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借命

    他们一直观察着清军的动向，趁着萨满不在。集体出动偷袭了落单的，活着的清军，将他们杀死。

    这也是他们第一回杀人，杀得还是亲手屠杀他们的人。村鬼们吸干了清军的血，分食了清军的肉，来增加自己的力量。

    剥开他们的皮，将他们的骨头一根一根拿出来，劈断做成许多个灯笼架子，用清军的筋来捆绑让灯笼结实。做好后再，糊上白纸。

    最后他们把清军省下的皮与肥肉油脂都留出来，全扔在村口的大黑锅里，一点点熬煮炼出尸油，一点也不浪费。将尸油捞出，村里的村妇们将尸油做成一支支蜡烛。再放进那骨头架子支撑的灯笼里，点在大门外。

    清兵大粽子每每到了夜里就爬出土来攻击村民，村民们就将白灯笼点燃挂在大门外面。

    清兵粽子路过一个个院子的时候，感受到同伴们的尸体味，就不会进院子。

    也是因为这个村庄里的鬼物们才得以保全。

    “王家兄弟，我们实在是无意冒犯。村里的老人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在死前没能娶上一个媳妇，他们一直很是介怀。所以才会……”

    我们两个聊天聊的久了，已经从站着对峙，改为坐在房檐上谈天。

    说到强娶小倩，小庄主脸色青白十分歉意的对我一拱手再拱手。态度诚恳，眼神都不敢往小倩那里瞟一下。

    “实在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请兄台和尊夫人……海涵海涵。”

    跟着小白脸接触了下子发现，确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小白脸除了脸白了点，让我厌烦以外。其他方面都当得上君子，清风明月的不搞歪门邪道。

    这一个村庄也是真的惨，被屠村不说，还被施法全都做成了鬼物。不得安息，没有了转世投胎的权利。

    这萨满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因为清军萨满的施法，也是因为那个清兵大粽子没能吃掉他们。

    村里的鬼物们发现，自己的能力随着居住在此地越来越强大。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诈尸过来，或者成为幽魂。本身都是很脆弱的，更有的村民诈尸以后浑浑噩噩的，不记得生前了。

    可是大家在这里居住得越久了，鬼体在一点点的加强。很多鬼物变样子，长得稀奇古怪的，也就拥有了新的能力。

    例如那长舌鬼的舌头越来越长，孕妇鬼每天晚上都会孕育出新的鬼胎来，导致肚子越来越大。

    还有小庄主的纸人也有了变化，之前这些个纸人只能帮忙操运东西，打打仗什么的。

    自从小庄主沦为鬼物，操控纸人的技术竟然越来越娴熟。

    能一次性操控的纸人更多，且各个都从怕水怕火，变得啥都不怕刀枪不入了。

    于是村民们靠着白骨灯笼和受到萨满留下来的术法影响越来越强大的能力，一直与清兵大粽子纠缠。一直到现在，我出现在村落中。

    “你这样不成啊，你准备靠着这么几个破灯笼躲一辈子你得把那个萨满解决了，才能一劳永逸！”

    “解决……萨满”

    白衣小白脸听了我的建议后，惊到了。

    他也见识到了我的能力，与我心平气和说话的原因也是为了借我的力量。

    &




0464小白脸的追忆
    现在被我激得不得不追忆过往，整个村子被蛮横的兵匪徒劫持。自己的父母也被那个萨满抓了。

    小庄主抓抓自己的头，陷入了追忆当中。

    那个怪里怪气的萨满抓住了一节的爹娘，把刀架在爹娘的脖子上，威胁自己不自尽就屠杀满村。他们这个庄子像来安居乐业，夜不闭户，各个都是老实人。

    全村270口人家，有孩子也有孕妇。而自己是庄主，他不能去逃避，这个庄子是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以他一条命换全村的命实在太划算了。作为庄主他注定要承担的这份责任，于是对着爹娘的方向跪下了，即使那边同样有些那些恶鬼一样的军队，他也跪得坦坦荡荡。他用自己的纸人阻拦住了，想要扑过来阻拦他的村民们，留恋得看着爹娘的方向举刀自刎了。

    目光最后是娘亲撕心裂肺的嘶吼，是父亲猩红的双眼扭曲的五官，是幼妹奔跑过来的身影，是乡亲们愤怒的姿态。

    最后眼前发黑，鲜血蔓延，他倒下了。至少他守护住了，作为一个庄主，他守护了他的村子。

    然而，现实却像是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以为结束了，一生就这么结束了，自己死得其所是值得的，保住全村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概唯一的遗憾就是生为子女却死在了父母前面，他是家中独子，亲生妹妹还很年幼。在挥刀自刎的时候，他也想过决后的问题，只希望妹妹长大以后能寻一门上门女婿，来延续他家的香火。

    所以他是跪着死得，即使那个方向有敌人，他也跪得坦然，因为父母就在那个方向，他们的儿子今后无法再尽孝了。

    为人子女，却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的不孝啊。缓缓倒下时，他一直盯着父母的方向，义与孝难以两全。他保全了村中人，却终究没办法为年迈的父母养老送终了。

    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还在想着。父亲母亲，儿子不孝，来生愿为你们当牛做马。

    然后一切都归于了黑暗。

    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虽然有太多的不舍但是死得其所。

    谁知道，他竟然能够再睁眼！

    就像是浑浑噩噩得睡了一觉，一片漆黑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耳边也有声音再鼓动。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遵循着本能再一次睁眼，鼻尖竟然还能闻到自己的血腥味两只眼睛，竟然还能看清这个世界。

    他在一片混沌中看着夜空，星星月亮的光辉竟然刺眼睛。

    他轻轻眨眼竟然流下两行清泪，世界朦朦胧胧，耳边是轰隆隆的耳鸣声。

    他站起身来，抚摸自己脖子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片混沌。

    随后刺鼻的血腥味冲击着自己的鼻腔，那不只是自己的血腥味。

    血腥味变得掺杂了什么，他问起来像是同娘阿娘焖好的红薯粥，甜丝丝的。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觉得月光比太阳还刺目。

    衣服袖子上还沾染着大量的血迹，那是他自刎后从他身体中流出的。

    他低头查看自己的袖摆，谁知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阿妹残忍被剁成两段的尸体。

    “阿妹！！”

    他撕心裂肺的吼，冲着阿妹的尸体扑过去。

    这才清醒反应过来，又好像陷入了更大的混沌中。

    眼前是一片人间炼狱的场景。

    清军已经走了，空旷的夜色中，庄子的街道也很空旷，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然而，以他为中心，一排又一排举目四眺全是村民们的尸体！

    “爹！娘！”

    他放下阿妹的尸体冲爹娘扑过去。爹娘依旧在他之前下跪对着的位置。

    只是现在是躺着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那群畜生，在逼死他以后。下一刻就杀了他的爹娘，他在村子里浑浑噩噩的奔走。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给自己烙苏子饼的罗大娘，小时候为自己做弓箭的胡大叔。隔壁家宝贝的小孙子，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小顺子。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成了冰冷残缺的尸体。

    “啊！”

    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小庄主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痛不欲生。

    他是全村庄里，作为鬼物第一个醒过来的。面对他以为能够包住的村民们的尸体，面对自己的爹娘阿妹，他几尽癫狂。

    疯狂发疯后，其他村民的醒才让他冷静一些。

    我正和这小庄主聊天呢这小庄主就魂走太空去了。

    猛不丁“啊！”一声暴喊，吓得我差点从房梁上掉下去。

    我去这倒霉孩子，你以为你土拨鼠啊！

    说啊你就啊！一点准备都没有，吓得我小



0465拉赞助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再添一笔。

    “你已经是不在是人了，不用那么循规蹈矩。人有人的规则，鬼有鬼的道。”

    小庄主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转向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一勾嘴角笑了，“擒贼先擒王啊！”

    小庄主的瞳孔又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别激动，别瞎想。”

    我时刻注意着小白脸的表情，一看不对连忙安抚。

    “我说的这个王，不是你想得那个王。我对那军队没兴趣，朝代的更迭，谁坐上那个位置可不是我们能干预的。”

    听我这么说，小庄主的眼神明显平静下来许多，重新染上了疑惑，上下打量着我。

    不明白我既然要擒贼先擒王，怎么又不攻击军队了。

    “我是个术士，虽然你是一个鬼物但某种意义上讲你也是个术士。我们术士有一条规则，可能你不清楚，那么我告诉你。那就是术士只管鬼事，不管人事。我游历到这里了，你们这的鬼物死得得非你们所愿。这么大的鬼庄，是个术士都不会视而不见的。我还可以心平气和的你们理论，换了其他心术不正或者直来直往的啊，估计已经把你们解决了！”

    我说着说着就跑偏了，自夸起来。

    发现那小白脸的表情有些不对，我连忙咳嗽一声，转回正题。

    “所以我对军队没兴趣！哪个天王老子当道我都不敢兴趣也没兴趣干预，这都是人事，我不管。”

    我傻啊，我对上一整个军队。

    “那个老头子，也就是那个随军的萨满。我们的对手是他！他已经打破人事和鬼事的界限了。这一整个军队都是来给他胡作非为的，这已经可以放在术士的管辖范围内了。我为什么会进入你们的村子我就是跟着他来的。之前我借宿的村子也被他们屠杀了，我亲眼目睹这个萨满同样宰了一个清军施了法，埋在村外面，我把那清军挖出来烧了。”

    现在想想误打误撞，我可能救了一整个村落的灵魂。去地府投胎，总比永生永世沦为鬼物的强。

    “没开到你们村子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萨满要干什么，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他利用军队杀掉全村，然后埋一个清兵在村。不就是为了制造自己的武器吗，把清兵这种恶鬼培养出来。村里新死新诈尸的鬼物们都是这只恶鬼的食粮。他在给自己制作恶鬼下属啊！”

    我顿了顿，语气有点愤慨。从古到今，总是有术士在追求力量上走一些歪门邪道。

    且这个萨满是随军的，你也猜不清是萨满蒙骗了清军的主子，借来了军队为所欲为。

    还是本来这清军的主子就知道萨满要干些什么，这两个人沆瀣一气，就是要培养一支鬼军。

    “这萨满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像你村一样的村子肯定还有很多，只是很少有村子有像你一样会法术的庄主。其他的村子里的村民们很可能刚刚苏醒，成为了鬼物还在混沌之中，就立马被埋在村子附近的清兵吞噬掉了。”

    这个萨满，他就是在积攒自己的力量，塑造一个又一个为他所用的强大的鬼物出来。

    “这个萨满处心积虑且野心勃勃，你们都是他培养鬼物用的食材。他不会就这么收手的，难得有军队的听他的为他所用。这个军队的主人肯定是很信任他，愿意把军队借给他用。他的目标可不是打仗，他的目的是要屠尽天下人啊！”

    我危言耸听着，把一切说得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其实确实如此，没想到这个萨满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接住军队来屠村，还培养自己的鬼兵出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



0466月满之夜
    让我瞬间有一种拉赞助，拉外联的感觉。可不就是拉赞助吗，这一个庄子的鬼物呢，都是这个小白脸庄主的。说服了他，就拥有了这一个庄子的战斗力量。

    对付那个萨满，力量多点是点，谁会嫌弃兵多你说是不。

    其实还有一点我暂时没说，我也有隐晦的提醒这位小白脸庄主。

    人有人的规则，在这个时代人要听官家的，官家要听九五至尊的。

    但是要成为了鬼，鬼也有鬼的法则。这世界上和牛鬼蛇神打交道的，就算是我们这些个是人身的术士，也要在冥冥中遵守天道的法则。

    这个鬼庄啊，明显已经超过限制了。

    之前那个九阳山上的慈母半尸，就是为了替儿子儿媳报仇，破格冲到了僵尸的水准。结果招来了天道雷刑的一顿猛屁。

    而这个村子里，犹豫这群村民鬼，一直没有被那个清兵恶鬼吃掉。这群村鬼的能力在萨满布置下的符咒下越来越强大。

    我不知道这个村落的存在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吸引天道的注意。可能是这个村落里的鬼物还没有强大到被天道注意的程度。也可能是萨满用了什么办法，符咒之类的掩盖住了这个村落的异样。毕竟这个异样的鬼物丛生的村落是萨满造成的，天道要惩罚这个村落里的鬼物们很有可能会顺藤摸瓜，废掉那个为所欲为的萨满。所以说萨满这个丧心病狂无所顾忌的背后，可能就是有什么符咒在顶着，让天道不注意到这里来。

    也有第三种可能性，这是我觉得最可能得一种猜想。

    那就是天道对于人间人类朝代的更迭都格外的宽容。每每人间大乱的时候，牛鬼蛇神都回参与其中。这个时候天道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