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那好，你跟冬青在他家门口蹲两天看看有什么动静，随时报告。”

    放下电话，施南学脑子也开始疼了，事情真多！没有一件事能真的捋顺，一直引以为傲的大脑似乎也停转了，脑子里不停回放现场画面，但是没有线索跟证据支持它们继续运转继续往侦破的方向而去。

    “怎么了”老韩见他半天没说话。

    “哎！事情总是不断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冬青跟乔楚俩人去柳庄，派出所说已经销案了，去家访人家父母不让进门，非说孩子已经回来了。”

    施南学一脸无奈，办案的道路上最怕的就是当事人自己不配合，阻碍行政执法不说还给坏人留下可以出逃的大量机会。

    “回来了那我们带回来的又是谁”老韩一脸懵逼，旋即怒火中烧，“这肯定又是谁走漏了风声，人家找到女孩家里了，给钱了，封嘴了！”

    “肯定是了。我们才刚弄清楚小姑娘的底细，那与她一起失踪的大叔就惨死在城中花园。”施南学忽然拍拍大腿，“妈的，我们都被凶手迷惑了！将尸体伪装成那样我们一定会首先从情杀入手调查，这方向错了不但破不了案还能让罪犯逃之夭夭。”

    “谁逃之夭夭”丰越跟老张踩着话点进来了。

    “施队，老韩！我跟丰越去红星了，蹲点的人说马老二跟一男人进去后就没有出来，我跟丰越赶到的时候距离报告时间没超过一刻钟，我守在后门，丰越去的前门，不过没发现有人出来。”老张愤愤说着。

    “我们带回了马家老大，马艳春！她承认十五号那天晚上是她给汪萍的酒里兑上迷幻药然后强行灌进去的，麻三只是为了保护她才承认的。”丰越仔细回顾了在夜总会里的场景，一直在想马老二究竟是从哪里逃走的。

    施南学上前按着丰越的肩膀:“辛苦了！一定有暗门，明早派人再去仔细查探。”

    “冬青呢”丰越发现会议室里很安静。

    “他跟乔姑娘去柳庄了，那个姑娘的家人说孩子已经回家了。”施南学介绍了情况摇摇头坐下闭目查资料去了。

    “哦那这孩子真是不幸，有这样的父母。”丰越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谢红姐，那姑娘睡了没”

    “早睡了，这么晚有事吗”谢红警觉地看看床上正在熟睡的姑娘。

    “这孩子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录音，千万千万，只要你跟她说话一定要录音，你先将今天下午我离开后的录音发过来。”

    “怎么啦”谢红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不肯挂电话，别人都去办案了，自己守着一个姑娘在医院别提多难受了。

    “没事，你也睡会吧，这孩子不会跑的。”丰越挂了电话回头看看大家都等着他继续。

    “你们看啊，这孩子失踪十来天了，家里人今早却去销案了，说孩子自己回家了，这说明有人先我们一步给他们封口费了，反正闺女被救了，还有大笔的钱，他们答应也能理解。不过，这是谁先我们一步去了她家，这就要好好研究了。”

    丰越的话说的似乎没有力道，但施南学听着仍旧充满了指责味道，他坐不住了。

    “老韩，将每一次会议录像调出，还有每一次出外勤的人员名单，一个不落都写出来。”

    “施队，咱这儿还需要想吗我估摸着不是，这座小楼是整个公安局的核心机构，平日里都是一帮忠心耿耿的兄弟在冲锋陷阵……”

    “停！”施南学大手一摆制止了老韩下面想说的话。

    “成！我马上去办。”老韩一个漂亮转身干活去了。

    “丰越，你……”

    “叮……”施南学的话被手机铃音打断了。

    “施队，谢红姐的录音信息！”

    丰越将信息转接到大屏，夜晚安静的小楼里滋滋电流声听起来很是刺耳。

    “你说你是柳庄人”这是谢红在找话说。

    “恩。”那姑娘迟疑半天回答道。

    “那你跟前面的警官说




五十一章 愤怒
    “f----k----”?

    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听江小云嘱咐，老张心里刚想到这里，眼睛触及的画面却深深震动到他了，情绪喷发张嘴就骂。

    这急火攻心，窜上来了根本没办法控制，老张握紧拳头猛地对准桌子锤了下去，可怜的办公桌哪经得起他的铁拳顿时一个拳窝出现在桌上，边上屑屑拉拉散落着细小的碎木屑。?

    “老张，别激动！”施南学冷冷说了几个字。?

    “还不激动我老张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妈的，最怕见到这样的场景，那可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老张气的直跺脚，“妈的，气死我了，胸口生疼！”?

    看着老张的脸涨得通红，丰越及时递来了水，跟他点点头:“喝口水。”?

    “我不想喝。”老张没看水，脸别过去了，分明有几颗闪闪的东西从脸部滑落。?

    “老张，喝吧！过分恼火对自己身体是很严重的自杀行为，你这暴跳如雷简直是给身体注入了毒素，这些毒液在你体内是无法被分解的，对肝脏损伤巨大，我可不希望案子没破，你人先挂了！”?

    丰越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老张看看他认真的样子扑哧笑了:“嘿嘿，好好，说不过你，每次你也不用多说，分明就难以抗拒，你说说你是不是有毒”?

    “我有毒，你小心。”丰越乘机逗逗大家开心。?

    画面上江小云他们查货了几大箱的光盘，江小云随手调出放了一张。画面上，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正对躺在纱帐下的姑娘发疯般动作，镜头居然毫无防备的拉近定格在脸部，来了一个特写。

    大家看见了杨巧那毫无血色的脸，正因被冲击着而不停晃动着……?

    老张脸已气到变形，咬破了嘴唇，施南学乘他狂暴时悄悄关掉画面，剩下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他从警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恶心的场景！很用力很用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才能稍微平整。?

    “施队，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这盯着。”

    丰越发现大家都很激动，尤其是老张感觉快要被气死的样子，劝他喝了水似乎也没多大好转。老韩也是气得直哆嗦，手抖了半天也没写出几个名字来。?

    “老韩，别弄了，我来看所有的录像，明早就能给出结果，不一定是我们这儿的问题，这姑娘前几天我们接到的协查通报，找到人我们肯定要通知当事派出所，也许是那边的问题，别担心。”?

    丰越从老韩手中夺过笔，指指自己的脑袋笑笑:“其实，有人说要经过比常人多出很多倍的努力才能实现比别人多的资料库，我却不是这样认为。我的脑子生来记忆就超好，我想跟施队的差不多！不过我看东西很快，几乎扫一眼就能记住我见过的所有数据，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快去睡觉。”?

    丰越把他们几个往外面推:“快去，不要妨碍我看文件，我需要一个极其安静的环境。”?

    “好好！我们去值班室，你看累了就去叫我们来换你。”

    施南学发现自己的记忆超常，是需要身体非常健康的状态下才能进行，而且看东西很慢，丰越这小子真是天才，难怪教授那么牛逼的人物都夸他。?

    “老韩，老张，我们都走吧，去睡会。”?

    施南学会意的拉着俩人走了，走廊里还不时传来老张骂娘的声音和施南学那不起作用的劝说。?

    关上会议室的门，丰越长输出一口气。老实说，刚才的画面自己看了也很压抑，毕竟自己是经过各种场景训练的心理学专家，否则看见那个画面恐怕自己也会气的发疯。?

    就是这样，仍旧感觉心中有大石头压着，打开咖啡机，给自己冲了一大杯特浓，喝饮料一样倒进了嘴里。呆坐半天人才真的平静下来，他点开大屏幕，联系上江小云你。?

    “快十二点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丰越问一脸倦意的江小云。?

    “我们今天一整天，对这里进行了地毯式搜索，除开你看见的这些，还有一些不堪入目，你应该能想到，那姑娘刚被解救时穿的是啥……”?

    江小云哽咽了，好一阵才甩甩头:“这边所有的东西都分类标贴，打包好了，我们马上连夜赶回去，要跟时间赛跑了，我感觉我们总是晚一步。”?

    “好！路上注意安全。”丰越冷冰冰的关心在屏幕那面的江小云听来，也还是有温度的。?

    “江组长，你的手下张扬，平时如何”见江小云放下防御对自己露出一丝微笑，丰越丢了个问题。?

    “张扬很认真的一个人，也很有潜力，不过好像定力暂时还不够，你知道干我们这行有时候几个小时就蹲在一个地方，分类翻找，需要的不仅仅是专业更需要定力。”江小云随口答道。?

    “他从小岗村回来就住院了，我们也没空去看他。”丰越打消江小云的顾虑，“明天



五十二 磁盘中的秘密
    “叮……”大屏又亮了。?

    “我就知道你没睡。”画面刚一闪开，谢红就兴奋地说道。?

    “你知道个啥啊这一天天的你们都不要睡觉啊”丰越没好气地抢白她一句，谢红?反正也没听出啥来。

    “嗯嗯，我来这后发现大家都跟我一样，只要有案子就不睡觉，换句话说是睡不着，就算眼睛闭上也是在想案子。”?谢红笑嘻嘻地将手机镜头对准病床上正在熟睡的杨巧。?

    “嗯！”丰越看着呼吸均匀的杨巧，眼前又出现了刚才磁盘中那个瘦弱的像根野草的杨巧，任由风雨侵袭，生命飘摇。?

    “你嗯什么啊”谢红不满意丰越的表情，继续说，“我刚才跟她好好聊了聊，内容等下就发给你，不过我捕捉到一些信息，我估计这杨巧是她父母收养的孩子，所以父母也没给她上过几年学，初中只读了一年，剩下这几年都是在景区做小生意，姑娘一看就营养不良，我开始以为是关太久导致的，现在想想应该来自她的父母。”?

    “嗯。”

    丰越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一身肥腻的侧面，根本无法忽略小杨巧那张在冲击下一晃一晃的脸。?

    丰越痛苦地闭上眼睛想要忘记这一切，身为警察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之前教授曾经说过:警察就是意味着以后要见到常人见不到的场合，要接受常人不能接收的事实，要理解常人不能理解的犯罪心理，最要紧的是见到这些画面要当做案子中的一个点，而不是去想受害人的心理，你需要想的是犯罪者的心理。?

    “唉唉，你困我就不说了，医生晚上查房说这孩子明后天就能出院了，没啥大事！不过心理治疗是个长期的事情。”?

    谢红发现丰越不似刚来时的面无表情。?

    “知道了，我不是困了，我是在回顾案子，好了你休息一下，记住了这孩子的所有话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千万千万记好了。还有，睡觉把门反锁。”丰越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啊我这么大一个高手在还要反锁正好练练手。”谢红摩拳擦掌。?

    “听话。”丰越冷冷吐出两个字。?

    “是！长官。”谢红吐吐舌头，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孩子气。?

    丰越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关了大屏幕。?

    脑子里的画面被他分割成一帧一帧小画面来回播放，忽然他愣住了，睁开眼睛又拿出电话。?

    “江组长，你们在回来的路上没”?

    “已经一半路程了，出什么事了”江小云警觉的问。?

    “没，晚上你播放的那个磁盘你打包了，还是……”?

    “哦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留了两张在外面，除开我放的那一张，我还拿了一张有封面的。”江小云接过丰越的话茬，她明白丰越肯定又想到什么了。?

    “好，你们回来后你直接到会议室来找我。”丰越本想说你在车上睡一会，想想还是算了。?

    “是。”江小云发觉丰越说话总让人有奴性，想都不想就会认从。?

    “唉……”?

    丰越将身体埋进宽大的办公椅，深深叹口气，什么案子都无所谓，之前不知道看了多少关于案子的磁盘，无论多残忍的画面都不会动摇自己的情绪，只是这个小杨巧看的实在是有点让人郁闷。?

    “糖糖”?

    习惯性摸出棒棒糖放嘴里慢慢感受糖在嘴里慢慢褪下一层层的甜味，忽然想到了白天与自己一起出警的唐骏生，诡异地笑笑。?

    “喂！糖糖。”电话一接通丰越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别睡了，能起床了。”?

    “谁啊丰警官”糖糖感觉自己刚睡着。?

    “是我，起床了，有案子了。”?

    丰越的声音冷冷钻入耳脉，糖糖立刻清醒:“啊有案子十分钟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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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纹身
    “丰越！”糖糖刚要说话，又感觉自己有点唐突，立马改口，“警官！”?

    “说吧！”丰越寒霜脸，江小云在边上偷抿嘴。?

    “这这画面太污了！”糖糖小声说。?

    “啊”?

    “我说这画面太让人无法直视了。”糖糖提高两个八度。?

    “那要不污还要我们警察干啥我们不就是清理污秽的专家吗你不看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信息”?

    糖糖觉察出丰越没有白天的好脾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看。?

    江小云咳嗽两声，糖糖扭头看看发现她的脸很奇怪，没明白啥意思。只好继续看，那上面带着面具的男人身材太差了！他只好从这里入手。?

    “也不知道叫我看啥这特么是人看的吗”糖糖心里边问候画面男人的祖奶奶边愤愤提醒自己继续看，这样晦暗画面对于正常人来说看了不但没有生理反应，还充满不安与持续愤怒！?

    “这尼玛身材那么丑，肚子那么大，还好意思拍要不是带着面具只怕刻录光盘的人会恶心死吧靠！这尼玛是人禽兽！”?

    “禽兽！”糖糖越看越生气，一直在词穷地骂！

    “你别顾着气啊！”丰越提醒他，“三分钟还有二十秒。”

    “我！”糖糖本想理论一下，算了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