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圣剑

    “不不不——”

    老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随后说出让布法候瞪大眼睛的话来:“我并非是王的臣子，只是王麾下最下贱的奴仆罢了，否则也不会被安排来接待您了不是。”

    对自己的讽刺暂且不谈，奴仆是什么意思...

    天空之城的城主有能力支配圣阶为奴吗！

    没有考虑这话的真假，对超凡境、亦或同规格的强者来讲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起就丢失了尊严。圣者可以被雇佣，但不死不灭他们没有必要成为别人的奴仆，也没有人敢于这样做，包括龙武大帝与不可一世的明武天国女王在内。

    如果他们当中有谁敢强迫圣者为奴，维护秩序的执法殿就会出手解救圣者并予以大帝或女王以惩戒。

    不管是为了朱雀界域的发展亦或其它原因，至少执法殿得到了基数庞大的生死境与超凡境圣剑使一致支持。

    “老夫伊凡迦利，蒙主人不嫌收作下手的仆役，臣子可是万万当不得，侯爵大人可是夸张了。”

    “——伊凡迦利么，你从荒川来到龙武帝国了。”

    在对方报上名字后，布法候与一些消息丰富的冒险者都想到了一个人——在那片不详的荒川出现过第七阶的魔法师，名字正是伊凡迦利。

    朱雀界域的魔法师比例与圣剑使大致是千比一，高阶的魔法师更是稀有，但并非是这片土地不接纳魔法，而是在朱雀界域的历史上出现过彻底的断层。

    不过详细些的信息，即使是活过悠长岁月的布法侯也记不清楚。

    仔细的打量着伊凡迦利，布法候带着疑问出声:“你的气息是圣剑使，怎么回事”

    “自是主人的恩赐，侯爵大人问得过多了。”

    这个时候，伊凡迦利的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被布法候灵敏的捕捉到了。

    “布法候，请离开吧，毕竟主人是不会见您这样没有常识和礼貌的小辈。”

    “恕我冒昧，天空之城的主人究




第七十八章 天空的主人
    嘉拉尔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明亮的暗室内。

    在地下还是什么地方，感知力延伸出去没有触及到光线，只有过道的墙上挂着幽蓝色的灯用于照明。

    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限制——是对自己过于大意——或是弱小到无法查探到对方的限制。

    应该是根本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吧。

    诺森、可妮莉雅和莲娜全都死了，八连他们一定也是相同的下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唯独留下了自己，但嘉拉尔不觉得这是魔物的好心，单纯的当做玩物、或利用自己做一些残酷的实验。

    “……有人吗”

    “有何吩咐嘉拉尔阁下。”

    眼神从黯淡到警惕的转换只在瞬间，嘉拉尔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但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里的亮度否掉了普通偏移影像的能力，透明化及不可视的个体可能性更高，只是如今的嘉拉尔可能身在龙的巢穴——境况不会更糟了吧，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是您的侍者，乃龙二大人麾下黯隐卫队一员。”

    嘉拉尔注意到了对方的所在，难以置信、甚至无法理解。

    那是一个黑点，如果不刻意的注视就绝对无法发现的程度，像是容器装满了一样冒出——是影子，逐渐化作人形，但仍旧是半透明的黑色物体。

    没有感到对方的气息存在，有三种可能:对方是幻影、不具备魔力、或拥有极强的隐蔽技能。

    圣剑使与魔法师无意间的气势就能压倒弱小的知性生命，而能够将之完全收敛的境界，嘉拉尔只知道「止水」、「无心」与「原初」三种，甚至是能使存在都排除的境界。

    但嘉拉尔没有达到，更不认识达到这种境界的高人。

    屏息是最基础的方式，但无法适用于高阶的神战者和圣剑使。通常无论如何收敛都会泄露些许，因此圣剑使要伪装成普通人几乎不可能，眼前的人如果只是所谓卫队的一员，拥有「无心」、「原初」境界的可能性就是零。

    “你不是人……魔族”

    立刻就判定了对方的身份，同时也做出准备，因为听闻过魔族折磨知性生命的手段，可能的话、就找机会自裁。

    影子没有犹豫就承认下来:“嘉拉尔阁下，我只是单纯的影子，虽然不是灵体，但您也可以将我当做魔族一般的存在，只是行事方式不同，我是您的侍者。”

    “监视者，说的很好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等的主人即是这片天空。”

    “莫名其妙。”

    “您没有其它吩咐的话，在下请求取消拟态回归本体。”

    “慢着.....”

    影子没有眼睛，但感受得到它的「视线」。

    “那只长着翅膀的龙，抓我来做什么，还有我的那些同伴是不...都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描述是龙八大人，与阁下您同行的人类被龙八大人赐予死亡后送回了本土，而龙八大人的行为并不是我能有资格猜测的，还请嘉拉尔阁下换种问题。”

    “我会被怎样对待”

    “不必如此沮丧，嘉拉尔殿下，龙八大人没有像龙四大人那样虐待囚犯的习惯，至于对您的处置——”

    忽然停顿了一下，在数秒的沉默后，影子恭敬的说道:“请随我来，主人准许了您的求见许可。”

    没人想要见他；虽然这样想，但还是跟着影子离开，出去后回头看才发现，关押自己的暗室已消失不见。

    穿过悠长的回廊，明明看起来是封闭的，却感到有微风拂过。

    （这里的主人真是神通广大。）

    只有这样的感慨，但是没有放弃抵抗，看起来对方需要自己做一些事，或许能以此提出有利的条件。虚以委蛇的争得周旋余地，甚至可能将情报传回帝国。

    （自己一定会死去吧，姐姐……）

    忽然在迈出某一步之后，视野变得恍惚、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是地面。

    周围都是沐浴着阳光的大型建筑，而且到处都是人。

    “快跑！！”

     



第七十九章 其为本质
    即便对面坐着的神月天空表现出了善意，但仍不能将其当做可以坦诚相待的人物。

    毕竟他可是杀害自己好友的龙的同伴，虽然主动报上身份，但企图利用逆反心理取得信任也说不定。

    被带到街道旁的餐厅，这里的侍者也都是人偶，但的确有食物供应。

    「我吃不下」这样回应了询问自己的神月天空，随即后者点了两份冰淇淋球，递过来一份。

    没办法再次拒绝，于是嘉拉尔形式上伸出舌头舔了舔，感受仿佛被电流掠过似的酥麻感而呆滞了片刻。

    那是无法言喻的味道，自己从未品尝过这种美味，即使是皇室品牌的专供冰点也无法比之万一。

    （毕竟是诺哈德凯尔制造的冰，自己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被惊到了。）

    种族为冰龙，拥有丰富的生命经验同时还是亘古境的圣剑使，想要为冰赋予「美味」的概念实在没有难度，而龙武帝国不管再奢侈也找不到灵尊境以上的强者专门用来做冰点吧。

    人类的圣剑使肯定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不过诺哈德凯尔是被龙宫星依交待过的，因此在天空之城的容库储备了十六万立方米的食用冰，也供应于“平民”当中，不过是用于在未来招待人类客人的，嘉拉尔是第一位用户。

    看起来反馈还不错。

    一直过去了五分钟，嘉拉尔才依依不舍的将承载美味的盘子放下。

    “抱歉，让您见笑了。”

    “这座都市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怎么样，陪我去看看吧。”

    “……您也没去过吗”

    对面的少年微笑着摇头，因而令生出一丝疑惑。

    难道这座城市真的是在不久前被用平原的土地制成的以嘉拉尔的思维能力和见识的确无法想象是要多么强大的魔力才能做到。或许就只有传说中的冕下至尊才拥有这种手腕。

    不过龙武帝国的皇帝陛下一定可以做到，而且能塑造得更加辉煌。

    “走吧，如你所愿，先去内城逛逛吧。”

    没有回答嘉拉尔的问题，名为神月天空的神秘少年领着前者来到传送门的所在，以与之前相同的方式改变了四周的景象。

    脚下是透明且虚幻的『层』、在之上屹立着白色的『柱』——

    体感所触是光线、视野所及是星球。

    “这是...什么啊....”

    “天空之城的内殿，说实话连我也吓了一跳。”

    没有说谎，这里可是龙一阿隆戴特亲自建造的、连破天境圣剑使都绝对无法侵入的结界，称之为四大界域最安全的地方也不为过。

    这里是神月天空的领域，也是作为王的起点。

    “星球....”

    “那是缩放的融合星，天空之城的物资都可以随时从上面取拿，有几千万投影宇宙的生命在为天空之城提供资源。”

    不仅如此，这颗『星球』的时间也被加速到了五千万倍，或许等到某一天，上面的知性生命能做出反抗天空之城的举动也说不定。

    全部是手下完成的工作，自己作为城主所做的——就只有统领手下仅此而已。

    “跟我走吧。”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拥有这种力量的你们，根本不需要利用我做什么事吧！”

    比天空的预想中更早沉不住气。

    “你的身上具有这座城市之主需要的东西。”

    “给你们就行了吧。”

    “这种东西可给不了，就算天宫十二殿也夺不走。”

    虽说是打比方，但嘉拉尔完全不了解这个层面也就没有意义了。

    “是你的异能力。”

    “神.....神恩”

    天空点点头，解释道:“你具备很强的异能力，虽然没有觉醒，但这对我们来说并非棘手的问题，你的价值就在于觉醒异能后需要为我们服务。”

    “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好处——虽然很想这么说。”神月天空耸了耸肩，“我们绝非需要表里不一的家伙，更不缺只会听命行事的傀儡，那位大人也这样想。”

    指龙宫星依，她也很讨厌被当做傀儡，是在与天空关系较为亲密后才提到的。

    沉默了片刻，随后嘉拉尔问:“是什么样的神恩”

    “你的神恩是『本质』——判定为宝石级。”

    如果直接告诉对方其能力达到了原石级，想要收纳就只有强行改变思想了。对普通人乃至圣剑使都很好用的手段，对付异能者的



第八十章 库克希儿的计划
    回到帝都的嘉拉尔，犹豫了很久才敲开家门。

    仆人们恭敬和慈爱的视线下，这次没有去找姐姐，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有人穿过墙壁来到床前。

    “呜哇——”

    “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太夸张了点，见鬼是你这么叫的吗”

    抱胸的库克希儿歪着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希望能从后者的脸上捕捉到什么。

    “为什么不来找我。”

    “抱歉，我有点累了，就没去打扰你工作。”

    “我可已经一天一夜没忙执政官的事了，大神官催的我很烦，我把他骂了一顿后摔了烁石。”

    自顾自坐到一旁，做出外人绝不会看到的翘腿姿势。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诺森他们死了，你为什么没事，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不愧是姐姐。

    嘉拉尔就知道她不会看到自己安然回归就哭着扑上来，想要瞒过她就一定要有完美的借口。

    “我——”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

    “诶”

    库克希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从小到大你的情绪我都看在眼里，你做事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我也记得很牢，比如撒谎的时候，你的食指和大拇指就会不自觉的碰到一起摩擦，撒的谎越严重你用的力气就越大、也越频繁。”

    嘉拉尔用余光瞥了瞥自己的手，果然都快擦出火星来了....

    “诺森是圣境都没有能逃过杀劫，而你却活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接受了他们的条件，你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或者说你的身上具备我也看不穿的秘密。”

    执政神官都是怪物吗不愧是拥有特殊身份、完全只听命于陛下的帝国异类。

    嘉拉尔已汗流浃背，但却是冷汗，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能够瞒过姐姐的方式。

    将全部的事、包括神月天空交代自己的话都告诉了库克希儿，低下头，静静等待着后者的决断。

    的确，这种事不是自己能承担的，就这样听任下去做事，迟早有一天会变成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