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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天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皆破

    耳朵全是软骨和皮,一只大一只小或者一只长一只短很常见,量完长度之后,他拿起小剪子在两边的耳朵上剪出两只小口子作为记号,以免一会儿剪出两只长短不同的耳朵。

    小雪不敢也不忍再看,别过头,只用手机对着拍摄。

    秃头游医从兜里掏出一只不知多久没洗过的口罩,煞有介事地戴上,倒不是为了装模作样,而是不想脸被拍到,毕竟他干的这事不合法。

    幼犬们的主人在旁边不停地提醒道:小心点儿啊,千万小心点儿

    秃头游医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让她闭嘴,然后拿起专门的定型夹子,分别夹住幼犬的左右耳,夹得很紧,起到定型和止血的双重作用。

    检查了一下没问题,他拿起锋利的手术刀,干净划落地左右一划,两片多余的耳朵啪地掉落在塑料布上,伤口不住地住外渗血,但是定型夹子已经阻断了血管内血液的流动,血渗得不太多。

    等待伤口自然止血的过程中,秃头游医没有闲着,马上给第二条幼犬如法炮制,麻醉剃毛量耳定型,等做完准备工作后,第一条幼犬的耳朵已不怎么流血了。

    他取下定型夹子,检查了一下还算满意,两只耳朵长短差不多,就用手术钳夹着针开始缝合伤口。

    他动作娴熟,在这里已经不知为多少条狗进行过类似的手术,由于收费相对低廉,经验可能比孙晓梦还要丰富,整个过程连等待止血的时间都算上也不到十分钟。

    几条幼犬在桌子上一字排开,秃头游医像是在流水线上工作一样,机械而精准地为它们完成剪耳手术,不锈钢托盘里的耳朵越来越多。

    每条狗的出血都不多,场面看上去并不如想象中血腥,他甚至有闲暇游刃有余地调侃道:这剪下来的耳朵你是拿回去还是不要了?拿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凑一盘爆炒狗耳

    那女人厌恶般地摆手,我家养狗的,怎么能吃狗耳朵?想想就恶心,不要了。

    那好吧,不过你别说,还真有人要。

    秃头游医哼着小曲,突然脸色一变,弯下腰把脸贴在一条幼犬的嘴巴旁边。这条幼犬排在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动手术,他在术前检查时发现它呼吸有异。

    艹!他大骂一声,放下手头的其他工作,快速取出另一只针剂,用针管抽取一定剂量的药水,快速注入那条小狗的体内。

    怎么了?女人紧张地问道。

    秃头游医没空跟她讲话,而张子安替他答道:可能是那条幼犬体质比较弱,麻药的量有些大,它承受不住现在他正在注射苏醒剂,让它醒过来。

    和尚!你要是把我的狗弄死了,你可得赔啊!女人瞬间板起脸,声色俱厉地指责道。

    秃头游医哼了一声,放屁!我跟你说了风险自负!别废话了!这狗还没死呢,别耽误我治疗,再哔哔就真死了!

    女人还想发作,但一想也是,暂时还是忍气吞声,等这条幼犬真死了再找他算账。

    她心里一盘算,这个肉疼啊,去宠物诊所做一次剪耳也就300块钱左右,她有5条狗要做剪耳,算下来要1500,但是找这个秃头剪的话,每条只收100块钱,她图便宜才来的,万一真死一条,那就亏了。

    秃头游医注射完苏醒剂,不断按压幼犬的前胸,帮它做人工呼吸,脑门上都出了汗。

    黑子把他那条幼犬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庆幸没让它做剪耳,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后悔莫及了。

    幼犬看到兄弟姐妹们躺在桌子上的样子,似乎也感同身受,不住地呜咽。

    小雪不敢看,但她知道出事了,捂着眼睛问那条狗救活了没有。

    张子安站在一边旁观,发现这条幼犬舌头已经收缩回嘴里,见秃头游医腾不出手来,便从裤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次性手套,戴上之后按住幼犬的头,让它的嘴张开,把它的舌头拉出来,以免收缩的舌头堵住了气管。

    秃头游医感激地咧嘴一笑。

    其实很多手术是单人无法完成的,即使凭借娴熟的技巧勉强完成,万一手术过程中遇到突发情况,也很难应付。孙晓梦是科班出身,理论和经验都很丰富,宠物诊所里的设备也相对齐全,但手术时依然需要护士龙纤打下手帮忙。

    但秃头游医在这里摆摊就是为了赚钱,如果额外花钱请个人帮忙,就不划算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冒险。

    好在这条幼犬的生命力很顽强,苏醒剂发挥作用后,它的眼睛动了动,虚弱无力地醒来了。

    在场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小雪胆战心惊地提出离开的要求,不想继续留下来。

    张子安正想招呼弗拉基米尔一起离开,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第1044章 弗拉基米尔的反思
    张子安等一行人紧张地关注正在动手术的幼犬们的命运时,弗拉基米尔也在一边看着,但是并不怎么专注,而是一边看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那条幼犬出问题的同时,它听到塑料天棚上轻轻响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跳上去了。它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缺耳黑猫在盯着它,偶尔也瞟一眼桌子上被剪掉耳朵的幼犬,似乎唤醒了以往的某些回忆。

    到了预订时间了么?

    弗拉基米尔见张子安等人没有注意自己,便悄悄从旁边溜掉,它在地上跑,缺耳黑猫在天棚上蹿,共同跑向预订的集合地点。

    狗市里人多眼杂,路上有人看到这只貌似无主的蓝猫,想把它捉住带回家,均被它灵巧地躲开了,而且对于试图捉它的人,它都会毫不客气地戏耍对方,直到令对方垂头丧气地放弃为止。

    它一路上看到了很多被关在笼子里的猫,它们不像奇缘宠物店里的猫那么幸运,可以自由地在店内嬉戏奔跑,等待适合的主人把它们领回家。

    是作为一只养尊处优的家猫更幸福,还是作为一只无拘无束的流浪猫更幸福呢?

    子非猫,安知猫之乐?

    弗拉基米尔的内心中隐藏着矛盾,一方面它鼓励流浪猫们反抗压迫,另一方向它自己又不算是一只流浪猫,每天晚上都有固定而安全的场所睡觉。这也体现在它对待黄白小猫的态度上,它还是希望黄白小猫能找到一个主人,不用再过流浪和寄人篱下的生活,因为它知道流浪猫有多苦,虽然拥有自由,却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它希望流浪猫全都能够踏上通往幸福的彼岸,既能拥有自由,又不用为安全担心,可以有饭同吃,有福同享,无处不均匀,无喵不保暖再也不用乞讨,再也不用钻到汽车的引擎盖下去避风,再也不用横过马路时被车撞死。

    它坚信终有一天能够实现这个夙愿,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可能需要几辈猫的流血奋斗才能实现。

    但是,愿望的实现必将遭到大部分人类的抵制,人类不可能同意另一个物种与他们平起平坐。

    所以

    它停下来,回头望向张子安的方向,虽然他的身影已经被重重人影所遮挡,但它知道他就在那里,还在为它的突然消失而惊讶。

    如果它要带领流浪猫踏上对抗人类的道路,他是否还会理解它呢?

    大概是不行吧,毕竟人们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在这条道路上,它注定是孤独的。

    前方的人影越来越稀疏,似乎已经渐渐离开狗市的范围,从刺鼻的狗屎和猫尿味中脱离,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缺耳黑猫已经跃下天棚,与弗拉基米尔并排奔跑准确地说,是落后它半个身位,以示敬意。

    弗拉基米尔数次放缓脚步,想让缺耳黑猫与它齐头并进,然而缺耳黑猫却又相应地减速,总是让它保持领先。

    它不希望这样,隐约觉得这样是有问题的,它不希望流浪猫们对它过分崇拜,把它当作神一样崇拜,它们应该信仰的是它的理论,而不是它本人不对,是本喵。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心中并不反感这样。

    谁都喜欢被其他同类崇拜,谁都无法例外。

    它不是圣人,不是圣喵,它已经尽力克制自己了,但有时候仍然因为流浪猫对它的崇拜而沾沾自喜。

    它总把我不是神挂在嘴边,因为它担心终有一天它会忘记这句话,把自己当成神。

    流浪猫们把它当成神,如果它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在群喵的崇拜之下把自己也当成神,那它终会成为自己所憎恨的对象。

    推翻神,然后自己成为神,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一个王朝兴衰的轮回,它希望自己能打破这个轮回,而不是深陷其中。

    它希望有人能够时刻提醒它,告诉它你不是神,告诉它你可以犯错,告诉它不必把流浪猫的命运独力扛在自己肩上,告诉它可以依靠群喵的智慧,充分发挥群喵的主观能动性。

    张子安似乎是最接近的候选者,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也许他确实能做到。

    只要给人类足够的时间,人类也许能认识自己的错误,并且反省自己的错误。

    但是弗拉基米尔没有时间了,它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流浪猫们遭受人类的虐待和屠戮。

    它是猫,知道猫之乐,也知道猫之苦,所以它只能提前发动了。

    针对流浪狗的突袭只是又一次实战演习,流浪狗根本没有放在它的眼里,胜利是必然的。

    猫神雕像也没放在它的眼里,那只是一尊毫无生气的纸老虎,针对猫神雕像的天罗地网已经逐渐成形,猫神雕像就像是秋后的蚂蚱,再也蹦哒不了几天了,即将陷入喵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三座大山里,真正高不可攀的那座逐渐在弗拉基米尔的眼前出现,那是从来没有任何其他物种登顶过的高山。

    前方出现一个村子,遥遥听见犬吠声此起彼伏。

    缺耳黑猫在跑动中尖叫一声,意思是这个村子就是流浪狗和家养恶犬最为集中的区域,经常有小孩和老人被咬伤,还有老猫和幼猫被咬死。

    弗拉基米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跟随缺耳黑猫左拐右绕,穿过一片绿油油的麦田,从田陇上轻快地跑过,来到一片生满荒草的高地。

    喵喵喵喵喵!

    一只负责警卫的流浪猫从荒草间蹿出来,拦去它们的去路,伸出一只前爪说了暗号。

    喵喵喵喵喵!

    缺耳黑猫也以同样的姿势回复了暗号,虽然听起来差不多,但声调的抑扬顿挫是有细微区别的。

    流浪猫警卫让开去路,缺耳黑猫和弗拉基米尔畅行无阻。

    荒草间是一块空旷的平地,此时已经被数百只各色各样的流浪猫占满。

    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弗拉基米尔。

    它深吸一口气,握紧一只前爪,高呼道: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猫咪!



第1045章 这是人类的落日
    除了部分与弗拉基米尔走得较近的喵喵支部长以外,普通的流浪猫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它的宣言,顿时惊得呆若木鸡,场面寂静得呼吸可闻。

    确实,它们中的很多只流浪猫遭受过人类不同形式的虐待,比如被成年人驱赶被熊孩子扔石头甚至有的猫因为吃了被毒死的老鼠而中毒,但是也有好心的人类喂它们,它们对人类是抱着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针对某些人类个体,它们从未考虑过将人类视为一个整体来审视。

    将人类拉下地球统治者的宝座,这怎么可能呢?人类是那么强大,还拥有很多可怕的战争机器,以流浪猫的力量与人类为敌,那不是无异于螳臂挡车吗?

    震惊过后,流浪猫们终于回过神,场中响起一阵嘈杂的猫叫声。

    弗拉基米尔却毫无畏惧之色,高声说道:在人类之前,曾经有很多物种曾经统治过地球,然而呢?不过一轮又一轮的王朝兴衰的周期率而已!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人类不会永远是地球的主人,现在他们已经日过中天,开始由盛转衰,人类彼此之间的残杀,与他们对待其他物种的蔑视,正是他们衰落的征兆,是我们流浪猫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

    流浪猫们又是一阵骚动,但这次已经不那么慌乱,因为弗拉基米尔说的这些,都是它们曾经亲眼目睹过的,它们在深夜中目睹过人与人之间的冷血谋杀,目睹过人对猫的残忍虐待,那是任何野兽都做不出来的事,绝大部分野兽都不会把同类往死里咬,但是人类会。

    因此它们信心大增,觉得弗拉基米尔说的可能是对的。

    人类貌似强大,但人类也有弱点和缺点,最大的弱点就是人类的高傲自大,高傲到认为自己是无敌的,认为没有什么能够动摇到他们的统治——我告诉你们,这是大错特错的!

    它抬起一只猫爪,指向西边如血的残阳。

    时近傍晚,墨染的乌云正在于西北方向凝聚,令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笼罩在阳光里的村子半明半暗,建筑拉长了阴影,狗吠声愈发刺耳。

    空地里一双双的猫眼渐渐亮起来,瞳孔圆如满月,灿若群星。

    这就是人类的落日!夜晚即将来临,这天下是我们流浪猫的天下!我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因为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正义的事业是任何敌人也攻不破的!

    这是它一直在等待的时机,利用昼夜交替之际,凭借黑夜的掩护,对徘徊在附近的流浪狗与恶犬展开突袭。

    今天,我们要拿流浪狗小试牛刀,这些流浪狗经常欺负附近的流浪猫同胞,还有几条恶犬频频伤人杀猫!

    弗拉基米尔使了个眼色,由缺耳黑猫带过来几只流浪猫,它们要么少了一只耳朵,要么少了半截尾巴,要么身上某块毛皮被抓烂尚未痊愈,有些伤处甚至深可见骨。

    看看你们的同胞,它们身上的伤痕就是流浪狗和恶犬的杰作!

    群猫看到同胞的惨状,不由地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纷纷求战。

    弗拉基米尔见动员得差不多了,便紧紧握起一只前爪,厉声说道: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胞受欺负!血债要由血来偿!不投降,就让它们灭亡!

    群猫们的士气已经被激励到顶点,愤怒掩盖了它们对恶犬的恐惧,它们现在只想一涌而上,把利爪与尖牙对残害同胞的恶犬展开复仇。

    大橘踊跃地跳过来,为弗拉基米尔的发言作了补充,它表示这些流浪狗与恶犬都是人类的走狗,只不过流浪狗比较可悲,人类兔死狗烹抛弃了它们,可以宽大处理,而恶犬们自甘堕落,依然被人类指使着为虎作伥,务必见而诛之!

    时机已到,弗拉基米尔向大橘短毛白猫和灰白软耳猫果断地比划出手势,它们三个立刻率领自己的手下离开,分三路向村子悄悄进发。

    缺耳黑猫带领一些做过绝育手术,性格较为温和的流浪猫稍后也出发,负责带领受伤的流浪猫安全撤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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