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烽火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南的风雨
十几年来,这些饱受折磨的冀州百姓已经从最初的反抗无果,变的逐渐麻木,潜意识里已经慢慢接受这种结果,认为呼兰人和蒙洛人就是新的统治阶级,自己就该是他们的奴隶,如果离了他们,那天都可能会塌陷下来。
在这种极端扭曲思维的灌输下,催生出了一个又一个所谓“血统论”的支持者,比如现在正在街道一角高台上举着扩声器对下面围观学子措辞激昂的文儒。
“……呼兰人,还有蒙洛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族群,就是他们,把我们从卑贱的周国贵族剥削之中拯救了出来,赐予匍匐在他们的脚下聆听教诲的恩赐,我们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态去尊重他们,好比是在对待自己的父亲,为他们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只因我们都是血统卑微的低等族群……”
“汪先生大才,说的真是太好了……”
文儒的话似乎很有感染力,高台下的学子们纷纷举拳叫好,对他这套“睾跪”的理论非常的认同,看的不远处数个奇装异服,来监视他们的胡人也是不住点头。
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刘策最怕面对的问题,人一旦被彻底奴化,再想恢复成正常人那需要非常久的时间,甚至需要几代人的时间才能改变。
在草原上见到那群已经习惯被奴役驱使的中原子民时,对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这才有了后来放纵下属纵欲,要不是在灭掉宇文部时见到夏妙音那些在绝境中仍然苦苦等待希望来临的坚持者让他猛然间醒悟过来,恐怕现在的自己早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魔鬼了。
所以在自己抵达汉陵时,就不顾一切建立新式学堂,因为穿越而来的他十分明白,思想和知识才是推动时代进步的洪流,没有先进的思想理念支撑,一切所谓的改革都只会是跟河源动乱相同的局面——民不聊生,永无宁日。
“呵呵,真是可笑……”阿索笑着摇摇头,“这群傻子还真以为我们呼兰人会把他们当人看,不过是训练一群听话的狗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不过这种情形要是一直能持续下去就好了,可惜啊,唉……”
一想到现在冀州这种困难的局势,阿索也笑不出来了,刘策的出现将他们这些美好的幻想几乎消灭殆尽,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冀州马上就要易主了,还是早点做好退路吧……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阿索回到了家中,刚一进院门,他的仆人就兴冲冲的跑了出来迎接他。
“主人……”仆人恭敬的对阿索说道,“项公子回来了,现在正在厅内等候您的到来……”
“什么!”阿索闻言一惊,“他不是在淄罗镇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仆人见阿索情绪激动,面带怒色,心里一怔,忙道:“回主人的话,项公子在您刚去将军府不久就回来了……”
“你这个狗奴才,为什么不早些前来禀报!唉~闪开!”阿索怒喝一声,一脚踹开仆人,踏步向屋内走去。
一进后院,推开项羡房门,阿索就看到项羡和一个个胡姬一丝不挂坐在床沿边搂在一起,不由怒从心起。
“项羡!”
厉声的怒吼传入房中,让正准备进行正戏的二人齐齐一愣,那胡姬连忙起身取过衣物遮住身体,然后紧张地跪在地上。
“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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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 项羡弑“父”
……
“义父,你当真不念一点父子之情,就这样打算抛弃我了么”
项羡岂能听不出阿索话中之意,他这是打算把自己交给贺丹络,在回到朔阳途中也听说了贺丹阕被击败丢了性命,与五千精骑一道沉到江底喂鱼,这时候去见贺丹络,可想而知肯定是有死无生,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周国人,地位再高又能怎样贺丹络杀起周人来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阿索闻言,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这些年在草原上也该享受够了,荣华富贵不说,草原上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不少都让你品尝过了,连董狸可汗的姬妾你也睡过,还有什么不满的更何况你又不是我亲生儿子……”
项羡闻言狼眸一冷:“义父!你别忘了,你的索勒部落为什么能如此壮大,还不是我替你杀出来的,你那些儿子没我项羡早被那些环伺的群狼撕成碎片了,如今我只不过受了点小小的挫折,你就打算置我死地这说的过去么!”
“住口!”阿索厉喝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真以为我把你当儿子了哼哼,当年要不是我提拔你,你现在不过还只是个卑贱的奴隶,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没准早死了,其实你和城里那些周人没什么两样,就是一条会交配的狗而已!”
“啊~”项羡顿时暴喝一声,拔出桌案边的宝剑抵在他的脖子上,“你当真不念旧情信不信我立马就杀了你”
阿索望了眼脖子上的剑脊,不屑的对项羡说道:“你动手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杀了我你一样也没办法活……”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项羡大吼一声,狼眸圆睁,似欲喷出火来。
“哈哈哈……”阿索伸出手掌拍了拍项羡的脸颊,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有胆你就动手啊,我还真不信了,一条驯服的狗敢对他的主人动手,你……”
“噗呲……”
猛然间,阿索只觉得脖颈一凉,紧接着切肤错筋的痛楚袭上脑海,他忍不住捂住脖子,却感觉粘稠的液体不停地从掌心和指间滑落。
“你,你……”
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手持殷红宝剑、一脸狰狞的项羡,最后无力的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阿索的尸体,项羡冷冷地说道:“义父,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但你却要我去死这花花世界我还没享受够呢怎么能死既然这样就只能你死了……”
说着他俯下身子把宝剑放在阿索的尸体上擦拭了剑脊上的鲜血,刚欲起身就见到房门口站着那目凳口呆的奴隶,见项羡望来,转身拔腿就跑!
“哪里走!”项羡厉吼一声,一把掷出手中宝剑。
“噗呲~”
“呃~”
剑脊准确的命中奴仆的后心,贯胸而出,沸腾的热血溅洒在房门内外,奴仆惨叫一声紧瞪双眼向前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最后轰然倒在门槛之外。
“哼……”
项羡上前一步,望着奴仆的尸体冷哼一声,抽出宝剑瞬间,溅起一道长长的血柱……
“啊……”
这时,长廊边一声娇喊响起,项羡闻声望去,但见之前和自己亲热的胡姬正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
那胡姬之前没和项羡尽兴,特意来看看阿索走了没有,如果离开的话好与项羡继续之前那未完的正事,自从以前品尝过项羡那条巨蟒的威力后,她是异常的着迷,恨不能日夜在他身下承欢,今日好不容易等到项羡回府,迫不及待主动来他房间行男女之事,不想正戏还未开始就被阿索打断,令她心头万分煎熬。
不想这一来就看到了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一下子把他那体内欲火抛到九霄云外,吓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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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 慰问营
……
“哈哈哈,能耐啊你,几百号人就杀上万的胡奴人仰马翻,还有那江面的冰多厚,你小子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五千呼兰骑兵啊,往年能杀五个都是大功了,你这简直就是旷世奇功啊!哈哈哈……”
敢字营主营中,徐辽不停用双手摸打着霍青的脑袋,笑的简直跟哭似的,周围的士兵也是不停喊好,对霍青的表现万分的赞赏和肯定。
“徐大哥,别摸了……”霍青实在被徐辽那双粗糙大掌给摸的浑身难受,连忙甩开他的手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那淄罗镇外万余胡奴本就战力低下,而且营寨所扎方位分散,我趁冰雪之夜奇袭,造成他们混乱,才一举全歼这万余胡兵……”
“你说的倒是轻巧……”徐辽闻言感觉自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这里面要出一点乱子那可就全完了,还有那五千呼兰铁骑,乖乖,我听的都头皮发麻,你居然靠一些煤炭就全送去喂鱼了差点忘了,还有那项羡……”
“好了,别说了……”霍青被徐辽的喋喋不休搞的耳膜发痛,立马打断道,“都说几次了其实这真的没什么,都是从军督大人给的书上学到的,我只是照着书上内容结合实际情况去做罢了……”
徐辽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看书真的也能打仗啊,那我也要好好学学喽……”
霍青挥挥手说道:“好了,天都亮了,咱也别在这儿闲聊,是该回各自岗位待命,等侯军督大人前来督军,争取早日打到朔阳城下,拯救黎民与水火之中。”
经此数战,霍青的名字在整个军中如雷贯耳,第一次领兵就有这种可怕的战绩,还是在兵力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换谁想不记住都难啊。
……
“大哥,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还不是如此,不多睡会儿么”
清晨时分,正在晨练的刘策与夏妙音在院子里相遇,只见此刻的夏妙音已经没有了当日的萎靡,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皎洁脸上也多了几丝笑容,显然已经在慢慢走出心中的阴影,正在努力适应这个世界的变化。
为了弥补对夏妙音以及惨死在草原上兄妹姐妹的愧疚,刘策认夏妙音为自己妹妹,算是刘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亲人吧,打算等北伐之战结束后,带回军督府一起生活,连同那几十个获救的女子也会一并好生安置,早日让他们适应新生。
夏妙音端着盆水,对刘策轻笑道:“我特意打了水给你……”
“有劳了……”刘策对她轻轻颔首,接过水盆转身和她一道向屋里走去。
洗漱过后,夏妙音又说道:“大哥,我热了些饭食,现在就去给不取来……”说着就要出门向厨房走去。
刘策止住她指了指茶几边的椅子说道:“不必了,妙音,你先坐下,大哥和你商量些事……”
夏妙音闻言落座后,刘策继续说道:“妹妹,今日大哥就要继续出征北近,我想了想,打算派人护送你回永安,你看如何”
夏妙音闻言,身子一颤,连忙说道:“大哥,求你带上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的……”
刘策摇摇头说道:“妹妹,你既然认我当哥哥,就应该听我的话,我大军在外出征从不带女眷的……”
“大哥你就不能破一次例么”夏妙音急道,“我能给你做饭,能给你缝衣服,总之能让我呆在你身边,无论做什么都行,别让我走好么”
夏妙音内心对刘策要离去感到深深的恐惧,生怕好不容易重新做回人马上又要和上次一样随着他离去再次陷入绝境之中,她没勇气再去承受第二次那种从充满希望顶峰瞬间跌落到谷底的打击。
而且,自己在胡奴营中做过最肮脏的贱姬,受不了走在街上饱受世人射来的那种鄙夷眼光,只有在刘策身边才能有很深的安全感,因为他能感受到刘策真的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看不起自己。
另外,夏妙音早就听说军督府中如今住着姜若颜,她不清楚那天下第一美人心性究竟如何,又该如何与她相处她会不会想着法子折磨自己,这些都是未知数,也令自己感到非常不安。
刘策叹了口气说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若执意跟着,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一零三 人性上
……
“咯哒哒……咯哒哒……”
“唏律律……”
距离朔阳不足五十里的大道之上,百余呼兰骑兵全副武装策马向前疾行,为首的骑兵领队长的是又矮又黑,但那张布满风霜的脸颊给人感觉显的额外凶残。
只见他指着前方一座残破的庄园,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去前面庄园搜,务必把他们全搜出来,这群周国贱卑胆敢背叛我呼兰草原的勇士私自出逃,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五马分尸!”
“嗷~”
周围的呼兰骑兵闻言大吼一声,然后紧随领队向庄园飞速逼近。
……
“爹,娘,我怕……”
“孩子,别怕,没事的……”
庄园内一处极其隐蔽的房屋内,躲藏着十几名从朔阳逃离出来的冀州百姓,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外面那阵逐渐靠近的马蹄声是额外的惊慌。
只见人丛之中,一个比较富态的中年人一侧,紧紧贴着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那少女脸上满是恐惧的眼神,而另一侧则是一个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上同样挂着一副淡淡的愁容……
这些人是实在受不了贺丹络这些胡人的暴政统治,才找了个机会逃出城外向南边逃窜,前去投靠刘策。
而那富态中年人则是朔阳当地地主,本是负责朔阳军营后勤的司官之一,只因贺丹络命他七日之内备齐四万套冬衣,违期满门抄斩,自觉实在完成不了任务,只能携带家眷和那些百姓一起向南边逃窜,且已经备好了重要情报打算交给刘策……
“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门外传来一阵呼兰人洪亮的喊声,让屋内众人心头一怔目露惊色,那妙龄少女吓的更加往自己父亲怀里挤了挤。
那中年妇女慌张地说道:“老爷,那些胡人就在外面,恐怕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我死了不要紧,可我们洛儿还小,万一落在这些胡人手里如何是好啊”
“娘,我怕~”
那唤做洛儿的少女闻听母亲的话更是吓的花容失色,虽然年纪尚小,但她也听说过被胡人掳走的女子都是什么样的下场,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地主想了想,环视了屋内一圈,最后视线停在灶台后的一堆干草柴禾前沉思片刻,然后有了主意。
“洛儿,你过来……”
只见那地主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来到灶台后的干柴堆,然后扒开一处足可容纳一人的空间,把她塞进内中同时把一个包裹丢了进去,然后又用干柴铺好。
“洛儿,你记住,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等那些胡人走远后,你就往南边跑,只要再跑十里就能看到一座峡谷,过了峡谷基本就安全了……”地主似乎在交代最后的遗嘱一般,对少女指示着逃生路线。
少女一听,抽噎地说道:“爹,娘,我不要离开你们……”
“听话,记住爹娘不在身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地主听着门外不断传来的哭喊声,显然是有不少逃跑的百姓被抓了出来,他不舍地望了女儿最后一脸,盖上了最后一堆干草……
待做完这一切后,地主回身看着满屋表情各异的百姓,连忙拱手作揖对他们说道:“各位朋友,我们能相聚一场也算是缘分,我甄大海在这里恳求大家,念在我女儿还小又是甄家独苗的份上,千万不要把小女行踪告诉胡人,如果有来世的话,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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