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僧娘先生
循着二少爷的目光看去,木头见着螺蛳粉跟汤汁洒了满地,洇出一片大范围。
反应有些迟钝,半晌应了声,转身就按吩咐去做了。
三月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恨恨的瞪着,鼻腔散出的气都表明了她此刻的羞愤。
吩咐下去的事几分钟便做好,椅子放在了她对面的墙下,修长倨傲的身子往那一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的三月。
阿茶是拳击馆的专用医生,比殷商大不了几岁,其貌不扬,医术倒是很好,从殷商大哥当局那一代已经跟着,忠心不二。
向来是有事才会叫到他,所以不用明说,下来地下室时他并未空手而来。
“二少爷”恭敬道了声。
“嗯”冷漠的男子点点头,举手朝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阿茶走近,半蹲在他旁边,一壁将医药箱搁在地。
三月冷眼看着,就算不认识那人,也认识他手里的箱子,心中不屑地骂道:不过就是被温汤烫了一下,弄这么大阵仗,垃圾!
抬起二少爷的手,手腕及下沾了许多的黄红色汤汁,很是浓郁的一阵味道,翻过他的手掌,阿茶而后蹙紧了眉头。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眼神扫过去,三月眼里原本装的是不屑,乍一见到那只手掌划开了一道口子,目测是刀伤,皮肉都已经外翻,因沾了螺蛳粉的汤汁,伤口都已变了色,目光不由得僵滞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叫我先处理了伤口”阿茶的态度虽然恭敬,可语气里却是夹着一缕怪责的。
说话的同时从医药箱拿出镊子,取了一块大棉花,先擦去他伤口的汤汁为紧。
他看这伤口原本是止了血的,受了拉扯与刺激又开始缓慢的流出血来。
当事人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死不了人”
他的目光锁在对面的女孩脸,那双原本冒火的眼睛被他手的伤口引了去,正愣愣地看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远赴千里去追踪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目光一转与自己对,狠狠一瞪,别开了。
阿茶擦去伤口附近的汤汁与油脂,然后拿出消炎水“二少爷,忍一下”
三月不由得好奇地拿旁光去瞟,只见那人先是用棉球蘸了消炎水,轻轻的在翻出的皮肉处点了点,而后把那恶人的手垂直放下,慢慢地把消炎水从虎口方往下缓慢的倒……
当下,滋滋的声音四起,消炎水蘸伤口开始涌出一层一层的白泡,她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嘴,一双细眉紧紧地皱了起来,神情里尽是对这种画面联想到的剧痛。
就算是殷商这样的人,在消炎水一遍遍冲洗伤口的时候也忍不住眉头深锁,隐忍着这种强烈而又尖锐的刺痛!
眼神微抬,扫向对面的三月,她想看而又不敢看的表情纳入他的目光中,紧锁的眉头忽然微微舒展了一些。
直到伤口清理好,阿茶又取出棉花将他腕的汤汁擦掉,一壁道“二少爷,伤口还是要缝线,麻药暂时用完了,我出去一趟,半个小时回来”
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他又在下一秒听到了淡漠的一个吩咐。
“直接缝吧”
什么
相比这两个人,那头的三月才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有病吧!
本人却不自知自己的神情变化尽数被一双眼睛收进去。
阿茶没有踌躇多久,类似的场面他们经历过无数次,从前老大还在时,受伤的他们更为艰难。
戴手套,拿出医用缝合针与缝线“二少爷忍着点”
三月是不敢看的,可人的好奇心就是那样犯贱,总忍不住拿余光去瞟,当看到那明晃晃弯如钩的缝合针穿进他手掌的皮肉时,当下头皮一麻,感觉自己的掌心一阵收缩…慌忙别过了眼不敢再看。
这得有多疼啊!
好奇地再去看当事人的脸,对方反倒一声都没吭,如若不是他抿着唇不发一语,额头又冒出了薄汗,三月真的以为这个人像他的内心一样,硬成了石块。
最后移开眼睛不再去看,心中腹诽:肯定是去做坏事,不然如今这社会,普通人有多大概率会受刀伤,没砍屎算这烂人命大!
缝合针在阿茶的手里一一下,他没什么表情,只顾着把伤口缝合。
三月感觉自己等了半天,怎么还是没弄好,禁不住又去看,看到那弯钩一般的针沾了血,来来回回地从掌心的皮肉穿梭,一排黑色的线整齐地铺在头,无比的明显!
她的神情带着很深浓的不忍,有那么一刻竟然觉得这人有点可怜,就只是有一点点。
殷商的痛感很强烈,半个手掌几乎要麻痹,只是向来在刀口讨生活的他忍得多了,也就习惯继续忍。
转眼跟床脚下窝着的女孩碰视线,他眼神冷冷的没有情绪,后者却是愣了愣,然后很小声地骂了句“活该”
很小声,小声到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嘴型,殷商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的眼眯了眯,拂过一缕警告。
三月不再理会他,转过了头只当这人透明。
她自己的嘴唇还在疼呢。
这么想着,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被咬破的位置,一碰就疼得嘶一声。
那端的殷商漠然看着。
几分钟后,阿茶打结剪线,绑绷带,正收拾东西间,见二少爷眼神朝那被关的女人扫了扫,说“给她抹点药”
目光顺势看过去,并不怎么友善,在对方身打量了一遍,未发现什么新伤
三月抬头,与阿茶对,这些本来就是坏人,她自然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阿茶这时才发现了对方嘴唇的伤口,眉头一皱,闪过了一丝不名状的情绪,不过还是从药箱里拿了一支药膏朝她走过去。
三月是抵触这人的靠近的,从身体,从眼神中都能看得出来。
阿茶正要拧开盖子给她药,身后的殷商不知为何又变了卦“你先出去吧”说罢走过来拿走了他手里的药膏。
也罢,他从来只管馆内兄弟的伤,便收拾好东西离开地下室。
排气扇呼呼作响,携来一股温热的傍晚的风。
地下室剩下二人,矜贵孤傲的身子站着,给她罩下来一圈阴影。
单手拧开盖子,他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沾着药膏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转到自己面前。
三月厌烦,挣扎着别开脸,奈何他手的力道加大,又将她转了过来,不由分说便将食指指腹的白色药膏抹在她受伤的嘴唇。
捏着下巴的是一只手,抹药的也是同一只手,她在他手里简直就如同一只蚂蚁,任他搓圆捏扁!
三月相信这烂人并不是好心,只是想发泄,所以抹药的力道才这么大,让她疼得想飙泪。
圆润的眼睛恨恨的瞪着,等他抹完松手那一刻,立刻就转过脸去,很想揉揉自己的下颔,不过在对方面前,总不能这样怂!
殷商又挤了绿豆大的药,抬起手重新将她的脸扳过来…
“你有完没完”一而再地受辱,她的怒火也蹭蹭蹭地往冒。
他却从容冷漠的模样,自顾自地给她继续抹药。
对方完全无视自己,叫她更是生气,看向他搭在膝盖绑了绷带的手,伸手就抓过去…
就像是看透了她一般,她只来得及碰到他的指尖,便被他躲了过去。
“年纪不大,心眼不小”他的声音夹了讥诮,擦好了药便起身。
眼看偷袭失败,还被冷嘲热讽,如此一来,她愈加憋屈。
把药丢到床,转身,他信步离去。
看着对方自得孤傲的背影,三月四处找寻可以攻击的武器,除了那张椅子之外一无所获,她就不作他想,跑过去搬起椅子费力地朝他砸过去…
殷商背后似乎长了眼睛,又或是极其的敏锐,头也不回地侧身一避,那椅子从他身边擦身而过,重重地摔到地。
一切只不过发生在几秒之间。
门外的木头听闻声响,手脚利落忙打开门,正欲进去,迎面看见二少爷在里头对自己以眼神示意。
便又退了出去,糊里糊涂地带门。
看着对方侧身站定,那冷硬的侧面轮廓清晰可视,咽了咽口水,三月心道。
完了,完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高她整整一个头的男人转过身来,脸色阴郁地朝她走过来。
三月顿觉一股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觉自己的双脚有些发软。
殷商走到她面前,一手拽住她的衣领,不费吹灰之力地往一提,准备给她来个过肩摔……
“啊”她也觉察到了他的意图,两脚离了地,强烈的不安叫她惊慌地抓住他背后的衣服,死死地闭眼。
这一下子,过肩摔成了抗肩头,求生本能让她牢牢抓着他的衣服挂在他的肩头,总之就是不让自己被这烂人摔下去。
他脸色铁青,加重力道想把人甩出去。
“啊啊啊”她一边惊恐地叫嚷,一双手抓得越发牢固。
耳边一阵尖叫,几乎要将殷商的耳膜刺穿。
“松手”
“不松”
“松不松
“不松”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
“反正我就不松”
他强忍怒火。
“你把我放下来”
“有本事你自己下来”
“你个王八蛋,烂人”
她松开一只手,泄愤地在他背用力捶打,用了很狠的劲。
他拽着她身后的衣服刚欲往外面一甩…吓得三月惊慌失措疾忙又抓住他的衣服“你会遭到报应,你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你梆驾、你阮噤,还对我施加折磨,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她骂,大声的骂,不管不顾的骂。
“天也不敢收老子,老子还怕什么报应”
“那是时候未到,像你这种恶贯满盈的烂人、魔鬼,不管是老天爷还是法律,总有一个会让你付出你应有的代价”
“我看你口齿伶俐得很,一碗螺蛳粉把你胆子吃肥了”
“那碗粉怎么没把你烫死”她在头撑得实在辛苦,这烂人的肩膀就像一块铁一般,硌得难受不止,血液还一直往脑门冲。
他额冒黑线,径直往床边走去。
三月大为警惕“你干嘛”
背向床板,在床边站定,他抓着她的脚,往后头一倒,她的身体便如游鱼一般往床翻去…
“啊”她失声惊叫,惊恐的闭眼。
砰一声,脑袋最先磕在床板,疼得一张脸拧成一团麻花,一时间头晕又目眩。
从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的殷商冷冷的看着,而后俯身,完好的那只手掌撑在她的身侧——二人的身体相距方二三十公分。
她闭着眼睛在吃痛申吟,抬手想揉一下摔痛的脑袋,然后碰到了阻碍,还没缓过劲的人睁开眼来,入目是一双阴恻恻的眼眸——就在自己脸的正方。
呼吸一下僵滞。
觉得自己又要被打了!
他的眼里透出警告“别招惹我,我可不是什么善茬”
抿着唇没敢说话,她眼底深处悲愤却还在的。
目光下移,快速扫了一圈她红肿的觜滣,而后起身,迈步离开。
“到底是谁招惹谁”她在后面小声怒骂。
刚走到货架位置的男人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见状,三月心脏一紧,咽了咽口水。
所幸,这烂人没有回头,又重新抬脚,走出了大门。
不可否认,她内心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忍不住骂“背后长耳朵了吧”
“你这张嘴若是不要了,我就帮你切掉”
森冷的声音乍然从门外穿透到她的耳膜,登时吓得呼吸一滞,一口气卡在里头进不去出不来!
……………………
是夜,拳击馆中还是往常那般的讳莫激昂,馆内座无虚席,台的选手肉搏厮杀,台下的观众呐喊助威。
殷商在灰暗的座席中饮酒寻欢,睥睨着台的斗争,阿雍坐在对面,视线也固定在擂台之,虽说马诺加入,馆中日进斗金,不过……
“二少爷,听说老诡那边已经在查撬走马诺的人马了”
殷商听了,并无意外“换做你,忍得下这口气”话毕继续说“查是自然的,查到也是时间的问题,这世不透风的墙,你见过吗”
一语落,微微抬起下巴喝了一口酒,这酒很烈,就如他的姿态一般,轻狂放纵!
二少爷无畏,可阿雍总隐隐有些担心。
殷商知道他的忧虑“你只管把今天到手的场子管好,其余的我自有分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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