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卖包子的包子
萧凌儿算是听出来了,诗诗姐说的一点没错,这老鸨真是一下就看出了她们的男扮女装,但自然那么多客人在,又瞧着她们身上都戴着珍贵的首饰,身份应该不低,自然不会戳破,但嘴里话却还是透着几分戒备。
“妈妈有钱赚便好,何必在乎我们寻得是什么乐,绝不给你们翠花楼闹事就是。”穆诗诗捏着腰上挂着的玉佩转了转。
听梅承安说,那可是豫安城一个有钱老板送的礼物,上好的翡翠,用金饰裹着,没有个数十两银子下不来。老鸨也是识货的人,咧着嘴笑了两声,瞧着她们两人的模样,的确不像来闹事的,语气立马高扬了几分。
醉花楼虽然是寻乐之地,不过因为人多地杂,为了掩人耳目也有不少人来这儿不是为了花娘,而是专程谈事来的。只是女人不常见罢了。
“公子爷说的是,是妈妈我啊,多虑了。两位、是要厢房呢,还是要花船”
知道她们是女人的身份,自然是连花娘都不必提。
穆诗诗也开门见山,“我们、想见乐琴姑娘一面。”
“乐琴”老鸨又犹豫了起来,“这、公子爷,不是妈妈我不通情理,只是乐琴姑娘身体不适,今日休息着呢。”
“休息”穆诗诗眉头一挑,唇边勾出了几分笑意,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老鸨,顺道又放了五两银子在她手上,“妈妈也知道,我们见乐琴姑娘,不像旁人,即便身子不适也无甚影响。不过既然会麻烦到醉花楼,这些银两就算是谢礼。至于见面嘛,这样东西烦请妈妈交给乐琴姑娘,若是她看了东西肯与我们见上一面,望妈妈通融,若是不肯、我们也绝不纠缠。”
五两银子可不算轻,到了老鸨手上,咧着的嘴更开了几分,麻溜地就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公子爷果然阔绰,两位候着,我这就将东西交给乐琴。”
她说罢,又拉过了一旁一个杂役来,“快,给两位公子爷开条花船。”
老鸨收了钱,朝着楼上快步走了去,杂役便领着她们两从侧门出了醉花楼,上了条花船去。
醉花楼的船瞧着,也是精心布置过的,拉着桃红丝绸装饰,摆着弦琴,桌上红烛清茶、甜果点心,再衬着旁边传来的若隐若现的丝竹声,感受着从窗子吹来淡淡的清风,的确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进了花船里,等着伙计上完了东西退了下去,萧凌儿才咽了一口口水,啧啧出了声。
“诗诗姐,你还真当自己是贵公子了啊,那可是五两银子,平日里店里有点花销都抠门不行,居然一出手拿了那么多。”
“没办法啊。”穆诗诗也摊了摊手,“你以为老鸨那么好打发的吗何况我们还是两个女人,不拿点好处出来,早被她拿这种那种理由搪塞过去了。人呢,说白了骨子里都是势利眼,尤其是这种地方,做样子都得
126 设局
“乐琴姑娘喜欢的乐师,叫李朝夕。李朝夕曲风多变喜爱者众多,他上半生如同逸公子一般,是个潇洒飘逸的贵公子,所以曲子大多轻快酣畅,大有人生不如一壶酒一醉方休任它愁之感。而后半生,李朝夕家道中落抱负难平又失了挚爱之人,曲风便也随着心境萧条而去,或许是悲境更融入了自己的情感也更容易让人感同身受,曲调婉转凄凄动人心弦,闻者便能感受到他曲中的心境,无一人不动容。也因此让他名声大噪,博世人所爱,成为当时最出名的琴师,算是祸中之幸。”
这个萧凌儿倒是不奇怪,许多艺术家好像都是这样,往往失意之后的作品因为情真意切尤为动人,就像李煜,当皇帝的时候写了那么多首诗,但流传最广的偏偏都是亡国成为阶下囚之后写出的。
这个李朝夕应该也是如此。
“所以,喜欢李朝夕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喜欢他后半生作出的曲,真实真挚道尽人生万苦琴声之下让人极易生出同感。而那些追求乐琴姑娘的恩客,也是应势而为,即便选择送乐谱,送的也都是更有收藏价值更受人喜欢的后半生乐谱,却不知道、其实乐琴姑娘喜欢的,偏偏是李朝夕前半生的佳作,譬如、这首《轻纱舞》。”
穆诗诗的话音落下,乐琴便禁不住双手拍了几下,“人生不如一壶酒,一醉方休任它愁,没想到,我乐琴竟然真的能碰到知音。”
话到了兴致上头,乐琴杯中的酒也空得很快,语气更是高扬了许多。
“没错,大家都说李朝夕前半生的曲不过游乐而感,供己喜乐不值一提,只有后半生的曲子,人间百态尽在谱中才是珍品。他能成为当时的第一琴师,也是因为那些谱子。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他前半生的乐谱,人生百态何为疾苦中现,寻欢作乐声色犬马之中,又何尝不能见到另一种人生之态。他拥有过天下至好之事,荒淫寻乐金银权势,以他当时的家室,哪一样不曾经历过。但是,他的谱子里却听不到丝毫的淫乐之声,反而,我却能听出一个人的豁达和畅快的心境,那是多少银两的堆积都无法换来的。万千世界于他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执着所求倒不如喝一场酒来得痛快。只可惜,后来他背负得太多,心境骤然低下,即便能博人共鸣,但终究丢了那份心境。”
乐琴的话越发得多,萧凌儿陪上了一杯酒,“乐琴姑娘确实特别,这么听着,连我都好奇起来,这李朝夕的曲子里到底是怎么样的魄力和豁达。我曾听过一首诗,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倾尽江海里,共饮天下人。姑娘言之所说的,或许就是这种豪迈之气吧。”
“好一个豪迈之气,天下难得一知音,没想到今日居然来了两,乐琴实在高兴。”
“乐琴姑娘言重了。”萧凌儿弯了唇角,“在下不如你们,不太懂音律,更是不会弹琴,知音可实在当不上。”
“不不,曲调相合心境相知为知音,与懂不懂音律无甚关系。何况两位,虽不是普通男子,但却有男子一般的豁达不拘,就凭着尚且敢男装示人走进醉花楼,又以半首《轻纱影》引我至此,这份气魄胸襟,何尝不像的前半生一般呢。同样,也是乐琴我欣赏的人。”
“原来,连你也看出来了啊。”萧凌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果然男扮女装不至精髓,稍稍见过些世面或是聪明些的人,就瞒不过了。
“乐琴姑娘果然聪明,醉花楼第一花魁不负其名。”
“两位客气了。”乐琴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盈盈笑意漫了上来,“既然话都已经敞开说了,两位有什么需要乐琴做的,也不妨直说,乐琴便不与两位绕弯子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简单,二位女子之身,乔装到醉花楼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为寻乐而是别有用心,准备得如此周全,以《轻纱影》作幌子,就为了引我露面。且偏偏乐谱也就罢了,却只有半本,另外半本,想来只有我愿意答应二位的条件,才幸而得之吧。”
萧凌儿和穆诗诗相顾看了一眼,眼中多少带着几分对乐琴的欣赏,花楼女子大多以色侍人,多少功夫都花在了容貌和才艺上头,没想到也会有像乐琴这样,聪慧机敏的女子。
“乐琴姑娘才智过人,在下佩服。”
“客套话便不必多言,不过我有话在先,不是什么忙,乐琴都有能力帮。若是实在强人所难,也只能怪乐琴与这另外半本乐谱,有缘无分了。”
“乐琴姑娘放心,我们自有分寸,于乐琴姑娘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见着乐琴松了口,萧凌儿和穆诗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乐琴姑娘,可认识萧富贵这人”
“萧富贵”乐琴微微一想,才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印象,是一个醉花楼的恩客,不过光有胆子没有钱,见不着我在醉花楼里闹了一次,被乱棍打了出去算是老实了些许,如今就算见不着顶多找个其他花娘不多闹事了,是个难缠的人。怎么,这事与他有关。”
“嗯,若是这举手之劳,可帮乐琴姑娘和醉花楼顺道解决了这个麻烦,不知乐琴姑娘肯不肯帮”
“有趣,说来听听。”
……
萧凌儿需要乐琴帮他做的,不过只是件推波助澜简单的小事
127 上钩了
c_t;乐琴也不着急,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来,才跟着坐到了一旁给萧富贵倒了一杯酒。
“萧公子客气了,公子对乐琴如此深情,来醉花楼数次,次次都想着乐琴,我实在过意不去,哪能不记得呢”
“乐琴姑娘、哎哟,我真没想到,这个你也知道。”萧富贵搓着手,一副的受宠若惊,方才进门时候的大爷模样全然不见了。
若是萧凌儿在这见着,定然是忍不住又要吐槽的。自家那贤惠妻子是棍棒相对,却能对着一个连正式面都没见过的女人软成个王八羔子似的。
这种男人,还好宋兰回头得快,没打算一直在萧富贵身上耗着功夫,否则半辈子都得搭了进去。
但萧富贵哪管着这么多,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手上抖了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乐琴伸了过去,想握住她的手。“乐琴姑娘,你知道就太好了,但你一定还是不清楚我有多么地喜欢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我整个脑子里就全是你,一刻都忘不掉。就是你们这醉花楼的规矩实在太多,不然我早就能见到你了。”
“萧公子厚爱,乐琴愧不敢当。”乐琴唇角弯了弯,手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悄悄从萧富贵手里抽了出来,依旧陪上了一杯酒。“只是,乐琴身为一个弱女子,又靠着醉花楼和妈妈养大,就算自己心里有些希冀,身在其中却也无能为力啊。”
乐琴一边说着还抬手在眼眶旁点了点,像模像样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让萧富贵瞧着越发我见犹怜起来。
“其实,乐琴就算如今得了一个花魁的名头,受那么多恩客喜爱,但心中也会知道,那些虚妄的东西毫无用处,将来还是会有更漂亮更得人心的花魁取代我。而我呢,跟所有的女人一样,只希望能找到一个我心仪、也同样心仪于我的男人,伺候他和他相伴终身,这就够了。只是这样的希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乐琴,我啊,我愿意陪你。”
萧富贵巴巴地又凑近了些许,“乐琴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仰慕姑娘已久,若是能陪伴姑娘,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乐琴眸子睁了睁,“那公子,可愿意赎了乐琴”
“赎”
“对啊,乐琴一日留在醉花楼,就还是醉花楼的人,见什么人陪什么人都要听妈妈的指示,由不得自己做主,可只要公子将乐琴赎了出去,我就可以日日陪着公子了,到时候该是多么快乐的日子。”
“可是……”萧富贵有些犹豫,但仅仅只迟疑了一会,又立马点了点头,“好,明日我就有三十两银子了,到时候我拿了钱就来赎乐琴。”
“三十两,怕是不够吧”乐琴轻笑了笑,“上次有位贵公子愿拿一百两赎乐琴,妈妈还婉拒了呢,萧公子想要赎,怎么都不能低于这个数才是。”
“一百两!”萧富贵轻嘶了一声,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嘿嘿,乐琴,不是我不想赎你,只是这一百两,着实不少啊。”
“哼,那公子还是不够喜欢乐琴。”乐琴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伸出手去在萧富贵手上摸了摸。
挑逗男人的功夫,她从小就学着,做起来得心应手,何况萧富贵这个男人,对漂亮女人从来就招架不住,对付他更是简单,只是几下就把他的心撩拨了起来。
“萧公子,其实你威武雄壮深得我心,若是能跟了你,乐琴以后定然会好好服侍。只是一百两而已,能换来我们两将来的幸福日子,萧公子还觉得多吗”
“不多、不多。”萧富贵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立马将美人搂了回去,只是……
三妹那里,既然能拿得出三十两,说不定明日他闹一闹提个价什么的,也是有可能,但估摸着最多也就五十两,这还有五十两,他到哪儿去弄啊!
萧富贵心里有些犹豫着,门口却是响了起来,乐琴悠悠然收了手去,说道:“进来。”
厢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是她的随身丫鬟小青,又盛了一壶酒进来,将桌上空了的酒壶换了过去,放在了一旁。“姑娘,城南的苏公子来了,妈妈让你等会过去。”
“我知道。”乐琴点了点头,视线朝着她旁边瞧了瞧,便是又道,“诶,小青,你这耳坠,似乎是瞧你第一次带,还挺贵重的,哪儿来的”
“是张哥送的。”小青低了身子,回过话来。
“小情郎啊。”乐琴掩着笑,“不过张小哥就是醉花楼的杂役,每月赚不了几钱银子,哪里来的闲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你。”
“姑娘……”小青嗔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才接着道,“是张哥赢来的。”
“赢”
“嗯,南街巷口那儿刚开了一家地下赌坊,听说因为刚开张去的人不多,所以赔率很是划算多少钱都能进去玩。而且张哥跟我说,今日啊,那庄家运气背得很,一直在出头子呢,好多闲家都赢了不少钱走了,张哥今日就拿了两钱银子,便赢了二两回来。这不、给我买了这对坠子。”
小青声音虽然不高,说得却是眉飞色舞,把萧富贵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小青,真有这么好的事”
“哎呀,什么好事不好事的,这
128 好了,收线吧
小青说的赌坊很是好找,萧富贵也不耽搁,只听着小青说的话就已经手痒痒得不行,就想着去折腾上几把,出了醉花楼的门就马不停蹄地往着赌坊去了。
到了巷尾包子铺拐角进去,敲了三声门,很快就有人来开了。
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将他带了进去。
赌坊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大,人也像小青说的一般不是很多,也就两个桌子围着,中间的那个人稍微多一些,庄家开盘的是个年轻男子,脸上耸拉着,看来真是今日赔了不少,连好脸色都见不着了。
萧富贵不着急,在旁边看了一会,果然庄家运气实在不佳,连着几把,都几乎是亏的,闲家在一旁多多少少都能赚上一点。
瞧着这样的行情,萧富贵终于忍耐不住,掏出银子就往上头放了。
前两日在那个赌坊里输了不少他不少银子,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可一定要翻本回来!
只是他不知道,在赌坊旁边的帘子后头,一个男人坐在了桌子前,缓缓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上了一口,他的下人掀了帘子进来,眉头挑了挑,“少爷,鱼儿上钩了,在外面赌着呢。”
“不急,钩儿还没咬死呢,吩咐下去,线、再往长放点。”
“是。”
男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只依旧专心着手上的书本,似乎对外面的情况已经胸有成竹,并不太在意一般。
但唇角,还是漫上了一丝笑意来。
这次这个忙,应该不算小,布下这个局算是花了他有些功夫。
其实,他并不喜欢做麻烦的事情,不过他却似乎很是满意现在这样的发展。
小丫头难得会因为自己的事情来求他帮忙,如今能想到他,至少证明,她是需要他的。
这次,她又欠他一份恩情了,慢慢累积下来,他倒想看看,以后她要如何还才是。
放长线钓鱼的时间用不上多久,毕竟赌这种事情,输赢有时候也只在一把之上。
只是萧富贵手上的本钱不算多,再加着几分警惕心,刚开始下的筹码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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