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地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短刃
将房门关闭,温朔大步走进了里间。
病床前,宋钊生再次打开了针盒,并且从皮包中取出了三枚药炷,不是普通的艾草类药草,而是以艾草为芯,加以多种中药蒸泡卷裹,风干之后所成。
“温朔,你身上带着所需符箓了”宋钊生皱眉问道。
第437章 闺女,利器!
晚上八点五十分。
赵院长和孙主任一起,前来查看下徐芳目前的状态如何,看到徐从军神情焦虑阴沉地在门外来回踱步,两人心生诧异,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徐局长,怎么在外面呢”
“小芳睡着了吗”
“哦。”徐从军似乎刚察觉到他们二人走到了近前,挤出客气的笑脸,道:“宋老先生在里面,给我闺女扎针了,说让我在面守着,不让人打搅……”
“嗯”赵贺一愣。
孙主任也颇为困惑,道:“怎么还担心被人打搅”
徐从军心思电转,强笑着解释道:“刚才我闺女的病犯了,宋老给她扎了针才睡下,这不,宋老担心病情反复发作,决定马上针灸。宋老说,在针灸的过程中,担心被人打搅引起我闺女惊厥,会加重病情,所以让我在门外守着。”
“哦……”
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可事实上,两人心里都有些疑惑,还有一丝不快。
毕竟都是精神病科的专家,各种病人,各种中西医治疗方法都接触过,虽然说对精神病人施以治疗时,要尽量避免人多引起病人的恐慌情绪,但并没有因为人多而引起病人惊厥的先例,所以如此直接地说出来,未免夸张。
而且,赵院长和孙主任心中不快的是,他们怀疑,宋老院士是担心被人偷了师,所以才会提前不打招呼,晚上却悄无声息地跑来给徐芳治病。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现实如此——好谋心计者,自然会以“猫教老虎留一招”的心态,去思忖他人。
话刚说到这里,楼梯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三人循声望去,却见马有城和陈世杰二人大步走来。
“徐局长,怎么样了”马有城神情严肃地说道,一边从陈世杰手中接过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
“正在给小芳治疗。”徐从军轻声道:“马先生,之前温朔吩咐过,只准你进去,但进去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安静,一来怕打搅宋老施针,二是怕惊了小芳。”
说话间,徐从军轻轻把病房门推开。
“我明白。”马有城正色道,一边向赵院长、孙主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拎着塑料袋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病房,徐从军随即把房门慢慢关上了。
转过身来,徐从军注意到了赵院长和孙主任神色间的不快和诧异,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尴尬抱以歉意的一笑。
赵院长笑了笑,道:“好吧,我们明天再来看望徐小姐,希望在宋老院士的诊疗下,徐小姐能够早日康复……徐局长,你多辛苦。”
“嗯。”徐从军笑容牵强。
“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找值班室的人,我和他们都说过了。”
“好的好的,谢谢。”
目送着赵院长和孙主任离去,徐从军松了口气,扭头神情忧虑,心中满是希望和祈祷地隔着门向里面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又好像,什么都看得见。
病房内。
温朔静静地站在左侧床头,阖目凝神,左手掐决平端在腹前,右手探出食指轻轻按在徐芳的眉心处,如同一尊雕塑般,只有唇口时不时动作,无声诵咒。
宋老坐在病床右侧的椅子上,一手持灸炷,在徐芳的右臂肘弯偏上方的一个穴位上,若即若离地熏熨着。
看到这一幕,刚走进来的马有城,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将里间的房门关上,然后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知道,应该是事发突然,温朔才会急于给他打电话送东西过来,但他还是来得晚了些,温朔已经开始作法。
眼前的一些,说明了一件事:温朔不需要他捎带着买来的这些书符所用的物事,依然可以作法。
所以,温朔匆忙间打电话让他来……
是在兑现承诺,让他观摩作法。
“好小子,有点儿意思了。”马有城心中喜悦,不禁想起了刚才从酒店出来时,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从豫州林阳赶到京城后,没能寻到温朔的洪裳,刚刚购买了京城至中海的火车票,明天晚上到中海。
这一番奔波,对于洪裳来说,需要花掉很大一笔路费。
但洪裳还是执着地追来了。
料理完与秦落凤之间的问题,得到了秦落凤收取存储了阴煞之气的古董瓷瓶之后,一根筋的洪裳就带着瓷瓶奔赴京城,要把阴煞之气给温朔。
愿赌服输!
可洪裳没有提前打电话,找到门上之后,才知道温朔去了中海,再给马有城打电话,结果马有城也在中海。
懊恼不已的洪裳,立马购买火车票,去中海!
咬牙花点钱不要紧,来回奔波腆着脸登门送东西给人家,也不丢脸。洪裳委实不愿意,被那个可恶的胖子私下骂他言而无信,没有赌品。
这才是脸面、人品问题!
洪裳此举,与温朔今天的电话……让马有城在感慨这二人值得深交的同时,又不禁思忖着,洪裳这温朔这俩说话就拌嘴的主儿,会不会成为好友
忽然,马有城注意到温朔眉头紧皱,旋即如松挺立不动的双脚轻缓却极快地动作,踩出了一个怪异的脚位。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闭目处于深睡眠状态的徐芳,眼皮动了动,眉头紧皱起来,脸上浮现出痛苦挣扎的神情,好似想要睁开眼睛醒来,却受制不能醒。
温朔
第438章 朋友之间不见外
在施以灸疗的过程中,宋钊生也会时而把脉,从脉搏上感受、分析徐芳体内目前的症状。
正如温朔所料,宋钊生果然察觉到了异常强烈的邪佞之势,而且极为活跃,几乎遍布全身各处。这让宋钊生不禁骇了一跳,但此次灸疗所针对的五脏各处,却是渐趋平稳,查脉象,观其耳垂、面部,再搭相对应穴位查探气机流势,便知五脏之地阴寒污浊之态渐散,清气抬升。
治疗起作用了,而且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宋钊生心中骇然这才稍稍褪去许多,判断那异常强烈、极为活跃的邪佞之势,应该是由温朔施玄法造就出的情况,否则正常人如果能生出这么强烈的邪佞之势,体内邪佞又如此这般活跃,基本上也就意味着,活不成了。
行医经验丰富的宋钊生,很清楚中医针灸两疗之法,其医药效能相对都很慢。而这次治疗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使得他不禁感慨万千。
得亏了,有温朔施以玄法相助!
灸疗还未结束,连番纯粹以气机书符布阵,作法祛煞,还得支撑法阵运转,温朔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收回轻按在徐芳眉心处的手指,停止作法,默诵心法,周天运转放缓,张口吐出一股浊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说来话长,其实从开始作法到现在,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小青还在徐芳大块朵颐地饕餮着盛宴。
温朔也懒得去管——这时候,小青的阴邪之性再如何强烈,也不会伤及到徐芳,因为小青至阴已然生阳,再有她不断吞噬煞性气息,对徐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扭头看见马有城站在身后几米远的门口处,温朔笑着点点头算做打过招呼,继而伸手以食指轻轻搭在了徐芳的左腕,眯起眼细细感受着,一边轻声说道:“老爷子,累了吧告诉我怎么做,我替您一会儿。”
“不用,马上结束了。”宋钊生微笑道。
“效果不错嘛。”温朔颇为欣慰和放松地说道。
宋钊生看着温朔明显苍白虚弱的脸颊,道:“作法一次,对你的体能消耗这么大吗”
“嗯”温朔怔了怔。
“体虚乏力,体内生气不足。”宋钊生说道:“精神不振,你今晚需要好好休息。”
温朔撇嘴苦笑着点点头。
这老家伙……
比玄士的眼神还要毒啊!
谈笑间,灸疗结束。
宋钊生收起灸炷,起身不急不缓地将银针一枚枚起出,并用备好的酒精棉擦拭——这些专用的银针,不是一次性的,回去之后还要进一步做消毒。
“如果事先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工作,你作法就不会这么累,是吗”宋钊生微笑着看了眼后来的马有城。
“如果我不是玄士,一定会认为您是玄士。”温朔笑着调侃了一句。
宋钊生不以为意,对马有城说道:“马先生对此也很感兴趣”
“我天性好玩儿,就是满足下好奇心。”马有城微笑着走到近前,将手里两个黑色塑料袋递给温朔,道:“再三恳请前来观摩,虽然是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作为外行,看个神奇的热闹也不错。”
“那,马先生可要在中海多住些日子咯。”宋钊生轻叹口气,伸手为徐芳把脉,淡淡地说道:“按照我和温朔的计划,一切顺利,也需要七天,每日晚间施以针灸和玄法治疗。如果有什么变化,大概要更久。”
马有城对于多住些日子倒是无所谓,他惊奇道:“真的能除了根”
“不敢保证。”宋钊生摇摇头。
“病成这样,有一半的把握就不错了。”温朔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道:“行啦,咱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一会儿的功夫,把我累够呛。”
言罢,他拎着袋子扭头往外走去,心里念叨了一句:“青儿,吃饱喝足回来了。”
咻……
青芒一闪而逝。
宋钊生和马有城相视一笑,也往外走去。
拉开病房门,只见徐从军正在外面低着头抽着烟来回踱步,温朔皱了皱眉,道:“徐叔,您就不能忍一会儿,去楼下再抽烟啊这是在住院楼里面呢。”
“啊,抱歉抱歉……”徐从军赶紧快走两步到楼道口的垃圾桶边,把烟蒂掐灭了扔进烟灰缸里,又迅速跑了回来,正好宋钊生和马有城也走了出来,他满脸感激和焦虑的神情,希冀着问道:“怎么样小芳她醒了吗”
宋钊生看了眼温朔,微笑道:“至少还得一个小时后才能醒来,你不用担心,病情控制住了,短时间内不会复发。但,我们需要连续治疗一个星期。”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徐从军顿了顿,尴尬道:“能治好吗”
“应该可以。”宋钊生颇为自信。
温朔在旁边听得咧了咧嘴——这老头儿口气倒是大,却不知刚才治疗过程中,差点儿就出了茬子,若非有小青这个宝贝闺女出手,十个院士也不行啊。
可这种事儿又不好明说,宋老也是在治疗的过程中,感觉很是顺利,自然有了相当大的把握。
当然,以宋老的身份地位以及性格,也不会抹杀温朔的付出和功劳。
走出住院部大楼。
宋钊生、温朔、马有城三人并行,轻声聊着天。
陈世杰远远地缀在后面。
而在陈世杰的后面,一辆黑色奥迪轿车,慢慢地行驶着。
宋钊生语气清淡地说道:“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徐芳体内各器官不断
439章 起坛之实
晨光未露。
温朔从酒店赶到了医院,安保人员都已经知道了在住院部大楼里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患者,以及陪同她来住院的胖子,那是受到领导们特别关照的人物。所以,即便是天不亮温朔就往医院里进,也没有人去阻拦他。
他没有进住院部大楼,而是先到后面那如同园林版的清幽雅致区域内,打了趟拳,舒展了一番筋骨,祛污浊纳清气,精神状态愈发良好。
天色大亮,温朔这才去往徐芳所在的病房。
房门没关。
父女二人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去下面遛弯儿然后到食堂吃早餐。
“起得够早啊。”温朔笑呵呵地进门就打招呼。
“温朔,这么早就来了”徐从军赶紧客客气气地迎上前两步。
徐芳脸颊微红,低头轻声道:“昨晚我,我有发病了。”
“芳姐,别有压力,这都是小事儿。”温朔笑呵呵地说道:“你的病情如果不再发作,就说明已经完全好了,那咱们还住在这儿干什么”
“嗯。”徐芳点点头。
“徐叔,昨儿宋老叮嘱过我,让我早点儿来给芳姐把脉……”温朔示意徐芳先到里间床边躺下,一边跟着往里面走,道:“等芳姐病好了,我也能出师当医生了,嘿!徐叔,你说我是不是个天才啊”
“是是是。”徐从军点头附和着。
温朔不禁面露难堪——毕竟是身背压力,徐从军现在的性情大变,若是换作以往,听得他这么自夸,肯定是先一巴掌揍到他头上,再踢一脚。
徐芳听话地走到病床前躺下,轻轻拉起衣袖,露出了葱玉般的手腕。
温朔坐在椅子上,抬手以中指轻搭在了腕脉处。
站在旁边的徐从军看着温朔微阖双目,神情淡然的模样,心里却也不像是第一次看到温朔为人把脉时那般困惑和惊讶了,这小子,不能以常人、常理忖之。
其实,宋老压根儿没有让温朔前来探查徐芳的病情如何。
只不过,温朔比宋老更清楚徐芳体内的状况,有多么的诡异难以忖度,纵然昨晚上为其洗涤体内邪佞污浊,五脏更是布下法阵,又有灸疗药效加持,生生压制住了她意识和各器官中疯狂滋生的煞性气息,可天晓得,煞性气息会否突然间又增强了滋生量度,所以,不得不防啊。
温朔看似如中医把脉那般,实则他并不懂得中医学术之中,对于脉象走势的细微感应和判断,每每把脉,全靠己身气机探查,从而分析煞性气息的生成、积存状况,却不能根据脉象查探出其它实际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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