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学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口毒奶
皇宫内无数的人也都同禁军首领这般想,先前流传甚广的周院长已经故去的谣言便不攻自破,后日,一些大官不信任何一方说辞,就向当日来锦楼的百官求证,发现所有的百官都说自己亲眼见证了周院长,并听闻新旧院长更迭之大事,于是,人们不再相信周御书院朝中上下的人也都不再相信周院长已经驾崩的消息,不过他们又将事情的注意力放到了新君即位这件事上。
等到天明,周幽收到线报,司空乔装周院长的事很成功的瞒过周御书院的所有人,也自然而然地瞒过春秋其他七院的人。
这周院长的死讯现在是绝不能公布的,一旦七院和八王朝得知周院长故去,那么他们一定会联手来吞并周御书院,届时新君上位,但却尾大不掉,等于群龙无首的周御书院根本没有能力集合力量去反抗侵略他们的势力。
所以周院长的死讯是万万不能即可暴露的,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周院长迟迟不再人前现身就必然会引人怀疑,因此就需要他们进行早已安排好的计划,只要步步遵从,那么就能为周御书院、为周幽带来足够的喘息的时间......
“周公......周大人,请去禅台受封传玺。”上了锦楼三楼的大学官一时间还没适应“周幽周公子”晋升为“新君周院长”,因此嘴上几顿,才勉强喊对了称呼。
“知道了,走吧。”一夜未眠的周幽眼眸上爬了血丝,但他此刻却并没有什么困意,他匆匆赶到行宫焚香沐浴之后,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绣有国家瑞兽麒麟的王袍,乘上仙台云纹样式的轿辇,在玄服人官的簇拥下缓缓朝禅台走去。
禅台四方九层,寓意天地四方间,成九五之尊。
这九层禅台上按照官职由高到低层层递下,只是层数越低的官员脸上的茫然神色就愈是明显,他们早起之后,本来高高兴兴地去朝中刷脸上班,却突然收到通知说今天不上朝,全体的官员去禅台共同祝贺周幽周公子受封院长之尊。
这些官员们当即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想着现在新旧两君交替已经这么顺便了吗不需要提早通知,等进行周密的计划之后,再按照周礼一步不落地完成所有的授玺礼仪
现在这么突然、草率,会不会引发一些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是通知春秋七院那边的公关文书都没有准备,这么猝防不及实在令人难以消化。
下层的官员们因接触不到朝中核心,也没有高瞻远瞩的能力,所以骤然间新君上位,他们除了茫然也只剩茫然。
中层的官员稍微好些,他们大都会站队于三公五司等诸朝中一等大员后,所以这新旧君更迭之事,他们也是略有耳闻,但对于这么突然的行为心里还是有些诧异。
再往上就是五司这样拥有实权的大人物,他们面圣的机会比常人要多少许多,因此这次交迭新君的事,他们早已知晓,并且还被吩咐了请自己等人偕心辅佐新君的要求。
最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公则另有使命,他们被命为托孤大臣,在周幽还未毕业前朝中的事务还需要他们多多帮衬运作,除此之外,就是那暗中的计划也需三公鼎力相助,至少要渡过眼前的大劫!
轿辇上的周幽被抬到禅台之下,辇下的大学官们停步,因为这台上的九九八十一台阶必须由新君自己迈过,寓意周国国祚长长久久、福缘无穷。
禅台梯侧的百官跪下,觐见新君,嘴上颂着统一的迎君祝词,而在九层之上,司马、司徒以托孤大臣之身份免跪于地,只需分在左右两侧弯腰揖礼即可。至于双手秉象征国家神器火麒麟玉玺的司空则连弯腰都不需要,因为此刻他代表的不是人臣,而是代表天道主持新旧两君交替之礼。
周幽走上禅台,每走一步,礼官就会念上一句带着浩然气的贺词,同时将附近的法器显化异象,龙飞凤舞,虎啸龟啼,四方神兽围绕着麒麟如众星拱月。
九九八十一步后,周幽登顶,向代表天道的司空跪下,念道:“悠悠苍天、周心可鉴;四极八荒,圣辉普照......”
一长串深奥晦涩的君王祭天祝词后,司空将手中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火麒麟玉玺交给周幽手中。
周幽双手接过,转过身面对禅台下的文武百官,高举玉玺道:“孤昭天心而授命,汝等当奉昭而行,顺应天命......”
台下百官亦是同声回道:“臣等谨听圣命!”
百官再一次跪地磕头。
周幽则有始有终地从禅台上走下,然后缓缓离开禅台,这场简陋的授玺仪式便结束了,想来在周御书院百位院长中,周幽这次的登基仪式绝对是最寒酸的,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
不过周幽本人对此这些虚礼并不在意,所以匆匆离开禅台之后,周幽就命人脱掉身上沉重的王袍,然后返回进入早已约定好的密室与三公商谈接下去的计划......
...
庄休这边自从那天从锦楼离开之后,就一直呆在蒹葭城,对于外界发生的情况时一概不知,只清楚天空某一方突然白日惊雷,然后传来浩荡却模糊声音,那种声音正气凛然,听闻之可以正心正身,甚至连庄休先前意犹未尽的食欲都给它洗荡没了......
庄休站在蒹葭城的冰湖上聆听了一会,后觉得这音实在太过“正经”,便闭耳不闻,找来两块冰石当做玩具,在湖上自娱自乐地踢着。
等到天黑,庄休自己从湖中再抓了两条鱼烤着,但咬了一半口之后就没了食欲。
这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破烂货。
吃过锦楼三楼的食物,再吃自己手中的这些烤鱼,说是食不下咽都是轻的了,现在这烤鱼的味道飘入鼻腔内就一阵恶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啊!”庄休叹了口气,将冰面敲出一个窟窿,细细洗去手上的油污后,准备早些休息,毕竟睡着了就不会馋了。
不过等庄休躺下没多久的功夫,他屋子的门就被推开,一脸疲惫的周幽红肿着眼睛进入屋内。
庄休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周幽,醒来坐在床上向这不速之客问道:“你来这找我,有事”
周幽似乎真的有些疲乏了,拉过屋内的一条凳子坐下,说道:“年也算过了一半,我
第一百九十四章 越山隐秘,花三道
庄休不疑有他,乖乖地跟着屈平身后前往渡口。
因为渡口距离翰林舍的传送殿有些距离,所以他们还得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达。当然,庄休是想要御空过去的,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不知这里规矩的庄休也没好意思提起。
而等走了一小段的距离后,屈平健谈起来,他向庄休说道:“庄休,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们翰林舍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庄休一愣,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屈平就解释道:“八院统考的时候,你连斩多名候境修士的事已经在八院的学生之间传开。”
庄休想起这事,谦逊道:“都是借了外物的便利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可屈平却不以为然,坚定这是庄休自己的本事,“不管是不是借了外物之利,你自身的候境修为就已经足够傲视同龄人了,没必要谦虚。”
庄休耸耸肩,对于这同辈第一的虚名,它只能算第二喜欢,他现在第一喜欢的还是越山的某位姑娘......
屈平瞧出了庄休的兴致不高,以为他不喜欢听这些夸耀,就转移话题问道:“庄兄这次去越山是公干,还是走亲访友”
“访友。”
这个屈平似乎并不怎么通晓人情世故,还继续向庄休追问道:“是什么朋友如果是周御书院甲班的学生的话,不妨引荐一下我,也好让我了解一下中原的英杰到底有多与众不同。”
“......”庄休摇摇头,不愿说出施岚青的真实身份,就对屈平敷衍道,“一个私人朋友,不是甲班的学生。”
“是施岚青,对吗”
屈平突然一言如平地惊雷,吓得庄休肩膀都猛地一颤,还以为屈平是会什么读心术这样恐怖的法术。
“这...你在说什么”动摇的庄休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于是屈平也愈发确定庄休见的人就是施岚青。
他解释道:“庄兄也许不知越山的规矩,这越山里有条以前他们老祖宗定下的死规矩,族人‘南不可过楚、北不过魏、西不过韩、东不过齐’,越山上下莫敢不从,不过这也有例外,就是越山内的‘剑客越女’和‘美人西施’这两位不受这个规矩的限制,可以自由出入......”
庄休略感兴趣道:“光凭这个,你怎么能确定我要见的人就是施岚青”
屈平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年轻时我游历四方,楚魏韩齐四院的口音我都熟知,庄兄肯定不会是越山附近的人,所以也不可能和越山上的同龄人有交集的机会。再说庄休刚回答的是‘访友’而不是‘走亲’,那么庄兄见的就是同龄人,且以庄兄的资质,想来这位同龄人的修为也不会太差,再加上我刚刚又问了是不是周御书院的学生,庄兄答曰‘不是’,那么同时满足这些条件下的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施岚青’一人。”
屈平分析地条条是道,庄休也惊叹于他的心思缜密,但庄休还是故意问道:“要是我之前只是随便回答的呢或者回答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呢”
这次屈平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点也不谦虚道:“目光炯炯、慧眼识人、从无例外!”
接着屈平笑了笑后说道:“就算猜错了也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
庄休这下才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明明同龄,但长相却有些着急的人,白儒冠、白儒袍,浑身上下白得刺眼,有种不易接触的感觉。
屈平面对这庄休的打量,不躲不闪,反而抖抖自己的白儒袍,问道:“这套衣服也是件小法器,平日脏了不能用水洗,只需要丢在火中烧上一烧,它就能洁白如新,倒是免去了冬日寒水洗衣的辛苦。庄兄要不要也来一套”
庄休摇头谢过,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赶往渡口吧。”
屈平嗯了一声,加快脚步赶往渡口。
约莫晌午,庄休和屈平来到渡口,不过因为渡船的船夫都在吃午饭,所以无人渡船,庄休和屈平也就不得不就近找了一家比较空闲的茶铺,等船夫们用完饭。
屈平给庄休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望着停泊在船坞边的大小船只,向庄休建议道:“这水路其实不怎么太平,说起来也惭愧,翰林舍多次出手,但这水匪却是怎么也斩不干净。”
庄休举着茶杯抿了一口,说道:“要么上头有人护着,要么下头盘根交错有人掺和着,不然这帮无依无靠的匪徒又怎么可能存在这么久。”
屈原晃着茶杯,不轻不重地夸了一句:“真知灼见。”心中却戚戚然,一个外乡人都能看得如此透彻,翰林舍的那帮人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硬是处置不了这水匪,说不定这真实的情况是两者兼而有之,上下的根都已经烂透了!
屈平和庄休慨叹一番后,渡口边陆陆续续有船夫开始上船解绳摆桨离开,不过这些先离开的大多是载货的货船,他们出航可不看船上到底有多少货多少人,只要有人包了他们的船,哪怕只运一件货他们也是会出航的。
至于剩下的大部分运人的小船则逗留在渡口,尽可能得往自己的船上拉客人,毕竟一趟拉十个客人和拉一百个客人的收入是完全不同的。
屈平在渡口边为庄休找了一只三层的楼船,这楼船在渡口所有的船中勉强算中上,其船资也不怎么便宜且只收取金银财物,不收飞鸽里的赞。庄休平时没有在钱庄兑换过这些财物,所以这船资最后还是有屈平垫付的。
“这笔钱,我会再还你的。”庄休向屈平保证道。
“没事,这点船资就当我请你了,等下次我来周御书院时,庄休你再请我好好吃一顿就好了。”
“好!”
庄休同意,其实他不喜欢欠人人情,但是飞鸽在异地不能使用,所以他也没法将船资转给屈平,只能接受了屈平的好意。
屈平在守船的船夫那买了一块铜制的登船牌,据说这种登船牌在一月的时间里可以不限次数地乘坐本字号下的所有船只。
庄休从结果这块登船牌,先是郑重地朝屈平作揖道谢,后再船夫的催促下上了船。
庄休站在船头瞧着岸上的屈平越变越小,直至变为一个黑点时才离开船头,去往楼船二楼的屋子休息。
这楼船三层,一层住的是船员和大部分普通的凡人客人;第二层住的则是稍微有钱点的或有些修为境界的人;最后第三层住的人就是修为境界已超凡脱俗,至少要回御空飞行的修士才能居住,不然船主宁愿空着也不愿让一些小喽啰进去辱了这个地方。
不过真要算起来,庄休是有资格去楼船这第三层的,但屈平似乎不想让庄休那么引人耳目,便将他安排在了楼船的第二层。
天色将晚,船下的范湖水比天空更早得幽暗下来。
因为一般的船员不允许在船上生火,所以他们都自备着冷硬的干粮充饥,幸运的是庄休没有这种五谷之忧,但他在昏暗的船舱内待得有些压抑,就推开门准备到船头透透气。
来到船头,庄休凭栏而立望着范湖边上不断往后退去的茫茫雪山发呆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庄休脚边的甲板上都积起薄薄一层雪,天上的星星也不吝惜自己的光芒,在天上不停地闪烁着。
一个和庄休一样的人,同是沐雪而行并站到了庄休的身边,向庄休招呼道:“兄弟,你的白头发是哪里做的这么逼真”
庄休转头瞧了一眼身侧这个流里流气、穿着红绿配花哨衣裳的陌生人,然后不咸不淡道:“这些都是真的白发。”
“哦”陌生人夸张地长大嘴巴,然后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指着庄休的白发,惊讶道,“天生异象,不得了!不得了!”
庄休朝他干笑了一声,随后准备离开船头,可那陌生人却一点也不识趣地拦下庄休,说道:“你也是修士吧是野修是春秋八院还是八王朝”
庄休没有回答,反而开始警惕起这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来,担心他就是所谓的水匪,现在问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给接下去的勒索做准备。
“不不不,别用那种看坏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个好人!”花哨衣服的人摆着袖子为自己辩解道。
可世间自称不是坏人的人,虽然不一定不是好人,但也不一定一定不是坏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越山遇黄明
江湖快剑恩仇,但更多的还是弱肉强食,没有足够的实力让人家听自己说话时,就只能选择委曲求全、息事宁人。
其实庄休此刻见到的也不过是江湖的边边角角,等真的去往远离学院统治的地区,那些个江湖上吃人不吐骨头的魑魅魍魉可真就一撮撮地钻了出来......
甲板之上的庄休对于刚刚修士给下层船工的威慑,既不反感,也不支持,用一句话总结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返回船舱,将屋里唯一一扇小小的窗户打开,然后伫立在窗边,望着湖边岸上的雪山疾疾往后退去。
一日之后,雪山渐渐消失,岸边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同时船的速度开始慢下来,似乎准备靠岸了。
再等一两个时辰之后,船“噔”一下颤动,像是轻轻撞上了什么东西,之后船便彻底停了下来,接着船工嘹亮的叫喊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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