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本妖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里海棠
令逸安这茶喝了还没有半盏,就听见正门那儿有异动,恒王府这么大,他住在西厢,竟然都听的一清二楚,估计是兰姨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兰姨,今儿是不行了,我奉皇上口谕,一定要把这话亲自说与王爷听,难不成恒王这是要有意违抗圣恩吗”
陈公公也是难做,当年在皇宫,他们两兄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一个要权没有权,要势不得势;另一个呢,求了块封地,索性就躲起来了……眼看着先皇打下的江山就要这么送给那个乱臣贼子,他一个前朝老太监,又怎么能不着急呢。
想来皇上下谕,让恒王进宫面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恒王他就是各种推脱,怎么着也不愿意进宫,如今宫里都在传,皇上就是个废柴皇上,不仅手里没有实权,这下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笼络不了,人心怕是也要流尽了。
兰姨直接给跪下,刚才王爷才说过,不想进宫不想进宫,向来疼他的先皇和太妃都双双驾鹤西归了,这世上,要是她不护着,谁还会护着
反正,她怎么说也不能让这死太监把恒王给绑去。
“圣恩自然是不敢违抗,陈公公您放心了,咱们王爷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他身体实在不好,还望公公见谅。”
僵持不下的局面,陈公公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次次都是在这恒王府吃的一嘴的灰……恒王是真的不懂事儿,他是先皇的嫡子,就算是想要在这天下纷争之中置身事外,他的身份也注定他会受到伤害的啊……
皇兄有难,不去帮忙也就算了,见上一面都不肯吗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还是怎么了都是一母同胞出来的,哪有隔夜过不去的坎儿了
“兰姨,让陈公公进门吧。公公一路走来,路途遥远,不如来我这破屋里喝杯茶。”
远处传来了令逸安的声音,清澈高远。
“您看,您家王爷这可是发话了啊,您再不让我进去是不是不太好我这老腰,也是站不住了。”
陈公公如释重负,兰姨便也没有再阻拦,引着他去了西边的厢房,“公公请,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几道点心端来。”
令逸安正在窗前看着画儿,笔直的背,似乎从来没有为谁弯曲过。
“王爷……我这贱命,可算是在活着的时候,又见了您一面啊!”
陈公公说的声泪俱下,把令逸安说的有些失语。
“公公哪里话,”他走过去,把那太监给扶了起来,“公公不是有皇上口谕吗你说吧,我听着呢。”
“恒王,你当真是长大了啊,越长越像先皇了……”陈公公一边感叹着,一边想着,自己服侍先皇,服侍了整整四十年,七个皇子中,就数恒王最有先皇的神韵,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简直就是和年轻时候的先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在打岔……令逸安有些不耐烦,因为不想让兰姨为难,所以才答应见他的……早知道就自己出去了,说不定两句话把他给打发了,这下倒好,把人给请到了自己屋里,坐了下来,怕是有的说了。
“公公!”
令逸安一个茶杯甩到了桌子上,茶水溅了陈公公一脸,“您有话就直说吧,本王不喜欢拐弯抹角。”
“是。”
他答应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儿,似乎是带着叹气的,像是有许多的无奈,但又无从诉说。
“皇上他,想请您去宫里走一遭,他给您攀了门亲事,具体事宜,还请恒王和皇上好生商量商量。”
什么
令逸安听了站了起来,眼珠子瞪的都快要掉出来了,“皇上要给我赐婚”
皇上这是何意……
“正是,皇上惦记着恒王,早就弱冠,却还没个子嗣,不像他已经有了好几位皇子,所以给您攀了门亲事,还望恒王,不要辜负圣恩。”
“别的兄弟,成亲都是自己去找皇兄赐婚的,怎么到了我这儿,我的夫人还不能我自己做主了吗”令逸安有点儿生气,大哥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和亲来的这么突然。
看来,皇兄是非要逼他入宫走一趟了。
蒋济打点好了王爷交代的事情,正急匆匆的往回赶呢,还没走到府里,就看着自家王爷坐上了马车。
“王爷您这是去哪儿啊”
去哪儿不带上自己吗
忽然有种失落感,他向来是令逸安最信任最得力的手下,去哪儿,做什么,令逸安都要他不离身的……
“去宫里,你也跟着。”
蒋济听了,眼里忽然就有了光彩,再想说话时,王爷已经上了马车,拉下帘子了。
于是他只得铿锵有力的回了一个字儿:“是。”
……
“公子,咱这儿是上好的碧螺春,给您放这儿了,不知道您家小姐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店小二腆着脸,笑眯眯的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云游,早在他们一进茶馆这儿屋的时候,老板就老远的跑过来亲自引路,说是要好生照顾着,小二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二位身上许是带着仙气儿,言行举止都与人不同,也不像是这镇子上的人,不知是哪里来的。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云游看了一眼在屋里瞎溜达的方清婉,不禁叹了口气,都受了伤了,还这么不老实……
他凑近了过去,递给她几个布包,“这里的草药我已经研好
第七章 再入皇宫
苏清婉越跟觉得自己越吃力。
伤口许是裂开了,她竟然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儿。
不行,再这么跟下去,怕是这腿要废。
……
“人呢”
令逸安淡淡问了句,他能感觉到,房梁上的那股子内力离自己越来越远,是回去了吗
难道是,只为了来打探一下自己的踪迹
“回王爷的话,她在三里之外就停住了。”蒋济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其实在她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就想跟王爷说了来着,不过没那胆子,也觉得她不跟了,许是有另外的打算了。
“你去,带她进宫,我在宫外等你。”
什么
蒋济愣了,带她进宫
“王爷,这恐怕不妥吧,您都不认识她……咱们也都没有查清楚她的身份……就这么贸然带她进宫,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那个和她一起的道士应当是没有跟来,我只感到了她一个人的内力,那内力浅薄的……总之那女人不足为惧,你带来便是。”
“是……”蒋济领了命便走了,方才打听到她和一个道长去了茶馆住下了,这才没过多久,怎么就跑出来了。
令逸安不紧不慢的在马车里坐着,心里早就打起了算盘,皇兄不是要赐婚吗要是自己带个女人过去,再怎么也赐不了了吧。
……
伤口刚被云游的草药敷上,这才不到半晌,就被她扯破了。
水红的裙子,腿上那一块儿鲜红的血迹格外刺眼,苏清婉忍着痛,扯下了一点儿布,绑在了伤口的地方,勉勉强强算是止住了血。
这等会儿要怎么跟云游说啊……难不成说,她在茅坑把伤口给拉裂了
这个借口未免也太荒谬了一点儿吧……
怎么办呢……
“你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上人家房梁做什么”
还在思索着对策,苏清婉却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给吓着了。
回头一看……这人似乎有些眼熟……是谁来着……
“啊!”
晴空白日的一声惨叫,划破了镇子上空的宁静。
几只拖着黑色尾巴的鸟儿吱呀吱呀的飞过,似乎在诉说着苏清婉的命运。只是房梁上的声响,并没有给路上的行人带来什么影响。
苏清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向后一沉,最后的意识似乎停留在云游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救我……云游……
可惜他听不见了。
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云游研着药的木桩突然断了,他这才想起来,苏清婉怕是有半个时辰不见人影了,不是说内急吗……怎么这么久……
腿上有伤,能跑到哪儿去他试图安慰自己,苏清婉已经吃了亏了,一定不会再乱跑了。
可这木桩断了,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云游的心再也沉不下来了,他急匆匆的下了楼,找到了店小二,近乎抓狂的问他有没有见到苏清婉的踪迹。
“诶……爷爷爷,咱有话好好说……”小二被云游突然来的这么一出整的有点懵,又有点害怕……“方才,方才是见到你家小姐出去了来着……一直没回来……”
完了,真的跑了。云游的眉头紧蹙,“看清楚往哪个方向了吗”
店小二还没来得及答话,话头就被店家老板给抢去了,“他一直在忙,估摸着没瞧见,不过我瞧见了,您家小姐是往西边去了,西边儿是市集,兴许是采买东西了呢,这位爷别急,等等再看吧。”
等不了了……云游心下一紧,直接跑了出去,往西边一直走着,没回过头。
“可是我明明瞧见……”
“瞧见什么啊”店家老板一个响指敲在了小二的头上,“你忘了蒋大人特意过来嘱咐过,让我们盯紧了这两个人了吗盯紧是什么意思啊盯紧就说明这两人有问题!如今支开了他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又都是生人,姑娘腿上还有伤,他们啊,怕是再也见不着咯。”
……
昏昏沉沉的脑袋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苏清婉吃痛的扶着额头,想要睁开眼睛。
“醒了”
她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声音就像是二月的清风,三分刺骨,七分凄美。
摇摇晃晃的,自己这是上了马车吗
她抬着厚重的眼皮子,想要知道自己周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却觉得身上一软,似是被说话那人给揽到了怀里。
厚实的胸膛,应该是习武之人,可听那声音,又倒像是一个书生了。
挣扎着,苏清婉的眼睛总算是见着了光。
眼前的男子,被马车帘子透进来的光照着,几缕青丝被风吹起,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的脸颊。
逸安
不对,令逸安!
怎么是他!
苏清婉一出口便是他的名字,可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自己都愣住了。
竟然,没声儿……
她这是哑了吗!!
被人打中的是脑袋,怎会伤到喉咙的
有话说不出的感觉真的难受,苏清婉拼命的扑棱着两只小手,都被令逸安给捉住了,“你安分一点儿,等会陪我演场戏,戏演完了我就放你回去,好不好”
依旧是二月清风般的声音,不过这回儿苏清婉确实觉到了三分凄美,七分刺骨了。
她越想越委屈,自己什么坏事儿都没做,就遇见这么个倒霉星儿,先是大路上跌了一跤不说,这会儿又被抢来演什么戏……想着
第八章 大胆刁民
“你也知道,如今四国之况,南越巫人有巫术、瑰蕊逢玉仙人仙术。人力之国,唯有北疆最为安宁,因为他们有强大的尸人军队……咱们天朗却只有凡人,哪敌得上北疆的半点儿,你说是不是。”
令桓宇说着,拿起了一只酒杯把玩着,想要得到弟弟的认可。
“北疆是北疆,天朗是天朗,别人的疆土,皇兄还是莫要强求的好。”
捏着酒杯的手,听到令逸安的这一句话,气的简直要把杯子给捏碎……
这个弟弟怎么变得这么的超脱世俗原本在皇叔有争权夺利之意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是商量好了的,无论如何都要护住父皇的江山,可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苦苦坚持,说是君王,但谁又不清楚,他其实就是三皇叔的一条狗,再过一些时日,等许儒年和赵毅被铲除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身边不是没人提醒过他,说恒王,自幼文韬武略,堪称奇才,如今却甘愿在一处小镇子里待着,这不是笑话吗就怕恒王不是真心隐退,而是在韬光养晦啊。
话是这么说,可令桓宇还是想要争取一下这位臣弟的,所有兄弟之中,谁都可能杀自己,唯独令逸安不会,同父同母,他们彼此太过于了解了,简直就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老七说笑话了,朕哪儿有心思去动北疆的地方啊,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三皇叔简直就是个老妖魔,你可得帮帮朕啊,不能看着父皇的江山就这么被他给夺走了啊!”
呵,令逸安细细的品着杯中的茶,微微提气吹了一口,茶水荡漾,推波折浪,很是闲情雅致。这夺不夺江山,与他何干他在恒王府里饮茶品酒,也不失为人生乐事啊。
“要我怎么帮不是说今日皇兄邀我进宫是要商议我的婚事吗怎么开始谈起了国事了”心思是那样想着,但是嘴上多少还是要附和几句的,总不能在皇宫里还不给皇兄面子,除非他不要命了啊。
“说到点子上了,”令桓宇笑颜逐开,那模样,令逸安看着,不免觉着自己今日是入了虎穴了,“北疆玺王,有一长女,年过二十还未曾婚嫁,朕与玺王多年交好,书信往来已久,想着是,趁着长公主还在妙龄,给她找门婚事啊。”
玺王的长女传闻中奇丑无比的那个
令逸安气的鼻子冒烟儿,皇兄还真的是看得起自己,赐婚赐的都是北疆的公主……身份是不差,不过容貌总归有些差强人意吧。
年已过二十,开始衰老了……皇兄还腆着脸称她在妙龄
真是可笑……
可是自古皇帝的谕旨赐婚,从未有人敢说拒绝,他虽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兄弟,但也是为人臣子,公然抗旨,怕是要惹来杀头之祸……就算皇兄不舍得要他这小王爷的命,估计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