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功德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犬犬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有个黑影避过月色,窜了进来,东张西望后,捏了个诀,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眼神停在了萧湛的屋子门前,闪身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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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师尊您被徒儿惦记了042
再次相见,繁星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直视萧湛的脸了,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
她低吸一口气,勉勉强强地振作了一下,想要直视过去,但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怂了。
“我……先去找你师叔,你等一会儿。那个……罗师兄啊……”她扭头就去找罗清云了。
罗清云正好也要找她。
“师妹,那个九足……”他决定放下尊严和脸面求花了。
“嗯!”不管罗清云说什么,繁星都在点头。
罗清云顿了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这个小师妹何时那么好说话了,九足莲又不是韭菜,是说给就能给的吗这分明就是在敷衍他。
“师妹,你不要敷衍我……”
“嗯!”
“……”
他叹了口气,觉得九足莲的事儿多半是没戏了,小师妹分明就没听进去他的话,他接着道:“师妹,先前师兄来过,说了必须重罚萧湛。”
繁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神游太虚从脸上撤去,“凭什么!”
“你总算有正常反应了啊!”
“你少来!我现在就去找师兄。”
“你回来……“罗清云喝道,“师兄下山去了。”
“下山做什么下山”
“论剑大会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各门派宗主都会去灵剑山汇聚一堂,商量比赛的内容。”
繁星想起来了,的确有这样的规矩。
“什么时候回来”
“七八日是要的。”
“既然如此,萧湛我先带回去了。”
“不行,惩戒堂的人一会儿就回来锁人,他得留在这。”
“锁什么他们敢!!”繁星急了,一拍桌子,喝道:“哪有这样的,他伤刚好,用得着这么急吗,打坏了,算谁的,你赔,还是师兄赔。”
罗清云头疼道:“这是师兄吩咐的。”
繁星:“他吩咐的也不行!”
旋即,她回了屋子,冲着盘腿坐在榻子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萧湛道:“阿湛,走,咱们回去了。”
“师尊,师伯他说……”
“当他放屁!!”繁星走过去,拽过他的胳膊就拉着走。
“不行。”
同样一句“不行”从萧湛嘴里说出来,比罗清云说的有用多了。
繁星愣住了。
萧湛满脸严肃地看着她:“师尊,此事错在我,理应受罚,阿湛也甘愿受罚。”
繁星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错是没错,可你伤还没好。”
他摇了摇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
“你这孩子这么实诚干什么,我说你没好就没好。走,回去,有我在,我看谁敢上中指峰要人。”
“师尊……我……“
“闭嘴!再说一个字,我生气了!”
萧湛低垂着眼睫,唇瓣微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无声地抿紧了唇。
罗清云站在门口,目送两师徒离去。
惩戒堂的人随后就来了,一看人没了,问道:“师叔,萧师弟呢”
“跟他师尊回去了,他师尊说,你们要拿人先得问过她,我爱莫能助啊,你们现在追的话,应该还能追得上!去吧,我给你们加油哦。”
“……”
“……”
惩戒堂的两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敢啊。
通往中指峰的索桥上,繁星和萧湛一前一后的走着。
繁星不说话,萧湛也不敢说话,只敢偶尔抬头看看她的背影。
说来说去,都是他自己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私心惹出来的祸,只要一想到师尊可能知道了他的心思,他就坐立不安,他刚才执意要留下受罚,就是下意识地抗拒跟着她回中指峰。
只要一想师尊可能因此厌恶他,他的心头就仿佛哽了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如同横在心头的一根刺。
若是师尊真的厌恶了他,他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只要一想起来,他便心口突突直跳。
走在前头的繁星虽是表面风平浪静,但其实内心慌乱得手心都捏出了一层汗。
这孩子为什么不说话……
她要不要先开口说些什么……
每每要张口,却总是下不了决心,这条索桥走了无数遍,有多少距离,要走多久,早已了然于心,可是此时却像是怎么也走不到头似的。
要是有灵力好了,那她就能御剑飞行了。
对于已经习惯了五十年的灵力,现在一下子全部失去,她多少还是会觉得不适应,这种隐隐约约的不安与无措感,再加上昨日的事情,令她脑子轰然间爆炸了似的,理不出一条头绪来。
然而她无法将这些话说出来,不敢,也害怕,所以她宁可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但即便是这样,她仍是敏感地察觉到萧湛肯定在后头看着她。
总不能老这样吧,回去后,温暖,崔润,狐蝶他们,肯定会察觉出不对头的。
“咳咳,阿湛……”
萧湛没回应,她回了头,突然就看到了萧湛根本就没跟过来,正在索桥靠近中央的地方低着脑袋,两手交握,死死得掐着。
繁星看见他的小情绪后,眼中滑过些许诧异。
“阿湛,你怎么不走了快过来,回去了。”
“师尊……”
“嗯”
等了好久,等到繁星都不耐烦了,他也没继续说下去,正想直接走过去拖他走,萧湛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缓缓道:“师尊……逐我出师门吧。”
繁星蹙起眉尖看着他,“好好的,为什么说这个……”
“师尊,你当真不明白吗”
这句话,连着两天都有人这么问。
前一个就是苏绥。
“别无理取闹!”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无理取闹过,向来是最懂事听话的,虽然偶时也会闹点小脾气,但都无伤大雅。
“如果你觉得伤了师兄弟心里有愧疚,那容易,我……”
“不是的!”
“……”繁星的心狠狠抖了一下。
不好,这孩子是要……
“师尊,我……”
“打住!!!”繁星冲到他跟前,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冷汗都冒出来了,“阿湛,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参加两个月后的论剑大会,为你师尊,也就是我长脸,其他的……其他的,你还小……真的……”
她就是再想遮掩,说这样的话也漏馅了。
萧湛苦笑道:“师尊果然是知道了……“
“
第二世:师尊您被徒儿惦记了043
萧湛还是像以前那样,繁星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只不过当初的小尾巴,已经长大了,修为的关系,他的模样甚至看上去比繁星还年长了四五岁。
虽然早就想过,有一天她会知道自己的私心,但也绝对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更是想过早晚有一天,她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与她相貌般配,地位相当的才俊,他曾经问自己,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自己能不能放下这段执念,由衷的在心底里祝福她和那个人百年好合
应该能的吧……
但当苏绥出现后,他才恍然发现,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做不了那样的圣人。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和要嫁的人喜结连理的场面,能想象,在新婚之夜,她和那个他会说哪些话,做什么事儿。
这些光是用想的就令他痛不欲生了,哪怕他再怎么念清心咒,也控制不住心魔的生长。
失落、憎恶、妒忌……在文柳说出提亲二字的那一刻,全体爆发,他神志不清地冲去了拇指峰,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阻止,如果阻止不了,他就想办法杀了苏绥。
但是他没想到,最后受伤的会是自己,而且还差点连累了她。
想到此,他不禁蹙眉,虽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一切负面情绪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导致他不可自控的起了一丝埋怨。
埋怨她,怎么就看不到自己的好,他甚至在那日下山见过苏绥后,回来特意找了面镜子,端详自己的脸,端详了一个时辰多,他不觉得苏绥长得有他好看。
但是这些话,他都没法说出口,一直瘪在心里头的结果,就是像今天这样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就毫无顾忌,干脆一股脑地都吼了出来。
这样做的下场,便是如果她怒了生气了,觉得恶心了,说不定就会当场将他逐出师门,永不再见。
想罢,他心口一沉,闷得慌,又见她面无表情的不说话也不看他,自顾自的紧张了起来,两只手习惯性的交握在一起,又死死掐着。
寝殿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不说话,繁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显然是被他刚才大胆又狂猛的告白给吓到了,脑子就像塞了一团浆糊,眼睛也不敢乱瞟,只敢盯着一个花瓶,看了又看,仿佛这只花瓶是从来没见过的稀世珍宝,还沿着上头的花纹描了又描,描了几十圈都有了,还不见萧湛开口说话,她便有些坐不住了,视线稍稍游离开花瓶,往他那瞟去,结果就看到他在折腾自己的手,仿佛这双手杀了他全家似的。
“……”
唉,看来还是得她先开口啊!
但是说什么呢,索桥上的时候,她说得还不够多吗他估摸也不会愿意听她那些废话的,他想要的是答案,是她接受,还是……不接受。
可她心里早有人了啊……
她拧了拧眉,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老实告诉这孩子比较好。
“咳咳,阿湛……”她寻思着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他,下意识地就朝他笑了笑。
萧湛看着她,那笑容往常如出一辙,干净得仿佛一缕清晨的光辉。
她似乎不生气了。
他心里好受些了,松了掐着手背的手,他俊逸无比,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上,因为担忧而绷紧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懈了下来,脸上的神态也松快了些。
“是,师尊。”
“那个……你坐下吧,别站着,还有你的手……”她啧了一声,看不得他身上有伤,这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从专门放置伤药的匣子里,取了一个药瓶扔给他,“擦擦。”
“嗯!”他接过药瓶后并没有直接打开涂抹,而是竖着耳朵等她说话。
繁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个……我觉得这件事……嗯……那个从长计议比较好,对,从长计议。”她总算是说出来了,一说完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一口,又不看萧湛了,这次是开始数杯子上的花有几朵了。
一二三四五……
哐的一声,惊了她一跳,眼神下意识地抬了抬。
萧湛将药瓶重重放在茶几上,脸色黑沉得就像有一片乌云在他脑门上。
可见指望他会有什么悔意或是不好意思,又或是同意她的想法,是痴人说梦的事儿。
繁星莫名觉得有点心惊肉跳,她也不明白自己要怕个屁啊,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告白的也不是她啊。
萧湛死死盯着她,心想果然这人最后依旧是想敷衍他。
此刻,他心里只有气,被她这句从长计议,戳到肺管子了。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她知不知道这四个字,是在践踏他的一片真心。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逼近她。
繁星脑门顿时一凉,见他过来,第一反应是想逃,但还没想完,他就过来了,啪的一声,两只手撑在她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将她给困住了。
“从长计议……师尊,打算计议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
“呃……”
“还是想等到另一个苏绥,还是什么张绥,李绥的出现嗯”
“……”
他这是过不去苏绥这一关了吗
“师尊为什么不继续说了”
繁星的背脊紧贴着椅背,整个人几乎是全部往后仰了,椅子的前脚都浮空了,只是萧湛抓着扶手,稳住了,她是不可能摔着的,但是他离得这么近,每说一个字,呼吸都吹在她脸上,她只觉得莫名的紧张,根本开不了口,而且就算开口,估计说出的话,又会让他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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