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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好剑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逢时

    “吁——”马声嘶鸣。

    陆柳手按拦墙,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回过神来。驿站二楼视野阔然,见得远处白茫近处柳依。

    一恍然,乌头风、白头雨,老天爷又打了个喷嚏。

    “踏踏踏”,脚步跫然。

    陆探微正欲进去,恰巧那个侯爷从转角迎来,只是神态、步姿与先前大不相仿,陆探微感觉心中异样,但一时觉察不出是哪里不同。




41。 好好先生。
    华灯初上,夜里无烟,风掠过,渡船儿推出了河心。

    奚是奴隶,魁是生物。

    奚魁兼并两者,它们是头脑灵活的寄生兽,有远见,体形硕壮,且不落窠臼。就像睽阔冬天良久的雪,每一次下落,归宿从未相同。

    听丫鬟小玉说,它们这种生物是“魁”的奴隶,属木,模样却像水猴子。

    当时辰临近亥时,夜深人定。它们最喜爱的食物相五挂,蒲草底端宛若鸡枞模样伞状的小虫开始麇集、笙歌。

    这种小虫自由翱翔,在黑暗的国度里。

    但若是玩脱了,乐的得意忘形,就会被提拂尘、扎发髻穿道袍的怪叔叔给抓走。却又会在隔天被放回来。

    它们体内有自上古就遗留下来的混沌之气,这种能量对于修道的人来说大有裨益。弱肉强食,对人、对妖,亦如此。

    “阿菊公子,你瞧,西方那颗最亮最明的星星便是长庚星。

    人言落日是天涯,那它便是天涯安的家。它会在傍晚升起,比太阳落得迟,比月亮起的早,是第一颗升起的星星。只是,现在众星明耀,已再无它的一席之地了。”

    李白循着玉儿小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颗星星引月团团和檐下冶冶红光的纸灯笼隔得好近,拟万辞都道太远。他曾经在哪见过,以后可能会忆起,只是现在,记不得了。

    “不过呢,等到旦日天还未亮的时候,它会换个名字,悄悄的,爬上去。待它拱上天阙后,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启明,公子你说,它是不是很调皮呀嘻嘻。”

    小玉右手钩住食指捻在腰间,蹦到李白跟前,挡住了他去路,同尔也吓了他一跳。

    来往的行人到是没有多大注意,只是不得不绕过他俩而走。

    那双似月牙儿的眼睛泛笑,红润而富有活力的脸庞上全是喜意。

    李白心思细腻,自以猜到,这小丫鬟最喜欢过节。只是拘囿身份品秩,大多不敢过于放肆。

    若不是那只胖狸奴,又怎赏得此番美景良辰他一扫身袖,蓝鲤翩跹,空空如也,不禁挠头,这一笑就先赊着吧。

    心思神转,探手而去,正欲揉揉小丫鬟的秀发时。

    小玉雀跃着,攥着李白的袖口就往前跑,被蹭到的、撞到的行人都止不住的怒起心头,到是谁家的野丫头

    边跑还边回头:“公子,看到前面挂着的一串串一排排的灯笼了吗那就是溪街!”

    但这个举动,显然有些僭越,小玉醒神过来后,赶忙撤回来手,又不禁羞赧地吐了吐舌。

    “小玉...小玉是怕公子赶不上水镜先生的评书。才......才...拉着公子跑的。”

    李白擦了擦脸上细汗,喘了几口气后哈哈大笑,这小玉儿,恁是太可爱了!

    翠烛红灯,吴儿歌舞。渌水十里,陌广春萦。

    溪街拐角折通九如坊,说是九如坊,惟有一条巷。青瓦白墙、弹石小路。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取之九如也。

    故事在几百年前,国祚若旒,人而无仪。皇天不纯,百姓震愆,敢为天下先者以谋九州之鸿图。一位年轻气盛、有陷阵之锋的年轻人从家乡一路打到国鼎所在,其所行之径,花蔓尽殷。

    那个年轻人容貌昳丽,久经沙场却无一丝匪莽之气,在当时,很多风姿绰约的大家闺秀都对其暗送秋波,挚友提之,笑而不语。元勋贵戚语之,一概不言。

    直到后来,人们才明白这位年少有为的开国皇帝早已有了见之不忘、思之如狂,折梅共白首的心上人。皇后姓张,出身草野,九如坊原先不叫九如坊,具体名字百姓没记得,稗官野史到是记在了沉香栈香树皮做的纸上:青丘闾。



42。 人间多是伪黄冠(一)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呐...”

    那是有多久有小孩大眼乌溜,仰着脑袋,声音稚嫩。

    旁边的大人闻声连忙拉回自家顽皮的孩子,并捂住小孩黄口,然后一个劲点头致歉。

    道人摆摆手。

    “小娃子,这个‘很远’,是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阿爸还要久远,这个故事发生在你鼻祖太公还没出生的时候呢。你那时候,就似我手里的这团真气。”

    道人右手虚握一拳,看客们收眼哄堂大笑。托孩提之福,气氛算是预了热。

    小孩掰了掰手指,扭头看看拥着自己的爷爷,又扯回脸满脸迷惘地看着冲他笑的道人。

    道人小扇敲掌,顺手一展,已是敛颜色正。

    “人心净尽,和光同尘。有别家先人诫言,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到是宁睡千年古墓,不进那千年古庙。得巧,贫道家的老祖宗却反其道而行之,讲究随遇而安顺其自然,走哪睡哪,天为衾,地为枕。时有风掀衽袖,蠹啃薄履。时有雷霆乍惊,著雨覆压三百里。乾坤天地,万物竞生,天地无穷极,阴阳转相因。浩然天下,各自有各自的规矩道路,老祖宗说可观可闻可悟,却不可言、扰、乱。但若遇妖魔横行害人,必取三千天雷以桃柳化剑镇击之。

    人间多烦恼,花开花落前因后果。出家人那套拿来便是喜怒忧惧爱憎欲,那些路不同的修行人别看他们一副我佛慈悲无欲寡欢的样子,他们也有欲,感化疾苦不是欲吃饭喝水不是欲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岂不是欲有欲便生念,念头去不掉为烦恼。连那群天天念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出家人都有烦恼,更何况我们这些为了生计讨口米吃的老百姓

    所以说,世间万物,终究一句:平安为幸,知足是福。”

    “妙!赏!”有行为放浪、性情豪爽的公子哥随手抛出一袋钱。

    道人笑不露齿,在钱袋临桌的瞬间,十六档瞬合,腕翻平手,一气白虹,扇骨挑着钱袋纳入囊中。

    先前的小孩看愣了眼,人群中有人喝彩拍手,于是大家一齐鼓起掌来。德宝斋门前槐树下的伙计停下手中劳事瞧了一眼,过了两秒后,又继续弯腰扫着地。

    心中念叨着:老头儿来了三次,走时次次腰包鼓鼓,赚的那是个盆满钵盈。分明是个道士,却非要抢说书人的饭碗,看看他那件衣裳,简直就是不伦不类嘛!

    道人一次评书,大概可以赚到六、七袋铜钱,可换约一石米。里面大多是开元通宝,也有五铢混淆,袋子入手道人就知那公子哥赏的是银子,道人心中一叹,银子除了咯咯牙,华而不实,没多大用。

    以前有个怪人,为了试探道人水深,故意丢装石头的褡裢出来,褡裢长一尺半,里面撑满尖石,道人表面笑眯眯地收下,心中肉疼了一番,若是换成馒头该多好想出个法来,正欲给那怪人发几张符箓折磨折磨他时,怪人却一溜烟拍拍屁股跑了。难受。

    “无量寿福。”道人澄心存神,回了一礼。

    道人礼毕,既又是小扇一展。

    “蛰虫坯户、鸿雁来宾,寒露前秋分,那是个收成微薄的黄华季,他是个有脚书橱、日试万言倚马可待的读书人,这读书人就是迂的很,修圣人学,尊圣人礼,跋山涉水,遂就月光,遇到座庙,榫卯风雅,便一概解为圣人杏坛讲学之所。入前



43。 人间多是伪黄冠(二)。
    “一人大胡子,一人长马脸。

    长马脸儿是书生先前倒霉遇到的剑客,复姓夏侯。

    大胡子燕姓,名赤霞。江湖地位比那长马脸儿略高一筹。杂学傍身,道释各通,学了我家老祖宗的些许皮毛,镇封小鬼替天行道到是绰绰有余。

    两人并非侠义之士,却都曾除暴安良,但一见面,就像八十年的碓嘴巴、屋檐上吊起的鱼,扞格不入,冰炭不同炉。一下子就斗起来了。

    天宽地阔,以缘分千万线。线之牵引纠缠,莫若一叶落,而天下知秋。彼岸有天地东方长乐,人间有山水滚滚红尘,行于此间,一个人总是要碰见几个知己几个对手几个相好,看顺眼的,邀舍下对饮品茗,又或是狂态复发喝酒吃肉畅所欲言,看不顺眼的一言不合提刀相向也懒得多说多讲,若是遇见喜欢的心动的,腼着脸,喏,就像树上那两只黄鹂...”

    道人指指槐树,小孩一看又赶忙蒙眼,原来那两只鸟儿偎在一起、亲着小嘴,好不自在。

    “勾勾搭搭你侬我侬。凡事率性而为,这才是人间有情的地方。放之四海而皆准。”

    麻衣人微颔首,却纳闷:牛鼻子也能喷出龙息

    就好像,从狗嘴里吐出圣人文章来。

    “书生走过关津通衢、瓦子坊市,在大山大河中见过许多莺莺燕燕绿肥红瘦,唯独那藕花池蝶衣亭白衣若雪的女归人,与众不同。

    那种感觉就像司马相如得知卓家才女文君,因家寒不敢攀,踌躇未决,最终登谒卓宅弹曲凤求凰,一表心慕。卓女私奔终成佳话。

    又像颂有香书遗风、清汋琼姿的苏小小在西冷桥畔遇见长眉如画系马柳下的阮郁。

    不求长生命,只求一心欢。”

    麻衣剑客兜帽下压将脸一横,道人扬扇透过扇骨间的罅隙正冲他笑。

    “后来呢后来呢!”

    有小姑娘躲在人群中高呼,情窦初开的年纪,大抵是喜欢这种才子佳人的言情故事。姑娘颇有些急切地想知道书生和那女鬼的结局,催促着道人快讲。

    道人压压扇面,示意姑娘莫慌。

    清清嗓。

    “有美人兮眸春水,月白玉容兮红霞染,云鬟高耸兮柳腰身,奏一曲兮流水。

    叫宁采臣的书生,拨开从石条顶两侧垂下的白纱,眼睛刚寻思时,水汽袅娜,忙定了脚,絮飞鸿散,恁好看的人儿,老天爷为何舍得她出落在人间

    那时候的人呐,风雨伴南北,经历着衣冠南渡后的祸乱,活得都像泉州提线人手底下的木偶,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不懂得什么风花雪月,也不懂什么爱恨痴狂。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一阴一阳,自然之道。月老给她俩牵了红丝绳,却非要折磨一下,才能修成正果...”

    李白闭眼揉着脑袋,用肩膀戳戳小玉,“这道士讲的啥呀东拼西凑、不知所云!”

    道人之前醒木磕桌,小玉就拉着李白从外围一直挤到内匝,到现在脸蛋还是晕红的。

    她没回答李白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公子不喜欢听评书吗”

    听人说故事,李白肯定是喜欢的。只是这道士不知为何,让他心里匪夷不安,就像...被猎户盯上的猎物

    “不喜欢!哎,小玉你不是说有卖莲叶羹、青团和杏仁酥的地方吗快带我去,本公子我肚子又饿了!”李白笑着岔开话题,逢山开路,在接踵的人群中为小玉阔开一方天地。

    “无上天尊,敢问福主为何不喜贫道所言”

    那道士扇面合拢,双手一沉提胯而起,纵身一跃,落至李白跟前,拦他去路。

    麻衣剑客稍稍提手至无鞘黑剑的剑茎处,旁人未看清道人身法,麻衣剑客睫毛眨合,这道人提气只一息!

    小玉“哎呦”一声,她的小脑瓜碰巧撞到了李白后退半步的背上。

    李白停去笑意,来了个痴鼠拖姜自找麻烦的家伙!

    待小玉扶正身子,便听李白冷漠出声:“呵,你这道人不去诵经练气偏偏跑来说书讲理,本少就是不喜!”

    “还不让开”李白双目一凌。

    “阿菊公子...”小玉嗫嚅,怯生生地揪着李白的袖边。

    她有些郁闷,这四面的眼神实在怵人!若是目光能变化刀子,她俩的小身板估计得千疮百孔了。

    “水镜先生乃是从



44。 人间多是伪黄冠(三)
    李白没跑出多远,心里竟产生了一种道人已被他撇开的感觉,回头看去,果然。

    还没来得及笑,便一个趔趄跌进雪里。

    雪壤贴在脸上按理来说应是冰飕飕的,却毛绒绒,像棉花。李白有些不可思议。

    先前,道士从袖里吐出个太阳。这次,天空云瘦衔霜,又下起一场棉花雨。

    这些像茧的白叠子,在蜉蝣掘阅萦青缭白尺寸间,倾纷垂垂,攒成一朵又一朵梅花。

    景色若一枕黄粱,天地邈邈,“呖,呖——”雁字南回。人们常说雁儿脚下带着寒露来,就像人们亦常说燕来播春麦,燕去种冬麦一样。大雁在人的心中,是不恋世俗的惊鸿客。它们南北来回,过万重山,陪千江月,它们一直飞,未曾怕过山高路远,也未曾怕过孤坟千里,人非雁,人以为雁要回它的故乡,其实对雁来说,南北皆是一个地方,供它们休憩歇脚的地方,而在南北之间的旅程,才是它们甘愿来回的故乡。

    李白翻了个身,双手负于脑后,窝在棉花堆里。天空中看得见的除了絮的白,不见日月星光,就只剩一群点,似人字的黑点。大雁们行离苍梧山,距沧海花果山越来越近,它们去飘泊天涯了。

    雁儿来的方向,有一座寺,椽拱有缺,破败零落。

    寺周围的萋萋荒草中拥着散如满天星的杭白菊,寺前左雄右雌的石狮子卧雪屏息,踏阶入门,寺东南隅有一堆生黄了的草。

    草以前似被压过,变了形,有一大一小两道圆凹印。

    道士没起杀意,李白千年之狐的身份也没被识破,因为小狐狸把它给李白的东西全收了回去。

    道士的鼻子很灵,李白的狐臭很浓。李白虽没干伤害人的事,但祖师爷流传下来的规矩,“妖者,闻市而缚”。

    道士其实很好奇,当他想伏诛李白时,居然有一股风强硬地予夺走他手里的拂尘,卷落置地。令他错愕不已,道士很想知道这神秘力量的主人是谁,来源何处,索性放了李白一马。

    并决定,自己亲自寻找答案。

    他在此间走过这么多年,除了人便是妖,也是很无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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