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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本章仙
郑六如一愣,这才想到杠三看过范管的表演,把范管当成原创。
他正要说比喻句里的段子都是他写的,工作人员上来把他拉下来,下一个参赛选手已经上台。
他心里烧着一团火,表演完了,就算杠三给他打了6分,可总体成绩还不错,也许除了范管,没人比他高,可这些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这个原创者被人当成了剽窃者。真正的剽窃者却在台下接受大家的掌声和赞许。
他去观众席,要找范管好好聊一聊。
薛化炉迎了上来,拦住他,说:“郑兄,看不出来啊,大腿,大腿,来,沾沾运气。”
薛化炉缠住他问东问西,求他给个建议:你说一会儿我撕裤子怎么样?你的麻绳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有味道我也不介意。
郑六如好不容易摆脱薛化炉,去观众席,范管却不见了,坐他边上的神口制片也不见了。
他问边上的观众,观众说去后台了。
郑六如又去后台找,后台还有一批没上台表演的选手,见他过来,就一个个上来寒暄,说刚才表演得很好,挺好笑的,兄弟在哪个俱乐部啊?笑点低?就公厕边上那家?果然好汉出公厕,啊,不,是好汉笑点低。
郑六如没想到自己临时改编的段子居然这么受欢迎,一时间竟有些陶醉。
还有人问他绳结怎么扣得那么好看,是有专门练习过吗?
郑六如差点就把杰西卡的手机号码交出去,总算在最后时刻清醒过来,现在是陶醉的时候吗?是找范管那个混蛋算账的时候!
郑六如借口尿急,从人群中挣出。
选手们看着郑六如急匆匆的背影,纷纷感慨:果然,成功都是有理由的。刚表演完,又急着去厕所找灵感。
郑六如先去范管休息室,里面没人,他出来,远远地看见范管被一大群人拥着,走在一起。
他大叫:“范管!”
范管听到,回头,看到是他,微笑着冲他挥挥手。
妈的!跟我装傻是吧!
但凡范管稍微有点愧疚的样子,郑六如也许就会先说服自己,范管肯定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才会偷他的段子,害得他差点没段子好演。
可是范管这矜持微笑、挥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朋友打招呼。
他气啊啊啊!
郑六如跑过去,范管跟着一群人进了一个房间,郑六如正要跟着进去,被两个人拦住。
“你是谁?”
“我找人。”
“里面开会。现在不能进去。”
郑六如往里瞄了一眼,《神口》的制片人也在,应该是节目组开会,范管就坐在制片人旁边。
他按住自己狂暴的情绪,站在门口等。
范管他逃不掉。
如果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要把那个家伙的脸打花!
出卖朋友的小人!
房间里响起制片人的声音:“我们神口已经办了十三年了,作为一个喜剧节目能办这么久,在世界来说都是个奇迹。这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和坚持。”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郑六如在外面踱步画圈,活动手腕,他已经想好了扇范管耳光的十三种姿势,保证把他扇得鼻青脸肿,一个月不能上电视。
“节目做久了,难免会有惰性,不管是主创人员也好,还是观众也好,都是如此。所以很早以前,杠三和我就提出来,要给节目组引入新血,优秀的,年轻的,风格独特的喜剧人才。我们以非公开的方式,调查了很多人,也给了很多喜剧界新人机会,上《神口》试一下,有人把握住了机会。”
郑六如停下来,竖起耳朵听,耳朵里的骨头卡卡作响,好像踩碎了一盒脆饼干。
“经过我和杠三等人的商量,我决定,邀请这次奇笑点大赛中表现出色的范管担任《神口》的第七名固定嘉宾。大家欢迎新成员。”
鼓掌声响起。
范管说谢谢,声音夹在掌声中显得那么腼腆、低调、谦虚。
郑六如头一斜,耳朵里的饼干彻底碾成碎屑,往心窝里掉,和着血,越坠越快,化成一道道利箭,把他的心刺得稀烂。
范管那句:“我要成功”在他耳边回荡。
这些东西本该是我的。
《邻居》的段子、《神口》的固定嘉宾、杠三嘴里所谓的原创!
你要成功,我就不要了吗?
郑六如的眼里暴出血丝,眼角的血管跳动,好像随时会炸出刺来。
接下来房间里说的都是《神口》节目的事,下个月的棚外拍摄活动,杠三的个人演唱会《神口》节目组要不要跟拍,神口大赛的筹备等等。
开会的时间很长。
郑六如一直在外面等着。
薛化炉过来,一脸兴奋,跟他说自己拿了两个六分,一个五分,排名第七。撕裤子那招果然管用啊!
不过后面那些选手就没用了。有个把身衣服撕光被保安架出去了。
“郑兄,你还不走吗?分数都出来了。”薛化炉问。
郑六如摇头,眼睛死死盯着会议室的门。
薛化炉说:“哦,你等范管是吧?你俩刚好占了一二名,难怪是好朋友。”
“好朋友?嗯,好、朋、友!”郑六如一字一字,牙齿像锤子,一下一上,砧上红铁般的舌头,敲出血来。
他咬破了舌尖,却不觉得痛。
薛化炉觉得有些奇怪,看了郑六如一眼,自己走了。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打开,里面的人出来。
制片人经过郑六如身边时,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开。
很快人就散光了。
只剩下范管还站在会议室内,挂着那脸微笑,看着郑六如。
郑六如走进去,关上门。
两人站着,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范管先坐下来,然后作个手势,示意郑六如也坐下来。
这将会是一场长谈。
郑六如在外面等累了,也想坐下来,目光往下移,看到会议桌上摆着一本没收好的会议记录,上面写着《神口》第七名嘉宾入职欢迎会。
那一行字又点炸了郑六如积蓄多时的情绪,他冲过去,撞倒一排椅子,隔着桌子,抓住范管,揪他起来,冲他那张微笑的脸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偷我段子!”
范管没有反抗,没有多余动作,甚至没有抹掉脸上的口水,只是对上郑六如的眼,轻轻地说:“那段子——谁知道是你的?”
(iishu)是,,,,!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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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六如呆住,张张嘴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范管站起来,推开郑六如,在会议室里绕起圈。
“我表演完,制片就找到我,说我做的很好,杠三和他决定了,让我正式加入神口,还让我参加下个月的神口大赛。他问我有没有《邻居》的剧本,他想拿这个段子做新人培训,他最近刚开了一个事务所,专门签喜剧新人。我把剧本拿出来给他看,说不好意思,修改的时候,咖啡洒了。”
郑六如回想起在星巴克时,范管碰倒咖啡的画面。
范管走到郑六如身边,问他:“如果是你的段子,证据呢?”
“证你妈!”郑六如爆发了,抄起椅子就往范管头上砸,范管拿住椅子腿,两人角力。
郑六如一脚踹范管膝盖上,范管吃痛后撤,郑六如扑上去,推倒范管,捶了他几拳,范管打回来,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推翻好几张桌子椅子,乱糟糟一片。
一个声音喊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郑六如和范管扭头看,一个长着两只脚的蘑菇在说话。
两人赶忙揉眼睛,都以为被对方打坏了眼睛,出现幻觉。
揉了几下,再看,才看清是杠三,板着脸站在门口,身后一群人探头探脑。
郑六如说:“我们俩在排练。”
范管看了郑六如一眼,说:“是啊,排练。”
“排练?排练打架?”杠三看两人鼻青脸肿的样,要是排练的话,也太敬业了。
“对。打架。”郑六如趁范管不注意,一拳打得他鼻子流血,后脑勺嗑地,然后利索站起来,整整衣服,就往外走。
他眉骨火辣辣地疼,嘴角也破了,一抹一手的血,他走到哪,哪里的人向两边分开,自动让路,目送他离去。
杠三一直看着他,嘴里好像在说什么可惜。
他也不知道杠三在可惜谁。
他只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证据?
自己写的段子,怎么可能会没有证据!
他要找出来,放到杠三、制片人面前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所谓的喜剧新人的创作实力是这么来的!
《神口》不是强调原创能力吗?
第七名嘉宾居然还靠偷段子上节目。可耻!
郑六如走出电视台,已经是深夜了。
夜风吹得他脸疼,他坐出租车回家,在车上一言不发,司机总在车内后视镜里瞄他,却不敢说话。
郑六如下车,回家,站在门口掏钥匙,隔壁的门突然开了,杰西卡穿着一身很短的吊带裙跳出来,笑着跟郑六如打招呼:“大明星,回来啦。得了第几名啊?要不要本记者采访你?我房间里可真有麦克风哦。上个客人喜欢播音员,特意送给我的。”
杰西卡蹦蹦跳跳过来,看到郑六如脸上的伤,还有破烂的西服,马上停住,扫了好几眼,眼神凝重起来。
郑六如被她看得身发毛,问:“干吗?”
杰西卡叹气,说:“你喜欢这个用得着出去找别人吗?是信不过我的手艺吗?”
郑六如说:“你误会了,这是被一个男人打的。”
杰西卡说:“哦,原来你喜欢男人,那我可以理解了。”
郑六如说:“理解你个头!我跟他互殴!他伤得比我还重。”
杰西卡点头:“我懂我懂。”
“你懂个——”郑六如最后一个字没喷出口,杰西卡拉着他,往自己房间里去。
“你干什么?”郑六如问。
“坐下。”杰西卡推郑六如坐在沙发上,就去卧室里,过了一会儿,提了个箱子出来,打开,是个小药箱,棉花、酒精、镊子、各种药水……
杰西卡拿镊子夹了块棉花,蘸了点酒精,轻轻擦拭郑六如嘴角的伤口。
伤口碰到酒精,疼得很,嘴角不受控制地跳。
郑六如却不敢动。
因为杰西卡靠他很近。
他拼命地想苏丽。可是脑中出现的画面却像阵风刮过,没留下什么东西。
他一睁眼,还是杰西卡。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随便找个话题,问:“你还学过这个?”
杰西卡说:“是啊。一开始是客人让我穿护士装,然后是有些客人受伤了,都叫我帮忙包扎,做多了,就会了。”
杰西卡处理好嘴角,又开始处理眉骨的伤口。
这回更疼了。
郑六如额头上都憋出汗。
杰西卡问他:“很疼吗?”
郑六如:“嗯。”
杰西卡说:“用酒精擦是很疼,碘伏会好一点。”
郑六如眼皮痛得直跳,说:“这么凑巧,碘伏用光了?”
杰西卡说:“没有啊,这里还有两三瓶呢。”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黑瓶。
郑六如问她:“那为什么不给我用?”
杰西卡瞄了郑六如一眼,觉得他这人很奇怪:“用酒精更疼啊。”
郑六如也觉得杰西卡很奇怪,“对啊。所以给我用碘伏啊!”
杰西卡用力把棉花按下去,说:“所以才不能用碘伏,要用酒精啊!越疼越爽啊!”
郑六如忍无可忍,站起来:“我不喜欢!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客人!”
杰西卡坐地上,仰头看郑六如,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是。”
杰西卡很敬业,手里拿着鞭子,看谁都像客人。可郑六如不是。
他谢过杰西卡,借了碘伏,自己回去包扎。
自己房间里,郑六如对着镜子呲牙咧嘴,碘伏确实比酒精好一点,没那么痛。
只是——好像又缺了点什么。
酒精擦过后的余痛,就像喜宴时的爆竹残屑一样,痛楚背后是喜乐。
郑六如拿着镊子,呆在镜子前,好一会儿,才收拾好药箱,放到门口,准备明天再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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