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学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口毒奶
“阿青,你把你的剑收起来。”庄休这一路或打或跑,知道圣宫的人清楚这里是逍遥享受的地方,不知道的瞧见庄休这模样还以为这圣宫是一处演武场,处处都是战斗。
“不,这剑是剑客的尊严,怎么可以藏起来呢”经历多场战斗的施岚青喘着粗气,在这方面她却固执地不听庄休的话。
“可你不收剑,这些人是源源不断地追来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施岚青捂住双耳,硬是不听庄休说话。
最后庄休也只能无奈地陪着施岚青一次一次与那些人战斗......
...
数日后,新年已过,街前门上的红符似乎没那么鲜艳了。越山的上的游客也渐渐返回各乡,春秋八院也到了开院的日子。
“庄休,明日我们就该启程返回周御书院了。”黄明坐在庄休对面下筷如飞,这几日黄明一直跟在庄休他们二人的身后,一般来说,庄休他们是只知道身后跟着黄明,但等回头看时,却是一定找不到的,可一旦到了饭点时分,这黄明又会不知从那冒出来,然后像个老妈子似的督促他们的一日三餐。
其实他的真正目的无非就是借着施岚青圣女身份的便利在这圣宫之上多吃几顿白食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圣宫的之上的厨子做出来的菜的味道确是一流,五味相衬相托,食之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当然,对于黄明来说这些菜最大的优点还是不要钱......
庄休顺着黄明算了算日子,现在离周御书院给定的回院时间只剩下三日,就算去往楚地翰林舍乘坐传送阵也需花费两日的时间,况且之前周幽似乎只说了能用周御书院的传送阵送他来越山这边,好像没有说他返回时也可以去翰林舍借用他们家学院的传送阵。还有周幽允诺的多给三日的假期似乎也没有确定下来,现在远在越山,飞鸽又不能使用,还真无法与周幽取得联系。
“失策了,失策了......”庄休摇头叹息,接着又想施岚青问道:“招贤馆什么时候开院”
“和你们一样,也是在三日后,我打算明日便动身回院。”施岚青有些不舍地说道,她总觉得这几日与庄休在一起的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的时间竟然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她是真的不想这么早离开啊!
“既然这样,黄明我们明天也一起离开吧。”庄休自然也是不愿这么早离开的,但句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不对,应该是“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年半后,从学院毕业的他们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倒是不受学院限制的他们自然可以长久地在一起,但庄休突然之间想起一件事,这事可性命攸关。
他对施岚青说道:“在招贤馆除了秦院长之外,其他的人的话万万不要听信,更不要独自和他们去往荒凉无人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也不要去......”
可施岚青听庄休说了这番话后,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悦和愤怒,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表现出来,而是压住火气道:“招贤馆的人对我都很好,虽然他们很排斥中原人,但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们生性淳良,且他们秦人和中原人,都是一样的人形躯体也没见多些或少些什么东西,所以我不希望再你口中听到任何有关说秦人不好的话。”
上次八院统考时,施岚青、甘恬、杜佩三人都昏迷在地,等招贤馆的人将他们送回学院医治苏醒后,施岚青从杜佩口中得知甘恬为了从疯癫的君境刺客手中救下自己不惜以身挡剑,导致身受重伤,身体近乎被拦腰斩断,要知道御艺的修士可是格外注重承接人体上身所有的骨头的脊骨。
甚至绝大部分的御艺修士都称其为“龙骨”,龙骨之外的骨头折断了休养一番即可恢复如初,但这龙骨却不同,哪怕受一点轻微的小伤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使得一身御艺修为全部受限,像甘恬那样龙骨被人直接斩断,先不说能不能救活,就算救回来了,他的御艺的修行路也算彻底断了。
施岚青同为御艺修士自然知道甘恬替她受了多大的伤,至离院前,施岚青去甘家探望他,甘家的司阍却以伤重还在医治为由拒绝了她的拜访。施岚青现在也不清楚甘恬的伤势到底如何,所以在庄休善意地提醒她让她小心秦人时,她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毕竟没有人愿意听到有人诽谤诋毁愿意舍命相救自己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她最喜欢的人也不行!
施岚青灼灼目光盯着庄休。
庄休起先以为是自己以偏概全,将整个秦地秦人囊括其中才使得她不高兴,就立马道歉,然后专门摘出欲对施岚青不利的甘杜两家,说道:“一方人里自然有好有坏,之前我不对,我再次道歉,但一切还是以谨慎为好,尤其是甘杜两家,他们......”
“够了!”
施岚青一掌拍在桌上,吓得黄明手中的竹箸和桌上的酒杯一起震落地面。
庄休也被吓了一跳,他望着施岚青想要一个解释。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是让你不要再说秦人的不好了吗”
“为什么”庄休只觉得一阵“不识好人心”的委屈,他又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好心好意地提醒施岚青小心,为什么自己却要受到如此待遇和态度
第二百零三章 借道回院
庄休在越山闲逛了一圈,等到戌时末刻才来到越山渡口准备登船。可等庄休到达渡口才发现黄明口中“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船只早已挤满了人,甚至岸边还有不少人等着登船。
船员舵手在等登船口便不停扯着喉咙喊道:“都往后面挤挤,明明还那么空......”
不少已登船的人无奈地望着紧贴着自己的陌生人,彼此的鼻息还互相打在脸上,至于船手空中的“还那么空”,他们是真的没有寻到任何一处还可落脚的地方。
哦,也许船长将他们脑袋上的空间也算作可以站人的地方。
庄休咽了口唾沫,实在不愿意坐这人满为患像是一团团蝌蚪卵挤在一块的船,庄休甚至担心它会不会因为超载而半道沉入江底。
他在附近瞧了瞧,找一个看起来专门倒卖船票的留着这两撇小胡子的商人,问道:“大哥,除了这条船外,还有船吗”
那两撇小胡子的商人见生意上门,自然是热情异常,为庄休介绍道:“这些船都是新年第一渡,小兄弟面前这一条是新年船的最后一只,其他的船都已经发出去了,错过这一只船就得等到上两日,等对岸的船返航时才能再乘坐。”
“两日”现在天未明,按照黄明所说,距离周御书院开学也只剩下三日的光景,如果再在这白耗两天,那么等返回周御书院可就铁定要迟到了。
商人察言观色,瞧出庄休犹豫不决,也大约猜出他是因为人太过拥挤而不愿乘坐,于是他来到庄休的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瞧小兄弟衣冠楚楚、仪表堂堂就知道不是个平凡人,我有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只要付我十五两银子,我就有办法让你免去那人与人的拥挤,舒舒服服地躺在船上。”
“十五两银子”庄休瞪圆着眼睛,倒不是因为价格昂贵,恰恰相反是因为价格太便宜了,无论在周御书院还是在越山圣宫之上,随便买点东西,其价格都是百两起步,现在骤然间听到乘一次船竟然只要花十五两银子,自然是让庄休倍感意外,难以适应。
“怎么觉得贵了”倒卖船票的商人以为庄休认为价格贵了,就继续说道,“小兄弟,这个价格虽然贵是贵了点,但是它也有贵的道理,至少你可以在两天内免遭挤成肉饼的罪,况且现在这船已经满了,正常登船怕是不容易,如果小兄弟着急的话,不放考虑一下我这边的船票。”
庄休直接从怀中取来在越山还未花完的银票,抽出一张交给商人。
商人也很是爽快地接过银票找零,然后从身后取来一个大木箱,对庄休说道:“小兄弟进去吧。”
庄休这一人高的空箱问道:“这是”
商人回道:“做生意讲究另辟蹊径,既然坐人的地方的已经满了,咱们就当货,储物的船舱可不会像客舱那么拥挤。”
“这还真是一个赚钱的法子。”庄休配合的走进箱子内,那商人开始合上门,随后用布条捆住箱子,再叫来几个越山本地的小工让他们抬着装着庄休的的箱子往船边赶去。
木箱制作的并不精密,每块木板间都有不少的缝隙,庄休透过缝隙并在一路颠簸中瞧着自己被搬运上货舱。
合上舱门,庄休按照商人教授的方法破开的木箱,但等木箱打开之后他却被面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说好的是货舱,舱里也却确实有些货,但是这点货上却站满了人,这些人瞧见庄休来后,调笑道:“完了,这又来了一个‘不是一般人’的一般人。”
庄休听后也是莞尔,估计货舱内的这些人应该也都是被渡口边那些倒卖船票的商人给骗过来的。
“你怎么不点灯”庄休隐约能瞧见船舱内有不少的人,但是他们都处在黑暗中,几乎除了模模糊糊的轮廓外,什么也瞧不清。
有一个男声回道:“这虽然是货舱,但和上头的船舱是一个规矩,船员担心船因水波颠簸将油灯打翻引起火灾,所以船上下都是禁明火。”
庄休这才露出了然的神情,那男声便继续问道:“瞧兄弟对船上的规矩比较陌生,是第一次乘船”
庄休回想了一会,上次乘船全是由屈平一人帮忙解决的,他除了做了上船和下船这两件事外,并不清楚有关船的其他事,甚至因为上次一人独住一间屋子,连这船上不能点火的规矩也都不知道。
“勉强算第二次吧。”庄休最终还是这么回道。
“第二次那就是一往一返喽兄弟也是第一次来越山”
“嗯。”
“这么巧我也是第一次来越山,本想来渐渐西施的,但没想到见一面西施却这么难,花了我几百两的银子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有见着,真是亏死了。”
男子一番言语在货舱内引起共鸣,他们中有好些就是慕名而来,想要见见越山西施到底有漂亮,但等他们进入圣宫之后才发现,想要见西施一面,首先得花掉几块人头大小的金子才有可能见到西施一眼,若是想要离地近些,让西施也能瞧见你,那么花费的银子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绝不是他们一个家底贫瘠的野修能消费的起的。
但是为什么圣宫存在这么多年,还有是不自量力的野修趋之若鹜而来
其实不能怪这些修士不自量力,实在是江湖上的风气如此。江湖上的人最是好面子,他们来到圣宫最终却只能无功而返,像这么丢人的事他们会告诉别人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每当有人向这些来过越山却没有见到西施真面目的人询问西施面容时,他们都会用江湖上那些用烂了的艳词来形容西施的婀娜多姿,反正这词一说,具体长什么样也只能靠自己想象,说的对与不对,也无人追究。
于是这谎言就像一个怪圈,一代接着一代传递下去,像现在与庄休同一船舱内的野修,他们回到自己生活的家乡后,听朋友问起西施到底长啥样时,他们也会照搬照抄那套说辞,不然大家都是穷野修也都来了圣宫,可偏偏你见着了西施,我却没见着,这不是很丢面子的事吗
庄休将身后的木箱放倒坐在上面听着船上人大吹法螺。
还别说,这些人各个都是人才,讲起来的话让庄休憋笑险些憋地内伤。
他们有人说自己是江湖上某个鼎鼎有名的江湖门牌的堂主...的朋友,也有人说自己认识什么什么学院的大学官,两人的关系铁得像是水乳一样难分,甚至还放出豪言只要将来船上这些朋友的子嗣后代需要入学院的,都可以找他,他一定义不容辞地帮忙。
然后他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联系他的方法,所有人甚至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以上,诸如此类的话可是层出不穷,所有人都在显摆自己认识的人如何如何厉害,却没有一人说自己有多厉害,江湖上的人大抵就是这样了。
庄休在船舱足不出户地待了两日,也往往完完整整地听了两日,因为这些夸夸其谈的人能够上越山,所以多半都是有些境界的修士,两夜不睡一直谈天说地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可怜了庄休的耳朵一直在遭罪。
直到两日后船靠岸,庄休以最快的速度,也不再低调行事,直接从船上飞跃到地面,然然后快速逃离这里。
船上那些人见到庄休这般仓皇离开,还纷纷调笑他肾脏不好,这短短的两天就给他憋成这副狼狈模样,甚至还有人开着荤段子说将来庄休取得媳妇儿一定不幸福......
庄休这边一直跑着,等跑到翰林舍的学院大门前才停下脚步,然后逮住一个路人向他问道:“道友,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屈平的人”
这位被庄休拦下的学生听到屈平的名字,立即摆出很是奇怪的表情,像是厌恶,又像是愤怒,还有些无可奈何地佩服,他回道:“屈平之名在翰林舍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找他有事”
庄休搓搓手,点点头,“是有点事要找他。”
那位学生抬头往空中的太阳瞧了瞧,大约算出时辰后回道:“这个时辰你去翰林舍后院的玉竹林里就能找到他,那个长得像个老头的捧着书大声朗诵的人就是屈平。”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按照那位学生指引,庄休来到玉竹林,屈平嘹亮的读书声也随之飘来。
第二百零三章 庄休之死(一)
“高出一个境啊。闪舞”屈平在翰林舍有着绝对的自信,不是他看不起自家学院的学生,实在是能与之匹敌的人确实少数,除了三三两两能与自己交谈几句外,其他人他还真瞧不少眼。
可现在出了这么一个庄休,年纪与他相仿,但境界却稳压他一筹,这让久居高位的屈平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这种感觉并不美妙。
楚人骨子里的自傲爱面在他的激发下纷纷喷涌出来,让屈平座下的石墩都狠狠打了个颤,不过好在多年读书修行培养出的内涵镇压下了心中的躁动,用还算平稳的声音向庄休招呼道:“庄道友,找我所谓何事”
庄休并没有瞧出屈平的神情异样,也没有疾速破异象的高手自觉,反而像街坊间求人办事时一副拘谨的模样。他搓搓手,挝耳挠腮,磨磨唧唧了半天才说道:“翰林舍的传送阵”
“明白了。”屈平也是个伶俐人,焉能不知庄休现在来找他所谓何事春秋八院开学的日子相近,上下不会超过五天,现在翰林舍也快开院了,那么周御书院理应也该开院了。
那么现在庄休过来,还提起传送阵的事,其意便昭然若揭,定是要借道传送阵回周御书院。
只是横跨两院传送阵消耗不菲,即便是甲班的学生也不可能随便使用,更别提让别院的学生借用了。
“怎么了,不行吗”庄休瞧着屈平迟疑,心中暗骂周幽办事不靠谱,这往返的事竟也不提前交代一下,害得他现在如此窘迫。
“可以。”屈平决定自己出资,送庄休回去,这启动一次传送阵的价格是不菲,可对于屈平这样出生于楚地大族中的子嗣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以屈平在家族中的重视,这启动一次传送阵需要的耗费他还是要的来的。
但他与庄休非亲非故,白白给庄休花这么多钱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同意了庄休的借道的请求后,不等庄休脸上的笑容全部挂出,他便提前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这次借道消耗的物资是我自掏腰包垫付的,你们周御书院并没有给你做返程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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