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归处:带上女巫去盗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码农不吃土
她的情绪不高,虽然这个长老跟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不知怎的,他的死让邦妮想起了她外公。
还有她和盛爻送葬的那一路。
唐尼城不下雪,那年的何家堡,却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安倱本来没想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邦妮可能想静静,但既然她开了口,安倱也就顺着问了下去。
“为什么啊”
“之前我们不是看过了琴的记忆吗还有索得和索哲的也是一样的,他们的记忆里,只有被修正过的部分,或者说,只有他们死后复活的时候,重新冒出来的记忆。”
邦妮抬头,觉得这会的阳光有些刺眼了。
“但是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丧尸的存在,换句话说,这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安倱回应道,他始终盯着前面的两个人,不敢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前面的琴和桥塞特慢慢走着,都没有说话。
不过哭个不停的反而是桥塞特而不是琴,前者整个眼睛都肿了起来,几乎要看不清东西了,琴却还能得体地对着来吊唁的宾客们回礼。
邦妮走到了桥塞特的身边,想抱抱她,手伸出去,却只能从她的身体当中穿过。
“其实不是,后来的也是真实,只不过是扭曲了的真实。”
邦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应该很快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他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曾经的生活,以至于即使再次活过来,还是要坚持之前的生活。”
吊唁的宾客们礼数尽到了,就慢慢散去了。
毕竟长老已经活了这么大年纪,怎么都算是喜丧了。
而两个女孩子呢,早都过了成年的年纪,只不过看上去还和小时候差不多而已。
这甚至不是她们第一次面对死亡了,在长老之前,她们就已经把自己的祖辈和父辈,埋进了这片墓园的深处。
唐尼城的后山本来没有白桦,但是她们每送走一个亲人,就会种下一颗树苗。
现在,那里除了长老的树,最小的一棵,都已经亭亭如盖了。
桥塞特一路上都在哭,就算嗓子已经哑到发不出声音了,还是在不停地抽泣着。
人多的时候,琴还能克制,但这会只剩下她们了,琴终于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别哼唧了好像就你难受是不是”
“不、不是……我……”
桥塞特的嗓子根本没办法说话,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她用手比划着,半天也没说明白自己想说什么。
“够了!你有完没完啊!”琴猛地推了一把桥塞特。“要不是你什么都不会,长老说不定还能多活一阵子!”
“我、我尽……尽力了!不是……”
桥塞特想解释些什么,她笨拙的样子却彻底激怒了琴。
“你什么你!连话都说不全了,尽什么力尽力!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念咒语吗!”
琴狠狠扇了桥塞特一巴掌,桥塞特没能躲开,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如果桥塞特这时候直接起来反击也就算了,琴现在刚好需要一个人跟她大打一架。
而桥塞特是最好的选择,她们双发都知道,不管怎么大打出手,回去睡一觉,一切就都会和从前一样了。
然而桥塞特根本没有还手,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像只受伤的小鹿,看上去特别得无助。
“起来啊!”
琴狠狠踢了桥塞特一脚,蹲下去拎起了她的领子,猛地摇晃着。
“你还手啊!你打我啊!你不是能吗!你不是会吗!你不是不学术法,去连你的武技吗你打我啊!你起来啊!”
桥塞特还是没有动,被琴狠狠地往地上砸着。
“够了!”
琴快要没有力气的时候,桥塞特终于一把推开了她。
“我不难过吗!”
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嗓子了,就算一个音节都喊不出来,还是疯狂地大喊着。
“行啊你,我还以为你就这样呢……”
琴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拇指擦掉了嘴角的血,轻声笑道。
她迈步向前,还想说点什么,桥塞特却直接扑了上来。
“我也想学好啊!我就是不会,怎么办!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聪明!学一遍就会吗!”
她反手一巴掌抽了回去,紧接着又是好几脚。
就好像要把琴打在她身上的没一下,都还回去一样。
“束缚!”
桥塞特高声大喊道。
咒语这种东西,错一个音节都要命,她这一嗓子喊出来,本来是想把琴锁在地上,但是除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火花以外,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她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在空气里疯狂扭动着,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琴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地上爬了起来。
“叫唤什么呢唱歌吗哭丧啊!”
她反手一巴掌抽到了桥塞特的身上,指甲划过了她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桥塞特也毫不示弱,伸手划花了琴的脸。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没练习过吗你学十个术法的时间我只能学会一个,长老从来都偏向你,根本不管我,直接往下走,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她们这会干脆放弃了所有的武技,术法,就像两个普通女孩一样纠缠在地上符,疯狂地撕打着,扯头发,扇巴掌,用脚猛踹,两个人几乎就没离开过地面。
直到她们被藤蔓缠在一起。
——那藤蔓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而是从她们身上的伤口里长出来的。
琴和桥塞特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相依为命。
在普通的家庭里还有争吵和嫌隙,只不过大多数人都靠着相似的血脉,无休止地选择毫无原则的原谅。
何况这是两个毫无血缘的女孩。
而且从被选中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被告知,到最后,她们中,只有一个能成功加冕。
很少有纯粹光明正大的竞争,如果有,一定是背后的利益不够诱人。
桥塞特从来都活在琴的阴影下面,她的努力从来都没有结果。
琴永远活在长老的期望当中,她的光芒总是有桥塞特这个瑕疵。
两个女孩从来没有机会过她们的叛逆期,所有的不快都只能用“不太开心”这四个字来形容人,然后装作相安无事。
但是卡尔先生的哲学告诉我们,量的积累一定会引起质的改变。
她们的“不开心”像是一团未分化的细胞,一点点分裂分化,最终变成了各种各样毒的东西——
愤怒,嫉妒,攀比,背叛,……
这些毒慢慢同化在她们的血液当中,一点点蚕食着她们的理智。
而此刻,她们的血液早就彼此交融,和所有伤口一起,腐蚀着两个人的心灵。
那些藤蔓一点点吞噬着桥塞特和琴,直到最后,桥塞特变成了一具干尸,而琴开始了她的加冕。
琴没有多少时间高兴。
看着桥塞特的尸体,她愣住了。
悲伤和暴怒早就把她胸腔里的空气都压榨干净了,现在再加上一点不可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他的消息,她的隐瞒
“所以,其实桥塞特才是双生咒的创始人吗”
安倱有些疑惑地看着地上干枯的乔思奥特,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邦妮摇了摇头,“只是她创造出来的咒语,效果和双生咒其实很像,具体的,就只能看后续的变化了。”
她来到了乔思奥特的身旁,想要仔细观察一下那道文身。
——这种随着咒语的施放形成的文身,其实是一种咒枷,在这种咒枷之下,封印着施术者所赋予它的全部力量。
“如果真的是双生咒的话,那这个咒语的威力也太强了,当时我和盛爻还能互相维持一段时间的,她们俩倒是直接区分出来了。如果没有乔思奥特的话,琴应该还不能这么快加冕吧”
邦妮看着那边不知所措的琴,突然十分心疼她。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们中的一个加冕,另外一个还能活着吗”
安倱突然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别人有可能只剩一个,但是她们俩不会。”
邦妮站了起来,回到了安倱的身旁。
“你还记得长老给她们的教学吗每一次都是险死还生的局面,他好像每次都是想让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活下去,但是每一次她们都会携手解决问题。她们要是都能活下来的话,应该是我们后来看到的那个样子吧。”
他们聊了这么半天,那边的琴始终一动不动的,就好像一尊石化了的雕塑,跪在地上,除了眼睛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根本就好像张在了地里一样。
她的眼睛到好似会说话的,泪水和血一起,成行向下留着。
“有、有人吗!”
琴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吓得她直接跳了起来。
她左右张望了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是谁在说话。
正当她准备带着乔思奥特的身体往回走的时候,草丛里再次传来了刚才的声音。
“救命啊!”
琴闻声看去,草丛里有一个看上去像是人的存在。
之所以说是像是,是因为他的双腿都已经不见了,而上半身几乎全都是血,眼睛也少了一只,全程都是靠着双手爬过来的。
“小!”
琴指着乔思奥特的身体,唱诵到。
很快,乔思奥特的尸体,就只剩下了巴掌大小,被琴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走到刚才那人身边,抬手一道圣光洒下去,至少让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不再流血了。
“万能的水神啊,您是生命的源泉,而我是您谦卑的仆人,请赐予我洗涤世间一切污秽和伤痛的能力吧!”
她站在那人身边,不断唱诵着,很快,一股股的清泉汩汩流出,覆盖在那人的身上。
他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这一下子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了。
不过让邦妮惊讶的不是这个,是琴的咒语。
不管是卦师、蛊师还是这类自然系的巫师,所有咒语的原理都是相通的,越简单的术法,释放起来就越容易。
能不用咒语的,基本上都是最低级的术法,而越高级的术法,其唱诵的咒语就越长。
像是安倱的,整个唱完最少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而此刻,琴唱诵的虽然不是最高级的治愈术,但也绝对不是可以轻易释放的,更何况长老从来没教过她这个术法。
让邦妮更加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在琴的咒语唱诵完毕之后,那人身上已经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了,只是残疾的部分还是没办法修复的。
“无所不包的土地之神啊,您是万物的母亲,我是您最谦卑的仆人,请赐予我修复一切残缺的能力吧!”
随着琴的唱诵不断完成,地上的泥土开始不断包裹住刚才那人的身体。
很快,当泥土全都退去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被修复如初了。
不知道他来到这里之前是多大的年纪,但是现在,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处在一个人生命中,生命力最为旺盛的阶段。
安倱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的。
他刚丢掉的那个身体,理论上就是用泥土做的,只不过特别的是,那是养尸地的泥,和这里的还不太一样。
而安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这些咒语的,他所有关于魔法的尝试,都停留在了他基本没有的技术上。
所以,能让他的身体修复,甚至可以重新制作的,就只有养尸地了。
如果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还魂,最后可以无数的事情。
——安倱再次把眼睛盯紧了面前的两个人。
“神迹!神迹!”
草丛里那人惊呼了一声,看着自己的身体,抚摸着自己新生的眼球,整个人热泪盈眶了,跪伏在琴的脚下,对着她疯狂地叩拜着。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你起来吧。”
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了些许威严。
邦妮注意到,也是从政时候开始,琴说话的语气匾额无比清冷,脸上的表情也几乎没有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尊标准的神像,仪态万千,遥不可及。
“谢谢您!谢谢您!格里斯有救了!世界有救了!”
“起来说话,告诉我你的名字。”
琴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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