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千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头见白头
姜同文再次看向鲁信,冷哼一声:“废了!”
鲁信脸色大变刚要抽刀自卫,密室阴影地突然蹿出两名二品供奉,一人双爪扣他两臂,一阵牙酸的嘎吱声,另一人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拳嘭的轰击在他丹田之上,眨眼便废去他一身武功!
跪地上的姜片山抖得更厉害了,虽然他同样是二品修为,可那是用宝材堆上去的,与别人厮杀都是一干喽啰小弟一拥而上,遇上弱鸡他才上,姜同文太了解这孙子了。
张瓜身为六蛛之一为何亲自来?夜萧萧大可以祭出狼军令,调遣临近的军队淹了
第七十一章 不能吃
三千府兵与两千囤积在小姜城的私卫拼杀在一处,沈大贵身为一州之司长,手下府兵皆是精锐,装配皆是军中手弩,军用大刀,很快战局便一面倒。
如今大梁当兵的最羡慕铁浮屠的佩刀,因为那是大梁军工坊新制的:陌刀!听说是千岁亲自改良的,剁敌那叫一个快!田大富为这事曾舔着脸去找过李疤子要上一把,李疤子不给,就是不给。军工坊那边更别想了,监野司看门。田大富要刀不成,走前还偷偷踹了一脚李疤子,然后跑得那叫一个快,给李疤子气乐了,拿着陌刀舞来舞去,得意得很。
后来田大富去千岁府,躺门口不起了,梁九实在没办法,给他一把,因为赶时间的缘故哪有这么多陌刀,他那就一把样品,这下倒好,第二天轮到杨漠海来躺,梁九给他举起来嗖的丢老远,给一旁梁玉笑得咯吱咯吱的,容嬷嬷那个眉头皱的,真是什么样的千岁带出来什么样的兵。哪想那杨漠海看起来虽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却是跟着田大富学坏了,他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就是不走。不得已,梁九只得从军工坊调来一把。为什么急需壮丁挖矿,造什么都要原材料不是?
苗大头骑着驴隔着街远远的看去,小姜城一路血街血墙的,吓人的很。
待到小姜城里兵刃声停歇,沈大贵领着府兵们打马直接进入院门破烂的姜府。
苗大头赶忙跟上去,后头的一个府兵发现他,挥刀指了指他,他忙举了举招牌。这名府兵古怪的看他一眼后便赶着入府争军功去。
只听里面张瓜一声冷喝:“跪地抱头,起一个杀一个!”
苗大头慢下些速度,躲在姜府门侧,不时朝里面快速瞅上几眼。
里面,但凡敢反抗的,尸横遍地!唯有一些跪地抱头的,得以逃过一劫。
张瓜此行之所以出手毫不留情,便是因为反目虎的教训已经够惨痛了,苏翦事发时监野司驻锏威军的监军及一干好手皆被杀的一干二净。夜萧萧去千岁府报信的时候都怕被千岁一刀砍喽。所以监野司乃至军中上下,对反骨卖国之徒恨得狠!
姜家三个二品供奉早已被软箭射透,面对这种武夫克星,江湖中人得吃足苦头。
达官贵人们皆躲到了宴宾楼中,外头大多都是他们的随行护卫,这些护卫们有点眼力劲的都第一时间跪地抱头,那些仗着有一身武功一身胆的皆躺,这便是青令紫令,最怕见这红令!当张瓜的刀尖刚要伸进宴宾楼时,姜同文脚步蹒跚来到门口,姜坤拎过鲁信和姜片山丢到门口,而后两人齐齐跪地抱头,宴宾楼里的达官贵人们比他们更早呼啦跪倒一片,以前只用跪地就好,不知这抱头是哪里来的新规矩。
姜同文双目无神,喃喃道:“不能吃姜,姜是祖宗,不能吃姜啊……”
张瓜冷漠的看他一眼,而后把鲁信及姜片山拎走,接着沈大贵踏进屋,摊开新一封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卿墨城姜家顽固不化,令朕很是失望,但凡家中男丁,年满十六以上,皆需服劳役挖矿五十载。女眷需入作工坊,为大梁织布添衣。朕念在其家主年事已高,独赦免其一人罪责,姜家资产皆需充公供国用,以填罪业。此外,朕听闻姜族长八十大寿,特送来寿糕一块,钦此。”
楼里的宾客们皆不可置信,他们以为先前那一番囤私兵与朝廷对抗吓傻他们的作反之意,会迎来一个满门抄斩!
姜同文颤颤巍巍磕头领旨:“皇恩浩荡,姜家这祖训,便守到姜某入土吧。”
沈大贵怒道:“什么!还要守到你入土?你个老顽固,你这养尊处优的模样起码还能活个十多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当初好好分发个姜汤便完事的东西,我怎么就搞不懂我治下怎么会出你们这些老腐朽
第七十二章 打家劫舍出头
苗大头在要离开小姜城时被沈大贵抓了回去,给他吓懵了,什么情况,看热闹也犯法不成?看热闹也要连坐不成?沈大贵却是对他说,买你字,要写封条。
苗大头这才放下心来,生怕真被抓去挖矿。
苗大头:“大人,要在这封条上写什么?”
沈大贵摸摸日渐消瘦的肚子想了想,像在回忆着什么,实是从千岁府上瞄来的字。
“朱门……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对,就是这个!写,写上百多张,要贴上百道门,这来宾们真给国库面子。”
苗大头一呆,这字,这字妙啊。随即一喜,钱来了钱来了。这一写就写到黄昏,期间也看到那红色的令烟,他还想去看热闹来着,但想想还是狗命生计要紧,遂压下心中好奇写到手抽筋,写到哆嗦,沈大贵还要求这字要写凌厉些,苗大头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最后在接那兜碎银的时候双手却没哆嗦,反而坚定有力,不知道什么在作怪。
有钱后的苗大头买来一兜上好的鹿肠草挂大耳脖子上,这上等马草给大耳吃得差点噎到,也是没谁。苗大头拍拍它笑道:“慢点慢点,大头爷爷不吃草,不会跟你抢。”
待得大耳吃得心满意足,苗大头骑着它刻意走的南门,谁想那里已被戒严,苗大头在驴背上伸长脖子快速往门外头瞄个好几眼,立即心生惊骇,监野司的高手过半数皆是重伤打坐状态,佩刀及佩弩烂得不成样子散落一地。这时披头散发的张瓜冷瞥他一眼,吓得苗大头一哆嗦赶忙调头离开,心想究竟是何方神圣,能给监野司的大人们捶成这副凄惨模样。
苗大头心中想着事,脚下来到铁匠铺买几根钉子,期间还和店老板讲了一个时辰的价,接着再去棺材店买了几块小木板,这次没敢讲价,怕被店老板给当场装进去。
……
苦海寺,顶着风雪回来的苗大头拿了大石头钉门,老这么咣咣咣的不是个办法。
一番折腾后已入夜,袖中还有好多碎银没舍得用,他给藏在残破的佛像中,这是攒的娶媳妇的钱。
佛像是六耳闭目听生佛,似在听尽人间苦难。佛无手,似不知该如何解救芸芸众生,所以佛像头微低,像是歉意,也像怜悯。
如今佛像已残破的仅剩一耳,苗大头的俗物碎银便是藏在这耳中。他在佛前盘坐,双掌合实,口念俗语:“要么高官厚禄,要么漂亮媳妇,佛爷你行行好,随便赏一个。”
……
夜深了,苗大头沉沉入睡,哪想今夜这门突然又咣的一声大开,风雪灌进屋,呼呼那个呼呼,苗大头翻爬起身,一脸懵逼挠挠头:“这不对啊,这是哪里来的妖风,比钉子还厉害,莫非是那棺材板有问题?”这自己给自己吓得一阵牙齿打颤。
谁想回头却是见到一头小牛撞开了他的门!小牛背上还载着个昏迷过去的女子,女子怀中紧抱着个锦布盒。正是辞夕玦。
苗大头一吓:“牛小哥,你来给我送媳妇的?”说着便上前几步,哪想青衣给他一顶,咣的一声给他从窗子顶了出去,摔他一个七荤八素。苗大头捂着胸口疼痛处,闷哼道:“这……这不是在做梦,可,可这叫什么事儿……”
紧接着他那驴子也被撵了出来,两个难主难骑相看无言。
苗大头就纳闷了:“这世道怎么乱成这个样子,连牛都特么会打家劫舍了”
……
待得缓过劲来,苗大头见到屋中青牛把女子驮到佛像背后挡风的地方,苗大头蹑手蹑脚把散落在地的钉子和断木板拿出屋,然后把屋门从外
第七十三 大蛇教尺
卿墨城,空置的城主府,余欢在主座闭目打坐疗伤,他们追击了许久,终于在要靠近卿墨城的地方发现她。
辞夕玦并未消化完李玄策的传承,她的情况与梁九的类似,空有一身宗级真气却还未修完手段,体内的阴煞寒毒扩散,一路只顾着伤心的她伤势更重了些,途中又与追来的余欢等高手战了一场,伤势更加糟糕。
余欢运功疗伤结束后睁眼:“进。”
屋门口等候多时的张瓜按刀推门而进,面有愧色躬身道:“大姐头,没能找到。风雪太大,踪迹全无。”
余欢冷声道:“调令府河州府兵与三城衙门,接着找!”
张瓜:“是!”
余欢:“倒马一事查的如何”
张瓜:“万佑皓那边正在撬他们的嘴,鲁信还在死撑,但姜片山很好撬,已经和盘托出,与……与威丰镖局二当家任鹏有关,大燕那边是紫龙山庄在牵头。”
余欢冷呵一声:“好一个财帛动人心。白瞎了他们大当家那个‘义薄云天’的名头,按章程办事,无论牵连到谁,杀!”
“至于紫龙山庄,千岁也有意要敲打敲打,先由得他们快活几日。”
张瓜:“是!”
张瓜接着道:“大姐头,洛城附近最近发现大批粘杆老鼠的踪迹,已经射杀了不少人,数量却有增无减。”
洛城内,有座兵工坊,专产陌刀!后一批的陌刀将装配到泥拔军!田大富做梦都盼着这一天,要他这泥拔军装配上这样犀利长短皆可战的陌刀,他敢与骑卒正面刚!
余欢酥指轻揉揉太阳穴,思虑片刻后,笑容玩味:“把大蛇刀配方交出去。”
张瓜面色古怪,黎青城城破后贾铸经常炫耀他那大蛇刀,问及用途,贾铸神神秘秘就是不肯说,待得蝶一飞书告知余欢,余欢大怒不说就把刀献上来。当听到是用来削土豆用的,余欢那个啼笑皆非。
余欢眼望大燕朝的方向,目里有柔媚之色:“再怎么说也是千岁亲自传下来的技艺,可别让他们那么容易带走!”这会目里是一片森冷。
张瓜复又提起那北顶道宗的女子,蹙眉道:“大姐头,那年轻道姑是否是先生的弟子?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余欢站起身,负手踱两步:“她什么也不肯说,能有什么办法。而且先生,是大梁的先生!”余欢怒容满面,贴近张瓜的脸,张瓜赶忙低头,大姐头生气起来凶得很。
余欢恨意凿凿:“即便是先生的弟子,先生为何会被逐出北顶道宗,那还不是因为她!她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要拿回去!陛下也是先生的弟子,她这一抢,陛下要知道又得伤心成什么样子,千岁最见不得陛下伤心,千岁发起火来,能像烧掌灯宗那般把北顶道宗整个烧秃了信不信?”
余欢重新回到主座,指尖敲桌,点点沉默片刻,待到气消后轻出口气:“活捉罢,她也没下死手杀我们一人,一切等千岁功成之后回来再做定夺。前提是,必须抓到她!去吧。”
张瓜躬身应声离去,心道陛下的大师姐这添什么乱唉。
……
天白透亮,大燕皇宫,御书房。燕良辰小胖子趴在一本《言行礼》上打瞌睡,口水直流,梦中像是在各种山珍海味里徜徉。因为担心被别人再次妖言惑君心,燕帝把燕良辰从太学院提溜出来,由南宫伯一对一亲自教导,教学地点就在这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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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鸡毛蒜皮与魄力
秋华宫,纳兰若瑶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挥退六名侍女,亲自拎上一匣虾饺和点心往御书房行去,纳兰若瑶绾起的发上别着一支凤头钗,她柳叶眉,丹凤眼,身着一袭凤袍,金底的凤袍上缝有一只彩凤翱翔,数朵牡丹朝凤绽放,牡丹的颜色净穆而素雅。整个显得雍容华贵至极,尽显母仪天下之风。
当她行到御书房,里头燕良辰趴着睡不舒服,索性爬上案桌躺着睡,以书当被。
纳兰若瑶轻手轻脚进屋,看到他这副模样后好气啊,先把门关上放下餐匣,而后过去揪了他耳朵一转,她儿子的弱点在哪就她知道。
“啊……疼疼疼,母后,我错了。”燕良辰一个激灵醒来,赶忙下桌,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储君的样,不是母后说你,你要再这样下去,你父皇真能废了你另生储君!”
“母后,我不要当储君,你让父皇多生几个弟弟好不好,我习武罩着他们。老和那些姐姐妹妹玩,有损我燕良辰体面。”
纳兰若瑶揪得更紧了些,压低声气道:“说的什么混账话,不许生,只能有我儿子一个。”
燕良辰心情失落:“母后,那个位置很烦人的,你不希望我快快乐乐吗”
纳兰若瑶松开手没说话,改而轻揉两下他的耳朵,回头拿过餐匣放桌上,从里面取出餐食一碟一碟的给放桌上,燕良辰饿极要上手,被纳兰若瑶用玉筷子狠拍回去。
“给母后规规矩矩坐好,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相。”
燕良辰听话的坐好,纳兰若瑶把筷子并给他,这才示意他可以吃了。
望着他一阵狼吞虎咽的模样,纳兰若瑶取出手绢边给他擦嘴沿边道:“辰儿,你可别再气你父皇和先生,如今两朝战事胶着,大燕步步受挫,你安生些,好不好”
燕良辰一口塞两个虾饺并着嚼,边嚼边道:“母后,我在这宫里一点也不快乐,我要习武,我要一统江湖。”
纳兰若瑶伸指狠戳了下燕良辰的眉心:“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江湖那种地方凶险万分,你这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性子,要滑进去能被嚼的骨头都不剩。你身居这个位置,今后还不是同样可以一统江湖,指点江山。”
燕良辰满不在乎道:“这不一样,男子汉大丈夫的事母后你不懂。”
纳兰若瑶摇头失笑道:“小小年纪满腹江湖气,母后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怪胎。”
燕良辰这时想到一事道:“那可恶的锦怡肚子多大啦”
纳兰若瑶眯了眯眼,轻声道:“快有脸盆那么大了,听曹御医说探出是男儿胎,成天趾高气昂的还不是被禁足不准出明惠殿。这未婚便大肚的皇家公主,真是把天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母妃龚氏背后使的手段,卑鄙得很。”
龚氏,龚秀岚,曾是燕永泰最早的结发夫妻,早年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后燕永泰便对她冷淡下来,改而宠幸后来遇到的纳兰若瑶。龚秀岚的大女儿名叫燕锦怡,名字虽好却是一副心机深沉蛇蝎心肠,其心中最恨的便是纳兰若瑶与燕良辰,若不是他们,她的母亲怎么会被打入冷宫。她今年年仅十七的年纪便私下与那花言巧语的慕容子晋暗合苟且,想要联合慕容世家的力量来争夺一下后宫的话语权,对抗纳兰世家。
燕良辰烦听这些事,摇摇头道
第七十五章 轻轻咚咚
当年燕文帝驾崩后,其下六子自相残杀,侍奉燕文帝的老太监柯通心灰意冷,回了老家不再理会朝堂事。
燕文帝的母后,也就是老佛爷还在那会,对柯通相当不错,早年间许他在外头留下子嗣才让他进的宫。在燕境东北地带,有个凉宁县,离县不远的地方有座湖,湖泊以县命名,叫凉宁湖。湖畔一座四合院式样的人家便是柯通的家。柯通身形枯瘦似一具干尸,明明是男容之貌却无须亦无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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