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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种逻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等闲来去

    罗醒了有些尴尬,邹洋却是处之泰然,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有点儿那个,那个面生吗这个小帅哥是我师兄,这个邹警官是我们预审科的邹主任。是,是高人!”冯国栋有些生气却气不起来。没办法,这对比反差太大、太突兀,也难怪别人会起疑。

    “呵呵高人的确够高,跟我来吧别见怪,虽然麻烦点儿但责权两清,省得找后账不是”刘大庆将证件交还二人,将一行人领着过了安检。“我觉得你们这是瞎耽误工夫,别见怪。这个范平江现在的状态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卷宗想必你们也都看过了,没记录的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价值的零碎儿你们也感兴趣别见怪,我没别的意思,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单位用车没什么限制吧油都给报销别见怪,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那就麻烦您了,别见怪,我们也是闲的。”这位刘警官的口头语很特别,听的出来,人也是自负的很。罗醒了笑着顶了一句,资格老值得尊敬,但摆谱儿可不行。哥们好赖也是身兼两门的新晋弟子,岂容他人随意编排

    刘大庆停住脚步,回头想再端详一下这个噎人的毛头小子。跟我耍脾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刘大庆板着脸,刚一转身,就觉得眼前猛地一黑。一张阴森的马脸几乎瞬间就贴到了他的面前,邹洋俯下身,两道毒蛇般的锋芒从厚厚的镜片上方突刺而出。刘大庆感觉身体的裸露部分传来阵阵即将被剥离的颤栗,仿若只一愣神儿,这无常般地阴冷面容笑了,漏出了几颗尖锐的雪白牙齿,“别见怪,都是老辈儿人惯的!有意见”

    刘大庆从尾椎冒起的一股寒气瞬间便直达顶门,正惊疑之间,旁边又凑过一张煞气凛然的青白,却是那刚才还憨态泯然的“疯子”冯国栋!“没意见,别见怪。我只是说习惯了,我给你们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不会让你为难。我们只要求安静,期间不要有人打扰。另外,你这里有没有别介意,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借用一点儿,我想你肯定有。是吧”邹洋学着刘大庆的口吻,慢条斯理的说着。声音如砂纸摩擦玻璃般尖锐,令人感觉不畅,也不容质疑。罗醒了摇头,看来邹洋已经提前进入状态了。

    再见到范平江的时候罗醒了不由得暗暗吃惊,刘大庆说的没错,这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范平江原本黑涩的脸庞变得更加晦暗,眼窝深陷,眼神空洞而麻木。鼻翼和双唇干裂的褶皱着,使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枯死的老树,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他还活着,但灵魂已经死去。

    范平江看到罗醒了,眼神中终于有了几分生气。“谢谢,”范平江干涩的说了一声,没头没尾的,也没个因果。

    “不谢,坐吧。我给你去掉手铐,你可以配合吗”罗醒了用眼神制止了试图表达不同意见的冯国栋,然后继续问范平江:“我们今天来是有些事情问你,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我想你应该能够做到。”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啊你怎么知道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范平江揉搓着恢复自由的手腕,没有再看罗醒了,仿佛散架一般的瘫靠在椅子上。

    “冯哥,你在门口守一下,不要让人打搅我们。放心,我一个人也能应付。”说着,罗醒了起身将房间的窗帘拉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两支递到范平江面前。“你放心,我的问题很简单。我对你之前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是希望你帮我回忆一下你杀死刘美琴那晚的情况。你能否再给我详细描述一下,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伫立在树下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体貌特征想到什么都可以说,我对一些灵异的事情也颇为好奇。”

    “这个是条件吗”范平江看着眼前的两支,只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还真是有心,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提一点儿小小的要求呢”

    “哦你觉得你还有提条件的资本我给你的这些不是条件,只是想让你的思路更清晰一点儿。你知道这是不符合规矩的,所以我所问的问题也只是我自己的一点个人爱好而已。你有权保持沉默,喝了吧,等你舒服一点儿我就让人送你回去。”罗醒了说完,冲站在角落里的邹洋使了一个眼色,便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你们两个真的是警察”范平江有些犹疑的问到,将两支抓在手里把玩着。

    果然!就知道你沉不住气。罗醒了笑了,“当然,你可以将我们理解成某些特殊部门,保密性质的。”范平江显然是心里想歪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罗星聊心里也是一松,范平江虽然只是一个犯人,但罗醒了依然不想靠欺骗取得答案。自己的这个回答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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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好,你看到刘美琴飞了出去。现在你也要跟着她的方向一起向前跃,就像飞一样。对,你现在是一个巡查者。你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你可以跨越面前的一切阻碍。现在,你来到了刘美琴倒地的位置。你俯下身去,你看到了什么”邹洋的声音仿佛拉伸了房间空间,充满磁性的诱惑似天外众神的低语。

    “她扭曲着身躯匍匐在泥泞之中,她在抽搐,她在流泪。”

    范平江的回答中没有了不确定的词语,这种情况让罗醒了感觉很诡异。他似乎听到了手中录音机里磁带转动传来的刷刷声,像走在海边的沙滩上,一步一步的印着自己的脚印,而一旁的海浪却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波动着。

    罗醒了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脑袋,就听邹洋的话语继续传来:“你已经完成了对刘美琴的接引,你看她的眼神,她的眼神望向了哪里她在对你进行最后的指引。”

    “她看向了他,那个站在树下的男人。她的眼神很奇怪,她得到了解脱。她闭上了眼睛。她笑了,流着眼泪笑了。”

    “好,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看到了那个冒充你的人。他已经被你的到来所震惊,你才是那个真正的主宰者。你看清他的面容了吗记住这张脸,再消灭它之前,你要汇报你所看到的一切。说吧,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很明亮,穿透一切的明亮。他似乎很英俊,他,”

    “要用准确的词汇,不要添加你的自我感知。”邹洋的语气有所起伏,隐隐的有些焦虑。

    “我看不见,他的脸隐在帽子的阴影里。他下巴的弧度很漂亮,很光洁。”

    “你走近一些,或者换一个角度。车的灯光从你的背后射过来,你可以看清他的脸。这对你很重要,你是无所不能的存在。”邹洋依旧保持着清晰地逻辑节奏,但焦躁的情绪越发的明显了。

    “我动不了,我好像被定住了。我不是无所不能的,我动不了了。”范平江的语调儿也出现了起伏,不确定的词语再次出现。

    “放松,你就是一种无所不能的存在。这是肯定的,而你看到的这个人是个冒牌货。他不值得你紧张,更不是你恐惧的根源。你可以动了,你侧过身,灯光从你的身后投射过来,照在了他的脸上。现在,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可我,可我还是动不了。我感觉背后的光越来越热了,像太阳一样的热。我要受不了了。”范平江的身躯开始不停的在椅子上摇摆,似是要挣脱一种无形的束缚。

    “好,让我们结束这一切。放松,雨滴开始落到了地面,滴答、滴答、滴答,很悦耳。像是敲击的乐章,一,二,三,现在,你可以安心的睡了。一切都结束了,放松,你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安稳的睡吧,睡吧。”

    邹洋说完,冲罗醒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先他不要出声。然后又朝着门口努了努嘴,缓步的后退着走向门口。

    出了门,邹洋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眉头紧锁的在走廊里来回的踱着,罗醒了将手中的录音机关掉,静静的看着,并未出声打断纠结得几乎将要暴走的邹洋。

    “哪里不对呢怎么就突然停止了呢他明明已经要死了,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怎么还会给自己设立安全壁垒呢难道他当时真的看到了什么灵异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深的戒惧之心他看到了什么他恐惧的是什么不行,我还要再试一次!”邹洋猛地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那扇门。

    “会有什么影响吗”罗醒了并没有劝阻已近魔怔的邹洋,他所说的影响,目标所指也不是范平江。

    “影响不可预估,甚至没有结果可能也是一种答案,而且还很可能是最好的结果。”邹洋显然也是会错了意,一旁的冯国栋也是欲言又止的焦躁起来。

    “再试一次吧,我们没有时间了。错过了这次很可能就永远错过了,我负责。但你应该先放松一下自己,既然一切都不可预估,又为何不安心的去体会过程没准答案就在充满变数的过程中呢”罗醒了不在乎范平江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自然也不在意自己可能将要为此付出的一点儿代价。

    “我知道结果可能就在过程中,可你知道这个变数有多大吗一个刚入门的学生都可以给你列举出n种,更何况我们已经就差临门一脚了,你知道这结果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们不必纠结。我们不是已经有一个已知的的结果了吗我们不妨大胆的假设一下:范平江之所以恐惧,很可能是他已经看过这个嫌疑人的相貌了。但某种最原始的恐惧,促使他进行了最彻底的自我屏蔽。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嫌疑人的相貌又为什么会让他感觉如此的恐惧

    是丑是美是刚刚看到还是之前就见过我们没有时间进行逐一尝试了,所以我们不妨这一次就押上全部的筹码!至于范平江能否承受得住如此频繁的强度我想这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说呢”罗醒了说的不急不缓,既调控着自己的情绪,也稳定着身边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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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不疯魔 不成活
    出了市局看守所的大门,罗醒了还是忍不住问邹洋,“邹哥,您在第一次催眠结束时所表现出来的焦躁,都是存心伪装的吧还真是、真是很有代入感!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自己居然已经很成熟了!您这么忽悠我,就不怕把我带跑偏了啊”

    “嘿嘿”邹洋漏出一口晃眼的白牙,“我那并不全是表演,只有那么很少的一部分。你知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纠结的时候,无论大小。作为一个心理学的研究人员,想减轻或摆脱这种纠结的状态更加困难。所以那种状态也是我自我修正的一个过程,收紧、放松,自我假设后再进行自我否定,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这种方式并不见得适合你,你以后在摸索的过程中也会有自己的体会,体会的多了自然也就有了适合自己的手段和方式。俗话说:不疯魔,不成活!道理都是一样的,物极必反!只有在某一方面你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状态之后,你才能最终将他进行某种衰减,从而回归到本真的原点。这往复的过程,就是积累的过程。

    你要始终将我当做一个参照物,这样你才能完成自己的自我完善和自我修正。说点儿不敬的话,你若是将来想要成为超越你师父的存在,也必须要如此的这般自我解析才行。否则的话你可能只会成为一个继承者,而不是成为一个传承者!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嘛你懂的!”

    “不疯魔,不成活”罗醒了小声的重复着,“这是要有死在台上的艺术家的追求啊还真是一个吓人的追求!”

    “不是让你必须死在台上,而是你死后你的精神还在台上!”

    “那岂不是更吓人!”

    下午的时候,西城区看守所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就这些”罗醒了合上卷宗问一旁的隋劲松。隋劲松是中午的时候特意从队里赶过来的,“经过几天的突击审讯,目前没有任何进展。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了,包括已经核实过的和还没反馈回来的所有信息。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而刘二庄的嘴又很严。说实话,单凭你的猜测便进行二次复审,我这里已经是,,”

    “没有结果就是问题!”邹洋不吸烟,此刻正站在敞开的窗户前向外望着。他的结论很肯定,打断了隋劲松的讲述。“刘二庄最后是以什么罪名起诉的入室盗窃和杀人未遂你们已经漏了底,还指望那两位跟你坦白从宽刘平只是一个包庇罪,顶多劳教十八个月。他跟你交代什么为后半生找个着落”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说罗罗,你师傅给你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除了那个坏的流油包子,就是这么个满嘴跑火车的牛皮匠呵呵看来你把你师傅气的不轻啊你知道你们单位有“三大酱”吗接下来你师傅不会还给你安排了那个翟卫国吧哈哈当真有趣!”隋劲松没有为邹洋的讥讽着恼,反而对自己的反驳很满意,笑的很是夸张。

    “那也比你这个二愣子强!嘴贱、脑残、模样丑。我懒得和你计较,凭的失了身份!”邹洋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不住地摇头。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难道我还,,”

    “我说二位哥哥,这怎么还演上同室操戈的戏码了要掐架也应该是让刘平叔侄俩掐起来才对嘛!隋队,这样吧您把卷宗给我们复印一份,我们先回去再研究一下。我同意刚才邹哥的话,这对叔侄狡猾的很。反正时间还有,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我们索性就将动静弄得再大一点!二位哥哥以为如何呢”罗醒了和着稀泥,笑着将话题重新牵引回来。

    “哼!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不过小罗,你还真是打算和这对叔侄杠下去啊我这里倒没问题,只是,,”隋劲松显然对后续的调查结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今天也许只是看在师傅李伯驹的面子上过来应付一下差事而已。

    “我不是杠上了,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胡乱猜测。之前我不是跟你讲过我的几点怀疑吗我这人是有点儿倔,可也不是不知深浅的没个所谓不是您看”

    “哼!”邹洋回头重重的哼了一声,眼神阴冷的盯着隋劲松。“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耽误了你的建功立业我们本可以不通知你的,你知道我们有这个权利。你现在最好,,”

    “好了隋队长,我们今天也是准备不充分,就先到这里吧您也先去忙吧辛苦您了。饭都没来得及吃吧那天得空我请您,我知道您的酒量不错,到时一定让您尽兴!”

    “你看看人家小罗,你再看看你岁数不大脾气不小,能耐不济架子端的倒是挺足!好,小罗。我等你的招呼!走了。”隋劲松毫不含糊的瞪着邹洋,甩下两句场面话便扬长而去了。

    “彼此彼此!”

    回去的路上,余怒未消邹洋仍在抱怨,“你今天没必要给那个“四只眼儿”面子,这个人近几年有点儿飘得厉害。如今一切都变化的很快,你师兄还在不断地学习呢可这位依旧抱着自己的老三样儿,耗时、耗人、耗物不说,破案率还是四大区里最低的。若不是西城区的基层治安条件好,案发率低,他的那张脸皮早就被剥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撑得到今天在我们面前嘚瑟”

    “邹哥,你这话就有点儿过了。基层的情况好



第七十三章 八角亭里算周郎
    “所以,你们今天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也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吧直觉的判断和佐证一样离不开事实证据,净整些不靠谱的尝试。还心理学心理学的大部分基础都离不开哲学,知道哲学是怎么来的吗哲学就是当神学和现实发生矛盾,而科学又无法解释时产生的畸变理论。本身就是对精神世界的妄加猜测,在矛盾中建立新矛盾,然后又通过矛盾之间的相互否定寻找辩证。还美其名曰大宏观这么神怪的理论和我们这个行当根本就是矛盾,我们讲的是万物唯一,这个唯一就是科学。严谨的科学证据才是一切案件终结的基础标准,也是唯一标准。”李伯驹讲的很慢,嗓音也不高,但已经对罗醒了最近的表现做了盖棺定论的总结———你跑偏了!

    “可以顶嘴吗”罗醒了自觉最近的收获还是蛮多的,怎么师傅的反应这么大

    “不可以,等你出徒以后再说吧我记得从第一天开始,我就要求你把书本上学的《犯罪心理学》忘掉。看来你是没有听进去,还是说你没有完全理解薛晴,你给他讲讲,讲讲先后的重要性。”

    薛晴将手里卷宗放到膝上,略微的挺直了身子,“您教徒弟的方式太简单粗暴了,现在的年轻人脑子活泛。而您挑徒弟的第一标准又是“倔”,自然也就难免会让他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您既然说到了先后,所以,我想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薛晴说完,没有看向罗醒了,而是低下头无声的笑了。

    罗醒了有些郁闷。薛姐也是前辈的口吻,可自己怎么会感觉有些不舒服呢没有仔细斟酌,罗醒了摇了摇头,“我知道了。不是不可以,而是现在还不行。主干不强,旁支过繁,最后只能长成灌木。我没分清主次,的确是跑偏了。”

    “您看,这不是很好你们师徒二人慢慢聊吧我还有事,回了。”薛姐优雅的站起来,为师徒的这番理论画上了一个句号。

    薛晴走后,师徒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儿的沉默着,只有角落里的大座钟还在吧嗒、吧嗒的推动着时间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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