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明同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寻芳
朱植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可如果老老实实,按规距做事正是顺了别人的意,无论那个总旗张达,还是推官周立本,他们都只是小角色,不足为道,收买他们的人才需要考量一番。可以本王有限的实力又如何能真正查实到收买他们的人呢,但是……父皇却可以,太孙也必定很乐意推波助澜,不是么”
郭英闻言一怔,面露惊奇之色,才多久未见,这个次婿竟然有偌大的变化,似乎一下成长了十年的阅历,对问题的关键看得很透彻,但这些并不算什么。
如今蓝玉案后,长兴侯耿炳文镇陕西、宋公冯胜镇山西、颖公傅友德镇北平,而郭英自己镇辽东,皇帝又提拔杨文等新锐将领掌辽事,意在将边防兵权交接给藩王的同时,又安插上亲厚于太孙的新一代武将,可事情并不会那么顺利。
耿炳文接收信公汤和旧部,暂听秦王节制然后转交太孙不成问题,可宋公冯胜与周王的亲厚关系,断不可能将山西及山西行都司兵权转交晋、代二王,而周王与燕王的关系又使得晋、燕二王不和。
北平的情况尤为复杂,颖公傅友德怕是很难顺利接管魏公徐达与蓝玉的旧部转手给太孙的人,要分燕王的兵权给宁、辽二王就更难了。宁、辽二王太年轻,并无多少实力军功,威信不足亦无大权,即算有护卫也仍然很难避免燕王插手。
想到这些,郭英不禁眯起双眼,目光锐利逼人地盯着朱植问道:“辽东都司军民成分复杂,殿下想要主其事,若驾驭失当,其后果殿下考虑过吗太孙果真能成为你的坚实后盾”
“既然有这个机会,本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皇失望,总要试试。不为别的,就为了王妃与王府属吏军民,本王既就藩,总要对他们的将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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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火烧香河驿
若说北平的春天有什么特色,那是妇孺皆知,当然是风大了。入夜时分,朱植住在驿站上房,听着窗外呼呼风响,心里却有些发愁。北平附近找不到足够的车马就只能去别的地方雇佣征调,这就意味着要滞留于此七天左右。
整个随行人员七八千人凭白消耗七天的补给倒是小事,但北平如今对朱植来说却是非之地,很可能被燕王府找碴,这岂能久待。
若说四哥朱棣处心积虑,蓄谋如此,朱植不太确定,映象中的朱棣行事是有些强横霸道,但也有些仗义,对一些王兄王弟不算太坏,但燕王府那帮属官都不是善茬,肯定不介意给自己挖一个大坑。
对了……也不知姚广孝那秃驴、袁拱那个牛鼻子是不是现在就投靠了燕王府,若是他们在主导这种事,那自己可就要当心了。虽未必敢把自己怎么样,但让自己灰头土脸却是很乐意的吧。
想到这些阴损的家伙,朱植坐不住了,忙唤侯二、田易进来,吩咐道:“田七,这段时间你不用管其他的事,带一个百户队看好那韩氏两人。侯二!去将王府左、右长史及审理正请来,还有李千户,孤有事要商议。”
侯二、田易听命而去,朱植走出卧房,到前面一间不算大的小厅主位上落坐,两臂搁在扶手上,后背半躺下去让身体放松,虽然这个坐姿不算端正,但却有利于理清思路。
不多时,右长史夏良卿先进来见礼,此人四十来岁,面相清瘦,蓄着短须,但出身贫寒,且只有举人功名,未中进士想在王府混资历,再转为正式朝官是无望了,所以做事倒还可靠,也很勤勉。
左长史徐元炳年近五十岁,有些发福的中等身材穿着绣白鹇的青袍补服倒是十分得体,胖脸有些微黑,出身府衙小吏之家,也只有举人功名,像这种出身不算好,非进士出身混到正五品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同样是被排挤打发到王府任职。
随后进来的是审理正张翰文,审理副丘世明,四人都是一身青袍,只是补子标示品级不同。李子明最后进来,显是在外部署宿卫刚刚办妥。
朱植见此坐直了身形,淡淡开口道:“之前在兖州出了点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如今一到北平连车马都找不到,恐怕要在此滞留一些时日。李千户不仅要做好安全防卫,更要约束士兵,凡外出离开驿站营地必须上报,在营地也不能惹出事端。”
“是!卑职一定严令各百户队监督好此事。”李子明知晓此事轻重,一脸认真地答应下来。
朱植又看向徐元炳,此人世吏出身,深知各种官场规则,便再叮嘱道:“徐长史!有劳明日一早带上现钱赶赴永平府,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找到足够的车辆骡马来运载物资。”
“下官一定办妥,但可否带个百户队随行,倒不是担心安全,若官府借调不到,还可以去卫所想想办法,就是雇佣民户自带车马也能运去。”徐元炳倒挺乐观,主意也是不错,因为大明实行马政,北平边地几乎家家都有养骡马。
朱植又道:“这当然可以,香河驿这地方在运河边,来往船只人多口杂,孤担心一众军属老小几千人在这驿站吃了睡、睡了吃地闲着等个七八天,不出事也要出事,明天一早全部转移去宝坻县,仅留李千率五百围子手在这边看守营地杂物。这样张审理明日随徐长史同行,去宝坻租个庄院住几天,夏长史组织人手赶路起行。”
“如此安排甚好,下官遵命照办。”夏良卿也没异议,便都行礼告退。
事实证明,朱植的担心与警惕并不是多余的。上半夜驿站外风声呼号倒是平安无事,到天将拂晓时分,是人最容易熟睡松懈之时,守夜的士兵巡哨也放松了一些,结果就出事了。
第0006章 甩掉包袱
根椐几名轻伤士兵所说,闯营的贼人说话叽哩咕噜完全听不懂,很像是倭人。追敌与在外设伏回来的李子明等人也很快证实了这一点,三十八具倭人尸体及倭刀等武器被抬回摆放在营地里,经过朱植查验脚趾等其他各种身体特征,都是真正的倭人无疑。
而参与这次行动的倭人大约在百人左右,除三十八具遗体,负伤逃走者约三十余人,另在驿站那边纵火者、在外围附近接应者,应该也有三十余人。
趁着这混乱时机,在朱植授意下,田易等人则带着韩氏混进士兵家属里隐藏,随之让李子明将两处动乱的营地守卫封锁,好整以暇地等待香河县官差前来查验。
但平静下来思索片刻,朱植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潜在的对手很狡诈,用倭人袭营,这不能视作一般的刑事案件,否则只能归咎于北平知府衙门。而视作小规模军事行动,则燕王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么,北镇抚司必然介入调查,可话说回来,燕王府有这个动机吗意图目的又是什么这就让朱植满头大汗了,韩氏母女已经被有心人盯上,放走或处置掉都太容易暴露。
这样问题又来了,贼人是如此精准地知道,韩氏母女就住在后营区杂物堆放地,这说明辽王府军民内潜伏有贼人的内线。而这次事件只是兖州鲁桥镇事件的延续,韩氏母女成了自己的烫手山芋,但也成了贼人的软肋与把柄。
显然,武定侯郭英押送锦衣卫总旗张达与兖州府推官周立本等七十三人回京的事,让潜在对手失算了,一旦这个事件被引爆,燕王府将极为被动,现在来抢人不过是想要反将自己一军。
无论有没有抢到人,都说明辽王府也有问题,不但与白莲余孽有关,还与倭寇有了牵涉,而反之燕王府也是一样,都有点说不清,又完全能撇得清,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归根结底,朱植还是只能由香河县或北平府的官差来办案,这要再直接上奏,真会被对手拖下水。如此至少一段时间内,韩氏母女的事可以压下去,对手就算知道也会装聋作哑,可以后就不保险了。
但老朱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现在自己向对手妥协说明什么小心思小伎俩终究还是小道啊!果然还是阳谋碾压一切,实力决定根基啊!
想到这些头疼的事,朱植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走进了韩氏的营帐内。当然,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围子手总旗续弦的妻子,得过田易特别吩咐的总旗与她假凤虚凰地住在一起。
这名总旗名叫张成文,见朱植进来便搬上一张矮凳想要退出去,朱植招手笑道:“你既然负责了这件事,也应该听听!”
“韩氏!从兖州以来发生的这两件事,你应该明白了,若本王现在放你离开,你有把握逃过燕王府追捕,回到山东潜藏吗”
韩氏怀里抱着女儿,不慌不忙地讥讽道:“怎么现在又想甩手把妾身当弃子了你觉得现在还能走得掉”
“不错!你果然聪明,就说嘛!装什么贤妇寻夫,可如果本王有办法将你送到海边,并帮你提供一艘船,你应该能回山东吧”
朱植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也不介意放走她,这事一发,总有一天她必然还会求上门来。这种白莲余孽就像双刃剑,若把握不好是会伤到自己的,借朝庭的手削弱一下可能更好用。
“走海路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韩氏楞了一下,点点头又问:“怎么你很忌惮燕王吗”
“那又怎么样,至少本王的安全是不会有问题的,你还是担心自己吧,立即收拾准备一下,需要本王给你派十个护卫么”朱植当然不是关心她,有用的人当然还是要掌握住,就算自己不用,也不能让别人利用了。
“随你……妾身是不会感激你的!”韩氏无所谓地说。
朱植松了口气,走出营帐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狂笑起来,四哥啊四哥,小弟将暂时打发走这颗烫手山芋再一次掌握主动,你将会怎样应对呢
官差办案总是后知后觉,事发小半个时辰了仍无人赶到
第0007章 暂驻大凌河
四月初的辽东,来自西北利亚荒原的寒潮虽已减弱,但气温仍然很低,昼夜温差大,早晚寒气逼人。本是晴好的天气,湛蓝的苍穹万里无云,但寒风呼啸作响,并无多少暖意。
朱植没有乘坐王妃郭钏的宽大厢车,却换了一身武服行头,头戴加挂了暖耳的红缨飘扬圆顶宽檐铜盔,内着绯红曳撒,外披双黄铜护胸中长罩甲,腰悬长剑,背挂弓囊箭壶,跃马扬鞭,精神抖擞,在百余骑仪卫地簇拥下行在前面。
青黄不接的时节四野荒凉,觅食的鸟兽极多,坎坷坑洼不平整的官道旁不时有松鼠、狍子、野狐、黄羊出没,引得朱植和侍卫很想跃马纵猎一番,但不好走太远,顺路所获不多。
天气回暖,南方越冬的候鸟即将北归,高空各种猛禽就在开始守候,毛色一黑一花的两只老鹰在盘旋滑翔,时而俯冲下来又飞上高空,惹得侍卫们跃跃欲试。
朱植颇想露一手,铜制火铳、鸟铳什么的射程仅十到百步,体形和口径都太粗笨,三眼铳就更不行,即算是实心铅弹、铁弹也是准头奇差,无奈之下,朱植从马背上取下一具两尺多长扁圆形弓臂的红漆单孔角弓弩,装填上一支乌黑细长白羽的铁矢,双腿半松半紧控马缓行,双手端弩斜指天空。
而李子明与一众侍卫们也张弓拱箭,屏息瞄向天空对准了那支纯黑色的苍鹰,只等合适机会出手,或等朱植放箭后补刀。
半刻时过去,终于等到两只鹰长鸣一声俯冲下来,盘旋一小圈扑腾翅膀就要高飞时,朱植“嘿”地低喝一声猛地扣动悬刀,咔嗒一声,崩紧的弩弦一声铮鸣,弩矢“嗖”地一声消失不见。而旁边不远处李子明等人也同时放箭,弓弦声噼啪不断。
“呕儿”的一声惊恐悲鸣,听到弓鸣的黑鹰非常警觉,翅膀猛地扑腾斜窜上高空,掉落得彩光闪闪的黑羽纷纷扬扬。花鹰则奋力扑腾几下,陡然掉头从空中栽落下来。侍卫们惊呼一声,一齐朝朱植欢呼起来。
这是射中了只在网游里玩过枪和弩的朱植有些不可置信地一呆,兴奋地双腿一夹马腹,打马飞奔出去,冲上路侧荒凉的小山坡,看准一丛低矮刺棘找了过去,跟上来的一名侍卫飞跃下马,上前刷刷两刀斩开棘丛,抓起花鹰咧嘴大笑着献了上来。
朱植小心冀冀地抓着花鹰翅膀提起,见铁矢从花鹰腹下贯穿,正滴着鲜血,不由大笑着横臂摇动几下,跃马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弟兄们!王爷箭术了得,咱们也不能差呀!”李子明大笑一声,率侍卫们打马呼啸着寻找猎物去了。
跟随在王妃马车边的十来骑小火者宦官们纷纷欢呼着驱马赶来凑趣,朱植将花鹰扔给了跑在前面的侯二,见远处宽大厢车窗口,半张笑脸及抓着素帕的玉手在招摇,便挂起弓弩打马小跑靠近了过去。
帘幔被收拢挂起,头戴白狐皮毛暖耳帽的郭钏正自微笑,脸蛋红扑扑的,明眸皓齿,如黛修眉却带着几分倦色,她伸手理了理身上的大红色团凤纹圆领鞠衣,也就是如官服一样的圆领长袍,只是袖子宽大一些,腰下两侧有褶的外着袍服。
这样说话总难顾及仪表,她索性坐近到窗前,两手交叠在窗口笑着道:“这路上崎岖,骑马可要小心一些,王爷千金之子,就不要去骑射打猎,不如上车来坐,等到了地方也有精神接见卫所将领们。”
朱植骑马小跑,跟着马车行驶的速度,笑着回道:“这就快到广宁右屯卫大凌河堡了,据说那边城池小,恐怕住不下这如许人马,是得赶在午时前到达最好,若他们不肯代劳,咱们自己的人手半天也足够掘土伐木扎营,否则天晚这地面可就回冻,挖不下去了。”
“啊怎么天晚就冻了,地上的土也会冻吗”郭钏生在江南,对塞外辽东的气候环境并不了
第0008章 万事开头难
就藩人马众多,这些吃食物资虽然带了不少,但也不够吃,沿途采买补充了一些也稍嫌不足,朱植还犯不着让他们派官兵下乡大索。
这些军户虽是乡邻同僚,但都是粗人,往往会粗暴行事,若是如蝗虫一般吃过去可就不妥了。不过广宁右屯卫、广宁卫从去年就在开始屯聚粮草物资,为辽王就藩做准备,想来是不会太糟糕的。
大凌河流经原来的锦县,现在广宁中左所城东有一条分叉支流,南下到广宁右屯卫城西南十里处,小河两岸开垦的田地成片,冬小麦翠绿成片,长势喜人,有些在田间劳作的年老军民见官道长龙一般的车马队都扛着锄头跑过来观望。
河对面平石桥头有一大片空地,百来名卫所军官们还是打着仪仗,军乐手们吹吹打打前来迎驾,鼓角号乐震天响,让空寂的田野一时热闹起来。
朱植苦笑,让李子明率仪卫和围子手打起旗幡仪仗,率马队缓行过去,待乐声奏毕下马上前,一众卫所军官过来见礼,桥头空地上顿时就齐刷刷跪下一大片。若是按正式礼节,至少得三千官兵隆重庄严出迎二十里,不折腾半个时辰都没法结束。
广宁右屯卫并不隶属辽王府护卫,只是辽王就藩的一个前沿暂驻地,山东海运调向广宁卫的物资中转地,对朱植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吃拿卡要占便宜、摆威风的事自然是能免就免,办事实在更能赢得这些关外穷军户的好感。
指挥使名叫顾兴福,四十来岁,祖籍淮西人,长得身材高大,黝黑泛红的大方脸,浓眉大眼,下巴也是一把浓须,典型的武夫形象,但说话言谈对答却颇为文雅,很有几分儒将的样子,难怪设卫时间不长就将这卫所周边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让朱植有些意外,顿时就记住了此人。
其余指挥同知、佥事、镇抚、经历、知事、吏目、仓大使、仓副使在其引荐介绍下一一给朱植见礼认识,随后安排指挥同知引王府属官前往卫城北面五里的大营暂驻,据称热水膳食都有卫所士兵正准备。
午膳的时间稍过了一点,虽没大摆接风宴,但城郊五里的大凌河驿站里还是备下了王府属官的午膳,这样的简单操办正合心意,朱植也就不推辞,带上王妃及内侍、文武属官等前去就膳,再休息个把时辰,待围子手搬运杂物收拾停当,下午就可以进驻大营了。
某些方面说来,老朱是有强迫症的,按他的规定,亲王府的周长必须是三里三百零九五分,墙高二丈九,下宽六丈,上宽二丈。另一种规格是东西阔一百五十丈二寸二分,南北长一百九十七丈二寸五分,按折算是三十三万平米,近五百亩。连城门和内部布局都完全定格,藩王必须照做。
如此宏大的规模往往费时良久,而朝庭财税不足又经常无法按时开工,加上受限于地方城池大小,除了早期出藩的秦晋楚诸王藩邸按规格修建,后期出藩的亲王府都没办法达标,尽管如此,老朱仍矢志不移。
朱植已经听说过广宁城池并不大,近几年朝中财政也不乐观,辽王府的修建还需等武定侯郭英实地考察定下规格,而现在他回京了,不知几时返回,若再加上一些外在因素施加影响,那么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住在野外大营里。
辽王府一日没建成,朱植就很难顺利办公,从而将自己的四护卫顺利抓到手,仅是从南京带来的王府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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