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铁血路：八千里路铁与血

    所以，当庄思敬摸到了布帽子，就知道这肯定是狍子的帽子，接着往下摸，狍子那一嘴的大龅牙，很容易摸到。

    确实是狗日的狍子。

    “你这个短命鬼，竟然和鬼子同归于尽了，你个狗日的，和大富一样，你们俩不和我一起了，就先走了。”

    庄思敬不由得跌坐在坦克里面，大恸不已，不能自己。

    ……

    由于仓促应战，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大量的爆破手被堵在掩体口子上，被坦克机枪扫死，或是被坦克炮轰死。

    好几个掩体被近在眼前的坦克不停地开炮轰击，给轰趴了，可怜里面的战士，怎么都冲不出来，一冲到出口就给坦克炮打碎了。

    这个坦克的37炮，近距离里一旦锁定一个目标，连续开炮是很快速的，只要被坦克发现到一个掩体，就会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一直死咬着不放。

    正常的掩体出口，要么开在背对鬼子进攻的方向，要么开在侧边，就算是开在阵地的正面，也会做一个l形的出口，不会一条道修到黑。

    但这些，虽然可以躲避一些炮弹轰击和破片，但面对已经到了门口的坦克，确实是没有还手的办法了。

    有的掩体，在拐角处向外不断地扔手榴弹，但还是阻止不了坦克炮的连续轰击，鬼子坦克的火炮手，已经把标尺固定好了，只是不断地装弹、发射，装弹、发射而已。

    一些爆破手为了不让鬼子坦克炮把大家全部给闷死在掩体里，就拼命向外扔手榴弹，希望能制造点烟雾弹的效果，然后冲出来去炸坦克。

    可鬼子坦克炮不为所动，不管你扔多少个手榴弹，制造多少烟雾来掩护，反正就是不紧不慢地对着掩体出口固定开炮。

    一些爆破手刚冲出来，就给坦克的37炮给打回去了，更惨的是，还有更多的炮弹在之后不断地发射过来，很多爆破手，自己的身体被坦克炮给“爆破”了。

    像老秦他们这个掩体属于运气特好的，躲过了日军150重炮的轰击后，又只是牺牲了两批爆破手，就把鬼子坦克给搞定了。

    九连一排剩下的几个，七手八脚地把被坦克炮震得昏迷过去的老秦给背起，匆忙地逃出掩体，跟着三营剩下的人，一路撤退到184团最后阵地去了。

    到最后的阵地里，找到三连的一个卫生兵，给老秦弄了几下子，给弄醒了，醒来后的老秦，换身上下摸了个遍，发现没缺胳膊少腿的，没事。

    可转眼一看，战局突变，大势已去了。

    鬼子这次的坦炮协同做得非常好，现在鬼子的步炮就已经打过来了，坦克就跟在步炮弹着点的后面，亦步亦趋，把守军压制得死死的。

    而且这一次鬼子投入的兵力也很多，估计得有差不多一个大队多人，感觉至少




543.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几个反应快的鬼子赶紧趴地上，滚到机枪的射击死角去，好在这辆坦克好像不会动了，而且坦克炮也没有发射。

    庄思敬转着机枪，连续打了好几条子弹出去，把瞭望孔所能看到的鬼子都给扫倒了，剩下的就算有，也给吓跑光了。

    最后这边空无一人，庄思敬还不解恨，对着那些中弹受伤没死的倒地鬼子，逐一补枪射杀。

    到最后，实在是无人可打，庄思敬连鬼子的尸体也不放过，怕有些鬼子装死，反正都打上几发子弹，管他死没死，都有份。

    鬼子的反应其实也挺快的，马上就知道这坦克里进了中国兵了，躲在机枪的射击死角后，发现很安全，那里面应该只有一两个人。

    估计只有一个人，只能操作一挺机枪，视野极为局限。马上就有两个鬼子爬上了坦克顶盖，伸手去开顶盖。

    顶盖被庄思敬反锁了，自然是打不开，用枪托砸，也砸不开，人家是钢板，盖得严严密密的，怎么弄都打不开。

    一个鬼子猫着腰，绕到坦克驾驶位去，用枪击打那里的瞭望孔，希望能打开那里，塞个手雷进去，把里面的人给炸死掉。

    要是在之前的那种小豆战车，应该是能通过驾驶位的瞭望孔塞手雷进去，但现在的华北日军装备了最新的中型坦克，驾驶位的瞭望孔类似炮镜的装置，手雷塞不进去。

    鬼子只好学中国兵，拿出一堆手雷，好几个人一起磕，丢在坦克的肚皮底下去，一时间，好几声连在一起的爆炸，把坦克震动得晃了几晃。

    庄思敬在里面被震得跌倒，头昏眼花，嘴巴一甜，一口鲜血止不住地喷了出来，用手一抹，又重新坚持站起来，去瞭望孔看外面的情况，嘴巴里喃喃自语:

    “狗日的鬼子，我今天够本了，赚了，来吧。”

    这几个负责处理这辆坦克的鬼子，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坦克里面有什么动静，机枪也不响了，以为里面的人给震死，或是至少是晕过去了。

    有一个傻乎乎的鬼子，竟然跑到刚才庄思敬的机枪口去看个究竟，正好和庄思敬来了一个对眼。

    鬼子在外面，自然是看不到黑乎乎的里面有什么东西，而庄思敬，则很清楚看见鬼子的嘴脸，马上条件反射地去扣动机枪的扳机。

    一个点射出去，这个傻乎乎的鬼子，马上就被三四颗机枪子弹给打得连连后退，最后站不住脚，一个后仰，翻到在地上。

    庄思敬也不客气，接着对着倒地的鬼子，来了一个点射，把鬼子身上打出一阵阵血雾，本来在地上还有点抽搐的鬼子，现在就一动也不动了，死透了。

    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赚到一个，庄思敬高兴得哈哈大笑，虽然一边笑一边咳出一口一口的鲜血。

    剩下的几个鬼子气疯了，本想保住这辆坦克的，现在不干了，直接往坦克的油箱底下扔手雷。

    “轰”的一声巨响，坦克的油箱被炸开，引起了大火，整个坦克最后都被烧着了，庄思敬本想打开坦克顶盖，爬出去，找个鬼子同归于尽的，结果现在是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既然站不住，那就索性坐下来，摸索着摸到狍子的半截身体，抱了过来，在坦克里越来越热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跟狍子聊起了天来:

    “狍子，你狗日，咱们当年就不该和大富一起拜兄弟，什么桃园三结义，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狗屁，还真让咱们给说中了，唉！仨乌鸦嘴。”

    “你个大富先走一步，哥哥我就跟上来了，你们在前头稍微等我一步，咱们仨，到了那边，也来个三结义。”

    “说个啥就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咱十八年后，又是三条好汉。”

    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原来死，是这种的感觉啊。

    庄思敬一边艰难地抱紧着狍子半截上半身，一边口吐着最后的几口鲜血，



544. 撤到台儿庄
    霍团长重建184团后，想再和鬼子干上几仗硬战，以把老184团的血性给打回来，底下从营长到连长到士兵，都有这种想法。

    鬼子虽然不容小觑，但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前几天184团其实算是打得很不错的，只是最后在人数和武器的绝对劣势下，才兵败退出北洛的。

    其他兄弟部队嘴上虽然不说这事，但184团的人，总觉得别人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毕竟在战场上，胜负是摆在那里的，其他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或许兄弟部队眼里没觉得这是什么，但184团的人觉得很耻辱，从哪儿跌倒就从那儿站起来，要找鬼子一雪前耻。

    好比一学生上课时候老师提问他，答不上来，被老师说了两句，其他同学估计下课后就忘记这事了，就算是记得，也不会把这事当个事，而这个学生则会一直记着这事，有的甚至会记住一辈子。

    霍团长找上级长官请战，要求把部队放在离日军最近的地方去，上级长官特别是31师师长池锋成很高兴，就是这个味，对胃口。

    自己多年的老下属，一手带出来的，脾性很是了解，池师长不但给霍团长官复原职，还拉来一些补充兵，直接补充到184团里去。

    或许其他的团或部队会有点不服气，凭啥给一个落败的部队这么好的待遇但在看到台儿庄的城防兵力布置后，就不吭声了。

    184团放在台儿庄的西北角，抵挡来自西北、正西、正北三个方向的来敌，也是日军南下攻打台儿庄首当其冲的第一线阵地。

    而且这个位置是背靠运河，可以说是背水一战的死地，只有和东面的台儿庄中心阵地相连接。

    老秦他们排补充了一部分新兵进来，他还是九连一排的排长，和老韩的三营一起，负责守卫台儿庄西北角三个碉堡及碉堡边上的十几栋石头房子。

    每个连队守一个碉堡，九连把预备队三排和抽调一些优秀射手放在碉堡里，反而把主力的一二排的兵力，分布在碉堡周边的石头房子里。

    差不多一个班分出两个组，正副班长任小组组长，每组负责一栋石头房子，老秦的一排，也就负责守卫六栋石头房。

    台儿庄里的老百姓几乎全走了，空无一人。这样也好，没有什么羁绊，部队允许士兵们使用老乡的房子和生活用品，但不得损坏和带走。

    还有一点，不能用老乡的灶台做饭，不准有明火和烟雾升起，这是出于战争隐蔽的需要。吃饭喝水一律由炊事班供应。

    其实老秦他们哪有时间去搞这些繁杂事务，一到防区后，立刻开挖阵地，虽然这个庄子在以前为了防盗防土匪，整个庄子设计得不错。

    大部分是石头墙和碉堡，各个房子也是一个独立的小石头碉堡。后来31师过来，把整个庄子的围墙连了起来，并用石头加宽加固，做了些枪眼射孔什么的。

    在石头墙后面挖开了几道的战壕，有的战壕交通壕一直延伸到庄子里面，甚至是穿过了其中一些的房子里面去。

    在石头墙外面，除了运河流过的西南角，其他的地方，都挖开了又深又宽的坦克壕，甚至是把运河水都引入环绕起来。

    感觉31师是要把这个庄子变成一个永备的国防工事，和鬼子死磕到底了，西南角运河南岸就是30军30师，兄弟部队，由他们负责守住背后及补给的血管要道。

    不过31师自己也在庄子中心阵地的地下挖开了好几个大掩体，用来做储存弹药和粮食的仓库。

    算起来，庄子在184团来之前，已经给整饬得有模有样了，但霍团长来了后也不闲着，指挥部队拿起工具，玩了命地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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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战防炮打坦克
    民国二十七年（1938）3月24日上午，不出秦国纲的意料，日军第10师团濑谷支队的炮兵联队，开始对台儿庄狂轰猛炸。

    日军十多架98式轰炸机也像蝗虫一样，飞在台儿庄上空，对台儿庄及外围阵地滥施轰炸。

    顷刻之间，台儿庄被硝烟烈火笼罩，150重炮的榴弹、300多公斤的航弹，狂风暴雨般的飞过来，守军辛苦了好久修筑好的台儿庄外围阵地工事，几乎被摧毁。

    濑谷支队的第63步兵联队福荣联队派出五辆坦克，做试探性的进攻。

    由于台儿庄外围阵地被炸得一塌糊涂，几乎是夷为平地，所以坦克只是在过坦克壕时候，有点小心翼翼。

    但在九二步炮不断的炮轰掩护下，日军的坦克又一次进行衔接度紧密的坦炮协同，一招鲜，吃遍天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因为守军有了坦克的克星了，37战防炮，也叫战车防御炮，战防炮连连长钟健雄是广东人，喊着广东话，叫手下从老秦他们防守的房子里拉出了两门炮。

    老秦他们一排防守的房子，正处于庄子西北角的一处小高地上，视野比较开阔，战前也扫清了射界，视线刚好可以越过石头城墙看到鬼子的进攻队伍。

    更主要的，让钟连长看着这里做战防炮阵地的是，老秦他们几个房子底下的工事挖得很深，几间房子在地下连在一起。

    战防炮不重，带鬼子的重炮一结束，几个人一拉就出来了，其中一门炮还没有出大门，就在大门口子上。

    庄子里几乎每个房子的大门和窗户，都用石头砖块给封死了，只留了些射孔，钟健雄把战防炮阵地设在老秦这边，就把这些射孔给挖开挖大了一些，可以把炮管给伸出去。

    三营长老韩也从碉堡里跑过来，要近距离感受一下战防炮的威力，眼见着鬼子的坦克正一辆辆地驶了过来，老韩急得喊:“鬼子坦克来了，快打！”

    钟连长笑了笑说:“韩营长，莫急，等最后一辆出来后，我们先打最后一辆，断他们的后路，再慢慢地收拾他们。”

    老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钟连长一边看着炮镜，一点对身边的炮手报出一串数据，负责摇方向和高低度的炮手马上快速工作起来。

    弹药手也抱着炮弹，等待装填，这37炮的炮弹有点像一个加长的大号手电筒，不算很重。

    “穿甲弹。高度135，左偏角15度，放！”

    钟连长终于喊出打一炮的命令了，只看见炮手们在飞速地操作，最后一拉炮栓后，“轰”的一声大响，炮弹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发射了出去。

    鬼子最后一辆坦克右边正侧面突然猛地摇了一下，“打中了！”

    老秦他们这边的步兵们，像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一样，欢呼了起来，而钟连长眼睛还看着炮镜，没有移动，接着发出第二道命令:

    “高爆弹。高度135，左偏角15度，放！”

    接着又是一发炮弹发射出去，正中那辆被穿甲弹击中的坦克，那坦克发生了一声巨响，接着是火光冲天。

    这次才是真正的击中了，钟连长轻嘘了一口气，把炮镜交给了身边的炮长，和韩营长一块聊天去了。

    平时训练，一般也就是炮长来指挥开炮，这次属于战防炮连很重要的参战，所以钟连长很重视，自己亲自上阵指挥打这第一炮。

    钟连长生怕交给炮长来指挥第一炮没能打中，不但伤了士气，更主要的是让鬼子坦克逃跑了，那损失就大了。

    现在，首战告捷，鬼子最后一辆坦克被击中了，不但挡住了其他想逃走的坦克的退路。

    而且因为所有坦克都



546. 德造莱因式国军重炮
    待日军炮击结束后，钟连长爬出掩体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幸好是刚才溜的快，也幸好只派了两门炮出来。

    他的炮连有四门炮，四个排，每排负责一门炮，除了炮手弹药手，其他的是运输、后勤、守卫等人员，好多人才能伺候一门炮。

    钟连长这次还留了个心眼，跟上面报告说一门炮坏了，暂时修不了，只拉了三门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