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瓦歌世界的琥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读书之人
是是双月高手说道。他没有实际的身体,但是如果他是一个人,此刻一定正在哀恸,而且是哭得连话也说不出来那种最深层的悲痛。
如果用人类的血统角度来理解(当然,陆五其实也不明白这个规则是不是合适高手),凯查哥亚特可是高手的孩子呢。所谓父子连心,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吧。
双月?辉月和冥月?陆五立刻想起了。他记得很清楚,好像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他和高手就这两个月亮的事情就发生过一场辩论。如果陆五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两个月亮是两个神上之神,两位高高悬挂天际,从来不对凡尘投来哪怕一瞥的无上至尊。当然,两个阵营的术士们崇拜两个月亮,将其作为自己阵营的象征。不过正如陆五所知道的,这只是术士们单方面的做法而已。双月从来不曾对于这些凡尘的追随者有哪怕那么一丝的回应。毕竟他们两个有正事要忙——也就是互相对抗。
也就是说,虽然这个世界的月亮虽然并非地球上的月亮那样是一个单纯的星球,但是在实际应用角度来说,也和一种天文现象没什么区别了。你想在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完全不用考虑那两个月亮的因素。反正他们又不管事。
但是陆五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却又不明白到底什么不对头。
双月?什么意思
高手没有回答,但是也不需要回答了,因为陆五突然之间,意志感觉到那种虚空中坠落的力量。
当然,从物理层面上,陆五只是站在神座之间的地面上,从开始到现在,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怎么挪过。
纷乱的意识夹杂着各种信息汹涌而来。一个信息片段传入陆五的意识之中,让他一瞬间茫然的发现自己正在从高空坠落,全身的能量如火焰一样喷射出沸腾的波动。但是这一次,这些由他苦心聚集起来的能量不再受到他的控制。过去这些能量是他的盔甲和动力,现在却是煎熬毁灭他的烈火。这火焰煎熬和折磨着他的意志,痛苦的呼唤声传遍了整个虚空。
他曾经顽固的傲气和难消的仇恨此刻已经不复存在。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已经被动摇,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不甘,他正在快速的向着另外一个层面消散而去
又一段信息片段传入。陆五清楚的看到自己如一道夹着火焰的陨石一样,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猛的冲向自己的目标。他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因为根本没有任何障碍,一切的关键仅仅是他自身的力量。但是就在最后的时刻,他明白自己错了。
虚空之中,至高之处,有两个更加伟大,更加不可名状的庞然巨物将冰冷的视线投到此处。
那是两位神上之神,或者被称为世界意识的存在。人类比起凯查哥亚特来,简直渺小得连蝼蚁都算不上。但是凯查哥亚特和这两个无上至尊比起来,却又弱小的不值一提了。因为他们,就是整个世界。
两个无上至尊同时投来轻蔑的一瞥。
虽然仅仅是一瞥,但是对于神上之神来说,一瞥就已经足够了。
呜呜太多的信息混杂,导致陆五的脑子都一片混乱。这就好比一个袋子里要强行塞进太多的东西,袋子就会直接撑爆了一样。幸而人类的大脑有着天然的自我保护的机制,如果情况不妙,大脑就会直接当机,避免这种被撑爆的悲剧。所以陆五只是昏眩中跪在地面上,用手抱头,却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
也许是这种抱头的动作确实有效,也许这一切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总之,陆五慢慢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了。
搭档,没事吧?手机喇叭里响起了高手的声音,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五觉得声音已经变得很平静,没什么情绪夹杂其中了。
那个
嗯,已经结束了呢。高手说道。
那个凯查哥亚特是掉下来吗?陆五还没搞清楚。感觉上,凯查哥亚特似乎是飞上去,又掉下来,回到原来的地方,也就是神座之间里面了。回来了?
不,没有。高手回答。跌落的不是凯查哥亚特,而只是他升维过程中脱落的一些意识碎片,当然还有一些能量之类的。他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回来的那一种。
那个陆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高手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正是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成就真神是很危险的失败的话直接就是离开,根本没有掉落下来的机会。那孩子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忽略了那个最大的因素了呢。高手说道。所谓‘灯下黑’,不外如是。
到底是那个双月
我们都弄错了。高手叹了口气。和人们通常认为的不同,辉月和冥月,或者说冰冷之月和血腥之月,他毫不客气的用上了敌对阵营的蔑称,那两位并不是不问世事而专心于彼此对抗的游戏。事实上,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的眼睛从来也不曾离开过这个世界。所以之前的那个疑问就有解释了。
疑问?
嗯,搭档,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个世界很广大,而术士的传承又是那种不可控——至少眼下还是无法控制的——的方式。术士们无法知道自己下一代会不会是术士,同理,普通人的父母,哪怕是人造子宫中诞生的孩子,也有几率出现术士。但是,其中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小小问题:为什么辉月阵营的领土内,只会诞生辉月术士,反之亦然,冥月术士的领土内只会诞生冥月术士?如果一切都是随机的,不可控制的,那么理所当然,辉月的领土内会诞生冥月术士,不是吗?
是这样的但是
而且更奇妙的是,那些本阵营的逃亡者,那些因为各种原因逃到敌对阵营方的术士们,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如果有术士天赋,直接就被扭转了过来。在辉月的领土内,冥月术士也只能生出辉月术士。此外,战争虽然整体是相持不下,但是局部来说,却也是有胜有负的。战线会变动,甚至变动较大。但是在那些变动的过程中,诞生的术士类型也直接发生了改变所以,其中定然有某种特殊的理由存在。我过去以为,高手似乎在叹气。这是某种目前尚且不为人知的规则,但是现在我明白过来了,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双月并不是如人们预料得那样对世事漠不关心他们实际上非常关心而且时刻关注这个世界的一切!所以结果你也就明白了。
在双月不许可的情况下,伪神想要跃升为真神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们是神上之神,是世界本身的意志,和他们的对抗没有任何胜算!
第三百十四节 世界之秘19
事情的真相非常简单,只是,凯查哥亚特没能看破而已。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胜算。
凯查哥亚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他虽然仔仔细细研究了这个世界的规则,细加揣测和验证,却忽略规则之中那个最大的因素:神上之神。
那是世界本身的意识代表,在任何一个世界里,只要有神上之神,他们都是至高无上,不可违逆的存在。诸神都只能位列在神上之神之下,从无例外。一定要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有些世界的神上之神是完全不管事的,有些是偶然管事的,还有一些是专门管事的。当然,也有一些世界根本没有这种玩意。比方说地球就没有——地球只是宇宙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星球,渺小得连沧海一粟都不如。假如地球位面有那么一个神上之神,它的注意力也绝不会在这颗灰尘上耽搁哪怕那么一秒——毕竟宇宙太大了。
然而这个世界,两个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神上之神,实际上却关注着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这个世界被隐藏的秘密——看上去似乎毫无意义,但是却又很有意义的秘密。
一切都结束了呢。高手怅然的说到。凯查哥亚特已经毁灭了,而这个世界太过于凶险,不管是辉月冥月还是术士们都太过于危险了。搭档,我们也可以离开了。
离开?陆五一时之间还震惊于高手揭示的真理,没有回过神来。
嗯,你看那边。高手提示道。那扇门应该已经开了。
确实,那扇门已经开启了。之前凯查哥亚特曾经开启过一次,让陆五短时间离开神座之间,去那间仓库(那应该是仓库吧?)转了一圈。那是它唯一一次的开启,之后一直是锁闭的,而且是那种很结实的锁闭,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很难徒手开启。事实上,哪怕有工具,陆五不敢说一定能开。
但是现在,它已经整个的打开了。当然,说打开其实不合适,因为门并不是那种通常意义的打开,更近似于那种能源被切断,半瘫痪状态的开启。
高手,你能看见了?陆五转瞬间想起高手现在是个近视眼,不应该看到那么远的。
不能,高手说道。这种金属的能力和凯查哥亚特无关我依然被困在这里面。我只是知道,那孩子一旦消失,这里的各种设备应该就会瘫痪吧。
那么你怎么知道的?
那孩子有很多残留的信息留下来了呢。高手说道。所以我就知道了。
就是刚才那一波的意思吧?虽然说那是凯查哥亚特陨落的余波,但是信息密度太高,超出了人类接受的范围。前面说过,若非人类的大脑本身具备自我保护能力,能够自动忽略外界信息的话,刚才那一波就算得上是一种精神性质的攻击了。
不过陆五没有接受没关系,高手能够接受就行了。刚才的高手应该是完整的接收了凯查哥亚特残留的记忆才对。
我们要怎么离开?
我们出去,高手说道。先把我们的东西弄回来把这该死的笼子打破,呆在里面可真的什么都干不了。
远处,两个辉月术士清楚的感觉到虚空中那难以名状的震动。还有,那席卷的一切的,代表一个神明陨落的哀号之声。
要特别说明的是,这只是一种感觉,而非她们的耳朵确实听见了这样的声音。毕竟,凯查哥亚特的陨落造成的影响已经涉及到了物理层面。在这座城市的范围内,所有的人皆有所感,而作为术士中的佼佼者,两个辉月术士更不必说了。
刚才这个是蝶梦已经感觉到了。导师大人,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觉上老妇人迟疑了一下,凯查哥亚特受伤了?冥月术士已经攻入他的老巢并且击伤了他?
她没说死这个字眼,不过从这个声音来看
凯查哥亚特哪怕不死,也是重伤吧。
不可能的吧?就在不久之前,他还那么的骄傲蝶梦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如果凯查哥亚特没有把握,他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呢?就算是再愚蠢或者再傲慢的人,也不可能是这种表现吧?
亦或者冥月术士们使用了某种针对性的,专门的武器。出其不意的一举重创了凯查哥亚特?
看到这光吗?老妇人问道。你走上去试试看。
她们两个之前都站在那个太阳塑像的后方,也就是正好在发光地面的范围之外。蝶梦虽然对老太婆让她去冒险有点不满,但是还是走上了发光地面之上。
啊蝶梦立刻后退了几步,脱离了范围。魔力魔力被吸走了!
虽然不能说吸得很快,而且脱离范围立刻失效。但是怎么说呢,这种玩意单独使用效果并不明显,如果和其他陷阱部队之类配合使用,那就可以说有着很大的潜力,甚至可以说威力无穷了。是针对术士的防御吗?
不知道但是不像是冥月术士们所为老妇人的话被打断了,因为身边的那个石雕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开裂声。
没有任何外力作用在它之上。众所周知,这种石雕也许粗糙,不够细致,但是它却是可以存在非常漫长的岁月的。它放上几百年,长满青苔和小草,然后洗洗擦擦一下又可以马上恢复几百年前的姿态。
但是它现在就突然崩裂开来——也不能说整个毁掉,但是一道醒目的裂痕从雕塑的顶端一路蔓延下来,如一根藤条一样一路爬到了它的底座。
蝶梦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座塑像,然后用惊愕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老妇人。她很清楚,这绝不是用一个意外能够解释的。凯查哥亚特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才对。或者说,老太婆一开始就知道一切?
然而老妇人却只是略略整理了一下兜帽,让它完全的遮住面孔,还有表情。我亲爱的学生,别急,耐心的等待一下。
最后一个牲品满怀痛苦的呼出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
祭司结束了自己漫长的祷告,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或者说,为了避免自己的面容被信徒们看到,他转过头,跪倒在祭坛之前,带领其他人一起祈祷。
众信徒则俯首祷告,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每个人都闭着眼睛在默默念诵祷文。这一次的祭祀活动之前,他们就已经被事先告知过这一次的祈祷会特别长久。所以没有人察觉祭司身上的不安。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今天的神明,和平日不同。那回荡在他意志内的饥渴呼唤声已经渐渐消散,但是哪怕此时此刻依然让人毛骨悚然。他这边只能准备这么多祭品,但是其他地方会如何呢?他不敢想象,也不去想象。而且他之前就知道了,神明的祭品绝不是局限于牲口。人类同样可以成为祭品。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想那么多,但是却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应该没事的,一切都很正常。他努力在内心中反复告诉自己,然后,在他最终差不多说服了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可怕的声音,一个让他全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的声音。
那是一声可怕的哀号声。
难以形容的恐惧席卷了祭司的内心,他听见了,而且没有听错。尽管事实上他希望是自己的错觉。然而,这个东西怎么可能错呢?那是一个神明临终之刻发出的最后哀鸣声。能够让人的灵魂为之长久震撼不已。有什么样的东西能与之相比?
发生什么了?怎么可能呢?
祭司偷偷的转过头,观看身后的信徒们。不过看起来信徒们并无所觉,他们依然跪在那里向神明献上自己的祈祷。
只有我听见了吗?
也许祭司对于神明的崇敬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虔诚,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希望看到神明的死亡。在最初的恐惧之后,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内心一片空虚——仿佛他心灵的一部分被摧毁或者被埋葬在那不可思议的虚空之中了。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虽然说不是疼痛,但是却比疼痛更让人感觉不适。
不可能的!那是一个神!虽然是来自异域的神明,但是神明陨落是不可想象的。他拼命告诉自己这是错觉。然后,用他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虔诚,献上自己的祈祷。
最后一个术士被杀死,鲜血流了那么多,多得脚踩下去的话,血能淹没膝盖。
祭坛边上,那个满脸凶相的男人一脸疲惫和满足的走到高处。他的靴子上满是血迹,术士们的血。刚才,他每割开一个喉咙,就用本地的方言咒骂一声。寒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害,但是术士们从来都是利用自己的力量胡作非为的,很多人忍耐和积累了刻骨的仇恨。
完成了,寒说道。我们干完了我们该干的事情了。这边的术士们已经遭到了沉重的打击,防御力量损失殆尽。哪怕他们卷土重来,他们也绝不敢如之前一样,将人们视作草芥了。很遗憾不能做更多,但是暂时之间,也只能满足于这样的成果。
首领,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了?
是的,寒说道。神已经给了我指引你们想要离开的,可以离开,想要留下来的要注意术士们的报复——如果他们能报复的话。
能够给术士平叛部队指引和帮助的人已经死光了——全部成了这是很残酷的做法,但是不可否认,很有效。也许有人会说,因为术士们具备操控命运的能力,所以这种事情是瞒不过他们的。但是呢,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地方,怎么值得那些强大而稀少的术士们投注太多的注意力呢?
让我跟随您走吧!那个男人满脸期待的问道。我也想知道伟大的凯查哥亚特给我们指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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