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旅

    地狱公爵闷哼了一声：“我还不瞎，多德区区6阶的实力，那时候怎么可能从我手里夺走真理书页。”

    梵妮：“所以你一直跟在他身后，就是想找出我来。”

    地狱公爵：“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只不过在我的预想中，你们应该是同伙的可能性最大，没想到……”

    梵妮：“那么还有一方面呢？总不能只是想要通过多德找出我来吧。”

    地狱公爵狞笑：“当然是想要看看夺走真理书页的人想要干什么？竟然值得你如此花费心力，从我手里夺取。”

    梵妮：“我说只是好奇你信吗？”

    地狱公爵：“你猜我信不信？”

    梵妮：“哎呀，看来你是不信。”

    奎因斯突然插话道：“神性，献祭，真理书页，如果再加上屠神这个信息的话，提格公爵，你猜猜他要干嘛？”

    “屠神吗？”地狱公爵猩红眼珠一转，竟然饶有兴趣道：“原来如此，你想要图谋万蛇之母吗？”

    “没有魔女和女巫的血肉熔炼的身体，你怎么让万蛇之母降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阿加莎开口问道。

    “不，有这个可能，”地狱公爵提格道，继而哈哈大笑：“梵妮·梵缇·塞西尔，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竟然会想到这个办法，怪不得你一定要得到真理书页，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小看了你。”

    “真理书页？”奎因斯若有所思。

    “果然不愧是地狱，这么快就想到了我要真理书页的打算。”梵妮微微一笑。

    奎因斯豁然抬头看向梵妮：“你是想要以真理书页代替那具身体？”

    “奎因斯·多德，你确实是个知识渊博的巫师，地狱公爵是活的久了些，才猜出了我的用意，但你是实打实的猜出了我的一半用意。”梵妮从作为上站了起来。

    “一半？另一半呢？”

    “不只是代替，作为真理之书的一部分，只要运用得当，真理书页足够迷惑万蛇之母了，而且，我没猜错的话，真理书页还是一纸囚笼，只要万蛇之母降临，那么真理书页就是祂的囚笼。”地狱公爵略带兴奋道，推测道这里，他也被梵妮的计划给惊到了。

    奎因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除了真理书页这个必须的‘身体囚笼’，混乱神性是降临的必须品，不用说，这个祭坛就是降临仪式了吧，趁着十二尖塔和万蛇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这个时候是最佳的献祭时间了，再拖下去的话，谁都会觉察出羽蛇神雕像里的混乱神性已经不见了。”

    “无用说，我们这些送上门的就是祭品了，一只魔鬼，一个皇子，还有一个7阶超凡者，想必万蛇之母也是非常满意的吧。”到了这个时候，地狱公爵还有心思开玩笑道，仿佛站在祭坛上的魔鬼不是他一般。。

    但在奎因斯灵感中，他确确实实知道眼前的魔鬼是其本人。

    难道他另有手段？奎因斯心里腹诽。

    话说到这里，晕过去的三皇子逐渐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三皇子左右看了看，见到梵妮后，眼睛一亮：“梵妮，梵妮，快放我下来。”

    竟然丝毫没有一点被抓住的觉悟，或者说，看不清眼前的形势。

    到了这一步，谁也改变不了祭坛上三人的命运，哪怕是奎因斯都不敢轻举妄动，大厅中浓厚的血流转动，令挡在门外的奎因斯相信，公馆内的其他人，全部都已经化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奎因斯的话语从阿加莎的心底响起，“你现在能联系到你们女巫会的那位8阶女巫吗？”

    “我已经第一时间发出了消息，但是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阿加莎的话，令奎因斯心底一沉，最坏的可能出现了。

    仔细想想，要说他非得破坏梵妮的计划吗？不尽然，毕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梵妮的行为会削弱万蛇之母的实力，继而影响到万蛇教会，更搭上了一个地狱公爵。

    即便梵妮的计划失败了，似乎也没影响。

    那他有什么理由去拼命阻止呢？说到底，他之所以下意识的阻止梵妮，只是因为梵妮多次利用了他而形成的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就在奎因斯思忖时，梵妮终于有了动作。




第294章 降临
    许多年后，奎因斯再次看到了曾经在自己手里短暂拥有过的真理书页。

    梵妮手里轻轻的捧着，黑暗堕落的一面朝下，神圣圣洁的一面朝上，而在这张真理书页上，一股莫名神圣与混乱矛盾而统一的气息流转。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股气息应该就是混乱神性了。

    就在梵妮要有下一步动作时，地狱公爵突然开口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梵妮看了提格公爵一眼，丝毫不理会一旁三皇子的大哭大闹，道：“看在你乖乖作为祭品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这最后一个问题。”

    地狱公爵：“既然你已经有了混乱神性了，为何不直接以此封神。”

    “看来你对混乱神性的事不是很清楚，”梵妮看了门外的阿加莎一眼：“确切的说，我现在手上的混乱神性，只有一半。”

    “一半？”

    看出地狱公爵的疑惑，梵妮反而看向门外的阿加莎，笑而不语。

    阿加莎阴沉着脸，想了想还是道：“因为另一半混乱神性早就了魔女和女巫，一是杀绝我们魔女和女巫，自然可以完整神性，二是像万蛇教会一样，以我们的血肉塑造一具混乱之身。”

    “实际上只有一个办法，也就是万蛇教会的那个，”梵妮微微笑道：“想要杀绝女巫和魔女，那是不可能的，或许在女巫魔女刚刚诞生的那个阶段可以，但现在的女巫魔女，已经深深的与最初之蛇无处不在的神性结合，杀再多，她们也会从世界的某个角落突然诞生。”

    说到这，梵妮看向阿加莎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怜悯。

    奎因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看来魔女和女巫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

    阿加莎面色木然道：“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

    “呵呵呵，确实可怜啊，你们女巫和魔女，都不敢成神吧，哪怕是半神都不敢。”梵妮道。

    阿加莎面色一变：“你竟然知道。”

    “你们的成神，实际上只是被无终环蛇的神性同化，堕落为像万蛇之母一样的古神吧。”

    奎因斯心里一动，万蛇之母竟然是古神，而且他注意到梵妮的用词堕落，如此的话，在梵妮眼中，她对疯狂痴愚的古神是不屑一顾的。

    若是再深究的话，古神的诞生，似乎被无终环蛇的同化脱不了关系，不，照此推算，若是被无间蛮牛的神性同化，是不是也是古神。

    而梵妮话中还透露了一个信息，无终环蛇的神性，居然还存在，这怎么可能？

    不说奎因斯心底下的惊涛骇浪，梵妮没有在理会地狱公爵，双手轻轻一托，旋即真理书页轻飘飘的来到了祭坛的中央上方，三个祭品的中间。

    真理书页归位，霎那，滔滔的洪流如斯相应，归入祭坛之中。只见一道血红之柱从祭坛中央升起，缓缓与真理书页朝下的黑暗面联结起来。

    咕嘟咕嘟，奎因斯仿佛听到了真理书页吞咽的声音，滔滔血液精华注入真理书页后，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红色的血光映衬的地狱公爵提格的面庞有些诡异莫名。只有那位鼻涕屎尿横流的三皇子还在嚎啕，只是现在已经没人去关注他了。

    虽然吞噬血液精华，真理书页上一道黑金相间的光芒铺展开来，覆盖在了三个祭品身上。

    倏尔间，奎因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浪漫派系画家伊夫琳·奥利弗从梵妮身后转了出来。

    其身前正悬浮着一副油画，奎因斯定睛看去，那副油画之上赫然画着一位白袍女子，赫然是奎因斯前不久才见到过的8阶蛇母，食时环蛇塔西娅·阿纳斯。

    只见伊夫琳·奥利弗把画笔在塔西娅·阿纳斯的画像双眼上各点了一下，顿时，仿佛活了般，画中塔西娅·阿纳斯竟然动了起来，继而一个迈步，施施然的走出画框。

    “是谁，在窃取我的灵性？”倏忽间，一道时间环蛇在画像塔西娅·阿纳斯身后浮现，一道恐怖气息从内传来，威压整个大厅。

    只不过既然梵妮敢这么做，自然是早有准备，就见梵妮一道秘术打出，真理书页上的黑金光芒分出霎时一道，直接把画像塔西娅·阿纳斯身后的时间环蛇扫了出去。

    只是哪怕仅仅是瞬间，画家伊夫琳·奥利弗亦瞬间受了不轻的反噬。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画像蛇母塔西娅·阿纳斯身上，。

    “桀桀桀，没想到祈祷者会是她。”地狱公爵怪笑道。

    随着话落，画像蛇母塔西娅·阿纳斯走至祭坛之前，单膝跪地，一句句轻声如耳语般的祈祷词从其口中吐出，继而化为一个个肉眼可见的蛇纹融入到真理书页之中，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书页内的神性之中。

    三分钟的时间不长，但对在场的人来说，就如一个世纪般漫长，随着画像蛇母的最后一句话落定，画像蛇母霎时化为飞灰，其中一点被借来的灵性，更是被燃烧投入到神性之中。

    所有有点见识的人都清楚，这一下绝对能让那位蛇母本尊伤筋动骨的了。

    不过祭祀有了这么大的‘牺牲’投入，终于，这次的献祭得到了冥冥中不可名状的万蛇之母的目光投注。

    奎因斯只觉得虚空中，无垠之处，投注来一道恐怖疯狂的视线，令奎因斯差点抵受不住。

    奎因斯顿时知道，这是万蛇之母的视线。

    不过视线并没有理会场中之人，而是在真理书页上转了一圈，似乎对真理书页这具‘身体’很满意。

    继而那道目光直接分出一缕意念，把祭坛之上的三个祭品碾压成齑粉，连带着祭坛上不多的血液，虹吸般吸入了真理书页之中。

    随后，奎因斯只感觉到一道庞大的意志从遥远的不可知处急速降临，在万分之一秒的时光中投入到了真理书页之中。

    “真的，真的把祂骗过去了。”阿加莎颤抖的道。或许是因为同出一源的缘故，在面对万蛇之母的意念时，阿加莎似乎失去所有的力量，变的软绵无力。

    而随着万蛇之母一缕意志的降临，这个小小的公馆再也隐藏不住，被所有在圣德累斯费斯的高阶超凡者感知到了这里发生的巨变。



第295章 命运
    临时灵界空间中，塔西娅·阿纳斯丝丝鲜血溢出，但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了，而是满脸骇然的看着公馆的方向。

    “母神降临！”

    站在塔西娅·阿纳斯对面的尤利西斯·乌尔夫亦是面色凝重，越是高位，他愈能体会到之前从遥远虚空中降临的意志是多么的强大以及疯狂。

    那种欲要让整个世界都沉沦下去的意志，直接令整个圣德累斯费斯陷入了寂静之中。

    塔西娅·阿纳斯欲抽身而退，想要去公馆的方向看看，却被一道幻术拦了下来。

    “怎么，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就想走了吗？”尤利西斯·乌尔夫笑眯眯的看着蛇母塔西娅·阿纳斯道。

    “你……乌尔夫，伟大母神降临，你不想你看看吗？”塔西娅·阿纳斯道。

    “不想，”尤利西斯·乌尔夫面无表情道：“恐怕我一过去，就是死期吧，我是巫师，对神灵确实感兴趣，但请不要把我当成傻瓜。”

    “哼，既然你要拦我的路，那我今天先把你打死。”

    塔西娅·阿纳斯双目直欲喷火，但身后环绕着的时间环蛇已经做出了动作。

    公馆内，就在万蛇之母的一缕意志降临到真理书页时，梵妮第一时间打出一道秘术，瞬息间铺展开的真理书页自动卷起，随后梵妮重重的在自己的胸膛拍了一下，一口红中带金的血液从她口中吐了出来，旋即化为一根血绳，自然捆绑在了卷起的真理书页上。

    梵妮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最重要的就是要把万蛇之母的意志诱骗下来降临，这是最重要的一步，但对于整个计划来说，才只是刚刚开始。

    因为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屠神。

    几乎是在真理书页化为卷轴时，一道通向其他地方的大门被伊夫琳·奥利弗画了出来。

    梵妮淡淡的看了奎因斯一眼，转身就欲离开。

    正当时，一个苍老而清亮的声音响起。

    “公主殿下还是留下来为好。”

    声音响起，虚空画出的大门轰然一声破碎。

    梵妮神色冷漠，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讶，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空中，只见空中，一位老者徐徐从一座尖塔上跨出，一踏步间，就已经来到公馆大厅之中。突兀而又自然，给人一种矛盾而又统一的感觉。

    奎因斯神色一动，他注意到，老者是从十二尖塔上的命运尖塔上出来的。

    命运观测者！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与他修练同样秘传的人的存在。

    “命运学派的领航者，9阶的命运大师，克莱门斯·弗格斯，我就知道瞒得了所有人，但不可能瞒得了你。”梵妮微微躬身，行了个标准的皇室礼仪。

    “公主殿下客气了，以你的年龄，却能进阶到8阶的层次，可以说已经站在了大陆上所有年青人的顶峰了。”克莱门斯·弗格斯抚着白须道。

    “这只是占了天命术士的便宜而已。”梵妮不以为意道。

    克莱门斯·弗格斯：“有些人哪怕是给他一条神性，也只是个小丑，而公主殿下，却能以此为契机，行屠神之事，老实说，我是很佩服你的。”

    梵妮微微一笑，对克莱门斯的话不置可否：“这些暂且不说，大师特地留下我，是想要这个？”

    梵妮扬了扬手中的真理卷轴。

    “公主殿下把圣德累斯费斯搞的一团糟，更是把马其努的使节团全都献祭，不会这么就想走了吧。”克莱门斯笑呵呵道。

    “哼，说来说去不就是找借口嘛，”梵妮冷然一笑：“大师你的等阶确实比我高一阶，但命运观测者，我承认观测命运的手段确实了不起，但在战力上只相当于8阶，更是被我的天命术士血脉克制的死死的，你，拿什么留下我，留下我手里的真理书页。”

    克莱门斯丝毫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确实如你所说，我这把老胳膊老腿的，可打不过你，但你别忘了，命运观测者重在观测，而不是命运，这一点是天命术士远不及我的地方，所以，你认为我会没做好完全的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