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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到中午吃饭，大家都出去了，见客户的见客户，假装见客户的去跟男朋友一起吃，只剩下阿悠和卫草。

    阿悠很体贴地叫了外卖，一盘四季豆，一盘排骨，两碗白饭。

    卫草跟阿悠边吃边聊果汁项目的事，阿悠跟他说自己探听来的情报，果汁不喜欢学历比他高的人，所以采访的时候，千万不要透露自己的学历。

    卫草点头，这个情报很管用，上次惹毛了果汁，才知道不能叫他名，好不容易约了一次10分钟的采访，绝对不能搞砸了。

    “那就是说，我大学在哪读，学的什么专业，或者问他大学的事都不行喽？”

    “不是，不止是大学。”阿悠一边夹四季豆，一边摇头。

    “高中？”

    “初中。”阿悠下结论。

    卫草沉思，这好像有点难度啊。

    不过没关系，反正跟学习沾边的通通不要问。

    “还有哪些事不能问呢？”卫草回座位上，拿了笔记本，虽然阿悠只是个实习助理，但他总觉得阿悠懂很多。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卫草认真做笔记。

    阿悠一边嚼四季豆，一边说：“这就很多了，不过听果汁的助理反应，他最近很烦别人问他绯闻的事。”

    “哦，那就是不能问他绯闻女友的事。记下了。”卫草写下来。

    “不是，他是烦出道七个月了，一个绯闻都没有。还找宣传公司商量过，我花钱买不行吗？随便什么人，只要有热度，让我蹭蹭好吗？男的女的都好。宣传公司拒绝了，说他们只负责批量宣传，打榜，发通稿，绯闻这事他们不是不做，但也是看人的，简而言之，在这个浮夸的娱乐时代，他们做事也是有底线的。”

    啊！

    阿悠突然叫了一声，卫草正听的入神，看见阿悠夹起一颗四季豆，豆子里爬出半截的肥虫子不断扭动。

    “啊！这虫子怎么这么大！”阿悠尖叫。

    换作三小时前，卫草机械理解章老师的教导，肯定二话不说，随手拿什么东西就把虫子拍扁了扔垃圾筒。

    可经历过搬箱子和修电脑的事后，卫草冷静了很多，他看阿悠，阿悠把豆子夹到他眼前看。

    他明白了。

    女人不好意思直说。

    他张口把豆子连虫吃了。

    (iishu)是，，，，！




第一千九十章 共同点
    【】(iishu)，

    ()阿悠看了卫草很久。

    卫草咽下去，阿悠才说：“我还想拍照索赔呢，你就直接吃了？”

    卫草很后悔，可是也没办法。

    吃了虫子，肚子瞬间就饱了。

    阿悠也没胃口吃饭，两人也不休息了，开始准备果汁的采访。

    果汁的采访地点很特别，放在一家制衣间，地上是裁剪的碎布料，好几台缝纫机排开，墙边站着几个塑料模特。

    中间一个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摆了几件接近完成的成品，部都是穿在里面的。

    阿悠过去拿了一件，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说是太大，一脸惋惜，又放下来。

    定好的采访时间是下午两点半，采访10分钟。

    他们提前半个小时过来，设置好镜头，选好角度，然后又练习了一下，果汁就过来了。

    果汁当然不是一个人来，浩浩荡荡一群工作人员，还有个穿着一身火红衣服很大的女经纪人。

    卫草知道这个女经纪人，叫宽姐，业内小有名气，名义上是经纪人，实际上开了好几家公司，像果汁这样的流量手里还握了好几个。

    卫草跟宽姐、果汁打过招呼后，宽姐看手表，说：“五分钟。开始。”

    卫草一愣，问：“宽姐，是10分钟吧？”

    宽姐没理他，说：“4分55，4分54……”

    卫草没办法，再跟宽姐争下去，怕是连5分钟都没了，赶快招呼阿悠打灯，录相。

    卫草过去请果汁入座。

    果汁捧着手机正在玩游戏，不情愿地起来，走到镜头前坐下。

    时间紧迫，卫草也不啰嗦，直入主题：“选择在制衣间接受采访，你是对服装有兴趣吗？”

    果汁说：“没有啊。宽姐安排的。”

    卫草心想：哇，你还说实话啊。下个问题。

    “你是怎么入行的？”

    “哦，是因为朋友。”

    卫草找到可以写的爆点，问：“你就是传说中陪朋友去试镜，结果朋友落选了，你被选上的那种天纵奇材？”

    果汁说：“差不多吧。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他叫我去玩，说有电视台来录相，能帮我混个路人入镜，我就去了，什么也没做，就在镜头前走来走去，走快了还被导演说，叫我走慢点。之后我就上电视出道了。”

    卫草翻了下资料：“哦，这就是你的第一部医疗剧《产科男医生》是吧？”

    果汁摇头：“不是。是皮包环切手术广告。”

    嗯，果然是爆点。

    不过要真把这个写进稿子里，主编、老总、金主能下江湖追杀令把他砍了。下一个问题。

    卫草：“你对自己的演技怎么看？”

    果汁：“很烂啊。”

    大哥，宽姐就在边上，不要这么耿直好不好？说点场面话，让我回去好交差行不行！

    卫草本来见了果汁还挺开心的，难得在上班时间能看到男人，结果一聊天，处处都是不能入镜，不能上稿的大实话，这采访还怎么做？

    卫草打起精神，看看时间，还剩两分钟，他努力引导果汁积极地看待问题：“你太谦虚了。你在第一部作品《产科男医生》中扮演一个因妻子难产而紧张到晕倒的丈夫，躺了整整一集的时间，网友们评论你的晕厥演技很传神，好像睡着了一样。”

    果汁：“我真睡着了。”

    难、太难了。真聊不下去。

    卫草：“作为一个具备一定知名度的新人，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沉淀演技、有人专攻综艺，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果汁：“流量啊。”

    卫草：“呃，对不起，能解释一下吗？”大哥，求你了！换个说法吧。

    果汁：“就没作品，也没实力，唱歌跳舞都不行，颜值也普通，人设都懒得立的那种，也别管什么走的不长远，一年就把别人一辈子的钱赚了，后面不火也无所谓。”

    卫草觉得自己可能得了突发心绞痛，还说自己人设都懒得立？这耿直人设都快突破太阳系，飞到8星云了好吗？

    卫草忙着打圆场：“你太低调了。你的颜值这么高，被芭芭杀杂志评为本年度十大最帅男星第一名，怎么可能没实力？”

    果汁：“花钱买的啦。这种榜单你想要，你也能上。没什么难度。而且你看我鼻子，我眼睛，还有我的下巴……”

    卫草凑近看，“怎么了？”

    果汁：“整的。”

    卫草心中大喊：真不用说出来！真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卫草死心了。也别抱怨这次采访只有5分钟了，就是给他一天，也问不出能播出去的话。还是照着采访提纲，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了再说吧。

    卫草看阿悠，阿悠冲他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那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有啊。”果汁拿出手机。

    还好，终于有个正常回答了。

    大部份人都会回答读书、健身、旅游、音乐这四大项，果汁的手机游戏可能还接地气一点，更容易引起年轻人的共鸣。

    只剩最后一分钟，采访到有用内容也行了。

    果汁给卫草看手机，卫草吓了一跳，现在的游戏画面做得这么逼真吗？好像真人啊，而且很大。

    “这是——”卫草又怕出什么纰漏，谨慎地不说出画面内容。

    “这是我的一个粉丝脱掉衬衫后自拍，给我发过来的图片。”果汁说。

    啊啊啊啊！耿到我头痛啊！不要说出来好吗？求你了！

    “不止一张，还有好几百个呢。我翻给你看。”果汁一张张滑过来。

    卫草庆幸镜头拍不到手机画面。

    果汁问他：“你有发现这些自拍都有什么共同点吗？”

    卫草说：“都是女的？”

    果汁摇头。

    卫草：“都很漂亮？”

    果汁摇头。

    卫草：“都没穿衣服？”

    果汁摇头，盯着手机屏幕，说：“都很大。”

    果汁的眼神很奇怪。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看不同的东西，会有不同的眼神。

    看小说和看高数不一样。看写真集和看风景照不一样。看老婆洗澡和看邻居老婆洗澡不一样。

    果汁看的明明是粉丝发过来的自拍照片，可是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深邃，清澈，纯粹？

    卫草发誓，要是果汁演电视剧的时候，能有一半这种眼神，演技都能被粉丝吹成神仙。

    他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一定是那种把闲书光明正大放桌子上，边看边冲台上老师点头微笑，假装认真听讲，实则沉沦情海的变态！

    (iishu)是，，，，！



第一千九十一章 别喝了
    【】(iishu)，

    ()阿悠做手势，示意时间快到了，赶快收尾。

    卫草顾不上吐槽，直接跳到最后一个问题：“果汁，作为一个新生代的艺人，你对自己的定位是怎么看待的。有人会说你们是花瓶，有人说你们需要沉淀演技，增长阅历，有人说你们只是昙花一现，年青人喜欢的东西都是一阵一阵，一年一个样，你自己的看法是什么？”

    卫草已经对果汁不抱任何希望。

    随便说吧，说啥都行，反正上不了镜，也上不了稿。能打乱我心跳一个四分之一节拍就算你赢！

    果汁说：“我最喜欢的球星科比说过这么一句话：总有人要赢的，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也常常对自己说，总有人要躺着赚钱的，为什么不能是我？这就是我对自己的看法。所以，朋友们——”

    果汁突然面对镜头，说：“有人喜欢我，更多的人鄙视、嘲讽我，但如果我跟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换一下位置，你们都会喜欢上我这样的生活。”

    “好！时间到。走人。”宽姐在边上叫了一声，工作人员收拾东西退场。

    卫草这才注意到宽姐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带了摄像机的，可能是要拍些采访花絮给粉丝看的。

    可问题是这样的采访花絮，到底哪句话能播出去啊！

    除了采访结尾的那句话好像有点深度外，其他的部都是毁人设的存在。

    不对，果汁压根就没人设。

    卫草头晕乎乎地站起来，跟果汁握手。

    果汁说：“你的问题提得不错。有机会再合作。”

    卫草说：“谢谢。”

    果汁还真不是假客套，跟卫草互换了手机号码，说以后多联系，外面的宽姐催了，才走出去。

    整个制衣间只剩下阿悠和卫草。

    安静了一会儿，阿悠问：“这次采访能播出去吗？”

    卫草苦笑：“我也不知道。”

    他收拾完东西，和阿悠回公司。

    他向主编汇报这次采访过程，给主编看过视频后，问她：“怎么办？稿子怎么写？”

    主编叹气：“小草，你进公司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了？”

    卫草说：“一个半月了。”

    主编说：“当初我建议老总招你进来，就是看重你的传媒背景，希望你能发挥自己的优势，给公司注入新的血液。这种采访的用意你还没看透吗？”

    卫草：“看透什么？”

    主编说：“我问你，宽姐手下签了几个艺人，有几个流量，几个还没出道，他们合同签几年？分成多少？”

    卫草：“我怎么知道这些。主编，你知道？”

    主编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果汁在宽姐手下的艺人还排不上号，虽然出道以来，签了不少代言和广告，但还不够火。从营销成本上来说，算鸡肋那一种，你说没用吧，还能赚点钱。你说有用吧，钱又不是很多。火到一半，上不去，下不来的那种。今年行情看着还可以，明年市场推出一个新人，可能就不行了。”

    卫草很理解，看果汁那厌学厌工作，手机藏粉丝高清自拍大图的样子，就知道在公司的地位如何，估计今年钱赚够了，就不做明星，去享受人生了。

    “那跟这次采访有什么关系？”卫草问。

    “毁人设也是种人设。宽姐明显是把果汁当实验品，这种极端的营销手段，要么火爆，要么被黑死。用在果汁身上，不管怎样都不亏。输了，就当市场部的经验教训，还能上经典案例分析，赢了，就再多赚几年钱，还能开拓一下营销流量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