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妻在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西母娘娘
“是幽冥的冥,鬼魅的魅。”知道他拟错了字,她温柔地纠正着。
崔钰以为她是玩笑,掐了她的纤腰,眯着眼说了一句“妖精”,便又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直到她娇媚的呻吟从唇齿溢出来,他仍是不肯放过她。
只是自那日起,她便不许他叫她蓉嫣。崔钰不以为意,全都依着她。
现在想起来,其实早在那时他就该知道,冥魅不是长孙蓉嫣,她不过是顶了长孙家小姐的身份嫁给他而已。
如果不是他后知后觉,或许结局不会是这样,或许他的魅儿不会死,仍能陪伴他左右,说说笑笑。想到这儿,崔钰的心揪成一团,他的魅儿,被他亲手杀死的魅儿,即便还活着也肯定恨他入骨,断不会再原谅他了。
可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即便她真的并非凡人,那他也不在乎。只要能重新和冥魅在一起,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毕竟他不太相信天下间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只是若现在就说那女子是冥魅,又有些为时尚早。崔钰想起那小丫鬟唤她为公主,他在礼部当值多年,后宫的皇子皇女也略熟识,可却从未见过这一位。
心下有了主意,他想着明日一早便托人打听一下,那么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否是幻境,而她的身份又是什么,或许就可以彻底清楚了。
而另一边的寝殿内,灼灼走进内室,见那方才还披在公主身上的外袍又被脱下扔到了一边,忍不住上前道,“公主,你这病才刚好,怎么能穿的如此单薄。”将人扶回到床上,又为她盖上一床被子,小丫鬟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她眉心紧蹙的样子,女子笑着戳了她脑门一下,“你才多大,哪来那么多烦心事。”
灼灼揉了揉脑门儿,笑笑道,“我不是为自己烦心,我是担心公主的身体。”
她家主子前些
第六章 顶替
伸手将衣服脱至肩下,抚摸着心口上那光洁的肌肤,虽然换了身体,疤痕已经不见了,但那伤痛却似永远无法愈合一般,想一次,便疼一次。
冥魅犹记得崔钰是如何将剑刺进她的心,又是如何毫不留情地把剑拔了出来。她心头里的血流了一地,眼泪却是一滴都没掉。
她那时强撑着一口气问他,究竟是爱她这个人,还是爱薛国公家的门楣。
而男人的话言犹在耳,字字锥心,他说,“你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妖孽,我对你只有厌恶与憎恨,何来爱与不爱。”
“一个人若是连名讳都可以作假,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所以哪怕她告诉过他,自己并非长孙蓉嫣,哪怕她对他是真心以待,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场虚妄。既然身份是假的,那些爱与温情,便也都是假的。
其实她那时是想告诉崔钰她的身份的,毕竟自己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只是她堂堂泰山府帝姬流连凡尘已是逾矩,若再与凡人相恋,怕是要连累整个冥府都跟着受罚。正思忖着该如何回去向身为泰山府君的哥哥开口,却忘了她留在长孙府的结界就要破了。
冥魅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冥界的,只是她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可怜腹中那尚未成型的孩子还未被父亲所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伸手拂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冥魅冷笑一声,知道又如何呢,崔钰那时正忙着安慰被她这个“妖孽”抢了丈夫的长孙家嫡小姐,根本不会顾及她分毫。
想到此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她嫣红的指甲掐进手心,时刻提醒着自己那锥心蚀骨之痛是怎样难受的滋味。
“他日你欠我的,今朝必要你百倍偿还。”冥魅冷冷地看着镜中自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躺在床上辗转了许久,女子才渐渐睡过去,只是她睡得很不安稳,梦境繁乱,恍惚又回到了崔府。她穿着一袭甜白色的衣裙坐在廊前等着崔钰,谁知等着等着,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好似听见了丫鬟的笑声,她想睁开眼,可那眼皮却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醒过来,冥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见崔钰就坐在自己身边,他伸手拿去落在她发间的花瓣,柔声道,“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不怕着凉么”
男人眉眼里都是笑意,抱起她向房中走去,衣裙上的落花稀稀疏疏撒了一地,一阵微风吹过,便转着圈儿飘远了。见周围的婢女都捂着嘴笑他们,冥魅害羞,揽着崔钰的脖子扎进他怀里,小声地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许久没抱你了,今日倒觉得你沉了不少。想来我不在家的这几日,你倒是吃的不错。”他揶揄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崔钰外出了不过几日,两人竟像是许久没见似的,辅一回来便要腻在一起。
她也觉得自己这几天胃口很好,能吃又能睡。冥魅心里奇怪,怎么旁人有孕都是吃不下睡不着,偏生她就这么不娇气。
想来这孩子或许是像父亲一样性子温润,才如此听话,一点不折腾她。
笑着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口,脑海里勾勒着若是崔钰知道自己有孕会是怎样的表情,嘴上便问了出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是家里的独子,所以冥魅猜测他该是喜欢男孩多些,好为崔家延续香火。
“女孩。”想也
第七章 前尘
礼部,侍郎。她离开他时,他不过刚刚入仕,如今,竟已是四品的官位了。
可冥魅记得,崔钰志向高远,心中属意的绝非礼部,怎么会甘心留在那里十年之久。
正想着,却听见灼灼继续道,“而且,我听说,他还是这长安城里有名的鳏夫,前任妻子过世都十年,他就一直这么一个人,也没续娶。不过就在昨日,陛下为他和长孙家的小姐赐了婚。想来这位崔侍郎是心里高兴,才会多饮了几杯,以致酒醉误闯了寝殿”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冥魅手中的那支簪子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细腻的羊脂白玉,触手温润,是皇上命能工巧匠立时月余雕制出来的,就这么被她给毁了。
灼灼心疼簪子,可更心疼自己,她被公主的举动吓了一跳,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磕得膝盖生疼。
冥魅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她稍稍平复了下,便神色如常地说到,“你跪下做什么,我又没说你,这簪子徒有其表,摔了一下就坏了,想来是石料不好,不然怎会如此轻易折腰。”
她话里有话,可灼灼自是听不懂的。知道不是自己说错话惹怒了主子,小丫鬟这才敢站起来。
“你再跟我说说,那崔侍郎身上还有什么趣事没有。”只装作是好奇心重,冥魅继续向灼灼打探着她走之后有关崔钰的一切。
小丫头脸上复又有了笑意,她心思单纯,只当公主是在这宫里待久了闲得无聊,所以才对宫外那些新鲜事如此感兴趣。“公主,这崔侍郎身上的故事多着呢,坊间都在传,他那位先夫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妖孽。”她声音越压越低,最后索性靠在冥魅的耳边。
灼灼用手挡着嘴,生怕自己的话被她主子以外的人听了去。“妖孽”那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先碰到了她的手掌心,见无路可逃了,方才带着回声落进冥魅耳朵里。
闻言笑了一下,可那笑容苦涩,灼灼怎么看也不像是高兴。未等她多想,眼前的女子便开口道,“没想到,崔侍郎竟还有此等艳福,连妖精都想嫁给他。”
“可不是么,要说这崔侍郎生得也确实俊朗,若是他长得难看点,就冲他昨夜那么没规矩的样子,奴婢一定替公主揍死他!”灼灼越说越激动,挥舞着小拳头,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
冥魅被她逗得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她笑了许久,笑到最后,灼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咧着嘴陪着她。
感叹着果然还是人间有意思,不只是千红百绿的四季风貌,还因为这凡人心思诡谲,一样米能养百样人,每一个都不同。
“或许吧,若是不好看,那女妖精也不会看上他。”止住了笑,冥魅回想起初见崔钰时的情形。
那是她顶替长孙蓉嫣嫁入崔府的第一日,男人掀开喜帕的一瞬间,原本在心里准备好的那些作弄人的把戏,便全都用不上了。眼前的人有着英俊的眉眼和温柔的笑意,让她在此后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越陷越深。即便日后发生那样的变故,只要想起崔钰那日的笑,她的心便狠不下来。
所以冥魅也不知道,刚开始自己是不是也如旁人那般浅薄,只是受了崔钰美色的迷惑。可后来她那样豁出性命地爱他,定不只是为了他那身好皮囊。
“是呢是呢,要不这长孙姑娘怎么年近二十六,还巴巴地等着他,非求了陛下要嫁给崔钰作续弦。”灼灼说得生动,冥魅倒是听
第八章 始作
尤记得当年,她在人间乐不思蜀,罔顾府中派人催促了数次,就是迟迟不归。她实在是喜欢这长安城,每天都热闹非凡,花红柳绿的,与泰山府的清冷孤寂截然不同。
流连于此,冥魅的日子本来过得十分开心,若不是她遇到了那个人,或许便不会经历后来那锥心蚀骨的一切。
彼时她从长乐坊买了酒便直奔平康坊,想去看看那位西域胡姬曼妙的舞姿,可谁知曲儿才听到一半,便被人打断了。老板娘一脸焦急地跑上楼来,问楼上的姑娘们可曾在东市得罪了什么贵人。
提起东市,冥魅自是知道的,那地方和西市一样,并立于朱雀大街左右两侧,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各国商贾云集在那里,贸易往来极为繁荣,就是比之四海水君的海市,也是不遑多让。
东市离平康坊很近,又有贩卖胡琴的商铺,是这些舞姬最喜欢去的。她们偶尔会去选上一两把趁手的琴,伴着家乡明快的曲子,便连舞姿都格外撩人。
辅一被人这样问,那些舞娘都纷纷摇头,示意今日并没有出去。待老板娘再三逼问,一位年纪较小的姑娘才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她今日在东市不小心打翻了一盒胭脂。
“打翻了胭脂你这丫头”老板娘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生气,可脸上的神色却和缓了许多,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胭脂多少钱,我们赔就是了。”几个姐姐怕她挨罚,边说边挡在了她面前,争着要为她解围。
老板娘甩甩手中的帕子,对那些姑娘说到,“就一盒胭脂,还能值多少银子,好了好了,都别在这儿逞英雄了。”冥魅知道她面冷心热,即便语带嫌弃,但其实还是很仗义的。可就在大家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小姑娘后面的一句话却吓得众人皆变了脸色。
“我我把,我把薛国公家嫡小姐的裙子弄污了”言毕,她便急得哭了出来。
“什么”老板娘倒抽一口凉气,连身子都站不稳了。
冥魅好奇,便对旁人问到,“她们提的这位小姐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么”
一旁的侍女压低了声音道,“这薛国公是长孙皇后的叔父,当年助皇上夺得龙位的大功臣,在这长安城内能与薛国公平起平坐的,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大概知道这小丫头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但冥魅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正说着,那位众人口中的长孙小姐便提着裙子上了楼来。
那女孩不过十几岁,虽是笑意盈盈的,可眼神里的盛气凌人掩都掩不住,平白地就惹人讨厌。她一进来就看见了得罪她的那位姑娘,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对方站到跟前来。
小姑娘哆哆嗦嗦走了过去,跪在地上不住地道歉,长孙姑娘嘴上说着没事,最后却开出了一个天价要人赔她那条裙子。
闯祸的人一下子就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屋子里的人也全都跪下为她求情,长孙蓉嫣见状,眼珠子转了转,挥挥手一改方才不依不饶的样子,故作大方地说到,“罢了罢了,看你也还不起的样子,这事儿就算了吧。”
闻言,所有姑娘都松了口气,一时间千恩万谢。可是事情到此却并没有结束,少女语气柔和地继续说到,“钱是不用还了,但你做错事也不能不受罚,不如你来我府上打扫几日,小惩大戒,也算是赔罪。”
听见
第九章 杀戒
室内一片静谧,主仆两人全都不出声,这相对无言的场面让灼灼心里极其别扭。
回想方才公主脸上那难过的神色,灼灼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嗫着唇站在原地,却听见冥魅哑着声音开口道,“你真的那么认为么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崔钰那位先夫人的错”
从没想过自己在旁人眼中竟是这个样子,冥魅心中苦笑,所以他也是这么想的么
“这这个嘛,我也说不好。”灼灼讪讪地笑着,她年岁还小,哪里懂得这些,不过是就事论事,根本没往深处想。
冥魅心里五味杂陈,深深叹了口气,打发婢女退下,自己却陷入了沉思。或许是自己因爱生恨吧,可原来自始至终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即便长孙蓉嫣为人跋扈,可那又与她何干,这些凡人的因果宿命,待他们百年之后魂归泰山,自有泰山府君来判。是她非要逞英雄,管了这桩闲事,还将自己搭了进去,实在与人无尤。
这么一想,她只觉得自己真是傻的可以,堂堂泰山府帝姬竟在人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吃的还是个哑巴亏,这要是传出去,定是要贻笑大方的。
不单如此,她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那些疼痛和恨意没了依托,轻飘飘的,却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兀自想了半天,可思绪却愈加烦乱,连头都疼了起来。她如今是凡胎,且这副身子本就病歪歪的,若不是靠她的元神镇着,恐怕早就跟着本来的主人一起尘归尘土归土了。
忍不住又唤了灼灼,小丫鬟闻言马上就进来了,手里还端了一碗药,说是尚药局受陛下所托,叮嘱公主大病初愈切不可掉以轻心,仍需日日按时服药,方能确保身体无恙。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冥魅皱了皱眉,想来这身体的正主应该十分受其父皇疼爱,不然太宗不会连喝药这种小事也亲自过问。
恍然想起临行时哥哥曾耳提面命,要她静思己过,切莫再任意妄为,以免伤人伤己。“渡劫就渡劫,你自己闯下的祸要你自己担着,再别思虑着那些前尘往事,平添事端。”
冥魅何尝不知自己是在自寻烦恼,她将那碗药一饮而尽,那滋味难喝的要命,惹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心中只觉得这劫数是真苦啊。
在房间里待了足足一天,许是怕她这样会再闷出病来,晚些时候,灼灼试探着问冥魅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公主,园子里的芍药全都开了,那景色可美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小丫头一脸兴奋,冥魅虽然无心观赏,却又不忍让她失望,何况她思虑了一天,仍是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出去转转也好。
“可是现在天都黑了,还能看清么”起身刚披上披风,冥魅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早春时节太阳落山的时间还比较早,纵使她们有心赏花,可这傍晚时分怕是什么样的美景都要逊色了。
闻言,小丫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公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去看,才是最清楚的呢。”
见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冥魅便也没有追问,只随着她去了花园。
因着行宫地下有天然的温泉水,天气略暖一些,故而虽未到时节,可那一园子的芍药却都已开了。且此时月亮刚刚升起,而廊前又一片灯火通明,趁着这样的月色看那满院繁花似锦,倒是比白日里赏花更美。
冥魅
第十章 注定
恨不得立刻结果了二人的性命,可不知是心软还是怎么,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怂恿着,让她把眼前的这一幕好戏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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