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宋途

高主事却不觉有异，有些兴奋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双手奉给王明道：“卑职自接手差事以来，结合家父的造船经验，有感而发，将眼下造船中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都记了下来，还请几位官人指正！”
潘美等人闻言眼前一亮，这高主事居然还真的有两下子！刚给点甜头，就如此积极表现，着实不错！
若是能找出此次造船中的不足之处加以改进，日后这些战船上了战场，便能少出现一些问题，挽救更多的大宋将士免于无辜牺牲！将来官家问起，对他们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应该说，这才是高主事该体现的最大价值！
王明迫不及待的接过小册子，翻看了起来，然后又递给了潘美，潘美看完又传给了刘遇和李汉琼等人，众人看完，纷纷面露肯定之色。
就这样，册子最后传到了李俊文的手上……
李俊文却是看都没看，便将小册子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不是他不想
看，实在是他看不懂如今的文字！尤其这册子里记载的还是关于造船的专业知识，那他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若是光看图的话，还能凑合……
他的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却是对这小册子的不重视！尤其是高主事，心里都凉了半截，觉得自己明珠暗投，看来这小官人对他整理的东西，似乎不感兴趣……
不过接着李俊文的一句话，却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见李俊文对接过小册子的白发老头恭敬问道：“秦老，你觉得这册子中的内容如何？”
（本章完）





误入宋途 第七百四十五章 互相叫板
秦老姓秦名秀，是翟仁杰借给李俊文的墨家门人之一，今年七十有余，但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像只有五十多岁！
与秦秀熟识的人，一般都叫他禽兽！
刚开始李俊文听翟仁杰要给他介绍一个禽兽时，还吓了一跳，心想这墨家的门槛也太低了吧，怎么什么人都可以往里招？居然连禽兽都招！
但见到秦秀本人之后，倒是颠覆了李俊文对禽兽的认知。倒不是说因为秦秀长得像禽兽，或者心如禽兽，而是因为年轻时身材干瘦，被人称作秦瘦，久而久之，就传成了禽兽！后来老了，身材更瘦了，故而被人冠以老禽兽之称，这也令秦秀颇为郁闷。
不过他为人老实本分，即便心中不喜，也不会表露出来。况且随着年龄资历的增加，除了个别生死之交，已经鲜有人敢称呼他为老禽兽了！这就是所谓的熬出头了！
秦秀是随同李俊文前来江陵的几个墨家门人当中，年龄与资历都是最老的，技术也最全面扎实，是墨家当中少有的建造高手，不论造船还是造其他机关！
可惜生不逢时，生于乱世当中，多如牛毛的皇帝诸侯，都忙着抢地盘抢人口，谁有那闲工夫在意一个匠人的技术有多高超？好不容易赶上安定一些的赵宋朝，却偏偏碰上一个铁公鸡赵匡胤，皇宫漏水都不舍得维修，更别提营造其他庞大的工程了！秦秀这种优秀的匠人也就此埋没，若是碰上隋炀帝那样好大喜功的皇帝，这秦老头怎么着也得和隋朝的宇文恺一样，是个名流千古的将作大匠！
好在墨家发现了秦老头这颗蒙尘的明珠，给了他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因此秦老头也是对墨家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当初翟仁杰将秦秀借给李俊文时，就特别交代过这老禽兽的过人之处，并嘱咐他一定要对其礼遇有加！毕竟这样优秀的人才，连翟仁杰这种暴脾气平日里都要礼让三分！
李俊文对有能力的人，从来都是尊崇的！一路上也确实对墨家门人毕恭毕敬，好吃好喝供着，马屁拍着，令秦秀等人非常受用，对李俊文的印象也是非常好，直言矩子找了个好孙女婿！
因此方才潘美说要检视战船的时候，李俊文便第一时间让人去将资历最老的秦秀请来，毕竟李俊文于造船是个门外汉，自然要请专业人士来充充门面。秦秀也是给力，二话没说，一大把年纪还顶着烈日，与众人一道检视了造船进度，给足了李俊文面子！
要知道，有时候就是连翟仁杰请他，他都未必一请就到！
“这上面所写的内容，倒也还算过得去，可以看得出是用心钻研过！不过多是一些小地方的改进之法，对于战船整体来说，并无多大实质性的改变
！像这种增加浆孔和桨手以提高船速的方法，老夫便不甚赞同……”秦秀捋着颌下白须，很认真的回答李俊文的问题。
高旦见秦秀穿着布衣，认为他不过是个李俊文哪里找来的会造船的寻常老头！看他一把年纪，顶多也就是经验多一些罢了！见他居然对自己费尽心思提出的改进方法大放厥词、不留情面，心中不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板着脸说道：“大言不惭！这册子上的东西，都是我花了多年心血，实地认证，再结合诸多工匠的建议写就，怎么到了你这老头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高旦很自信，他觉得在场所有人当中，都是大人物，就没有比他更了解造船的！可眼下却突然跑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对他的专业有所质疑，简直是一种侮辱！身为文人的傲气令他咽不下这口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重。
在李俊文这些达官贵人面前，他可以装出一副孙子样，可在平头老百姓和造船匠眼里，他这个主事，可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根本不用给这些普通人面子，自然语气也有些生硬！
“若是这些玩意儿是你多年的心血，老夫可以这么说，你这些年都是在浪费精力！给你提出这些意见的人，也都是半桶水，水平一般般！”秦秀丝毫不给面子的回道。
“你！”见这老头越说越离谱，居然还和他叫上板了，敢全盘否定他的专业水平，高旦不禁怒火中烧，有些无礼的指着秦秀的鼻尖高声道：“你这老头，好不讲理！本主事这册子上的内容如何就是浪费精力了？你算哪根葱，居然在这儿大放厥词！今日你若不给本主事说出个道道来，或者提出比本主事更好的改进方法，本主事就是拼着这差事不做，也要请在场的官人们主持公道，治你个毁谤之罪！”
“莫要拿你小小的主事身份压老夫！若不是给李小官人面子，老夫才懒得与你这后生在这儿作口舌之争！老夫不是哪根葱，可随便提出的改进方法，也比你这册子上的内容强上许多！”秦秀不软不硬的回怼道。
高旦见他居然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心中有些后悔方才得激愤之言。这老头如此镇定，看来也非等闲之辈，自己难道真的碰到硬茬儿了？
其实放在平时，他断不至于如此莽撞。能和督造使一起来的人，即便是个布衣，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实在是方才他正得意忘形之时，被秦秀突然的泼冷水，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出此昏招……
高旦心中不宁，一时无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也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只好默不作声，生怕再说错了话。
秦秀见他不出声认怂，才哼了一声，从怀中也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李俊文，说道：“这
是老夫多年的造船经验总结，请小官人过目！”
李俊文见又是一本小册子递来，头疼不已，正想将小册子递给潘美等人，省得看着那些古文眼花，却瞄见秦秀的册子里都是图画，文字甚少，遂来了兴致，翻开浏览。
这一看，便收不住眼。
（本章完）




误入宋途 第七百四十六章 偏科严重
册子上画的都是战船的设计图，各式各样，简洁明了，战船的内部结构也是一目了然，一旁还配有文字说明，比起高旦方才那本全是字的册子，更能直观的体现整艘战船的全貌。
实际上李俊文不用看文字，光看图，就能看出秦秀途中所画战船与实际战船的区别。
册子上画的战船，外形与如今停在港湾里的那些，没什么大的区别，最大的不同，在于船底！
秦秀画的战船，船舱下层都画有类似风车的转轮，有两轮的、四轮的，甚至还有八轮的！转轮上站着一排小人，似乎在奋力踏着转轮。
“这是小老儿根据前人经验，摸索了几十年，所改进出来的轮桨！”秦秀一指画中战船底部的转轮，继续说道：“这些轮桨与风帆、橹桨同时作为动力装置，且设置在船舱底部不占空间，利用水力推进船只！战船平时可以用风帆、桨手推进，但在战时撤离战场或者追击敌人时，就可以改用轮桨推进，拥有绝对的速度优势！小老儿测试过，轮桨操作只需要桨手一半的人数，但是速度却比划桨的两倍还要快，并且操作之人相比用手摇桨，更加省力！亦不需要技巧，只需稍加练习，配合节奏，即便是新手也能熟练操作！最适合讲究纪律的士兵们！
船上空间本就有限，如此一来，减少桨手的同时，还能增加士兵人数，一举两得！若是轮桨够多的话，速度还能更快，完全可以取代橹桨！且轮桨位于船底，不易在对战时被对方破坏，除非水位过浅撞到礁石，或者有水鬼潜入船底刻意破坏！不过若是真要到了那种地步，想必用橹桨也是一样逃不了了吧……”
秦秀说话的间隙，李俊文手中的册子已经被潘美、王明等人抢走，轮番浏览，所有人看了以后，都默不作声，与方才看高旦的册子时啧啧称奇相比，简直云泥之别！不是众人更看重高旦册子上的内容，而是被秦秀册子上所画的战船，震撼到了。
李俊文更是惊讶不已，这所谓的轮桨，不就是特么的后世的轮船螺旋桨么！只不过一个用机动力，一个用人力罢了！称之为螺旋桨的雏形，一点都不为过！
采用轮桨，不仅节省了人力，也缩减了架船人手，腾出空间增加士兵数量，还能加快船速，令战船具备更强的灵活性，这在你死我活的水面战场上，那就等于增加了生还的机会！
试想一下，当你和对人硬碰硬不占上风时，对方的战船还在慢悠悠的散步，你却能以奔跑的速度绕到它的后方实行突击，这样还不能取胜的话，那就实在是人为的因素了！
想不到这老禽兽看着和一个老农一样木讷，居然对造船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与之相比，方才高
旦的册子上所谓的改进之法，简直是在过家家！这翟仁杰借给他的，简直就是一个宝贝疙瘩啊！
“老先生大才啊！若是有此等战船，何愁不能战胜江南水军？我等真是有眼无珠，不识高人真面目，怠慢了老先生，还请老先生见谅！潘某替大宋将士，先行谢过老先生！”惊愕过后，潘美率先反应过来，给了秦秀很高的评价！
他是一个识货之人，这轮桨船，就如当年的八牛弩一样，若是在战场上出现，是绝对能改变局势的利器！
想不到这李俊文还真的是牛啊，每每遇到大战，就能有如此贡献！对阵岭南的巨象军时是如此，如今面对强大的江南水师，恐怕又要新添大功了！
说起来，还是官家更厉害！能挖掘出李俊文这样的人才，只要一派上场，就能解决许多难题！
“不敢不敢，小老儿只是一个匠人，哪里当得起大官人如此大礼？使不得，使不得……”虽说秦秀平日在墨家也是被当作大神一样供着，但是这一次也是头一回直接和官府打交道，哪里见过如此场面，一个大帅，居然向他鞠躬行礼，吓得他赶紧制止并回礼。
“呵呵，当得起，当得起！有了这轮桨，我大宋水师与江南水师的差距，着实缩小不少哩！只要接下来将士们勤加操练，即便说战力超过江南，也是毫不夸张的！如此一来，伤亡的大宋将士必然减少，如此大功一件，老先生怎会担不起！”潘美的评价之高，早就超过了方才他对高旦的评价，没准早就忘了方才他对高旦的欣赏。
“其实这也不是小老儿一人之功，与小老儿一伙的匠人们也都贡献不小哩！这都是大家伙儿一块儿想出来的成果，小老儿可不敢贪功……”秦秀还是很无私的，这时候了也不忘替自己的伙伴邀功。
“怎么，咱们大宋的水师，与江南的水师相比，差距很大么？”李俊文不禁好奇道。
虽然他也惊讶于秦秀的这项改进，但是还不至于像潘美这般夸张，因此见潘美如此郑重，不觉心生疑惑。
不就是加装了一个螺旋桨么，有那么夸张么？还能改变战局不成？
在场的大宋文武们听他这么一问，不禁有些脸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最后还是王明解答了他的疑惑：“春哥儿有所不知，其实唐国的国力，是比咱们大宋要强的！说白了，就是不差钱！要不然那李煜小儿，年年向我大宋输送巨额供奉，还能过得如此逍遥快活？”
李俊文想想也是，李煜貌似确实不差钱！给赏赐都是以万计！自己出使一趟金陵，不就赚了几十万两么？不像那赵大，几百两银子都抠抠搜搜的！
“人家有钱，造的战船自然是怎么好
怎么造！加之唐国与我大宋隔长江对峙，在陆地上打不过咱们，自然全力发展水师，举全国之力，将最好的装备都给了水师！江南水系众多，士兵多识水性，因此江南水师的战力，自然强悍无匹！
而我大宋将士多为北人，不识水性，虽然在黄河上也有几支小股水军，但也顶多只能对阵一些水贼罢了！遇上江南水军，还真只有挨揍的份儿！否则官家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在江陵造如此多的船只，以图用数量上的优势，来抗衡与江南水师的差距……”
王明越说脸越红，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李俊文倒是听明白了，原来强悍的大宋军队，也有短板！不识水性，偏科有些严重啊！
（本章完）




误入宋途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不一般的秦瘦
“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师从何人呐？”为了避免尴尬，潘美换了个话题，适时问道。
在认定秦秀是个牛逼人物之后，潘美的脸上始终绽放着笑容。在他认为，既然秦秀是李俊文带来的，又在造船上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必然是哪位大师级人物的传人。只是好像近百年来，没听过有什么牛逼的匠人……
他又哪里会知道，这个时期最优秀的匠人，恐怕都早就被墨家洗脑收罗，其他没被网罗的，即便有如此才能，没有条件，也会慢慢泯然于民间，他又岂能知晓？
“大官人太抬举小老儿了！小老儿姓秦名秀，并未师从于何人？若非要说的话，那师父便是俺那死去的老爹！小老儿这是家传的手艺！和这位高主事一样，小老儿家里也是世代为匠，只是并非专注于造船一项，而是许多方面都有所涉猎，故而技艺也未必专精！不像这位高主事，世代造船，于造船技艺上，想来是无人能望其项背的吧？”秦秀话中有话，只要不傻，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在揶揄高旦。
世代造船，却不如一个半桶水的人厉害，说起来也真够丢人的！就像后世大医院的名医，还不如社区小诊所的医生医术高超，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不过这只是秦秀自谦的说法，谁也不会真的认为他学艺不精，只有半吊子水平！若是这都只能算半吊子水平，那整个水寨里恐怕就没有专业的造船匠了！
因此众人对秦秀揶揄高旦的话没有多大反应，谁让方才高旦一副趾高气昂、看不起人家的样子！如今被打脸也实属正常！反而是秦秀的名字，令众人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有几个人的脸上已经扭曲，很显然是憋笑憋的。不用说，会笑的原因，都是想到了禽兽这个梗！
“秦秀？老先生真是秦秀？”高旦听到这个名字，却一脸震惊的连声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难不成还用个假名骗你？”秦秀本就对众人一脸便秘的憋笑有些不爽，此时高旦又连声发问，喊到他的名字时还加重了音量，听起来仿佛是在求证他到底是不是禽兽，更令他火大，语气也变得不友善起来。
“可是洛阳大匠传人秦氏？”高旦似乎没有意识到秦秀的不高兴，继续问道。
“呃……你知道小老儿的家世？”这下轮到秦秀感觉有些意外了。
“还真是！”高旦见秦秀承认，情绪更加激动，继续说道：“晚辈曾听家祖说过，洛阳秦氏，技艺超群，无所不造、无所不能，但凡洛阳秦氏经手过的东西，那质量绝对是打了包票的！家祖曾经最大的心愿，便是随秦氏学技，奈何资质愚钝，总是过不了秦氏的考核，最后无奈，只好远走他乡，到这荆南谋
生，这也成了家祖一生的遗憾！没想到，晚辈居然如此走运，居然能在此，遇见秦氏传人……”高旦越说越激动，两眼放光，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满天飞，如同一个小迷弟一般，方才的那股沉稳干练早就不知所踪，反倒令秦秀有些不好意思。
李俊文也是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秦秀的家世居然如此牛逼！不过历史上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啊？想来也只是在同行之中有些名气，加上秦秀又低调，自然知者甚少，史书中也不会费笔墨去描述。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咯，莫要再提！如今已无洛阳秦氏，小老儿也只是个普通的工匠，仅此而已！”秦秀隐隐有些光芒，似乎在追忆往昔。
“晚辈真是班门弄斧，居然在秦老先生面前大言不惭！还望老先生莫要与晚辈一般见识，晚辈在这儿给老先生赔礼道歉了！”说着，高旦便深深的向秦秀鞠了一躬。
这个赔礼，他是真心实意的！本想着秀一秀优越感，谁曾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居然是业界大神，还是传奇一般的秦氏，不得不令他折服！
他从小便听自家祖父讲述洛阳秦氏化腐朽为神奇的故事，任何不可能完成的工程，到了秦氏手里，都一定能够完成，甚至比预计的更完美！
“不敢当，不敢当，小老儿贱民一个，哪里当得起高主事如此大礼！虚名不过过眼云烟，当中虚实难辨、多有夸大，当不得真……”秦秀赶紧将高旦扶起。
“老先生太客气了！秦氏大名，业内但凡有点常识的，哪个不知，谁人不晓？旁人我管不着，我高家是一定以秦氏为尊的！”高旦的姿态放得很低，与最初时对秦秀的不可一世，简直判若两人。
“想不到老先生果真是真是名门之后！如此一来，咱们这战船，想要就此胜过江南水军，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嘛！有了这桨轮，我大宋水师面对江南水军，何惧之有？”
听完高旦与秦秀的对话，潘美更确定可秦秀的确身怀绝技！听高旦话里的意思，这秦氏的手艺，那简直就是业内标杆啊！
有这样的人物帮忙，这造船的差事，岂不是事半功倍？到时候圆满，甚至是超额完成了差事，官家还不得给他记一大功？
这秦秀的出现，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因此潘美对送秦秀这块炭的李俊文也是越看越顺眼，满脸堆笑。
这小子，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啊！看来这次征讨江南，他潘美又要立大功咯！
“大官人也莫要太过高兴！咱们与江南水军的差距，怕是一时半会赶不上咯……”秦秀的一句话，给正在做梦的潘美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凉到脚底板！
“这是为何？这桨轮
，明摆着是个利器！只要将所有战船都装上这个，那咱们得战船岂不是速度翻倍，到时候江南水军拍马都赶不上，只能望船兴叹，在咱们屁股后头吃灰！难道说，老先生有意藏私，不愿将此物贡献出来？亦或是准备待价而沽？”潘美双眼一瞪，表情冷峻，隐隐有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本章完）




误入宋途 第七百四十八章 集思广益
“大官人息怒，非是小老儿有私心，而是这桨轮，制作工艺复杂，耗费时日长久！单说制作这桨轮叶片的木料，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必须耐得住流水的侵蚀！如同造船用的大龙骨一样，需要几年的时间沉淀制作，否则根本就没法使用！”秦秀连忙解释道，后背上生了一层细汗。
潘美听他所言不似作伪，脸色才稍有缓和。
秦秀知道自己的解释算是过了关，心中不免叹了口气。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不愿替官府做事，而是投靠墨家的原因。
替官府做事，稍微有点差池，那些官老爷就会给你带高帽子、定罪名，令你时刻提心吊胆！
当年秦秀的爷爷，便是替官府做事，因为意见不和，与一个县令争执了起来，便被那县令无端构陷，最后流放边疆，直到老死也未能再回家乡！这还算好的了，起码留下一条性命，若是替军队做事，遇上那不讲理的主儿，更是分分钟就把你脑袋砍了下来，冤都没处喊！
有鉴于此，这次若不是翟仁杰百般相求，秦秀是说什么也不会随李俊文前来金陵，替官府办事！果不其然，这话都还没说几句，眼前这个大帅便有翻脸的迹象，令他心有戚戚焉！
他心里打定主意，若是这些官老爷一再无理强求，他便是拼着得罪翟仁杰，也要趁夜偷偷溜走！反正以墨家的实力，官府想要找到他，根本连门儿都没有！
“卑职曾在前朝的书中看到过，这桨轮的制作工艺确实颇耗时日，若是时间短了，恐怕很容易就出岔子……”高旦也跟着附和道。
秦秀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货居然会在这时候帮腔，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对此一下，自己方才揶揄他的话，似乎有些小人之心了！
潘美见高旦也这么说了，这才彻底相信，脸色变得有些忧愁，本以为有了新的改进之法，便能够出奇克敌，谁曾想却出师不利，空有法子，却无法实施！
“原来如此，是潘某错怪老先生了！潘某也是急于战事，并非刻意针对老先生，还望老先生见谅！”潘美倒也爽快，很大度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说完还很郑重的朝秦秀鞠了一躬。
倒是秦秀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大帅和以前遇到的官老爷不太一样，居然还会主动认错，确是出人意外！方才他心中堆积的些许不满，也因为潘美的诚恳道歉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