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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宠爱只为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木泠风

    乔天霖这么琢磨着便有些好奇,于是他刻意走过那个人的身边想看个究竟。正巧这个背影转过身来,和他打了个照面,一张年轻秀气的女孩子的脸瞬间映入他的眼帘。只见她穿着件白色的羽绒服,围着条深色的毛绒围巾,马尾辫高高地束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微弱的夜灯下闪着光。

    有那么一刻的心率不齐,有那么一刻的时光穿越,依稀可辨的熟悉却又似乎陌生的脸。

    “林。。。。。。珮儿”乔天霖听见自己的声音“倏”地一声穿破了这窒息的空气。

    是的,是珮儿,她被风吹得鼻尖都红了,这河堤还真的是冷。她缩了缩脖子正想回去,一转身就看见了乔天霖。他穿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领子是立起来的,站在灯光的晕圈下显得高大挺拔。

    那是乔天霖! 珮儿的心乱七八糟地跳着,惊讶的眼睛瞪得溜圆。她听见他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应道:“天霖。。。。。。天霖哥。”

    珮儿一时有些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才好。毕竟两人有八年多未曾相见,便只有依着儿时的呼唤叫了他一声“天霖哥”。

    听出了她称呼中的别扭,乔天霖的嘴角划出好看的弧度:“都这么大了,不会再跟着我屁股后面跑了,叫我乔天霖或者天霖都可以。”

    珮儿听了这话,不禁想起自己穿着小短裙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爬过邻街幼儿园的矮墙,到里面偷摘葡萄的事情。那时候的小伙伴们个个都提心吊胆却又兴致勃勃地东奔西找。

    青葡萄没熟透,酸得牙齿都找不着北。偷摘的葡萄不能带回家免得被大人们盘问而露了馅。他们只能眯着眼睛吃一部份,分一部份给不能爬墙进去的更小的小朋友,再有一些就喂成群的蚂蚁,甚至捉来螳螂“强逼”着喂食。

    想起那让牙齿发软的酸,珮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睛弯弯的,就像天上的那一弯新月。

    乔天霖的心居然跟着这弯月没来由地柔软起来:“想到了什么这么好笑还在读书”

    珮儿想着自己是不是笑得有些失态了,便掩饰般地抬手拂了拂被风吹散的刘海,答道:“没,没读了,我前年就大学毕业了。”

    乔天霖剑眉上挑:“哦这么快就毕业了有分配吗在哪里上班”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重点。珮儿没多想,便一股脑儿地把自己辞工的事情和盘托出。说了出来,人也轻松了,仿佛不再




第十章 寒冷大年夜 静待满天星
    河堤上的风更大了。乔天霖双臂环胸,看着珮儿一副愣怔的模样,心想这个丫头还是太欠缺社会经验了,如果自己真的是图谋不轨之徒,她岂不成了碗中之食瓮中之鳖?

    他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租的那房子是在深城的a区,而你学姐在c区,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公车要一个小时左右,所以这两天你再好好想想。我初五才走,在这之前你做好决定,打电话给我。”

    借着微弱的光,乔天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珮儿的手心。珮儿的手柔软纤细,只是冻得连手心都找不到温度。乔天霖蹙了蹙眉心:“快回去吧,还有几天时间可以考虑清楚。”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相信我。”

    “相信,相信,我相信你!”珮儿觉得自己的反应在这一刻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毫不迟疑地一迭声应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对他的信任来自哪里,只是直觉吧,直觉就让她选择去相信,没有半点怀疑。

    她的手还在他的掌心,有热量在徐徐地蔓延。他的手指修长而冰冷,可手心却是温暖干燥的。珮儿终于意识到他是在给自己取暖了,不禁一阵心跳,脸颊发热。

    乔天霖感觉到她手心有了些温度,便放开自己的手,带头往回走。珮儿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虽然沉默着,可珮儿看着他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背脊却有些雀跃,就像儿时尾随着他一起玩耍那般的高兴。

    昏暗的路灯灯光不紧不慢地照在地上,地上有他们两个人倾斜的影子。两个高矮不一的身影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又分开,有些像小时候坐着矮凳吵吵嚷嚷地去看的皮影戏。

    珮儿低头看着那分分合合的影子,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北风还在呼呼地吹着,指尖也还是凉冰冰的,可心里就是这般不期然地暖了。

    乔天霖已经故意放慢脚步去等着她的步伐了,可这个丫头怎么走得这么慢

    横过马路,穿过小弄堂,两个人已经听到大人孩子吵着笑着的声音,原来放烟花的时间到了。

    乔天霖的家在两排平房较东边的位置,而珮儿奶奶的家地处中间,所有人都会集中在中间开阔的地方去燃放小型且没有危害的烟花,而大的烟花则是要到河堤的空地上去燃放的。

    经过家门口,乔天霖停了下来:“想好了就call我。”

    珮儿“嗯”了一声又见他回头嘱咐道:“不要再往河边跑了,冷,而且。。。。。。不安全,特别是晚上。”

    珮儿顿了顿,抬起头,他家的大门已经阖上了。

    “冷,而且不安全。”是哦,是不怎么安全,自己在那里站了那么久都没发现沙子运输架上面还有人。如果今晚不是他而是居心叵测的其他人想想都后怕,是太大意了。把手插进口袋,珮儿加快两步向奶奶家走去。

    门口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好几户人家的大人孩子,吵吵嚷嚷的孩子都想亲自去点燃烟花,而心里担心的大人却严厉地制止。于是喝斥声、争论声、吵闹声不绝于耳。过年,不就是这样的吗

    珮儿莞尔一笑,正好被奶奶看见。奶奶走过来拖着她的手叹道:“又瘦了,又瘦了。”

    奶奶心疼地把珮儿的手揣进自己暖和的腋窝:“吃饭的时候没见你吃啥,再进屋热点汤吃点菜手都冻成冰块了,去了哪里这么久!”

    珮儿从小由奶奶带大,直到六岁上学才被接回父母身边。奶奶很



第十一章 留一抹温暖 少侠林槐青
    从奶奶家回来,已经过了十点。珮儿洗洗漱漱完了,还没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坐得暖和,钟摆就快跑到十二点。珮儿的爸爸和弟弟拿了长长的一串鞭炮,站在门外点燃,震得楼道劈叭叭地巨响。

    炮竹声声除旧岁,家里的大门阖上了,也就是爸爸口中的“关财门”。十二点的钟声同时敲响,旧的一年真正过去,新的一年来到了。

    这一天还真是累了。父母亲习惯了早起早睡,已经困得张不开眼睛,他们实在等不了去听李阿姨的《难忘今宵》就跑去睡下了。

    珮儿也有些乏了,只有她的弟弟,比她高出一截的大二小伙子林槐青还生龙活虎地毫无睡意,说是要守岁。珮儿调侃他是不是和那帮狐朋狗友闹翻了,才这么“懂事”地在家守岁。林槐青白了她一眼,轰她快去睡,她也就笑着进了卧室。

    珮儿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是温馨精致。浅绿色缎面的窗帘配上透明的白色蕾丝衬纱煞是好看,草绿色的碎花床罩和被套甚是养眼。这些是毕业那年搬来这里住时,她和妈妈一起去挑的。

    珮儿脱了外套坐进被窝,随手翻了翻床头柜上码放着的那排小说,都是学生时代的书籍了,每次回来都会再看看。她抽了本《茶花女》,打开上次夹了书签的那页接着看下去,可翻了几页眼睛便犯困了,心里想着过年还是不适合看这么凄苦的爱情故事。于是她放好书签,合上书。谁料躺下来,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了。

    外面还时不时传来炮竹的声响,而自己的耳边则不停地回荡着乔天霖的那句“冷,而且。。。。。。不安全。”

    手心的号码已经抄了下来,而手心也用肥皂仔细地洗过了。可是,被那双大手温暖过的痕迹却似乎还在,久久未曾散去。

    大年初一,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珮儿却把头藏在被子里面不肯起来。这么冷的天气,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了。那个放鞭炮的谁谁谁,怎么这样的勤奋啊?

    正在如此这般无奈地感叹着,珮儿听到了自家鞭炮的巨响。响彻整栋楼的炮竹声停止后,隐约听见爸爸妈妈在跟隔壁的叔叔阿姨拜年:“开财门啰,新年好,恭喜发财!”

    “恭喜发财”这句祝语倒是各地通用。珮儿笑了一下,家里的财门开了,妈妈也要来敲自己的门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轻柔的敲门声响了两下,妈妈便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为了不让妈妈看出自己又赖床了,珮儿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祝我的珮儿一切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妈妈说完,就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在她的枕头下面。

    每年初一的早上,妈妈都会给珮儿姐弟一个大红包。可是已经工作一年多,该是孝敬父母的时候,珮儿不好意思再收妈妈的红包了,她欠了欠身:“妈,我都这么大了,不用给我红包了。”

    “再大也还是我女儿吧”妈妈笑了笑,帮珮儿掖了掖被角,然后把掉在地上的小毛毯捡起来,拍了拍又给她盖上:“都这么大了,搭脚的毛毯还不是照样被你踢到床下去了”

    难怪脚不怎么暖和,珮儿吐了吐舌头,把头缩进被子。

    “被子里空气不好,还老喜欢把头也盖上!”妈妈把她的被子拉下一些,掖在她的颈部:“起床了吧快十点了,还要去给奶奶拜年。”

    “哦,十点啦”珮儿赶紧起身,穿上毛衣又靠在床头,盖上被子暖了暖手,这才恋恋不舍地下了床。

    妈妈出了珮儿的房间,准备去给姐弟俩做早餐,一路上嘀咕着:“都二十几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赖床,老说自己



第十二章 童年的乐土 历史的渡轮
    父母亲好不容易等到两个成年的“小孩”推推嚷嚷地出了门,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楼道里偶尔地响着几声鞭炮,几乎每一层楼梯的台阶都布满了厚厚的红红褐褐的炮竹碎末,踩上去是绵软的质感。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硫磺的味道,会误以为踏在了雪地上。

    从珮儿家到奶奶家要走半个小时,因为天气冷,大家都不自觉地走快了些。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清扫除夕欢庆之后的垃圾,街道两旁或聚集或散开地分布着各式各样的花炮残骸和丢弃的空瓶空罐。所有的街铺全部大门紧锁,反而让人觉着没有平日里那么热闹了。可到了初三初四,街铺陆陆续续地开张,又自会有一番喧腾的景像。

    奶奶已经在那个深红色绘着几枝白梅的点心盒子里放满了黑瓜子、炒花生、椰子糖、芝麻酥、大白兔。。。。。。这个点心盒子是珮儿小时候的最爱,打开看看都会嘴馋。

    奶奶见珮儿一家推门进来拜年,马上走到厨房盛了满满一碗鸡蛋桂圆红枣莲子糖水要递给珮儿。林槐青凑热闹不嫌事大,伸手去接:“奶奶,我先吃。”

    奶奶拍拍他的手:“自己去盛,锅里都有。”

    林槐青不肯:“那我姐怎么不自己盛奶奶你也偏心。”

    奶奶理直气壮:“你姐一年才回来几次你想吃啥时候都有。”说完,也不理他“愤怒”的眼神,自顾对珮儿说:“把这个吃完,昨晚上又没吃两口饭。”

    珮儿笑了:“奶奶,我才吃了碗面条,不饿。”

    奶奶才不管:“面又不饱肚子,再说你们走过来这么远的路,不都消化了”

    爸爸朝珮儿使了个眼色:“奶奶盛给你的还不赶快拿过来吃”

    珮儿会意地接过奶奶手中的碗:“谢谢奶奶。”

    老人家这才乐呵呵地走进厨房忙活去了。

    林槐青彻底放弃“争宠”了,他沮丧地看着珮儿:“怎么到今天我才搞明白事情的真相 -- 我绝对不是爸妈亲生的。”

    珮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哦,你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真可怜呐,让我这个挂名的姐姐安慰安慰你那颗孤独的受伤的心。”说完,把碗递给他又低声道:“十分钟之内把这个吃完。”

    看着那碗糖水,林槐青简直要怀疑人生了。都是些什么人哪虐了自己的心还要虐那苦逼的胃。

    姑姑叔叔两家人在这个时候进了屋,热热闹闹地互相拜年后便围着炉火聊起了家常。姑姑问起珮儿的近况和工作,她都一一作答。奶奶刚好从厨房出来,便问珮儿的爸爸:“什么时候让丫头回来上班”

    在老一辈的心目中,只有国家单位才是坚实可信的依靠。如果能在学校、机关、银行里工作,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见大哥没有回答,姑姑也说道:“是啊哥,女孩子可不能老不着家,出去见见世面也就行了,始终是要回来的。如果是男孩子也就算了,就像那乔永年的儿子乔天霖,他在外面好像混得不错,昨天随随便便派给街坊的红包都是每个五十。不过人家是男孩子,在外面怎样都不会吃亏。”

    珮儿的父亲皱了皱眉:“这个社会男女都一样,没有正式工作以后怎么办老乔家那个孩子,聪是聪明,可从小就没个正经样,隔三差五地



第十三章 回巢的游子 那一方魔镜
    在河边站得久了,确实是冷得透彻。珮儿搓了搓冻冰冰的脸往回走,路过乔天霖的家,瞧见那门是关上的。

    冬天,各家各户都关了门来抵御寒风,可一到春暖花开的好天气,个个都敞开了大门,就算是出去办事也很放心地不去上锁,还没见过如此坦诚直白的邻里关系。只可惜这里还是会被拆了,终究是要拆了。

    珮儿沉浸在无奈又惋惜的情绪里,心想:无论如何都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乔天霖家的那道门突然就打开了。珮儿被惊醒似的后退了几步,看到了同样诧异的乔天霖。他看着她吃惊的眸子,温声问道:“找我”

    珮儿一时不懂得怎么去解释。这样的场景怎样都像是自己特意来找他似的,可明明又不是这样。她有些懊恼,嚅嗫道:“是的,哦不是的。”

    乔天霖侧着头看了看她,关上门往外走,珮儿下意识地跟着他走到了马路伢子上。一路上,乔天霖寻思着中午的气温比晚上稍高些,暖和很多,可这个小姑娘怎么还是鼻尖脸颊红红的于是他脱口问道:“又去吹风了”

    珮儿抬起眼,正对上他微蹙的浓眉。她有点心虚,赶紧低下头。是哦,他不喜欢自己去河边,可这跟他又什么关系呢比我爸还凶。珮儿这么想着,也就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乔天霖暗自叹了口气,自己也确实是问得过界了,她吹不吹风关他什么事于是又问:“是想好了”

    珮儿这才醒悟这件大事。其实也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火车票早就买好了,是爸爸几经周折才买到的,春节期间永远都是一票难求。香城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次的,因为自己的行李还寄放在宿舍,杨梅替她保管着,说好了年后尽快去拿的。可现在是应该先回香城拿行李还是先到深城认个路呢当珮儿稍稍纠结地把这些告诉乔天霖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包袱,而他一不小心却扛上了。

    出门在外,随身行李确实是件麻烦事。男孩子倒也罢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身装扮行走江湖。可女孩子不同,春夏秋冬的衣物用品分门别类,没几个箱子也出不了门。乔天霖想了想,看着珮儿:“大概有多少行李”

    珮儿答道:“两个拖箱,一个背囊。”

    乔天霖有些无法想象这个纤瘦的丫头拉着两个箱子,背着个大背囊挤上大巴从香城辗转到深城的画面。心下一动又问:“你初六晚上的车几点开”

    珮儿点点头:“是的,初六晚上十点四十。”

    乔天霖当下作了决定:“那我初七早上到穗市火车站接你,然后去香城拿了行李再回深城。”

    “啊!”珮儿被惊到了:“你,你从深城到穗市接我,去了香城又回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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