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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种子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尼木子

    老师是个中年男子,留着小胡子、戴个大大的眼镜,不爱笑看着很严厉的样子。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学生们。

    朝阳才不怕呢,她向来是个勇敢的女孩。

    朝阳很活泼,也很有眼力见。她开始主动帮老师干活——发书、扫地,一瞬间她好像成了班长,奇怪的是老师也愿意支使她干活。

    泉朝阳,就是这样充满着活力,她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使不完的力量。

    “每个人明天上学都交四块钱书费”老师大声地说着。

    朝阳并没有想太多,她对钱的概念理解的不太多,老师的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坚信——一切爸爸都会替她办好的。

    放学的路上,朝阳眉飞色舞地和玲姐与扣说着班里的趣事,说了一路,她实在太高兴了。

    “爸,老师让交四块钱”朝阳放下书包,满不在乎地说。

    “交那么多呀”泉贵很惊讶地问。

    “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了,你和老师说说晚点行不。”泉贵试探着说。

    泉贵搓着手,他不敢看朝阳的眼睛,仿佛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样。

    ”唉“泉朝阳小大人似地学着爸爸叹气,她拍了拍泉贵的头,无耐地摇晃着脑袋。

    泉朝阳也不知道老师到底能不能同意,她也很无耐,想着跟老师说一声应该能行。

    泉贵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朝阳早晨起来就没有看见她的爸爸。

    一定下地干活去了,泉朝阳这样想着。

    吃完早饭她仍然快乐地去学校了,可这一次,老师并没有照顾她。

    没有交钱她就不能走进教室听课,她只能回家了。

    朝阳躲在角落里哭了,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这么伤心的落泪,她太喜欢上学了。她知道家里穷,但她想不到会这么穷。

    她站在外面急的直跺脚,看着教室里的同学,泉朝阳生气了。她发着狠地嘟囔着”学费都不给,要你有啥用“泉朝阳撅着嘴,眼泪汪汪地在念她那个曾经的好爹。

    此刻的泉朝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想就这样一直站在外面听老师讲课,她想和大家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课。

    她歪着脑袋往教室里张望,戴眼睛的”狠毒“老师好像也往窗外瞧呢,朝阳赶紧缩回了脑袋。

    她抿着嘴、拍着头,发大力地想着......

    其它几个没带钱的同学都已经走了,只有她一个人还站在那,固执地坚持着。

    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鼓起勇气朝阳向教室的门口跑去。

    老师正在上课,听见了微弱的敲门声。

    泉朝阳没有走进去,她站在外面等老师。

    “老师,我可以扫地挣钱交学费吗”泉朝阳低着头小声地问。

    “家里没钱交啊“老师很义正言辞地说。

    “恩”泉朝阳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字,她不敢出声,因为她害怕流泪,更害怕被老师拒绝。

    “你先去上课吧,放学我去找你家长”老师说。

    泉朝阳坐上了小板凳,开心地忘记了一切,她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课堂”。

    她学的很认真,老师讲的她都会,此刻的她就像小宇宙爆发一样,轻松而又惬意。记得以前小扣她们说过,说学习很难的。

    这么有趣的事为什么被小扣说的那么可怕,此刻她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一天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放学的时候,泉贵来接朝阳了。

    他一大早就出去借钱了,他给朝阳交了学费,又和老师私语了半天,朝阳并不知道他的爸爸和老师都说了什么,只知道泉贵很高兴,乐的连脸上的皱纹也在抖动着。

    自从朝阳上了小学,她就不象以前那样只会疯玩了。

    她爱学习,每天都很认真地写作业,她告诫自己如果不写完作业,无论谁来找她玩她都不会出去的。这似乎变成了泉朝阳一直以来的一个好习惯。

    这是一个铁纪律,一直到高中她还是这样坚持着。

    朝阳早晨起的很早,每天她都会大声地朗读课文,有时候还会拉上妹妹、弟弟给她们讲数学。她愿意当老师,愿意显摆自己学到的知识。有时候她也会叫上小扣和艳华给她们讲课,但她俩常常都是坚持不到十分钟就跑去玩了。

    给她俩上课,朝阳很受伤也很无耐。

    泉贵家的孩子都大了,朝阳八岁了,上了小学二年级。朝霞六岁了,就连壮壮也五岁了。

    孩子们都大了,桂清也不用在跟在屁股后看她们了。

    但桂清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养了很多的鸡鸭,它们下了很多的蛋,但这些并没有舍得给孩子们吃,都被桂清卖掉换钱了。

    那个时代东西并不是很值钱,一头猪,一只鸡,一个鸡蛋都卖不了几个钱,但这些确真的能帮家里解决一些事情。

    夏天,朝阳领着妹妹每天都和艳华、小扣、玲姐一起去挖野菜喂鸭子。每天都去,一天一大袋,她们就这样用瘦弱的肩膀扛回家。

    在农村生活过的70、80后应该都去挖过野菜,活很累,但对于小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跟小伙伴在一起更快乐的了。

    以前在农村,野菜这种好东西并不受大家的喜欢,只有在吃不饱饭的时候,人们才会抢着挖来和到玉米面里蒸着吃,这是能让人吃饱的野菜。现在生活变好了,人们很少缺粮食了,野菜也就变成了家禽们的口粮。

    婆婆丁给家里的鸭子吃,小根蒜沾酱吃。这是农村二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这也是地里常见的东西。

    商机来了,有人来收小根蒜了。据说城里人很喜欢吃这个东西,说是吃了对人身体好。

    这些小朝阳她们并不在乎,苦不啦叽的小孩子才不爱吃呢。她们只想着多挖些卖掉挣些钱。

    当然,家里的爸爸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小伙伴们终于有了目标,每天放学朝阳都和她们一起出去挖,那一年,用她的话说她帮妈妈赚了很多钱。

    日子越来越好,朝阳再也不愁交不起学费了,现在的年节泉贵也不在数着斤数买细粮了,他每年都一整袋地买,让孩子们一次吃个够,年越来越有意思了,孩子们的好吃的也越来越多了。

    朝霞和壮壮也都上了小学,朝阳除了领弟弟妹妹上学外,还要教她们学习,她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课间的生活很有




第六章:卖粮,钱没了
    1984年的秋天,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金灿灿的玉米被人们当成宝贝一样收回了家,田地里光秃秃的,一眼望去,那空旷的大地根本看不到头。

    一个月的秋收时节,一年中最辛苦的季节,也是农村人最幸福的时刻。

    在泉贵他们村,没有现代化的生产工具,有的只是家家户户的大马车。

    马儿是早期农村最大的功臣。种地用它,拉车用它,秋收也用它,任何省力的农村相关工作都是马儿在努力着。

    有些人经常会开玩笑地说:马就是他们的儿女,也有些人对马的关心会超过自己的儿女。

    泉贵可不是这样的爸爸。

    但他的确很疼他的红鬃马。

    泉贵的马性格很温顺,长的也好看,暗红的鬃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尾巴。

    马儿很高也很壮,全家人都很喜欢它。

    这是个俊俏的家伙,泉贵常这样说。

    泉贵年龄大了,他喜欢和别人比这儿比那儿的。

    比孩子,他觉得他的孩子是全村小孩里最好看、最乘、最有出息的。

    孩子们无人能及,泉贵又和人家比他的马儿。

    他的马力气大、跑的快,他的马真的是太漂亮了。

    泉贵变“坏”了,他的心开始不”安份“地嫌弃别人了。

    地里庄稼收的很干净,桂清带着朝霞去地里捡玉米。

    每年的秋收后,桂清都会带着孩子们去地里捡宝,但庄稼收的太干净了,有时一小天可能只会捡到一些细小的没长开的玉米,但桂清仍然很开心,她一直坚持着。

    玉米杆,也被人们陆陆续续地收回了家,这是一年四季烧火作饭用的柴火,也是冬天取暖的唯一火种。

    大地里几乎啥也不剩了,只有那密密的玉米根。这几厘米长的玉米脑袋“深深地被埋在地下,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它们象是在守护大地一样,头深深埋进了土里,只露出一小节——尖尖的被镰刀割过的头,它很硬也很尖。小孩子们是最不愿意走在秋收后的玉米地里,稍不小心,一个趔趄他们的屁股就会被划出口子,疼的很。

    这些可恨的玉米根,在开春翻地的时候会被刨走的,辛勤的农家人才舍不得伤害他们的土地,他们冬天把玉米根留在地里养地,春天在地变得松软的时候刨出来,这是几代人一直以来的耕种习惯。

    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没有完美的解释,照着干就是了,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存之道。

    乡里的粮库开始收粮了,泉贵跑了三次粮库,问价格,问怎么定水。

    他想知道怎么能卖个好价格。这可是他和桂清这些年来最有盼头的一年哪!

    水——是按玉米的干湿度和饱满度两个来评定的,水的多与少直接决定着玉米的价格。

    为了能卖个好价钱,泉贵和桂清每天不停地翻晒他的粮食,希望它们干的快些,也希望它们能给自己争口气。

    外边的天还很黑,孩子们都在熟睡着,泉贵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起这么早干啥呀”桂清揉着眼睛问泉贵。

    “昨天和大哥他们说好了,早点去”泉贵很麻利地穿好了衣服。

    “早点估计检查不严,没准能卖的好点”泉贵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去。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一天里越到最后,粮价定的也会偏低,因为干了一天了,人很乏也很烦闷,心情不好看啥也就都不会太好了。

    泉贵这样想着。

    在那个年代,无论什么事,一切靠掌权的“人”来决定好与坏,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桂清也起来了,她要帮泉贵一起把玉米抬上马车,那一袋太沉了,泉贵一个人抬有些吃力。

    她们昨晚睡的很晚,用大麻袋把今天要拉去卖的粮食都已经装好了。

    泉贵给他的马儿饮了些水,套上车,桂清帮他往车上抬粮食。

    这么些粮要分很多次去卖的。

    “带不带饭”桂清温柔地问。

    “今天先不带,去的早一会还能回来拉一趟”泉贵一面用绳子捆着粮车,一面细声的说。

    “阿,切”泉贵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穿上吧”桂清轻轻地碰了他一下。

    泉贵没说话,他神速地穿上衣服,嘴角上扬,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他心里美滋滋的。

    衣服并不是很厚,但泉贵的心却很暖,这么多年,他的心一直都很温暖。这个家给了他无尽的快乐,

    他知足着。

    大哥泉军来叫他了,哥俩和村里其他的几个哥们一起出发了,四五辆马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蠕动着。

    二点多钟的月亮虽还很明亮,但天仍然很黑。

    他们不能走的太快,只能排着队有序地行驶着。

    泉贵给马带了一些干草,不时地喂着它,他摸着马儿的鬃毛,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十一月初的东北农村天气很凉,风也很大,风吹得路边的小树吱吱作响。这声音,听着像有人在哀嚎。

    泉贵打了个寒颤,他眯着眼往四处溜望,这附近有一块坟地,泉贵想起来了。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自主地向旁边不远处的坟地望去,黑呼呼地看不清有没有什么东西出来,风肆意地吹着,泉贵往里缩了缩身子,他想尽量靠着马儿近点。

    熬啊熬,天边有了一丝光亮,他们到了粮库。

    “这么早,就这么多车了”在最前头的大哥说话了。

    粮库前停了几十辆车,还有几辆四个轱辘的机动车。

    这个全新的大家伙很惹眼,周围围了很多人来参观,泉贵哥几个取了票,等着粮库开门。

    “哥,你看会”泉贵没等大哥回应人就已经走远了,他想去开开眼,见见那个外表艳丽的大家伙。

    泉贵扒开人群挤进去,一件红色上衣,蓝色裤子的新鲜玩意闪在他眼前。

    它看着很威武,车上装满了玉米,看着要比他们的马车多装好多。泉贵很羡慕,围着的人群突然散开了......

    泉贵还没缓过神。

    “有新政策了,快点去看看”泉贵被大哥拖走了。

    他识字,有点文化,大哥怕他自己一个大老粗听不明白,就跑过来薅他去听听

    “今年政策下来了,先收粮但不能马上领钱啊”粮站的老李严肃地说着。

    “啥时给钱哪”一个埋汰吧叽的小伙问。

    “怕啥,国家能黄你钱哪”老李撇着嘴,满眼瞧不起地说。

    “今年就是这样定的,不卖的快拉走,别挡门口,20分钟后开收了。”管事的爱搭不理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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