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降临

    其实……满城苏沙士兵大多如此，身体提不起力气。

    或许是最近吃太多了撑到；或许是酒喝多了感到胃中恶心；或许是美女玩太久腰膝酸软。狱长心想，如果能再吃一颗提神醒脑的冰果……一颗下肚，口感冰爽却全身发热，心情特别好，快乐的感觉意犹未尽……就能重新恢复工作状态，吧大概。

    只希望战争尽快结束，「小红屋本铺」尽快重新开张。不吃冰果，委实讲没人有精神做任何事。

    然后，

    狱长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把每每夜晚抱在怀里的那位堪称国色天香的陪酒女娶回了家乡，从此国泰民安，安居乐业。

    狱长死了，死在了梦里。

    毫无嘈杂与抵抗，甚至无人察觉，牢狱之中苏沙官兵在值共计十一人全部死于悄无声音的暗杀。这时，大多士兵仅觉得没有精神，趴在桌子上打盹。

    「奇怪。以前，他们没这么弱。」当擅暗杀之术的银月级将四根仿人形的钢铁手指从狱长的后脑勺里拔出后，从发声器里挤出来这么毫无阴阳顿挫的一句。

    本来，银月四缺武器少护甲，做好了艰苦厮杀突破牢狱的计划，却仅凭它一具就全部暗杀完毕。除了守备力量太过松懈，它实在无法找到更妥当的描述。

    三具银月级皆是费解，看着另一具已逐一暗杀光所有苏沙士兵却未引起任何警觉。若是换作以前，不可能。

    「这些人类变弱了，不解。」

    「只不过是人类。」

    「应当拆解，研究。」

    于是，四具机械体捡起匕首等物把所有遗体割开、剖碎，企图分析出原因，却是徒劳。当银月级把狱长血淋淋的大脑拖在钢铁掌心上详细端详之后，最终放弃般将其如垃圾似的随手扔在地上。

    扔在巫师的牢门前。

    当提米薇按照寡言的指示掐算着时间点潜入牢房时，银月四早已捡起士兵们的武器离去。差一点，提米薇就撞见到四个毫无怜悯之心的魔鬼，也同样差一点，提米薇几乎没忍住胃里翻腾的液体──现场实在太过残忍，全尸断然不剩一具。喃喃的，提米薇只说了一句“这些真的是人类的尸体吗”七零八落的。

    提米薇救出来的那些本地信仰奇怪化石的异教徒由于角度问题，并未亲眼目睹碎尸惨剧，但巫师却在牢狱最外层的房间，看得真真切切，当时心智就崩了。提米薇尽力了，实在拖不走一位惊慌挥舞手臂，缩在牢房角落不断重复“魔鬼，魔鬼”的疯汉。

    至于银月四，也是按照寡言的时间表脱狱的，它们比任何人类都会更加严格遵守时间表。

    逃离牢房不是难题，难的是逃出城，它们之前曾受困的磁力浮空束缚设备、监视器早就被寡言攻陷了，甚至技能核心也早已取回，现在不过是装装仍被关押的样子等待机会而已。

    除了从极南境带来的那些高科技武器以及外装甲，它们的状态可谓恢复到相当不错的程度。一路上不声不响、不急不躁的暗杀过去，踏在无数急于奔赴守城岗位的苏沙士兵尸骸上。撇开半神之子和高阶将领不提，普通人类就算有十人也敌不过一具银月级──毕竟是专门为了杀人而设计的，再无别用。

    所谓的人，

    就是敌我双方皆杀。不过寡言已经算好了时间，巧了，银月四一路未曾与任何赫姆兰提斯士兵狭路相逢。这四具机械体最初，也是唯一见到的就是丸格塔和寒谷风，广场上。

    无论去哪里，广场就是万路交叉的中点。

    「胜算95%的半神之子在，但胜算4%的半神之子也在，请求统一策略。」狙击银月级隐藏在广场边缘，盯着刚刚凶化成的巨兽和次席科学家如此说着。

    前卫银月级转了转手里的高频振动短剑，答道:「击杀年轻半神之子，依靠走位利用赫姆兰提斯人类拖住年迈半神之子，此策略胜算72%。拖巨兽向广场北侧移动十五米即可。」

    「击杀巨兽不成问题。」对于黑客银月级来说，95%就等于100%了。迟缓而笨重的蠢物不是它们的对手，没了外装甲反倒令它们四具行动更敏捷，「避开老人。」

    刺客银月级率先冲向巨兽:「唯一的出路。」

    震惊无比！──当半神之子五千兵领正在与横飞而来的丸格塔激战时，突然冒出来银月四，唯有这种心情能够形容。一时间，他不清楚牢房究竟发生了什么，按理说赫姆兰提斯还未冲到那么深的区域，更不可能释放极南境。他马上发现自己不敌银月四，随即大声呼救，要求次席科学家前来助阵。

    神级技能颇玄，不仅大多数效果偏奇，相生相克的现象更是屡见不鲜。巨兽可轻易横扫千军，却难以招架绝不会有失误的敏捷机械体，徒手解剖任何物体的神技却对机械体有奇效。次席科学家是捕获银月四的人，更是牵制、关押、对银月四握有生死大权的人。

    正当银月四认为大势已去之际，岂料次席科学家竟突然转向，朝着一个人类制造的机械女性奔去。显然那傻机械人正在做些毫不合理的行为。

    最后，次席还被寡言特制的针对性炸弹炸死了。

    银月四记得寡言曾这样说过:“别担心白发半神之子，我已经设计了一种「被拆成几份反而立刻爆炸的特殊炸弹」，他不会威胁到你们脱狱。”机械体们只当又是古怪人类的古怪说辞，当时并未当真。

    当银月四慢慢磨死巨兽时，后者死状凄惨。

    一方只需一击即可必杀却始终摸不到敌人的边，另一方做着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精密闪避动作却是给巨兽确实累积着伤害，一点点活活磨死。相生相克这种东西很难讲，恐怕五千兵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是如此死法。

    杀掉巨兽，银月四按照寡言提供的路线图直奔边境新城的唯一后门。

    放过了看起来貌似是平民的两个人类，跟在伪装成平民却暗藏武器在怀的一群人类逃出后门，并全部撕碎。那些血肉犹如泥潭，就堆在滑梯的尽头。

    「感谢肖恩相助。」

    「调查肖恩。本地区域由休负责，夺取最近村落通讯设备，联系休。」

    「半神之子是棘手的人类，我们杀了一个。」

    「只不过是人类。」

    好像是在笑，又好像仅仅是电子噪音，它们迅速消失于荒野，在任何人赶到之前。

    就和银月四脱狱一样都在早在攻城战开始之前，伊露莎3也是属于计划中先期行动的重要环节之一。先期行动遭受的阻碍就会相对小很多，但重要性也更上一层楼。

    不经意之间，伊露莎3嘴角扬起，引得身边的佣兵们想问，又不敢。这是他们归伊露莎3指挥之后首次见到这漂亮女人的笑容，却从某种意义来说感到更加恐怖。毋庸置疑，这女人并非善类，但至少还像个人。

    或许是仗着自己有永生计划吧，胆子大些的佣兵忍不住上前问道:“我说




第159章：谁的正义
    祖达是多么希望自己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错了。他不顾其他人的劝阻扒着直升飞机的门框将半个身子探出去，不仅感到匪夷所思，更是震惊无比。

    他不明白自家「诗波昂」怎么会傻乎乎驶出城门却又不开一炮。

    一句“长官，保重啊。”令祖达如梦初醒——边境新城很快就会沦陷。即使在数日之后得到了详细的战败报告，他依旧无法想通沦陷一事的原委，不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莫大的苏沙之城就跟饱受白蚁啃噬般千疮百孔，又不是纸糊的。

    风，

    刮走了他的军官帽。

    很快，直升飞机舱内陷入一片死寂，尽管边境新城尚未陷落。除了垂头不语的祖达，其他人纷纷摘下了军帽，甚至有暗暗祈祷声传进了你的耳中。

    舱内人们越来越悲痛，对你来说却是好事，试神技「窃密翘板」的时候到了。

    并非自己量身定制的原生神技，上手很慢，需要寻找正确的使用方法。善良原生的「天恩普临」以保护、鼓舞他人而获得与建立人际联系成正比的莫大好处；混乱原生的「简述反词」可变废为宝、一发翻盘；人性原生的「略化归源」能让各个角色、事物甚至独立空间朝着本源方向回溯，即可上行位面又可恢复肉身。

    至于从其他方式入手的那些……

    「真钱兑契」是你契约者的原生神技，可以简单粗暴的赚钱，尚算堪用。已经派其他人去购入更多的虚拟电子货币，反正都贬值到一塌糊涂了，应该能趁机大赚一票。

    「心随所改」受真实生产力所限，就算能画出来轻易毁灭宇宙的武器，至今也就能改改枪械；「权能过水」无法让你直接受惠；最难用的莫属「窃密翘板」，犹如双刃剑还不定是谁窥视谁的秘密呢。

    如今飞机上所有人都悲痛不已，心力低糜，而你又是内定的下座城的第二把交椅，所以你把「窃密翘板」逐一用在除祖达外的其他人身上，包括飞机驾驶员。

    试验是成功的。

    这个人有婚外情，那个人有贪污，这个人趁着幽灵作祟杀过部下，那个人因为刮腋毛所以刺得垂不下胳膊，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的小破事。

    但有个人抵抗了你的窥视。

    是个容貌普通的工政女兵，你见过，她曾和被你上过一次的女兵是闺蜜，头顶白色连个名字也没有的无名小卒。她看起来毫无与众不同之处，除了因城池陷落而垂头沮丧再无其他动作。为啥她看起来伤心，却是装出来的

    一个神奇的猜测冒了出来——或许这个女的就是「白夜传奇」。

    间谍嘛，就和你一样不会因为苏沙丢失一城而真的悲伤，再加上很可能经过反审讯的训练，心力坚定不易被神技窥视。万一你的猜测是对的呢至少这个无名女兵肯定是有问题。

    “这个人是间谍，逮捕她。”

    你毫无证据随口瞎掰，总之先把她抓起来再说。你指着这个女兵如此说道，语气中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数秒慌乱之后，其他人纷纷用枪指着她的脑袋。

    怔了，

    哭了，

    闹了，

    挠了。

    当她把其他人折腾得裹足不前时，你依然一口咬定她就是间谍，并且越说越详细，甚至把苏沙边境新城陷入苦战归咎到她的身上。你慷慨激昂有理有据声色俱厉像模像样，一切的一切，「白夜传奇」就是罪魁祸首，引得机舱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其实她不过是有点可疑。

    “……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周围气氛骤然改变，女兵眼神唯剩冰冷。她盯着你，语气中充满困惑:“我「白夜传奇」第一次被人识破真身，让你活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罢她打开舱门纵身跳了下去。

    你万万没想到真的是「白夜传奇」，出手晚了一步。这女的身中数弹却显得毫不介意，于半空中张开手脚相连的皮膜滑翔翼。要逃走了。狭窄的机舱内部所有人挤在门口对着越飞越远的女兵扫射，并念叨着中了这么多枪肯定是活不成了吧。

    “碍事！”

    机上仅有的一柄狙击枪被你夺在手心，拽开两个堵在门口瞎开枪的家伙，对准「白夜传奇」的后心狙了一枪。机械身躯端枪极稳，即使考虑到风向问题也能精准命中，但是那女的居然还没死。

    诡了。

    原本这事特别好办，要么用念动力捆住要么用瞬移追过去，手到擒来，但这两个技能全都辨识度太高，你现在可是苏沙军官肖恩，不是寡言。

    你回头看向祖达:“先走吧！我去去就回，官职给我留着。”说罢你也纵身跳下飞机，任何人也来不及阻止。

    风扑面呼啸，令你在高速自由下坠的途中无法保持上帝视角——那些充当你耳目的无数纳米机械被风吹散，最后大部分都遗留在机舱内。单凭目视也就够了，「白夜传奇」全身都是伤，没死甚至看起来没大碍实在费解。

    你又在她滑翔翼膜上补了几枪，摇摇晃晃仅仅是飞得不稳。

    没看清她是怎么张开皮膜的，胳膊与腿外两肋间各有一层。

    她是滑翔，

    你是下坠，

    狠狠一脚踹在「白夜传奇」的后脑勺上，这次总算起效了。女兵闷吭一声，全身发软，松了皮膜，无力的任凭地心引力拖着自由坠落。不知道她实际上是什么颜色大名字，又有多少威胁度，反正人类最高60根本承受不住你的重击，遂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瞬间，或许是与你的心力强弱有别，零零碎碎的秘密涌进了你的脑海。由于是非清醒状态，只能整理汇总为两个字——正义。

    「白夜传奇」坚信自己站在「正义」的高地上，充满历史使命感。

    滑天下之大稽。

    白夜是正义多大的笑话除了暗杀、阴谋、间谍以及从南陆战争里坐岸观火，那群依附在北陆的蠢货们还能干什么从始至终，你未曾接触过白夜公国的任何正面信息。

    你用脚尖将「白夜传奇」的脸庞从树林草地里拨翻过来，检查身体。胸、脸等处全是假的，就跟传闻一样，犹如即插即用的血肉零件安装在可怖的筋肉骨架上面。作为人类，她被改造得很彻底。心脏等重要器官都可以自由移位，所以中了数枪才没死。

    电击。

    “混蛋，你……！”

    等她被电醒了之后，再次被打昏。

    借由这样的操作你反复从「白夜传奇」的脑袋里挖出来零碎的秘密。尽管初时觉得混乱无稽，却细思极恐。

    「白夜传奇」长期活跃在间谍世界，在每个国家与势力之间不断游走，知道更多内情，而这些所谓的内情颇令人咋舌。

    在她的眼中，白夜公国才是唯一的正义——是白夜公国曲意迎合更繁荣富强的北陆，才保证了南陆不被北陆侵犯，在这件事里白夜公国承上启下充当着缓冲与调停者的角色；而在彼此南陆战争中，白夜公国依然左右逢源，凭淡薄的一己之力最大限度的阻止战争进一步发展，这边拖沓的攻打苏沙，那边又在赫姆兰提斯后院放火，以期战事延缓。

    而苏沙，原本发狂的只有陷入丧子之痛的国王一人，这个阶段其实白夜公国还有些诸如暗杀国王、扶持他人坐上王位等手段，一切尚处于能够挽回的局面，但从寒谷风端起那把微波步枪之后，国与国之间的仇恨就和血海般深沉，再无挽回的余地，除了彻底打服某一方。

    玉陶莞自古至今都希望成为人类势力最后幸存的堡垒，故作壁上观；辐射海共和联邦如今因内乱丢了三个城区，战火四起，局势动荡，物极必反竟逼



第160-A1章：咽喉要道
    许多事暂时尘埃落定，你决定把这三件棘手的事情逐一应付掉，总比全面妥协或彻底翻脸要强。就从答应协助希亚耶总司令驻防北路联军入手。

    两个电话，一个给希亚耶联系很快就会过去赴约，另一个则打给了黛因，内容很简单──尽快收购大量的电子虚拟货币。经济危机或货币贬值都不会永无止尽的疯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