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生书孟
“你就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吧”道童走到拓跋笙面前,并不施礼,直白的说道,“我叫云容,你应该称我一声师兄。”
“师兄”不是说云崖老道在她之前没收过弟子吗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师兄来
还没等拓跋笙说出自己的疑问,云容已经拿出了一柄长剑递到她面前,“这是师父赠与你的,此剑名为破霄,是师父早年用天降的铁石所铸。”
拓跋笙双手接过剑,却手上一沉,没有拿稳,辛亏身旁的侍卫帮她接住,否则肯定砸到脚了。
“这把剑怎么这么沉”
然而云容却没有理会拓跋笙说的话,继续自己的话题。
“早年师父云游四方,行到昆仑山时,天降一团火球,火球触地的瞬间,天地震动,山石塌陷,师父也因此差点儿丧命。待大地重新归于平静,师父从废墟中站起来,走到火球着地的地方,发现原本平坦的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坑。巨坑附近,草木被烧焦而死。而那原本的火球,竟然是一块被烧红了的铁石。待铁石余热消散,师父将之背下山,亲自锻造了两把宝剑。这其一,便是赠与你的破霄。”
这个故事很奇特,但云容说的认真,很容易也让人信以为真。拓跋笙也因此回过头来,再看着侍卫帮她拿着的剑时,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崇拜和惊奇。
她的贴身侍卫名叫翰青,十七八岁的年纪,出身于名剑世家,也是个天纵英才的习剑高手。听了云容的故事,要比拓跋笙更要激动几分。
他徐徐的将剑抽出剑鞘,剑刃的寒光映照在他脸上,他端详着宝剑,一脸的崇敬。
“好剑,”他啧啧赞叹了半晌后,才将剑收入剑鞘,继而追问道:“那另一把剑呢”
“另一把剑名为天降,在我手中。”
“可否也借我一观”
云容听见他这个要求,神色冷冷,并不回复。拿出
第11章废妃
拓跋笙五岁了,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
杨澄曾经是太子的老师,虽然是汉人,但名望很高,十分得当今皇帝和太子的敬重。
杨少傅并没有在朝中担任要职,如今更是赋闲在家。太子今日才向皇上请了旨,重新启用他,让他教导拓跋笙。
大魏朝的国祚虽然是由鲜卑人开创的,但是几百年来,鲜卑族人一直依附于汉族,学习汉文化。
如今,除了某些风俗习惯不同,基本上已经完全汉化了。
汉人最是尊师重道的,拓跋笙依照汉礼向杨少傅拜了先生,便开始了今日的课程。
按照道家的规矩,拓跋笙既然已经拜了云崖子为师,虽然她不入道家门,没有赐予道号,但也不能重新拜师。不过可以拜先生,先生不论多少,越多越能更好的开阔眼界,提高学识。
前一世她是洛府里的侍女灵玉,大字不识一个。后来小姐洛芳华学习读书写字,才勉强教会了她写自己的名字。
对于满腹才学的小姐们,她也是满心的羡慕。但丫鬟有丫鬟的命,她是个认命的。
而现在,她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着名贵的笔墨纸砚,她便告诉自己,灵玉这个名字已经离她远去。现在,她是拓跋笙。
她要以拓跋笙的身份,好好的活着。
日落西山的时候,拓跋笙拜别了杨少傅,离开书房前往自己的寝殿。
绕过假山,走到东宫的主路上,正好看到宫里来的太监们,往东上阁走。
打头的太监手中托着一个卷轴,身后跟着两列小太监,个个手持拂尘,神情淡漠冷冽。
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太子妃寝宫的所在。
拓跋笙心里一沉,不好,难道废黜太子妃的旨意这么快就下来了吗
不由分说,拓跋笙便要尾随到那一队传旨太监的后面。
可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身后也拖着好几条尾巴。他们都是负责侍候她上学的小内监。
其中一人捧着书简,一人拿着点心盒子,一人提着装有笔墨纸砚的小箩筐,还有一人,两手空空的跟着,这便是含笑。
拓跋笙小跑了两步停下来,转身对身后说道:“你们都回寝殿,把本王的笔墨纸砚交给青嬷嬷,只留下含笑服侍就行。”
其他的人应声而退了,含笑眨巴着两只眼睛,满脸的兴奋。
“殿下,我们还去东上阁看看吗”
“当然要去!”说罢,立马撒丫子往传旨太监们消失的那条路上跑去。
两个小屁孩跑到太子妃寝宫的门口,扒着门框瞧里面的动静。只见传旨的太监背对着他们,扯着嗓门宣道。
“太子妃吕氏,残害皇嗣,自今日起,罢黜太子妃之位,贬为庶人,幽禁秋蒲台,钦此!”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力壮的太监上前拉扯起太子妃,太子妃在地上挣扎着大声嘶喊:
“不,不我不要去秋蒲台,本宫要见太子。我是冤枉的我马上就能找到证据了,我能证明没有给小皇孙下毒。公公,你帮我请太子来,请太子多宽限我几天,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行了,”负责传旨的太监揉了揉耳朵,态度轻蔑,“娘娘,您别嚷了,依老奴看,您是找不到证据的,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现在整个东宫是洛良娣说了算,她会让你的人找证据吗”
太子妃恍然,绝望的瘫坐在地。良久,再次高喊起洛良娣的名讳大声诅咒,“洛花依,今日你陷害我至此,将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哭喊声撕心裂肺,令闻着动容。
“唉”拓跋笙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对太子妃此时的状况充满了同情。
然而贴在拓跋笙身后的含笑,却没有半点儿同情之感,而是拍着手小声叫好,“这就叫现世报,可算为大黑报仇了。”
“为谁报仇”拓跋笙转过身面向含笑。
“大黑啊,您养的那条狗。上个月被太子妃的婢女一脚踢死了,您还难过了一整天呢。”含笑挠了挠后脑勺,“殿下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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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夜谈
含笑是个小屁孩,虽然明显发觉拓跋笙比之以往,对奴才们宽容了不少,却也没有往更深层去怀疑。
可从小一直服侍她的青嬷嬷却早早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便有意无意的向洛良娣说起,直言拓跋笙自中毒醒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除了山上的云崖老道和拓跋笙本人,洛良娣是唯一知道这其中隐秘的人。
而且这种事,她并不打算再多让一个人知道,哪怕是她完全信任和依赖的青嬷嬷。
所以,面对青嬷嬷的疑虑,她自然是极力的安抚解释。
拓跋笙回到寝殿时,洛良娣已经坐在里面等候她多时了。
明亮的烛光里,映照着一张如花般娇美的面容。可拓跋笙每每看到,却会忍不住先打一个冷颤。
“孩儿参见母妃。”她瑟瑟的走向前去说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洛良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完全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孩儿,孩儿和含笑在外面玩儿了一会儿。”
“你是去东上阁了吧”
果然在东宫遍及她的耳目,什么都瞒不过她。拓跋笙只好点头承认,“是!”
“你去那里做什么”
“孩儿好奇,所以去看看。”
青嬷嬷站在洛良娣身边,满脸慈笑着替拓跋笙解围:“小殿下还小,有好奇心是在所难免的,娘娘您不要对殿下过于严苛了。”
洛良娣嗔怪的看了青嬷嬷一眼,“你们都宠着她,惯着她,早晚要把她宠坏的。”
“怎么会呢”青嬷嬷仗着洛良娣的倚重,继续说道,“小殿下近来已经懂事许多了,连太子殿下都夸她呢。听子知说,今天第一天读书,杨少傅就夸殿下聪敏,说是一点就通呢。”
子知也是拓跋笙身边的太监,比拓跋笙大十岁。拓跋笙今日第一天读书,他奉青嬷嬷之命,一整天都拿着一个点心篮子,随时准备拓跋笙肚子饿了,拿给她吃。
青嬷嬷是打心眼里为拓跋笙感到骄傲,想着身为母亲的,自然也会高兴。本来想逗洛良娣一笑,可洛良娣听完青嬷嬷的话,却是神色一凝。
抬头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欢丫头说道:“你去门外守着!”
欢丫头领命走出门去,关好房门,并听话的站在门口,以防被奸小之人偷听了里面的谈话。
殿内只剩了洛良娣、青嬷嬷和拓跋笙三人。
严肃到令人窒息的气氛,让人心里毛毛的。
静默了一瞬,洛良娣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笙儿是什么情况,青嬷嬷你是清楚的。这些年来,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哪一个不是提心吊胆的为今之计,就是不能让她太张扬,读书好坏,对她并不重要。
她毕竟是个女儿身,难道将来还真的让她执掌天下吗那些经史子集,治国之道,读了而用不上,只会让她徒添烦恼。她只要平安顺遂的等到太子稳登大宝,就让她抽身出来。”
洛良娣把话说的含蓄,青嬷嬷眨了两次眼睛才稍微琢磨过一点儿味儿来,可仍是不确信的再次开口询问:“娘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笙儿的存在,只是为了稳固太子的东宫之位。”
这话让听的人伤心,完全把他人当做一颗棋子,有用则用,无用则弃。连青嬷嬷都忍不住悲悯的看了拓跋笙一眼。
可是,在天下人眼中,拓跋笙作为太子膝下惟一的子嗣,本身就备受瞩目。张扬不张扬的,有什么区别倘若原本的拓跋笙还在世,洛良娣又会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笙儿,”洛良娣转过头来注视着她,并伸手拉起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到身前,语气柔软的说道:
“母妃之所以当着你的面这样说,就是让你知道,要时时收敛锋芒。若是你能表现的碌碌无为一些,也好有理由将来让你抽身出
第13章施德
“是,儿臣谨记母妃之言。”
拓跋笙表现乖顺,这让洛良娣很放心。
该说的话都交代了,洛良娣终于站起身来,在青嬷嬷和拓跋笙的恭送下离去。
送走了洛良娣,青嬷嬷被欢丫头搀扶着,跟随拓跋笙回到寝殿,刚关上殿门,便止不住的拿袖子抹眼泪。
拓跋笙看在眼里,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知道青嬷嬷是真心对她好的人。
她老人家是在为拓跋笙无常的命运而流泪。
夺舍重生这件宫廷里更为隐秘之事,青嬷嬷半点儿不知。她对她的好,实际上完全是拓跋笙的这具躯体。
饶是这样,拓跋笙体内的这具灵魂,也感觉心里暖暖的。
眼睛无意间撇见桌上放着的破霄剑,仿佛有股力量悄然注入了她的体内。
没错,重活一世,她应该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对。
好在太子的心思完全不同于洛良娣,她能够感受得到,太子是完全把她当做了继承人来培养。否则,就不会请德高望重的杨少傅来教她了。
虽然她不能拿洛良娣今日这番话向太子告状,但是今后能有太子护着,她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
还不到下学的时辰,书房的外间已经是饭菜飘香了。
杨少傅皱了皱眉头,再开口说话时,已经是津液满满,唾沫横飞了。
使劲儿忍了半晌,终是无法抵御食物的诱惑,只好说道,“罢了,先吃饭吧!”
拓跋笙放下书,与杨少傅一起走到外间。
负责侍宴的欢丫头立刻走向前来,一一把菜肴从篮子里取出,摆上桌。
杨少傅好酒,每餐饭,酒自然是不能少。而送饭的这些宫婢都是服侍拓跋笙的,她们并不了解杨少傅的喜好,故而没有准备酒。
杨少傅性情随和,虽然神情微微不悦,却也并无他言,默默的举箸而食。
拓跋笙前世是侍候人惯了的,向来机巧灵敏。虽然昨日才与少傅结识,可他身上经久不散的酒气,也能让她猜到少傅素日里好饮酒的习惯。
附耳对身边的欢丫头说了几句,小姑娘便到门外遣了个小太监,令其去拿酒去了。
不多久,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内监提着朱墨漆盒走向台阶,在门外面停下脚步。先对着屋内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说道:“奴才叩见小殿下。”
“哟,是刘公公呀,”欢丫头正帮拓跋笙细心的布菜,见状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您来这里做什么”
“奴才给杨少傅送酒来了。”
拓跋笙对眼下的这位刘公公并无印象,凡碧云院里的人,她早已经在洛良娣的要求下,认识了个遍。却从未见有刘公公这么一个人。
但听欢丫头和他交谈的语气来判断,此人必然是以前的拓跋笙所熟悉的。
没搞清楚到底如何,拓跋笙不敢随意说话,只听欢丫头和他交谈。
“劳烦刘公公了,本来我是让子知去的,他倒指使你亲自送酒过来了。”
“没什么,我在半路碰到子知,怕他毛手毛脚的办不好差事。心想着,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殿下,”欢丫头俯下身来,轻声道:“让刘公公进来吧。”
拓跋笙这才注意到,门外的人一直是跪着说话的。便故作随意的说了句,“起来吧!”
“谢殿下!”
刘公公站起身,进入殿内,将食盒打开,把酒摆在杨少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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