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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时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卿希子

    而林远夫妇与她更是犹如点头之交。

    可是林泽不一样,他好像有三个家,看着他长大的人,陪他一同长大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家人。

    就连认识不到半年的祁树都能与他们和睦共处。

    只有她。

    从未融入其中。

    并非他们排外。

    而是她总是喜欢站在高处,以俯视者的姿态打量他们。包括林倬,她都未曾以平等目光凝望他。

    心念至此,温予惨然一笑。

    温予做了一个番茄炒蛋,一个白灼鲜虾,一个青菜,只是三个菜,她都捣腾了近一个小时,而且卖相不好。

    收拾了厨房,温予到了祁树房间,他已经回来了。她站在房间门口,静静地看他。

    正埋头做功课的祁树似有所觉,转过头看向温予。

    “弟弟呢”温予问。

    祁树淡淡道:“篮球场,打球。”

    温予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屋,来到他身旁低头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

    祁树半点不躲避,任由她看。

    一股快要窒息的悲伤向温予袭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祁树冷淡地看着温予。

    他等她。

    最终等来了她的一句:“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好像做梦,瞬间,祁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直往下坠。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终于承认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很快,平静了。

    “我知道。”

    温予愕然。

    祁树从一本课外书里取出几张照片,盯着其中一张情侣照,淡淡道:“你姐姐给我的,和你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和照片上的男人那么像,你也认出了,对吗”

    温予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笑出一声。

    祁树低着头凝思片刻,嘴巴动了,似乎想说话,与其说是诉说,毋宁说是抱恨:

    “身边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只有我没有,从小就很想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子。终于见到了,其实你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到了初城,突然觉得你坏透了。不要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对,你把我送人了。

    如果我没有叫爷爷给我买玩具,他就不会摔伤脑袋……如果奶奶没有给我买蛋糕,她就不会死,如果我爷爷奶奶都在的话,我一定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期待你来接我……

    只有你没有来……

    他们都是好人,除了你。

    你是个坏女人,从前坏,现在也坏。”

    祁树脸上露出些许厌恶的表情,说:“没有人跟你说过吧,你真的很恶心。”

    温予忘了自己是如何离开祁树房间,又是如何一觉睡到凌晨,儿子回家了吗祁树吃饭了吗林倬回来了吗她都不管了。

    听见林倬的脚步声,温予睁开双眼,透过半开的窗帘,看到夜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

    想到明年冬天看不到的a城的雪,温予集中精神看了很久很久。

    浴室里的流水声止了,温予抬手去开壁灯,看了一眼摆在烟灰缸旁边的离婚协议书。

    洗发水的清香扑鼻而来,林倬回到床上背向她躺下。

    “不抽烟吗”温予淡淡问道。

    林倬说:“困了。”

    温予顿了一下,说:“我们聊聊吧。”

    林倬没有回答,温予叫他:“林倬。”

    “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他声音暗哑。

    温予攥紧了被单,说:“逃避不是办法。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骗你。”

    话音落下,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悄然而至。

    过了很久,温予缓了过来,告诉了林倬自己过去的所有。

    她的初恋是她的钢琴老师,一个四十多岁的已婚男士。

    她从小便爱他,把他当做男人没有理由,没有界限,深深爱着他。

    他有一双很有故事感的眼睛,是迄今为止她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和他发生关系那年,她十五岁。她老是弹错指法,他正在骂她,她坐到他腿上亲吻他。他没有反抗,那一瞬间的以后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间。

    她怀了他的孩子,她偷偷打掉了。当她怀第二个的时候,他要她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他离婚了。他要带她到国外定居。她答应了,第二天,他出车祸死了。

    承受不了,孩子流掉了。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他死了,她活着的只有身体。她带着与他的记忆行尸走肉一样过日子。

    有的男人一双手很像他,有的男人声音很像他,有的男人性格很像他,有的男人跟他一样脖子上有一枚痣……她和那些男人上床。有时候,她会发疯似的喊他的名字。

    后来,有个混混床事上很像他。那个混混是温咏喜欢的男人,温咏一直是个善妒妹妹的姐姐。趁着父母都不在家,她把那个男人带到温咏的房间**。温咏回来看到光着身子睡在她床上的两个人,当场气晕了。

    一个星期以后,温咏找了八个男人想要**她,那个男人救了她,杀了其中一个人,三天后,被仇家砍死了。

    那个男人很爱她。她知道。她为他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祁树。

    送走祁树以后,她到了英国留学,两年以后,她来到父亲的故乡,也就是a城。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我总是找你麻烦,挑逗你。你问我盯着你的眼




第四十五章 离婚
    ——我想以后每天都能看见你。

    无论发生什么,林倬从未改变。

    十年了,终于坦白了所有,真正了解了枕边人。

    她觉得自己很污秽,配不起他,那他便撕开自己给她看,告诉她,他比她更脏,谁也不要嫌弃谁,继续凑合着过。

    林倬觉得无所谓。她从前那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要是她这个人与她的时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林倬先开口,声音很低,很哑:“和他分手吧,也不要再找那个人的影子了。他死了,但是你的一切都活着。”

    温予抬手去关灯,长夜难明,周围一下变得过于安静。

    她转过身,重新背向林倬。

    她是时候离开了。

    他们不能够走下去了。

    温予想。

    林倬转过身,房间太黑了,他连她的背影都看不见。

    “温予,我原谅你了。”林倬的声音低低的,一如既往的认真。

    随着他余音的消逝,窗外的风止了,雪停了。

    温予哭了一夜。

    第二天,闹钟响了,梦里惊醒。

    林倬睁开眼睛。他的梦醒了。但是他知道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巨变。

    他侧头去看睡在身边的温予。她也醒了,以沉思的眼神凝视天花板。

    她脸色很差,林倬没说什么,只顾静静地看着她。

    “签字吧,我们好聚好散。”温予说。

    林倬好像一时听不明白,很快,脸上肌肉僵硬了。

    他看向一边,然后起身,到了浴室,五分钟以后,出来了,到衣帽间前换了衣服,不看温予,也不与她说一句话,下楼了。

    接受不了,于是逃避。

    这种滋味,温予最熟悉不过。

    那时,她躺了一个月,但凡去看这个世界的面目,便仿佛活了千年万年。

    日子就是这样,不管任何人的喜怒哀乐,只顾按着自己的脚步走下去。

    好些天了,雪没有再下,天气却十分寒冷。

    林倬忙着侦办城北的碎尸案,每日早出晚归,自身好像沾染了冬季的寒意,变得更加沉默,不过他没有情绪,很平静。

    温予每日比他晚睡,比他早起,提醒他尽快签字。她也很平静。

    可是,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书,林倬没有看,也没有触碰。

    这天,林泽打架了。放学人多,有个男生撞倒了童遇安,没有道歉便跑了,林泽把那个男生压在身下猛揍了好几拳。

    温予到了学校,对那个男生的母亲诚恳道歉并在对方的要求下赔偿了五百块钱的医药费解决了这件事。

    班主任本就打算找时间做家访,温予来了,她便顺道向温予反应了林泽最近的问题。

    林泽最近上课总是走神,成绩倒是没有下降,不过,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话少了,很沉闷,也不爱与同学们玩闹了。

    班主任希望家长任何时候都应当冷静,理智,不要忽略孩子的心理成长。父母也是孩子的老师。

    温予点头称是。只道最近工作太忙,疏忽了照顾林泽。

    回到家,林泽时隔多日突然叫了一声“妈妈。”

    温予只顿了一下,便回转身把儿子揽入怀里。

    林泽有些哽咽,身体微微发颤。

    太爱了,根本无法推开她。

    温予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内心的绞痛尽显双瞳。

    “爸爸妈妈吵架了,对吗”

    “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吵架……爸爸从来不凶妈妈……妈妈做错了,妈妈对不起爸爸,也对不起你……”

    “那你改过来,好吗”林泽哽咽着哀求道。

    温予喉咙发紧,泪水流下,一滴,从眼角直落到林泽的肩头。

    “好,妈妈什么都改,什么都改……”

    晚上,温予接到了温咏的电话。温咏告诉她,父亲前段日子切除了半个胃,身体大不如前。母亲近来身体也不大好。

    挂了电话,温予到了祁树房间,直接问他愿意跟她到香港定居吗

    停顿数秒,祁树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

    温予没有追问他为了谁,再问一遍:“愿意吗以后我做回你妈妈,我养育你。”

    她眼瞳明亮,好生美丽。

    祁树脸上无一丝涟漪,眉眼沉毅,好似雕塑。

    这个瞬间,他像极了他的生父,那个因她而亡的男人。

    温予看着他,微微恍惚。

    祁树看着温予,声音低沉,语气冷漠,道:“你不值得。”

    不是他不想依偎母亲的怀抱,而是她不值得。他不是林倬,也不是林泽,不懂得如何毫无底线地去爱一个这么卑鄙的女人。

    温予屏息凝神,看了他几秒钟,最终一句话都没有,点点头,离开了。

    回到房间,林倬回来了。

    他坐在床边,一面低着头抽烟,一面看着离婚协议书。

    终于看了。

    温予胸口一紧,站了一会儿,走过去,双腿发软。

    她坐到梳妆台前,方才找回一丝力气。她看向林倬,他左边脸颊肿了,右边脸颊有明显的擦伤,嘴角也破了。肯定是逮捕过程中受的伤。

    要是以前,她肯定自己揍他一顿,再帮他涂药。

    温予说:“三十六岁,还很年轻。你的人生还很长,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女人。”

    “温予。”林倬叫她。到了如今,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情。

    温予握紧了拳头,轻声道:“嗯。”

    林倬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习惯了,我不舍得。”

    温予说:“我也是。”

    十年唇齿相依,早已活成对方身体的一部分,打断骨头连着筋。

    一刀两断。

    谁能承受

    谁都不能。

    “你说,你要跟我过一辈子,我记到底,忘不了。我们……”

    林倬话未说完,温予便哽咽地开口:“林倬,我爸爸生病了,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

    “他们最爱我,无条件爱我,而我一直把他们排到最后面。”

    “林倬,我想回家,我很想念我爸爸妈妈。”

    林倬抬起头,看向温予交织着哀求、愧疚,绝望与痛苦的眼睛。他无法呼吸,由内而外,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肤都在生疼。

    温予看到林倬变红的眼睛,一滴眼泪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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