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光鹜
于是连跑带走,直往那村。待到进至跟前才是发现家家门户禁闭,道中亦无行人,此村多半已空。
见得如此,本还稍有失落,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前来本就为借住,若无人在家,还无需惊扰村人,反省许多口舌,又有何可担忧
继而心安理得摸至一屋前,先是轻叩三下其门,候之片刻确认并无人应,才将门撬开,潜入其中。
于屋外之时,只觉此屋与往日所见农舍并无差别,入得其内却是眼前一亮。除了案榻等几样器具以外,再无多余之物。若说清贫,却又不见往日所见贫苦人家所摆各式杂物,且此些器物观之虽不名贵,倒也有几分格调。
能有歇脚之处已是心满意足,自也懒再管那些细节,而将榻上随意清扫几下欲就此歇息。但想此刻未免有些太早,便又坐起身来,抚腹而思。
先前那半块干饼本就只填了些底,并未饱腹,而来此村又行走许久,大概早已消耗尽了,若说此时不饿,才是假话。
观此村虽不怎大,零零散散也有十数人家,兴许仍还存有几口粮食,充这一时之饥应不有多难。
便趁天尚未全黑,而挨家挨户一一潜入,寻遍各屋之灶。结果莫说能见可食之物,纵是炊具也未见得几个,显然村中之人并非一时仓促逃离,而早已做好筹备举村迁移。
寻找无果,云涯儿只得悻悻返回屋中,静候睡意。哪想其间不过眨眼功夫,总觉屋内物件似乎被人动过。但因前番并未多做留心,这番却又不敢肯定。
忐忑当中,终是想不过意朝屋内喊去一声“何人在内”自然仍是一片寂静,无人应答。想来这般也对,即便真有他人潜伏其中,也必不会就此应声。
然此并不能使得云涯儿心安,仍旧小心翼翼贴墙绕走,扫视可藏一人之处。兜之一圈又再兜回门口,并未见得可以之人,终是放下心来,而将门拴好
第429章 旦夕祸福3
想至此处,不由忽而心头一紧。既然村中之民早已举村迁移,必是因经受不住反贼侵扰。于此当口,还远来此是非之地者,除孙坚等讨贼之师外,大概也仅剩趁火打劫之贼了。
而观此人面相不算和善,又不似奸诈之人,是在不好辨其身份。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贼众将己弃于路中,想必自也不会多此一举又留人埋伏于己。
遂而询问其人是否为孙坚部下,其却又笑三声,“不知阁下哪里看出在下乃为食那朝廷俸禄之人不过可惜那孙文台大名在下虽有耳闻,但与其素未谋面,更不消说乃其之部。其中误会,阁下亦不必深究,权当我为游历世间一闲人罢。”
说来轻巧,且不说是否敢来,能于此刻游历来此就已绝非是何闲人可以办到,若非侠士,便为贼寇,更亦可能二者兼之。而无论哪方,也非云涯儿此刻所想结交,只觉麻烦不断,避之不及。
权衡再三,心中恐惧终是胜过嘴馋,畏畏缩缩再辞好意。那人听之沉默望来片刻,又将手上所提酒肉提起观之两眼,显出些许无奈,倒并未强求,就此行礼告辞。
望其走远几步,忽又停下身来扭头喊之,“我观阁下与我颇有些眼缘,那倒不妨告知于你,再往西去数十里便可观得一军,多半乃为你口中所言孙文台所驻。望阁下早日重得赏识,取得下卷。”旋即便遁入黑暗没有踪迹。
听得告知孙坚方位,云涯儿自是欣喜非常,但仔细思来,却有总觉不对。自己此行前来何时是为书卷,又何时曾与那人提起过何书卷之事其人临别之言,已是意味深长,然其并未说明前后,便也只能将此当做一段随口祝福罢了。
一夜睡至天明,其间倒是再未有人打搅,望那射进屋内阳光,勉强坐起身来正好衣衫。处理妥当而迈出屋外一瞬,忽觉腹中又饥,不禁有些后悔昨夜未能受得那人好意。
不过说来此刻天已虽明,村中倒是仍旧寻不得昨日那人身影,更无可食之物,只好猜测那人早走,匆往西面赶去。
这般忍着腹中饥饿,依照昨夜那人所言,行去十数里外,果然见得一军正屯驻半坡,截道安营,人数不过近千。立即寻一矮树攀爬其上,望那营中眺去,岗哨与巡视之人皆系红巾在肩,确实乃为孙坚之部。
欢喜当中,全忘顾虑,而往营中一边奔去,一边招手,终于离营尚有一里之处招来巡营守卫举人喝道:“何人近前!”
“鄙人徐祸,乃为孙将军身侧都尉,本奉命前往查看敌军虚实,得胜归营之后,发现孙将军早已领军出发,故而特来投奔。”
行礼答完,云涯儿小心望那守卫面色,顿时甚为惊慌。随即守卫果然又再问来,“既然如此,为何止你一人,你那部卒怎一个也未随行”
此话一出,当即便将云涯儿难住,想己一心只想投靠,却并未合计好如何将事说圆。此刻自是不可直接告知众人遭劫弃营,后又全军覆没之事。毕竟这实话好说,自己得脱之言却是难道,一着不慎,便又被人当成细作,实不好办。
思来想去只好支支吾吾而答,“此事紧要,诸位可否先行代我通报一声孙将军,待到将军传唤,我再亲自告
第430章 旦夕祸福4
听罢那程德谋一席话来,云涯儿心中已有些许分寸。虽说其言确实属实,但仍旧放心不下,最终还是半推半就携此忐忑前往。
无端身侧又多几不甚相熟部下,看似对己言听计从,实则极为别扭。毕竟此些之人对云涯儿之事一知半解,却又不能尽相告知,仍旧有所隐瞒。
稍作编排,便领此十几余人依照程德谋所指,往北方孙坚与敌众最后交战之处去寻。
本想孙坚也非三岁孩童,自不止迷路那般简单,去其曾战之处调查一番也好。却未想得,此时两军虽已退去,四周仍是一片狼藉,与其说曾两军交战,倒不如说是敌众落荒而逃,衣甲兵刃尽弃路旁。
观此,自是更为疑惑,明是孙坚领众气势如虹,敌全无半点反抗余地,怎到头来反为孙坚失踪。莫非乃为敌众当中那妖人施法所致
虽未亲眼见得,但结合自己前番遭遇,云涯儿倒对自己此刻猜测深信不疑。然若真如此,自知此番搜寻不过徒劳罢了。
想来就此随意搜寻几遭便赶紧返回营中向那程德谋复命,有此些部众作证倒也不怕遭人诟病。哪想此些部众竟还真能发现古怪之处,而急呼云涯儿上前。
随即凑近照那部下所言仔细辨之,只见地上插有一箭,而箭尾之处又再绑有一箭,显然乃人为所摆,观之似正指何向。
好奇之下,云涯儿便与部众小心翼翼朝那箭指之向行去。几步下来,又见一箭,于是又随箭向沿路再行。如此遇得四五处箭处,这人自是未有寻得,却能见到几不大土丘,其间灌木遮挡,望不见内。
发现如此,已大可返回禀告求营中来援,未想部下因是初随,自不听从所劝,并言如此重要线索,绝不肯放,随即相继钻入灌木当中。
观那部下身子被两旁枝叶掩没,一个个皆已不见身形,云涯儿心中不由一紧,奈何却又实在难以劝说众人返回。这般只好也硬着头皮,企盼自己所忧全为多虑,而也一同钻入灌木当中。
未想从外望之不过一人之高灌木,内里之坡越陷越深,越往里去,灌木便越是高过头顶,不过数十步去,已仅可从业树叶缝隙当中望得些许光亮,而无法望得天空。
不过无论如何,此不过也近为道路变化罢了,亦不足称之其为危险之事,也不可用以劝说部众归还,仍旧只得冒头挺近。
片刻之后,内里道路越发宽敞,两侧灌木亦愈渐被那高树取代,大有行走树林之感。只是道路依然昏暗,全不能看得半点天日,仍可确定是何山谷之中。
正行之间,忽而想起自己也未于附近少作往来,素来只觉地势平坦,莫说山谷,纵是高山也难见得。且先入内之处也并非高处,而此一路下坡,不知不觉已平坦低洼,不免有些怀疑。
这般还未等到云涯儿将那心中质疑提出,只见几名古怪之人已远远立在前方,各倚一树,对立相望,似有察觉这边,却又似并未留意这边。
随即众人皆停下脚步,而朝那边之众望去,对方倒是毫不见外,大方喊道:“不知诸位来此,是否也为取书而来不过可惜,教主早已先你等一步将书取走,不管你等乃为何方神圣,还是就此回吧。”
此中并无一人是为书而来,自也并
第431章 旦夕祸福5
寻觅半天,众人终是未能寻得返回去路,便又围促云涯儿之侧询问该作何打算,更有提议杀回闯出一条道路之人。
说来讽刺,万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时刻才能得此众同心,不由百感交集。然众人所言却也未错,无论如何,此刻当务之急也为尽早脱身。
于是云涯儿这般也懒作焦急,而仰头望天看去。按理来说,如此开阔之处,即便有那高树遮挡,也不至于如这乌云蔽日一般幽暗才是,怎样也得从那树叶缝隙当中透出些许光来。
可缝中非但无光,更是给人一阵阴冷之感,全与先前来时红日当头之景不同。想这自然景象乃非人为可改,只得猜测是那天有不测风云。
但天气可变,这道路莫非也可随天气而变得难认说到底来,还是有人在那捣鬼,这番不得不又小心注意四周树木之状。
随即走近一树,仔细观之,才是发现此些树木树皮枯黑,根部之土也是蓬松潮润,哪里像是长于此处,更似是被何人临时栽下。
不等再看,只觉一阵冷风吹过,并还伴有金器作响,众人慌忙亮出兵刃,向那树间比划。
本还以为是那部众太过胆怯、提心吊胆,云涯儿正欲劝阻,哪想一道黄沙就此飞出,显作人形,差点未将这边吓得栽倒身去。
“看来阁下即便回了营中,始终也还对这宝物甚为上心,只是此物乃为教主所寻,恕我不能让与阁下。”
那沙人形貌未显,所言倒比上回见时客气许多。只其言语当中所提“宝贝”确实令云涯儿颇为意外,左想右思,自己不过是为寻孙坚而来,从未思过宝物,其出此言到底有何意义
正想之时,身旁一人早已一剑刺中沙人,其立四散开去,地上只落些细沙,既未再透声响,也未显人形。
惊讶之时,部众已来牵云涯儿手臂,并言:“都尉,此处太过古怪,还是莫再久留,抓紧去寻逃路罢!”
听其一言,云涯儿忽而心中一惊,思来已与众人先前所思套路之时,皆欲寻原路返回,故而仍旧顺林绕之。若敌有意捉弄,想必原路绝难寻得,遂转念一想,询问身侧之人:“你等可知此刻方位,与大营方向”
发问之下,众人忽而沉默,沉思片刻才有人答来,“回禀都尉,大营在南,我等一路望北行来,即便有所偏差,应也仍需南归才可回营。然……”
其这“然”一出口,云涯儿心中便已有了些底,想来也知,此处难观天象,又困林中,哪里还能辩得东南西北
祸不单行,正作确认南北通向之时,忽见几树就此斜倒,险将众人压于其下。这般还未来及喘息,竟见几刀从那树中直窜而出,急袭众人。
慌忙躲闪之下,却仍有两人未能及时躲过,身中数刀。随之众人又再齐攻那树,内里忽而跳出几敌奋力抵挡,其人力道远胜这边,三五下来,这边已不敢近前。
虽是早已料得有人埋伏,却全未料到敌众竟在树里,吓得云涯儿起先还不时往树靠去,此刻已不敢再靠近一树。
然敌当前,四周哪还有那安全之处,难得此时,部众也已重整态势,做好迎战之姿,举兵正欲再战。哪想敌众竟全无战意,比划几番便飞身遁去。
见敌逃去,这边自欲远
第432章 吐故纳新1
缠斗几番,双方显然已显力竭,再无那般你死我活之状。云涯儿终可又再寻得时机上前与之攀谈。然问来问去,对方仍毫不透露乃为何人所部。
不过这番打来交道,倒也可从那众言行当中看得些许端倪。确实并非长沙守军,而似区星部众。不同之是,此众似乎并未受得药物影响,战力低下不说,所想所思,也与寻常村人更为接近。
为套得近乎化解干戈,云涯儿便旁敲侧击,向那几众提起赵锦之名,未想其众当即一愣,而缓缓道来,“教主自与我等分别,也有些许时日,乃为寻何名为‘蔡郎’之人,此事极为隐蔽,为何阁下会知”
岂止会知,赵锦大费周章所寻之人,便为自己,云涯儿心中有怎没有分寸但因尚未探明虚实,只好又向众人说道:“实不相瞒,你等教主与我曾为相识,因遇得些许变故,而于中途失散。既然误会一场,你我也莫再动干戈,不如就此各自归去如何”
对方听之,犹豫片刻,终是未能答应此事,而仍举刀相答,“你等衣着,我众岂会不知此分明乃为讨伐我等之衣,我等若不奋战,而纵你归去,只怕后脚便会携来援军,将我等剿灭,不如来个痛快,休要再攀交情!”
听这席话,察觉此些区星部众倒确实谨慎,只是自己确实并无这等盘算,强攻伤害和气不说,也未必能得,只得又再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担保,试图又再博些信任。
然而敌众全未被云涯儿说动半分,虽不主动来攻,却也绝不让道,僵持之下实在为难。这番自也懒再顾忌此处蹊跷,而令众就此对峙歇息。
片刻之后,这边还正商议如何减少伤亡而夺开道路,那边倒已有一人又再主动上前与云涯儿请求商议。
观得此人客气有加,所提乃为赵锦之事,便知多半有些转机,遂而仔细聆听,看看那人到底有何事相求。
“实不相瞒,区星反叛,欲图天下,本与我等并无半点干系。我等原先乃为一方百姓,只因连年饥荒而无处安身,随了区星,行那谋逆之事。
“此事于我等而言,实也不大,反正若无饭食,迟早饿死道中,朝廷律令未必能有降于我等身上之日。
“只是那区星言而无信,说好打下江山,我等便有田可种,有屋可住。结果一路从那荆北劫掠至这荆南,也未见得行何正义之举。
“如今被这那新任长沙太守打得节节败退,也算咎由自取,我等便是就此弃营而逃。本欲趁乱躲避一时,待到区星全灭,再返乡里。
“奈何却于此处遇得阁下,生死存亡,众人自不敢怠慢,还请阁下给个明信,我等自有担保,绝不为恶。”
说来一通,原来此众早已生了背叛区星之意,只是担忧孙坚仍旧赶尽杀绝才不敢轻易投降。而不管其言是真是假,此也对云涯儿而言乃为好事一桩。
可自己不过乃一都尉,又怎能说服孙坚放弃此众不作征讨思来想去,忽而生得一计,也不管是否好用,便向那人告知:“既然如此,你等不妨随我一同归去,此时正值用人之计,兴许孙将军不计你等出身愿收为己用也未说不准。即便不成,有我随行,也可于那意外之时美言几句,以免大动干戈。”
那人听之,
第433章 吐故纳新2
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回了大营当中,望得守卫对那孙坚毕恭毕敬,倒也算是有惊无险。这番云涯儿也无心思向那程德谋轻功,只求早些理清目前状况。
仔细思来,若未记错,自己虽半道苏醒之时便已恢复原样,但按那梦中所思,这“徐祸”绝非为己原貌,这程德谋与孙坚不能认出,也算合情合理。
可自己先前惨遭全军覆没之部众分明将己认成徐祸,此又决计不可就此当作未曾见得。麻烦之是,那众只怕早已与己天人永隔,即便想作询问,也再无此机。
不过相比之下,眼下却有另一要事需办,既那区星降众见得孙坚之后,倒真有心跟随,并未半路寻得时机逃去。此刻几众正守营外老实等候,思来真也闲来无事,云涯儿便独自一人绕出营外,与那众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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