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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天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皆破

    拖船越来越近,船上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到那是几位穿着制服和桔红色救生衣的渔政执法人员。

    拖船不能离岸太近,否则连拖船也会一并搁浅。

    执法人员将发动机熄火下锚,把拖船固定在距小须鲸约二三十米的海水里,几个执法人员坐上一艘充气小艇来到岸边,跳进水里把小艇拖到岸上。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对方领头的人主动上前致歉,态度比较诚恳,我们也想早些过来,但船去了别的地方,现在刚调回来。

    你好,是我们打电话报告的。张子安指着己方三人示意。

    没事,来了就好。老黄笑呵呵地说,还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这头小须鲸,在这里搁浅多久了?对方问道。

    张子安指了指老黄和小志,是他们两个先发现的。

    老黄把事情的经过如实讲来,就说他和儿子在海边放风筝,偶遇这头小须鲸搁浅在岸上,儿子跑去找人帮忙,正好遇到张子安,然后他们三个一起给鲸鱼泼水降温。

    你们处理的很好,倒是我们来得太晚了。对方赞叹道,是有相关经验吗?

    老黄耸耸肩。

    张子安接话道:我看过一些科普资料,多少了解一些。

    怪不得对方打量着小须鲸,注意到它背上的那个伤口,以及伤口上歪七扭八的缝线,这是

    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受到了,是被鱼叉刺伤的。老黄连忙澄清责任,顺便把刚才张子安给它拔鱼叉缝伤口的事也讲了。

    厉害!对方肃然起敬地挑起大拇指,我第一次看到不打麻药给鲸鱼动手术的!它没挣扎吗?

    挣扎了,不过还好,不太剧烈。张子安答道。

    对方叹了口气,其实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算了,咱们先把它弄回海里,一会儿再说吧。

    此时不是讲话的时间,海水越涨越高,连他们几个成年人都有些站不稳。

    救生圈,还有绳子。那人对其他渔政人员吆喝道,救生衣还有没有多余的?一块儿扔过来。

    噗通!噗通!

    几个红白相间的救生圈以及救生衣从小艇上抛过来,还有一条粗麻绳。

    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把救生圈和救生衣绑在鲸鱼身上,增加浮力,然后用拖船把它往海里拖,你们怎么看?对方商量道。

    张子安点头同意,我觉得可行。

    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他们和其他渔政人员一起动手,把救生圈和救生衣绑在小须鲸身体的两侧,熟练地用粗麻绳在它的身体上打了个y字型的水手结。

    张子安刚才用五菱神光给小须鲸翻身时,也用绳子捆住它打了个结,但跟人家的水手结一比就太简陋了,人家的水手结绑得结实牢靠,而且想解开时只要一拉就能轻松解开,这是只有长期航海的老海员才具备的技巧。

    由于救生圈与救生衣产生的浮力,最重要的是海水上涨令小须鲸的身体大半没入水中,它的体重似乎轻了很多,在人们给它绑绳子的过程中就开始摇头摆尾晃动身体,这是它之前绝对做不到的事情,也从侧面证明它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好了,这里没咱们的事了,咱们先上岸。对方招呼道。

    张子安他们终于可以离开海水了,现在他们几乎一半身体都泡在海里,浪头一打来就东倒西歪。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岸上走。

    张子安走过鲸头的时候,似乎感到大腿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低头一看,小须鲸正在温润平和的眼睛与他对视,眼神里似乎在传达什么很温暖的东西。

    他最后一次拍了拍它的头顶,然后挥挥手,走向岸边。

    渔政人员把充气小艇又推回海里,拿着粗麻绳的另一端划向拖船,拖船上的人将粗麻绳绑在专用的拖曳工具上。

    他们用对讲机联络,商量等潮水涨到最高时启动拖船。

    张子安和老黄的裤子吸满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很难受,还挺冷。他们草草拧了拧裤子上的水,多少舒服了一些。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回家后得马上换裤子,否则裤子干了之后上面全是白花花的盐。

    潮水已涨至最高,小须鲸的身体大半没入水中,最大的浪头打来时,甚至只能看到它的背鳍。

    噗!

    一道稀薄的水汽喷出,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绚烂的虹彩,仿佛老式的蒸汽火车在启程前的信号,足见小须鲸雀跃快乐的心情。

    领头的人一声令下,拖船缓缓启动,由低至高慢慢开足马力,原本松弛地淹没在水中的粗麻绳破水而出,绷成一道直线,把小须鲸向大海里拖。

    小须鲸的身体终于动了,被现代机械发动机的强大动力拖着,慢慢向海里移动。

    它像是不习惯被船强行拖曳似的,本能地甩动尾鳍往岸的方向游,试图挣脱,但它的力量完全无法跟拖船相抗衡,还是被一寸寸地拖入较深的海水里。

    这时它反而安静下来,任由拖船拖着,直到拖船上的渔政人员认为已经到了安全水域,才关闭发动机,又派出小艇,将捆住它的绳子解开。

    救生圈和救生衣都是穿在绳子上的,绳子解开,它们自然也跟着绳子一起离开小须鲸的身体。

    充气小艇里的渔政人员担心它获得自由之后突然发狂将小艇顶翻,赶紧划远一些。

    小须鲸像是找不到北一样,有些懵,原地漂浮了一会儿之后,一甩尾巴,开始在海里肆意地畅游。

    它时而在海面滑行,时而又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半响之后才从相隔甚远的地方冒出头来,噗地喷出一道浅浅的气柱,尾鳍甩出两三米高的浪花,再次扎进水里,越游越远,在大家视线的注视下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老黄暂时忘记了家里催他回去吃饭的老婆,和儿子一直站在礁石上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张望,直到小须鲸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脸上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它就这么走了?

    张子安笑了笑,当然,你还指望它永远留下来么?

    老黄笨嘴拙舌地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它不是应该一步三回头,向咱们摇摇尾巴,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么?

    连旁边的渔政人员听了都哑然失笑,你把鲸鱼当狗么?还摇尾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黄涨红了脸,却无法精确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张子安多少能够理解,这就像是你在路上遇到一个受难的陌生人,当你费了很大的事帮了他之后,他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也许你并不指望能得到金钱方面的报答,可对方总应该表达出感谢之意,至少要说声谢谢再走。

    不过,那是一头鲸,本来就不是人,不需要受到人类社会法则的约束。

    张子安拍了拍老黄的肩膀,安慰道:老黄,它固然是受到了人类的帮助,但在之前,它也受到了人类的伤害,虽然伤害它的不是咱们,但对它来说可能没什么区别。它对人类既心怀感激,又带有深深的恐惧和戒备。咱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它不知道咱们要干什么,所以脱困之后赶紧离开方是上策。

    老黄叹了口气,正想再说什么,手机又响了一下,不出意外又是老婆在催促他带着孩子回去。

    张子安又笑道:再说了,它是一头半成年的小须鲸,也许远方的海里还有它的母亲以及兄弟姐妹在等着它回去。

    老黄点头,觉得张子安说得很有道理,便彻底释然了它可能还有家人在等着它回去,怪不得它这么急匆匆地离开。

    他和儿子只是恰好发现这头搁浅的鲸鱼,而且最初他对向它伸出援手并不怎么热心,觉得麻烦脏耽误时间,要挨老婆的骂,可能还有危险。

    但是,看到这头庞然大物般的鲸鱼在自己和别人的帮助下,重新恢复了健康,再次投入海洋的怀抱,心中油然而生出巨大的成就感鲸鱼有多大,他心中的成就感就有多大。

    这样的经历,是普通人一辈子也难以体会的,无论他们的薪水有多高,权力有多大,生活和事业有多么成功。

    老黄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默默无闻了一辈子的普通工薪族,就算年轻时曾经有过理想与抱负,在岁月的磨砺下也早已失去了棱角,每天一睁眼就想尚未还清的房贷和车贷,想孩子的教育和入学问题,想自己夫妻亟待赡养的四位父母但是,如此平凡的他,在今天做了一件并不平凡的事,甚至值得吹嘘一辈子。

    又站了一会儿,湿裤子被海风吹得有些冷,小须鲸始终没有再回来。老黄毕竟是个中年人,体质不比当年。

    那我带着儿子先走了,家里的老婆跟催命似的他拉起儿子的手,不好意思地提出告辞。

    真是谢谢你做的一切,我代表渔政的全体工作人员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领头的渔政人员走过去与老黄握手。

    老黄的老脸一红,咳!哪里的话,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帮忙的!好了,我先走了。

    慢走,路上小心。张子安微笑挥手道别。

    叔不对,哥,再见了!小志也挥手告别。

    张子安遥遥听见老黄奇怪地问儿子:刚才我就想问,为啥你要叫他哥?不是应该叫叔叔吗?

    他让我叫的!小志答道。

    爸!我要把今天的事写进日记里,行不行?小志仰头问道,目光里满是兴奋。

    行。老黄一口答应宠溺地想摸摸小志的头,但被他躲开了。

    爸!你的手好脏!回家以后赶紧洗手!不然又要挨老妈的骂!小志皱眉说道。

    老黄呵呵一笑,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

    爸!

    还有什么事?

    我想买一套关于海洋的书。

    好,回去以后从网上买,网上便宜。

    不嘛!我现在就想看!

    好好,那咱们回去的路上就绕道去一趟新华书店。

    真的?可我妈都催了好几次了

    呵呵,她都等了这么久,就再让她等一会儿吧

    爸!

    又怎么了?

    我还想要一个鲸鱼风筝!

    鲸鱼风筝?有卖鲸鱼风筝的么?

    好像是没有

    没关系,看老爹我给你做一个鲸鱼风筝!

    啊?爸你还会做风筝?

    臭小子!小看你老爸啊想当年你老爸我可是还获得过全校手工艺竞赛的第一呢!

    切!多久以前的事了啊!

    多久以前啊好像就跟昨天差不多。




第878章 老水手
    老黄与小志父子俩的背影越去越远,最后只能看到老黄背着的金鱼风筝时不时被风吹起,有人悠悠地说道:如果像这样的人多一些就好了。

    张子安侧头一看,是领头的渔政人员,他三十多岁,正处于年富力强的年纪,身材结实,孔武有力。

    啊,还没介绍,我姓柯,叫柯绍辉。他主动过来握手,其实我看得出来,刚才主要是你在救治那头小须鲸吧?那父子俩是打下手帮忙的?

    他的目光落在张子安的衣袖上。

    张子安的两只袖口都被鲸的血染红了,衣服上也溅到了一些血点,估计是洗不出来了,好在不是什么贵重的名牌衣服。

    相较之下,老黄与小志父子俩的身上几乎没有血迹,干干净净的,只是被海水浸湿。

    明眼人一看便知,谁是负责干活的,谁是负责喊666的。

    要是没有他们,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头小须鲸搁浅了。张子安说道,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我要是说错了,你别往心里去啊,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柯绍辉盯着张子安的脸,狐疑地不住打量,名字好像也在哪儿听过

    张子安很肯定自己没见过对方。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牵着狗上柏林领奖那个柯绍辉猛然想起来了,自己在网上闲逛的时候看到过张子安的新闻。

    张子安笑了笑,没有否认。

    啧!怪不得你对治疗动物这么熟悉,换成另外一个人在这里,估计那头鲸鱼早死了柯绍辉咂嘴说道。

    科长!在吗?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柯绍辉把对讲机放到嘴边,什么事?

    刚才接到报告,附近有艘渔船触礁漏水了,即将沉没,上面让咱们去帮忙,情况比较紧急。对讲机里说道。

    行,我知道了。你们把船开过来柯绍辉说到一半,抬眼望向拖船,不禁皱眉。

    拖船上的渔政人员担心小须鲸身上的伤口在游动中迸裂,开船追随着小须鲸走了一阵儿,直到它安然无恙地潜入海里失去踪迹才停下,现在已经离开很远了,只在海面上露出一个起起伏伏的小黑点,距离岸边至少有十几公里。

    把拖船开到岸边,放下充气小艇,接了柯绍辉回到拖船上,再开向渔船失事地点,这一系列流程非常浪费时间,特别是失事的渔船情况危急,容不得拖延。

    于是,柯绍辉马上改口道:你们立刻去援助失事渔船,不用回来接我了。

    那科长你

    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们抓紧时间。柯绍辉不容分说下达命令。

    好,那我们去了。

    拖船的发动机绞起白色的浪花,缓缓调了个头,向另一个方向开足马力驶去。

    其实,刚才小须鲸头也不回地离去,其中部分原因应该是它害怕这艘拖船,它分不出来拖船与伤害它的那条船有什么区别,只是张子安没把这部分原因说给老黄听而已。

    柯绍辉讲话的时候,张子安把裤角放下来,又把脱下来的鞋袜穿上。

    等柯绍辉放下对讲机,张子安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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