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兮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妖蒜
扶梯临下时,莫飞背对着馆主独坐在另一桌上,两人闷着脸啥话也不说。
“翠妈妈,他们吵架啦”幻兮儿低声伏耳悄悄问她,“今天的气氛不对劲啊!”
“昨夜吵得可闹腾了。”翠妈妈也知两人心善,无意加害幻兮儿,便趁着机会揪了揪她的衣服,“兮儿,你想个法子劝劝。”
幻兮儿灵机一动,默笑着就走到两桌中央,拉大嗓门喊着:“左边是少爷,右边是莫飞哥哥,我坐哪边好呢”她故意左瞧右盼,吸引两人注意,两人耳竖八方,凝神静气地留意着幻兮儿的一举一动,却谁都不愿先开口。
“哎呀,太可怜了,古有怜香惜玉之说,今却偏少那怜香惜玉之人!翠妈妈,今日您可好好替我瞅瞅眼,若是有这样的男子且千万为我留着,搭媒做牵。”幻兮儿索性又奔到门口朝着大街上准备一顿喊,“有没有人要……”俩人再也按捺不住,一人牵住幻兮儿的手,异口同声地说:“不许这样!”
稍稍对眼的半米距离里,两人又将头偏转一侧。
“好了么。”幻兮儿摇晃着两人的胳膊,劝道,“好歹生死之交,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闹的啊我可不想要有一个任性的少爷和一个幼稚的莫飞哥哥呦!”她分别朝向俩人左逗又笑尽情撒娇。
止不住幻兮儿的娇柔俏皮,俩人又重新握手言和。
“不过,你们究竟吵什么啊”气氛和缓之后,幻兮儿好奇心驱使默开一口,俩人又憋闷着不说话了。
幻兮儿盯了俩人老半天越发无趣,大吼着声:“你们不会是伤害了彼此在意的东西吧”
俩人瞪大眼眶,默允点头。
“是什么东西”幻兮儿更加好奇。
俩人却不给缓气的时间,全指向了她。“我”幻兮儿莫名其妙,俩人却不言语直接溜回座位,满嘴胡塞些吃食。
“伤害了我什么啊”幻兮儿穷追不舍,一颗刨根问底的心燃得燥烈。“莫飞哥哥,你先说!”她见俩人躲避非常,径直点名。
“害你落水了。”莫飞歉意十足地回答。
“没事,不怪你。”幻兮儿连连摆手,悬着的心松了一半,“那少爷你呢”
“也是,害你落水了。”他难得一见的羞愧漾在脸上。
“没事,不怪你。”幻兮儿宽阔着心胸不予计较,全然轻松地从桌上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咬,刚要入口的瞬间,女子的敏感突然骤停了她的食欲,“等下。”她放下点心,一脸认真地对着馆主说,“少爷,我落水时你不在我身边啊,怎么害我落的水”
好不容易翻篇的俩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呛噎了喉。
“我……我……扔掷了……一块……石子……”馆主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袭满全身,他结结巴巴地回着话,“你……才……才……跌落水……的。”
“为什么要扔石头啊”幻兮儿还没能意识到问题的本质,她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听馆主解释。
“馆主,郭老太太差人来寻口信了。”朗卫呈禀的声打断了他们。
“我去接,我去。”幻兮儿闲来无事自己踊跃奔出坊去,不料来人问的那句却是“郭老太太差小的来问馆主您对兮儿姑娘测得如何是否答应条件”
简短的话等不及馆主和莫飞追出,幻兮儿的心里脑里已经五味杂陈,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兮儿妹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事儿怪我。”莫飞不想她伤心,径自要揽下所有过错。
“所以,条件是什么”幻兮儿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悲怨,冷淡着两眼避开莫飞对馆主发问。
“郭绮若。”馆主不再隐瞒。
“所以楚欣佑入狱的事也是她们铺好的筹码么”幻兮儿理性与感织错杂。
“是。”
“兮儿妹妹!”
幻兮儿强加抑制的感性快要冲破理性的那刻,快速地跑回自己的房中,馆主不辨不解释的答语中,她混乱的内心里似乎已然不能确信她爱慕着的男子是真的痴恋着她。
“兮儿妹妹开门,开门啊!”莫飞担心幻兮儿强盛的自尊心被馆主伤害到,他急急追在门外,用尽他所有的说辞替馆主辩解。
房内的幻兮儿捂紧耳朵,任凭泪花默默沾湿她脸上的粉妆,她不去闹,不去吵,不
第七十九章 灰烬引疑
第七十九章灰烬引疑
幻兮儿满束巾帼英气地从郭府走出,毫发无恙的自在模样让人放心不少。
“兮儿妹妹,你……”候在府外抠捏着指甲的莫飞踟躇着自己那颗想为馆主多辨谈几句的心。
“放心吧,没事。”幻兮儿眼珠子转溜了一圈,脸上的神情略失期待,淡淡的语气不起微澜。
“那……那个……少爷……”莫飞弱启双唇小心试探。
幻兮儿既不言也不语,偏斜着脑袋听莫飞真正想表述的话。
“算了,算了。”他看着幻兮儿的眼,挣扎失败,“我的马给你骑吧。”莫飞松开手腾出马鞭。
“不用了,莫飞哥哥。”看着莫飞为兄弟操碎心的可爱模样逗趣了她,冷淡的嘴角开始轻勾笑弧,“不烦心了。”她纤白玉手偏指向停落在较远处的马车,“逍遥馆的马车不是在那儿么。”她知道馆主如此退避于她,不过是心上羞愧,她反复自问相安无事的自己,终究确信是爱驱使心被寒袭。
她两腿前后加速迈进,临近马车,一步跨上。
“少爷,不夸我吗”她故作轻松的俏皮企图融开彼此的尴尬。
“嗯,很棒。”逍遥馆馆主木楞了片刻才顺着她的话答,马车里幻兮儿坐在侧位,挨倚在车板上,在郭府耍斗心机的事果然于她还是生疏得太过于疲惫。
“对不起,兮儿。”馆主默视了许久,幻兮儿的脸上弧度起伏没有欣喜也不见怨愤,这叫馆主惭愧的心尤其难熬,也许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的铿锵铮骨为他鼓气做振,憋忍了好几个时辰的歉意终于能够郑重其事地向她寻求原谅。
“少爷,没有对不起。”幻兮儿柔柔地作答,该直面解决的事是她择车入坐时就准备好了的,她慢慢正过身子,所有女子的柔情聚在眼中投向馆主,“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知道自己的心里有谁。”她清澈的眸子盈透着内心的虔诚与对馆主深深的爱意,那一刻,时光心甘情愿为她驻足停立,画足美好。
“我……”馆主更加启齿艰难,厚重的愧疚感蔓延在他的心口,堵塞得难受。
“给我补偿吧。”连日的接触幻兮儿自然谙熟馆主还要开口的话,她干脆主动请赏道,“我要少爷答应我三个条件,具体是什么,待我想到了再讨可好”她挪近身子趴伏在他的腿上,幸福随即升温。
静静的,他俩细听马车骨碌碌碾着细碎的小径声,趋向回去的方向。
良久不语的融融温情中,却遭凤雎骤起的苦唉声所扰。
“唉呀呀,疼死本尊了。”它不断搓挪着身子骨欲要硌起幻兮儿,“听了满耳甜腻之话就算了,还要不管不顾地把本尊压瘪了,丫头,你倒是让本尊受罪得很呐!”
“无心之心哈。”幻兮儿赶紧挪起自己的身子,凤雎长舒大气,缩瘪着的身骨终于一点点活了血气,窜上幻兮儿的肩头,它大眼对着馆主瞅了半天,似乎对他的自私做法还未消气。
“放心吧,我再也不会荒唐对待兮儿了。”馆主信誓旦旦。
“说得好听,人心难测,今时今日许是这般,防不成来日来时的事。”它坠坠心慌得不愿轻信。
也难怪,尘世之事凤雎见得百样,人心之私它也历得不少,如今幻兮儿记忆未苏,能力未长,它能做的不过是竭尽所能护她,也算弥补花娘生前对幻兮儿的未尽之责。
“你且让楚欣佑护她左右,才叫我信得心安。”凤雎亲自举荐人选,难得态度不由分说的坚决。
“少爷,我觉得妥当。”幻兮儿抢接话头,还是凤雎的话令她恍悟楚欣佑还在狱中死守,“有个同性之人相伴倒也方便得多。”她趁机索要一个可靠的去处,才不至于叫已孤身的楚欣佑凄楚漂泊。
“可她真实来历还……”馆主心有顾虑,并不马上答应。
“她都愿竭力救我,为我死守牢狱,怎会再生毒害呢”幻兮儿巧言说法劝动他,“况且少爷你就在我的身边,别人又如何害得呢”她撒着娇晃了晃馆主的手臂,俏皮地嘟嘴道,“你可刚刚应承了我三个奖赏呢!楚欣佑的事算是应我的第一个请求嘛!”
馆主沉默稍许,脑子里不断斟酌思考,趁着空儿,机灵的幻兮儿下手为强,“谢谢少爷的默允!”她乐得一把扑向馆主,大有醉情少女盼夫归来的激动,“少爷最好了!”她狼抱住馆主的手臂搂得紧紧的,脸蛋上漾开的笑一味儿甜。
“丫头!你倒是想想本尊啊!”女孩子喜怒无常的折腾劲儿再次挤瘪得凤雎苦痛叫惨。
不过,马车内传出的一路欣笑减轻了不少莫飞忐忑的心。
“少爷,既然和好如初了,那我也要讨你一物来求心安。”莫飞心里美美盘算着。
“把那男子丢予我处置吧。”他拧转着马鞭,“瞧他看兮儿妹妹的眼神,活该欠收拾!”莫飞愤愤不休,“要不是他,少爷你还能有机会让兮儿妹妹下水!”懵头呆脑的莫飞话说得紧促急躁,刚抚下的尴尬又被他冷冰冰地拎了出来。
“傻小子,哪壶不提开哪壶!”凤雎连小憩的心都被他急没了。
“额……”莫飞立马堵上自己的嘴,任凭空气凝结话音悬浮在众人周围。
“莫飞哥哥,那男子对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饶他好了,该罚该惩的决定还是交予巡司衙公断吧。”幻兮儿再次找话聊说,身上那颗不忍私刑他人的心唆使着自己又暗暗推了推馆主手臂,要他帮忙劝说。
“那男子魂失魄离,六神残缺,为何独钟兮儿,你可知”馆主把话头抛还莫飞,“为何他又临时变卦指责楚欣佑为凶手,你可有解”馆主步步设问,逼消莫飞的念头。
“不知!不知!”莫飞耍性不理。
“那你可安心兮儿身潜祸患”馆主择情理动摇莫飞,又抛诱果,“待你查得明白了再将他予你处置也未尝不可。”馆主口头作允,绝不毁约变契。
“好说!”莫飞变了态度立即应承。
“少爷,不如让欣佑与莫飞哥哥一起去寻查吧,也好缓缓两人关系,免得日后相争,叫我为难。”幻兮儿心思细腻不忘充分利用机会,好好让楚欣佑在馆主面前表现表现。
“别!”莫飞极力排斥,“兮儿妹妹,枉我这般疼惜你,叫个女子碍在身边多烦事啊,再说了还是那野丫头,绝对不成!”他激动得蹦起双腿曲在车板上。
“莫飞哥哥,你才是空虚着名声待我呢,还说什么疼
第八十章 即刻回馆
第八十章即刻回馆
虚梦骇惊戏谑人。闪舞
迷离的影像,可惧的眼神,剥筋剔骨般剜痛幻兮儿的心神,断续偶发的各种怪象投射在脑海,百般折磨得肆无忌惮。
“究竟我是谁”她平躺着身子,莫名其妙地一遍复一遍质问空缺记忆的脑壳,昔日种种浮现于前,追杀不断!被疑不止!她压抑在笑脸之后的逞强被掘得接踵崩溃!
“连少爷都被左右的事岂只是凑巧与我有关!”心底的恶魔偏又滋生事端,催她极端寻法。
醉花坊姐妹不过稍离了眼注意,幻兮儿鬼迷神使地躲开人目,自醉花坊溜进了巡司衙。粼粼碧波的小湖微澜起意,勾迷着她淌进水里,任凭双腿挪使向前,湖心越近,淹没自己的快感就涌迸得越强烈。
“轩儿,来,快来……”愈向水心,唤她的柔声宛若天曲歌籁诱她眷迷,她步子疾起,透凉的湖水趁机欺凌她失神黯淡的双眼,急速没上胸口,又紧接着没涨脖颈,再前迈两步,鼻唇也在瞬息间浸入水中!
“哐当!”幻兮儿被迫优雅投湖的悬命之时,天降时运,一块从远处掷来的石块,狠准地投落在湖央,激起万簇浪花,随即又“啪嗒”滑落在湖,“啊,救命!救命!”被摄迷了心魂的幻兮儿猛然醒来,惧水的她呛喝不断,存活的意识本能地驱使肢体艰难地奋上气力扑腾挣扎,几经反抗,激怒了四周游荡的水流,它们就像一群伺机的小人,不断往她的五官逼灌湖水,直致她没了挣扎的力。
“兮儿姑娘!”循声跑来的巡司衙卫一个个跃进湖里,竭力将她从湖底拖冒出来喘气。
她湿漉漉的全身冷挨着风,大口催呕后才狼狈地回到醉花坊。
“怎么湿透了一身啊”站柜台附近的翠妈妈一眼认出坊门外妆花容谢的幻兮儿,她全身瑟瑟发抖,话不成句。“我的傻姑娘啊,又被欺负了”翠妈妈心急如焚,大着嗓子喊馆主。
“兮儿”馆主奔出房外,一看到幻兮儿的眼敛卷着泪花就立刻呵声问向随行前来的巡司衙卫,“怎么回事”
“落水了。”衙卫支支吾吾地答话,“但……不……知道……”
“这么大个人在你们眼皮底下落水却不知道”逍遥馆馆主火气冲天。
“少爷,我冷。”他又欲发作时,幻兮儿娇娇弱弱地打断他。
馆主倾身准备抱她时,身后一个默立在外的男子令他戒备心起,“翠妈妈,你先带兮儿上楼去。”他侧让身子看兮儿上了楼,才风度翩然地坐在临坊门中央的一席位上,把青邪扇摆置在桌旁,轻斟两酒杯,举一置对位,再一搁桌前。
“馆主有心了。”男子应邀落座。
“谁家倒了霉气,非得绝杀出手呢”馆主自酌一口薄酒,男人间的对决从言语脱口的那刻开始。
“霉气与否,倒要看看馆主的运气了。”很久未露面的易坤泽执酒要添向馆主的杯子,“若是都像今日,恐怕兮儿姑娘的小命还不够玩的。”
“我心中有数,兮儿的事就不劳烦你了。”馆主别开他的酒壶,“浅盏的杯,贪求的心若是多了些,恐怕也不适。”他的话寓意明显,大有告诫易坤泽为人之本,勿扰幻兮儿之意,不过男子气概同样强盛的易坤泽没在怕的。
“兮儿姑娘的那盏浅杯是不是你连斟杯的勇气都没有”他轻蔑一笑,暗讽的话意不比馆主来得少。
“易兄不如有话直讲。”馆主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以掌相推,送到别桌。
“直讲”易坤泽率性也震碎桌上的酒杯,“我且问你,你对幻兮儿是否真心实意,以命相托”
“与你何干”馆主傲气不答。闪舞,“倘使你收钱打的是她的主意,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好生可笑。”易坤泽自鼓手掌奚落道,“如若这般,为何你在情义面前不选择报衍丫头之仇,而是抉择了江湖利益为何还舍得将她命犯危险,探她畏惧之处又为何你偏知玉笛所在,却要让她在血笛声中犯险你可知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已将她逼至绝险境地,今日若我再稍晚些出现,你可曾想过后果”
“儿女情长固然重要,但家国为本,大局观念也懈怠不得!至于血笛之事,无非是危急时刻就近寻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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