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本章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本章仙
“我邻居老婆,我情人,我未来的老婆。”
郑六如想了一会儿,把之前姚格说的话理清,好像是什么为了情人的幸福绑架她儿子向她老公要钱?
“我直接给你钱行不行?”郑六如说。
“不行!这不是钱的事情。这关系到美雪和拉黑的幸福!”姚格特别坚持原则,郑六如反而松了口气,因为他没钱。
姚格反逼过来,盯着郑六如,郑六如心莫名地虚了,一步步退,一直退进隔间里。
“你绑架,我给你视频。”姚格说。
郑六如看姚格,在想是不是直接抢手机更快一点,姚格看穿了郑六如的心思,卷起袖子,曲起手臂,给郑六如看自己饱满的肱二头肌。
好吧,当我没想过。
郑六如马上放弃。
“大哥,你这么壮,为什么自己不去绑?”郑六如劝姚格。
“郑老师,你说段子这么幽默,绑的绳结这么好看,别人一看就觉得是专业绑匪,为什么不能帮我绑?”姚格劝郑六如。
两人陷入僵局。
“我说,那个,不好意思,你们两个是——”一个大爷拎着一篮鸡蛋进来,看两人挤在一个隔间里,吓了一跳,厕所坑位这么少的吗?要两人共用?
郑六如和姚格出去谈。
“不会把事情搞大吧?”
“不会,不会,就让拉黑在外面跟你呆一天,拍段视频就好。剩下的事我跟美雪会搞定。”
姚格说的很简单,可郑六如总是有点不放心。
“她妈就这么放心把儿子交给陌生人?”郑六如问。
“你不是陌生人。我跟美雪三年前就过来看你的演出,三年了,你还没出名。像你这么倒霉的脱口秀演员怎么会是陌生人呢?”
郑六如听了就想纠正,说自己演了他妈十二年了!是十二年没出名!
不过想想,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就不说了。
“拍视频,等一天,第二天你们来接拉黑,你发给我视频,对吧?”郑六如重新梳理了一下。
“是。”
“成交。”郑六如伸出手,和姚格握了一下。
回家后,郑六如还是有点怀疑。
怀疑姚格是不是骗他,可能那个什么美雪压根就不认识他,或者有关系,但没到绑架儿子做局骗老公那一步。
自己答应姚格,万一事情搞大了,有人来抓他怎么办?
郑六如闷在房间里看电视,心神不宁,手里拿着摇控器,一秒换一个频道,什么都看不进去。
最后还是一个频道的歌声留住了他。
——我喝酒,我宿醉,第二天我继续喝酒去party……
一个记者正采访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年轻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两只手上戴满戒指,左手上还戴了一串光灿灿的手表。
记者:今天有幸请到最近很火的rap歌手梅川先生,这是你第一次正式接受采访对吧?请问你的名字是真名吗?
梅川:是的。不过纠正一下,我姓梅。
记者:是吗?对不起。呃,能问一下当初怎么会取这个名字?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吗?
梅川:是的。我爸喜好诗词,熟读佛经,最喜欢宋朝词人李弥逊的一首《游梅坡席上杂酬》中的一句:明日宿云生晓雾,一番风雨暗梅川。所以先给我取一半名叫梅川。
记者:后一半呢?
梅川:我爸又喜欢读《东周列国志》,最喜楚共王长子康王,名熊昭。他也想叫我熊昭。
记者表情有些不自然,缩了缩肩,问:后来呢?
梅川:我妈拿菜刀架我爸脖子上,问他是不是话里有话?我爸拿起《东周列国志》,翻到那句:“原来当初楚共王有宠妾之子五人,长曰熊昭,即康王。”强调绝不是话里有话,只是崇尚风雅,恐人笑其不文。我妈就拿刀背剁我爸的头,说你不文不白说啥呢?取通俗易懂的。麻利点。
记者插话:哦,我懂了,希望你内心像你妈一样酷,所以叫内酷,对不对?
梅川摇头:不,语出《华严悬谈会玄记卷第二十一》中:“威行海内,酷虐无道”一句。
记者想了下,说:对不起,虽然不懂意思,但光听过来,不应该叫海内吗?或者酷虐?
梅川:我爸当初刚开始看大藏经,一知半解,断句断错,只觉内酷一词挟山河霸气,四顾宇宙皇图,挥斥八极,凌厉九霄。非常之酷。就给我定下叫这个名。
记者:你妈就没反对吗?
梅川一摊手:熊昭和内酷让你选,你选哪个?
记者缩肩:还是内酷吧。呃,梅川先生,名字的事我们不谈了,还是谈谈你的新歌和近期的活动计划吧。
梅川:好。
记者:你的新歌《我抽烟我喝酒我蹦迪我赌钱我夜不归宿但我是个好女孩我梅川内酷》一上榜,就登上各大音乐榜单第一名,更是创下了连续十七周榜首的惊人记录,有人质疑你单纯拿歌词灌水,连题目都取得那么长,内容低俗,毫无教育意义,价值取向也不健康,却受到广大年轻人和中老年人的喜爱,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梅川:啊——这个问题问的好。其实要简单地回答这个问题有点难度,我尽可能用几句话来解释。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个我在歌词创作中的理念问题。
记者:理念?
梅川:对。理念问题。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生产技术的提升,现代社会逐渐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现象,富足与厌倦并存的画面。这其中尤其以年轻人的挣扎为代表。他们一方面反抗消费社会,一方面又屈服于另一种消费主义。他们期待着摇滚、rap的强烈节奏,将他们带离这个现实,消失在虚无中,又……
记者满头大汗,打断梅川:梅川先生,我们还是再谈谈你的名字吧。
(iishu)是,,,,!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什么都要抢
【】(iishu),
()郑六如在电视前看记者快要采访不下去了。
记者问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你要去杠三的演唱会当嘉宾,对于这次合作,你怎么看?
梅川诚挚地回答:我用眼睛看。
记者:好。谢谢。
记者迫不及待地站起,跟梅川握手。
接着又对镜头说:广告过后,下一个特邀嘉宾即将登场。
电视里播出啤酒广告,还是梅川的歌。
郑六如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却一口气跟了下来。
他挺喜欢梅川阐释自己创作理念的话,可惜记者没水平,居然没问下去。
如果是他采访的话,他觉得自己跟梅川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他打开手机,开始搜梅川的歌,想看看他的歌词。
谈吐那么文雅深刻的人,创作出这样低俗肤浅的歌词,一定有他的用意。
正查着,电视里传出记者的声音:“接下来这位是最近因《邻居》在奇笑点大赛夺冠的新人喜剧演员,范管。你的艺名叫饭管饱,挺特别的,是自己取的吗?”
“是的。”
郑六如抬头,盯着电视,范管冲着镜头微笑,脸上已经看不出那天打架的伤。
郑六如的血一下沸腾起来。
连我给你取的名字也要说成是你自己的吗?
你就这么喜欢抢我的东西?
记者:“很多人非常喜欢你在奇笑点大赛上的表演,请问你平时是怎么搜集素材创作的呢?”
范管有点腼腆,说:“其实也没什么秘诀。就是多积累,多观察。我自认天赋不是很高,只能靠努力去弥补。”
郑六如看电视里范管的样子,有点恍惚。
那么真诚,那么青涩,那么腼腆。
跟上次在会议室打架时的样子完不一样。
郑六如想起章老师的话:被置于公众视线下的人,都会本能地向大众价值观靠拢,变得更大方慷慨,更正面,更积极向上……
这小子特么的现在是在装吧!
记者:“听说你度过了整整十二年的无名期,最近才开始在电视节目上出现,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郑六如盯着范管,想他会怎么回答。
以前他俩在一起时,一到月底钱花光的时候,范管就会找他发牢骚,说没前途,转行吧。我要辞职,你跟我一起辞吧。
什么?找到什么新工作?没有。一定要先辞了,才能有动力去找新工作。
去他妈的。当初是觉得能当明星,能赚大钱才做这行的。结果混成这样。
他俩一起喝酒,喝到大醉,发了很多牢骚,说了很多刻薄的话,也骂了很多人,挑刺的观众,抠门的老板,催房租的房东,还有看不起人的同事,完没关系的路人。
总之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等到第二天酒醒,说好要辞职的两人又同时到了俱乐部里,相视一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上台表演。
可能是惯性,可能是躲在舒适圈里的虚假安感,也可能是做了十二年,其他什么都不会,年纪又大,出去找工作都没人要,还不如死皮赖脸地呆在俱乐部里,发着可能有一天会火的美梦……
郑六如很想知道范管的答案是什么。
范管看着镜头,目光坚定,还带着那丝腼腆的微笑,说:“梦想。”
记者深受感动,顺着范管的语调,重复了一遍:“梦想?”
郑六如笑出声,先是小声地笑,然后越来越大,笑到隔壁的杰西卡直摇头。
梦想?
十二年前的范管说这句话没错,可十二年后,范管说梦想,就跟尿在雪地上的尿一样,太阳升起,只留下一股骚味。
范管也配谈梦想!
范管:“我读高三的时候,一次模拟考结束,同学们都在讨论要去哪个大学,只有我没参与,后来一个女同学过来问我想去哪里,我说我不读大学。她问我那去干吗?我说去当脱口秀演员,我要上电视。同学们都笑起来。只有我真的这么做了,父母当然不同意,可我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退缩,后来我拿着我妈给我的五千块钱,来到这座城市,先从上培训班、打零工开始,一点点积累经验,最后在一家俱乐部里站稳脚根。梦想离我一直很远,我抱怨过,生气过,心冷过,可从来没放弃过。”
记者:“太了不起了。能再说说细节吗?也许能给想进入这行的新人一些参考。”
范管:“没什么。现在回头想想很不容易。可当时年轻,根本没想那么多。一开始从乡下过来,走在城里,只觉得这里的楼都很高,等红绿灯的时候人很多,信号灯一变,黑压压一片人群从对面过来,大家穿得都很时尚,有些女生走过来好像电视里的模特,比我还高好几个头。还有很多商店,我不怎么喜欢去逛,反正没钱买。上完课,打完零工,没什么地方去,就窝在出租屋里。”
“有时候妈妈没寄钱过来,交不起房租,房东过来催房租,会把门敲得很响,有种独特的节奏,不是普通的咚咚,是这样:咚咚咚、咚咚咚!”
“那时我就缩在屋里,一句话不说,连电视声音都调到静声,假装不在家。一直等房东走了,才敢大声喘气。现在想起来,真是给他老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啊。哈哈。”
郑六如看傻了。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有人趁他睡着,割开他的皮,剜去皮下的血肉,再胡乱塞了些垃圾进去。
他整个人空洞着,风一吹,就寒进去,毫无阻碍。
范管偷了他的段子,偷了他给范管取的艺名,还要偷走他的生活!
这些都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他跟范管合租的时候说过的事!
记者听得津津有味,问:“这段经历对你后来的创作帮助很大吧?”
范管:“是的。就是这段时间的沉淀,让我学会思考喜剧创作的本质,建立了一套自己的方法和理念。”
记者听到“理念”有点慌:“能分享一些你的独门密诀吗?”
范管摆手,谦虚地说:“算不上什么密诀,只是一点个人的总结。用三个字做核心,就是比喻句。”
记者:“比喻句?”
范管沉了沉眉,让目光更尖锐些,说:“对,就是比喻句。把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东西拼在一起,找出它们的共同点,挖掘出笑点。”
记者:“能举个例子吗?”
范管目光放远,像在计算十除以三,然后说:“脐膏落马,须臾蹂踏肉为泥。”
(iishu)是,,,,!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布尔巴基
【】(iishu),
()郑六如关掉电视,在房间里疾走。
他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郑六如开门,是房东。
房东吓了一跳,自打郑六如住这,敲门就开还是头一遭。
“什么事?”郑六如火气很旺。
“呃,没事。看你死了没?不对,看你房租什么时候能交。提前问一下。”房东善意地提醒,然后就去敲隔壁杰西卡的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