌下来!也千万别出声!”爸爸瞪着双眼叮嘱道。
在祝熙童的记忆里,这是爸爸语气最严厉的一次,严厉得让她发颤,但她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年幼的祝熙童,将爸爸的话奉做金科玉律,她不想违背。
可是,眼见爸爸死在枪林弹雨之中,她还是忍不住将内心的悲怮化作呼喊。
“不!”祝熙童的嘴,被妈妈用手用力捂住,但她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什么人”
“谁躲在那里”
几个士兵警惕的朝这边看来。
虽然年仅七岁,但祝熙童已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正因为如此,这些恶人才朝这边看来。
祝熙童已经做好了迎接妈妈责备的准备,因为每一次她做错了事,妈妈都会毫不犹豫的教训自己,胳膊上的血痕依稀可见。
但这一次,妈妈并没有责备她,只是轻声一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毅然决然的独自冲了出去。
“活下去!”
这是妈妈离开前,对她说的,仅有的几句话之一。
很快,祝熙童就明白了,因为自己这句话,妈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那些士兵抓住,当着她和妹妹的面,被欺凌。
“不!不要……”祝熙童很想绝望的呼喊,但是这一次,她记住了爸爸的遗言——就算天塌下来,也千万别出声!
直到士兵们心满意足的离开,只剩下妈妈衣衫褴褛的跌坐在地,趴在爸爸的尸体上泣不成声,祝熙童还是呆若木鸡,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声音。
“活下去,保护好妹妹,活下去!”
妈妈哭泣着,说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然后抓起士兵扔下的刺刀,扎进了自己柔软的胸膛。
鲜血奔涌而出,将石砖地面染得像是一张红地毯。
“妈妈……”
祝熙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泪水如决堤一般,自眼眶奔涌而出。
以往的祝熙童,每次做错了事,都心惊胆战,生怕迎来妈妈的怒火。
唯有这一次不同,她没有任何一次,期待着妈妈能够教训自己。
“为什么!我明明做错了事!妈妈,你打我啊!你骂我啊!你怎么……”
她明白,她再也没有被妈妈教训的机会了。
“快走!”王伯约抓住了她的胳膊。
祝熙童抬起头来,有些失神。
她记得这张脸,她也记得,他叫王伯约,一个笨笨的,却又无比精明的家伙,一个滥好人,可是,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快走啊!”王伯约又一次焦急的呼喊。
然而祝熙童依旧双眸无神,她的双眼,完全失去了色彩。
王伯约拽住她,急得大喊:“日本人围上来了!”
“日本人……日本人……我的妹妹……”
祝熙童一怔,她的目光回到了妈妈的身上。
只是很快,祝熙童愣住了。
在她身前,妈妈与爸爸的尸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纷飞的雪花。
“这里……是哪儿”祝熙童茫然。
但很快,随着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与脑海里的画面重叠,她想起来了!
这里是南京!十年后的南京!1937年的南京!
也就是说……
“忆秋!”
祝熙童飞奔着冲进了城门口,看着满地的尸骸,渗进石砖的干涸血迹。
曾经繁华无双的南京,此时如同人间炼狱,这里的冤魂多得……甚至连地狱都塞不下了!
“忆秋……”
祝熙童内心猛然生出一阵不妙的预感,她强忍住眼角不停打转的泪花,她努力告诉自己,她的妹妹一定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老人们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们俩这十年来,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她一定没事的!
“日本人……日本人……”
祝熙童的眼眶越来越红,一阵接一阵的绝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如同潮水一般,不停的涌上她的心头。
妈妈的临终嘱托依稀回荡在耳边。
“活下去,保护好妹妹,活下去!”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一刻不停的在心底祈祷,她已经辜负了自己的父母,她告诫自己,这一生,不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父母最后的嘱托!
只是……
当她冲进妹妹的房间时,看到的,是如同地狱一般的惨状。
——她辜负了父母最后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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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前有群狼后有虎
“快快!都围上去!一只苍蝇也别放出来!”
一名日本军官大声指挥着,士兵们纷纷拉动枪栓,将前方的警局包围。
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警局另一侧,他们还没来得及赶去包围的另一边,王伯约背着衣襟被血液完全打湿的祝熙童,从一楼的窗口翻了出来。
孙元洲站在窗户内侧,望着窗台直愣神。
自诩君子的他,血液里还残留着传统文人的最后一丝骄傲,让他无法做出翻窗户的勾当。
王伯约无奈:“孙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走吧!”
孙元洲沉吟良久,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只得长叹一声,像是放下了某种执念,他扶起衣袖,自窗台上跃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躲避着日本人的追捕,从某条弄堂里钻了进去。
夜晚,有些清凉,孙元洲呼吸着外界自由的空气,脑海里却诞生出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他仍在回忆,就在不久前,他从牢笼里逃脱的那一刻……
“……这牢门,好像可以拆下来,”王伯约不确定的说。
“什么拆下来”孙元洲愣住了,但很快,他便摆摆手:“行了,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你们赶紧走吧,就别管我这身老骨头了!”
王伯约摇摇头:“不,我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
说罢,王伯约转身,向屋子正中的麻将桌走去。
就在刚才,王伯约正要离开的时候,目光一不小心瞥见了这做工粗糙的临时监牢,更重要的是,他一不小心看到了这监牢牢门与牢房的连接部位。
那是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拥有的铰链结构,门的一端由铰链与墙壁相连固定,这才能让门可以从另一边拉开。
但是,这座监牢的做工十分粗糙,完全是用粗制的铁扎条糊起来的,想来设计者在建造这座监牢的时候,压根就想不到,有人会破坏监牢离开……当然事实上也不可能,这座监牢虽然看上去简陋,但事实上十分坚固,任凭监牢里的人挠破头,也不可能想出破坏监牢的办法,何况这里是警局,估计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拆掉牢房。
但,同样因为做工粗糙,监牢的某些部分,就不可避免的更加粗糙,比如铰链。
不同于常见的大门铰链,都是上下封死,中间的那一段才是连接大门的部分。
这道牢门,其实就是做了个插栓,牢门就是直接从上面插进铰链里的,铰链最上层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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