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地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短刃
唉。
可是这种事情,也不好劝说老大,毕竟,这涉及到一个人的面子问题,大家装作不知便是了。
几人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就在此时,教官闫良在远处挥手招呼道:“胖子,少赚两块钱你会死啊赶紧把你那破三轮蹬到我们寝室后边,一会儿大巴车走了,我们也要出发,到时候可没空等你。”
“哎,来了来了!”温朔赶紧招手答应,继而对兄弟们说:“行了,我先过去了。”
“啊”
几位兄弟全都有些懵圈。
康锦辉道:“老大,你是要跟着教官他们走”
“是啊。”温朔理所当然地说道:“前几天就和教官、连长约好了,他们回部队时,把我捎上。教官们乘坐的是军卡,方便把三轮车捎回去……就是不方便把我送到学校门口,所以只能就近把我放下,我还得蹬着三轮跑一段。”
说罢,温朔也不去留意兄弟们惊讶钦佩的神情,蹬上三轮快速出发了。
“牛!”迟容竖起了大拇指。
“到底是老大啊……”周志华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76章 学业为重
温朔原本以为,每日夜间在寝室盘膝打坐休息,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异类般的存在,从而风靡校园一段时间,直到大家习以为常。但正式开学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因为京城大学中,不乏比他还不正常的风云人物。
譬如就有那么一位大四的历史系学长,整日里穿着长袍大褂,还留着长发束起发髻,在学校里游来荡去大袖翩翩,张口之乎者也,见人弯腰拱手施礼;
还有一位学长,喜欢每天在三角地最热闹的时间段,举着一个喇叭意气风发地做演讲,鼓吹自己对国内外时政的见解;
艺术系有位学姐,最喜汉服,隔三差五就会抱着一把瑶琴,跑到未名湖畔抚琴伤春悲秋凄凄然,还会轻吟上那么几首古老的在许多人听来委实不好听的小曲儿。
还有穿着道服清晨选一处僻静之地打坐参道的;
也有手捧佛经诵金刚咒的;
竟然还有早起在未名湖畔拉嗓子吵得青蛙虫儿都噤声的狠主儿……那天清晨跑步健身时,遇到这么一位拉嗓子而且还唱花旦的男生,胖子惊为天人,站在旁边观摩了许久,内心极为钦佩:“他妈的,这是京大,不是戏班子啊!”
总而言之,温朔晚上盘膝打坐睡觉觉,在时下的京城大学里……论异类的话,他觉得自己没资格进前百。
所以他琢磨着,要不要以后干脆就在宿舍里画符念咒,起坛作法
这么干的话,应该可以进前十!
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胖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会吓到人,也会暴露自己世外高人的神秘伟大身份,到时候这个要求符,那个要求平安,还让自己起坛作法的话……
谈钱多不好意思啊。
毕竟自己是一个脸皮很薄的人。
再说了,都是些穷学生,就算是自己咬牙跺脚才能做到厚着脸皮要钱,又能要到多少
转眼间,已近十月。
似乎是因为考虑到国庆节京城大学要搞一次文艺汇演,为了汇演时学生们统一着装上新闻的时候好看,各学院才终于想起来给新生们发放院服——当然是要收费的。
考古文博学院的院服,是白色运动装,拉链是天蓝色,左胸口有京大校徽和考古文博学院的字样。
价格很公道,一百四十元,学院补贴一半,学生实付七十元。
领取院服那天,温朔在学院后勤处门外咬牙切齿地忿忿了半天。因为在来京城之前,他就已经很单纯地考虑到因为有校服的原因,所以只买了一身运动装,寻思着加上校服、军训服,平时轮换着穿就够了,结果当时只领取了军训服,京城大学没有统一的校服,只有各院系设计采购的院服,而且要等军训结束后才会发放。而在军训开始前,因为装有衣物的帆布包被盗抢走,温朔也没想到警方会破案给他找回来,所以又花高价买了衣服……
一来二去,总计秋装就有三套了!
在胖子看来三套秋装足够轮换着穿了,所以院服迟迟不发,他还希冀着最好是别发。
谁曾想,到底还是跑不了。
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终于避无可避了,胖子走到办公室里,满脸希冀地说道:“老师,我这种体型过于强壮健硕的,应该没有合身的院服吧唉,要不就算了,有什么集体活动需要统一着装时,我可以不参加,不给咱们学院抹黑……”
后勤处负责此项工作的阿姨,早已听闻过胖子的轶事,所以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容,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放心吧,学院有每一位学生详细的体检资料,所以,院服都是为你们量身定制的。”
“量身定制”
温朔忿忿却又无奈地交钱,领院服,一脸肉疼相地回了宿舍。
看着兄弟们纷纷拿出院服要么摆开欣赏,要么干脆穿上品尝新鲜感了,胖子把院服抖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院服,比所有人的都大,布料自然要多一些,于是他的心情马上就好了许多——同样的价格,老子买的院服量大份足!
没出息的胖子屁颠屁颠儿地换上崭新的院服,满脸喜色地拿了脸盆肥皂和刚换下来的衣服,昂首挺胸去水房洗衣服了。
就像是,孩童过年时穿上了新衣。
接下来连着三天,温朔都穿着院服,直到班长余月燕好心提醒他,如果这次放假不回家的话,最好是把院服洗干净,温朔这才把院服换了下来——虽然没有明确要求观看文艺汇演时必须穿院服,但,身为考古文博学院的一份子,这点儿尊重并维护集体荣誉的自觉性还是要有的。
不过,他每日里穿着院服招摇过市,在所有人眼里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家伙还经常穿着军训时那一身迷彩,蹬着一辆破三轮车在学校里横冲直撞呢。
国庆前一天下午,有班主任杨景斌的课。
这节课,杨老师带学生们到文物研究所授课,有实物参考,结合上一节课讲述的知识点,更为具象地向学生们讲述,盛唐时期与唐末时期的陪葬文化、各类陪葬品的不同,以及唐朝瓷器制作如何蜕变到成熟境界,从而跨入真正的瓷器时代等等。
温朔听得津津有味,看着那些他觉得一点儿都不精美,却代表着那个时代瓷器文化巅峰的出土文物,心想这些弄出去能卖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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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章 阴煞侵师体
被温朔怔怔地注视着,杨景斌难免心生诧异,道:“温朔,你怎么了”
“唔,没什么。”温朔回过神儿,眼睑微垂神情略显尴尬地说道:“突然想到了上节课,您讲述的关于古文物出土时,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文物,也许,经过在地下数百几千年的时光沉淀,早已和它被制造成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呢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凭文物对那个时代的考证,就会出现偏差。”
杨景斌愣了下,旋即面露喜色,点头道:“我很高兴你能想到这一点,其实,这是一个全世界考古界都无法克服,也不可能克服的问题,物质在各种环境下,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无论变化多少,终究是与初始状态不同的,然而我们不可能让时间倒退,所以只能不断研究,提高我们的考古技术和经验,以及文物保护复原方面的专业经验知识,尤其在古物出土时,尽最大努力让其更少受到外部环境的侵害,使其与初始的状态更为接近一些。当然,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仅仅靠文物本身,还不足以去做出诸多的学术定论。所以,作为专业的考古研究人员,我们必须不断地学习更多的知识,积累更多的经验,再通过古籍记载,以及诸多先贤整理出来的古代文献资料,对比参照,并借助不断发展越来越先进的科学技术,更多地去克服时间和环境对文物本身的改变,在我们的研究考证中,得出最贴近于文物初始的状态,由此,也可以反向研究推理出,那个时期的社会环境、人文、生产力、科技等等。”
“谢谢老师。”温朔认真地点点头,一副五好学生的模样。
有了这一问一答,杨景斌对温朔越看越喜欢,这样的学生,简直是无可挑剔……唔,就是块头太大了些,做野外考古工作的时候,磕碰伤害到出土文物的风险率比别人高一些。
他不知道,此刻温朔的心里充斥着紧张担忧和纠结——杨老师印堂上的两层黑痕,已然可以确定,是阴煞侵体所致。
帮,还是不帮
其实刚才杨景斌认真详细地为他答题解疑时,温朔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必须帮,因为从来到京城大学,杨老师一直都对他非常好,包括军训时对他的关照,为了他和军训团部的领导们争执,况且当时得病,温朔是作假,等同于欺骗了善良憨厚的杨老师,所以内心一直都怀着些许内疚感。
再者,阴煞侵体,按照老韩头笔记中所述,致死率非常高,而且两三天时间就可以致人死亡,而对于阴邪之气有一定驱除作用的寻常药物和医疗手段,对阴煞侵体却毫无作用。
所以除了起坛作法之外,只能希望杨景斌气运非凡,机缘巧合之下阴煞尽除,否则……
温朔也不好确定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这也就意味着,目前只能他来救杨老师!
可问题是,怎么救
直接告诉他,您受阴煞侵体所害,生命危在旦夕,而我是一名身怀玄法的奇人异士,可以起坛作法书符诵咒为您祛除侵体的阴煞,除了我,您没得选择,所以必须听我的
杨景斌信不信另说,非万不得已,温朔也不肯冒然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知他人啊。
另外,他还有着另一方面的期望——杨老师个人气场与寻常人有异,对于阴邪之气有极强的免疫力,而且还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不知不觉间,类似于修行般融汇阴邪之气。那么,他是否也能凭此融汇汲取,从而化解了阴煞对身体的侵害呢
这并非温朔出于一己私心而凭空希冀,因为从杨景斌印堂上阴煞侵体形成的黑痕来看,他遭受阴煞侵体已经有两天多的时间,换做普通人即便不死也应该卧床不起了,哪儿还有这么大的精神,带着学生们跑到文物研究所授课
怎么办呢
课后,满心纠结和担忧的温朔,和同学们一起又匆匆赶回学院教学楼,还有一节物质文化史的课。
这节课上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温朔内心焦虑更甚,因为杨景斌老师受阴煞侵体之害,已经超过两天时间了,如果自己所希望的情况并不存在,那么,现在就要与时间赛跑,争取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他没有和舍友们一起回去,随便找了个借口,便一边思忖着,一边往杨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让他失望和愈发焦虑的是,杨老师没在。
正巧碰到教历史文献课的顾献民教授,温朔抱着一点点希望,上前礼貌地问询了一下。顾教授还真知道杨景斌的去处,在文物研究所的办公室做项目。
温朔下楼登上三轮又匆匆赶赴到文物研究所。
文物研究所没有老师的引领,没有学院课程安排的通知,没有在职研究小组的工作证,即便是京城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的学生,也不能进入。因为这里面长期存放着诸多珍贵文物,偶尔还会有国宝级的文物放在这里,以供应考古研究以及教学所用。
被
78章 封煞于体
办公室很大,约四十平米左右,左侧贴墙放置着几乎和墙壁等长长桌,桌面铺有纯棉并经过特殊加工的厚实棉布,上面摆放着几件明显陈旧不堪,且清理得不够完善,好似出土没多久的文物,有陶罐,金属器皿等。
临近窗户的位置,和长桌相接,是一张普通的办公桌。
两桌相接的地方,长桌上放有一个长条形斑驳不堪的金属器物——温朔从进门,感应到阴煞之气并确定来源,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也就是从门口,刚好走到办公桌旁。他的目光,盯住了那件金属器物,看模样,应该是一把剑的剑柄和半截剑身。
此刻,剑身上弥漫着一层浓郁的阴煞之气。
落后了两步的杨景斌神情略显诧异,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温朔一直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又颇为礼貌的好学生,但刚才一进入办公室,温朔竟然有失礼貌地快步超过了他,并径直走到办公桌旁侧站定,微微俯身盯着那把断剑,而不是站在办公桌的正前。
这,很不礼貌。
但看到温朔神情专注的样子,杨景斌便心生欣慰,他不知道温朔是想不得已的情况下,及时挡住他,还以为温朔是出于对文物的热爱和好奇,才会有这般失礼的行为。
也许,他还看出了什么
杨老师希冀着。
此刻,温朔正在小心翼翼地感应分析断剑上的阴煞之气。
并没有什么明显强烈的侵伐性,当他默念法咒,以些许真气裹挟意识更进一步探查时,断剑上的阴煞之气,竟好似畏惧般迅疾收敛入内,就像是一只刚钻出洞口就发现外面有猫的小老鼠,惊惶失措地缩回到洞中战战兢兢。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有灵性!
那岂不是成精了么
温朔胆颤心惊,但雁过拔毛的心性又让他有些异样的惊喜——怕,是因为以他现在的修为,在没有充足准备的前提下,对付邪孽异物,也就是精、怪、妖这些传说中才有的玩意儿,等同于自寻死路;惊喜则是,依着老韩头所述,当今时代,莫说妖这种可与仙比拟的东西了,就连怪、精都极其罕有。如果真被自己遇到有了灵性的煞精,运气到底是好是坏难说,起码,堪称中大奖了。
正自出神儿呢,杨景斌已然面带微笑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他刚一落座,温朔就敏锐地察觉到,如老鼠般缩回断剑中的阴煞之气,立刻蠢蠢欲动,却又有些忌惮温朔笼罩着断剑的意念,从而不敢渗出丝毫。
“温朔。”杨景斌开口问道:“你好像对这把断剑很感兴趣。”
以温朔现在的修为,做不到一心二用分神作法,所以只得收回意念,挠着头憨憨地说道:“就是有些好奇,一把断了的剑能放在您的办公桌旁,想必考古价值相当高了。”
杨景斌愣了下,旋即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他不认为温朔是在隐晦地拍马屁,也正因为如此,这句话就更让人受用了。
“嗯,这把断剑出土才半个月,是南宋一位亲王墓穴中的陪葬品。”杨景斌介绍道:“不过,我现在还有些怀疑,这把断剑不像是陪葬品,应该是那位亲王下葬之后,这把剑才出现在墓中的,因为陪葬品都应该是完美的,但另外半截剑身,我们的考古工作人员找遍墓穴,并未发现。而且,墓穴附近有坍塌的盗洞,也许是盗墓贼曾进入过墓穴,因为一些原因留下了这把断剑。奇怪的是,这座亲王墓并未遭受破坏,经过详细考察后,也可以确认,里面的陪葬品没有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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