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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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引爆
    没等负责人说话，杰西苏便用力点头。他整理身上被吹皱的军装，虽然他讨厌秀儿克，讨厌军人，但他现在要用最整洁的形象来面对这些搏命的战士。

    其他匪徒见到二人的姿态，都明白将要迎接一场九死一生的战役。匪徒们相互拥抱，相互击掌。

    他们是匪徒，但不是冷血动物。没有人愿意抛弃安定的日子落草为寇，没有人愿意成为人们唾骂的野蛮杀手。

    改变他们的只有社会的不公，现实的残酷，以及过去的弱势。

    若是强势，谁不会蔑视法律谁不会让那些面对平民嚣张至极的官员，士吏对自己点头哈腰

    被灯光拉长的几十条影子落在墙壁，影子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哪怕是自己的血亲背叛，哪怕世界都试图毁灭自己，影子依旧与你形影相随，与你同生共死。

    纠缠的影子逐渐分离，泪眼朦胧的匪徒挥手道别世界。

    他们是匪徒，但他们没有杀害过平民，他们是匪徒，但他们没有欺凌过弱势者，他们是匪徒，但温图尔库的贫民都知道他们是佐罗的继承者。

    杰西苏三两步就跑到城墙下，那个真正的利安残留在花草上的血迹逃不过杰西苏的锐利的眸子，他不觉得士兵是该死的，士兵和他们一样，只是受命于上司。士兵们是为了过活，匪徒们是为了复仇，为了生计，或者，极少数是杰西苏这样为了正义。

    杰西苏穿着军装大摇大摆的来到西斯坎儿酒店的废墟前。这里只留守十几名士兵。

    大部分士兵都被派去搜城，他前往失火酒店的路上碰到了不少士兵，他们有的从扣押着只穿着的男人从市民家中大摇大摆，神采奕奕的走出，有的拎着烤鸡，劣质红酒骂骂咧咧的在街上游荡。

    警督长说了，找到一名叛军，匪帮成员，阿拉西亚人就将给予奖赏。

    随手拉人顶替这种做法早就不新鲜，但不失为一个快速来钱的好主意。被抓的人，只要家里出点钱就可以“保释”出去，真要把这些无辜的人当做匪徒之类处理绝对会引起暴乱，出点钱消灾温图尔库的市民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帝国，果然不适合存在于大陆，杰西苏身为有正义感的匪徒，自然是义愤填膺，然而他现在主要任务是前往酒店点燃隐蔽地下室的存放烟火。烟火是匪徒与城外联合军队商议确定的攻击信号。

    因此杰西苏现在面对这些令他恼火的暴行只能忍受，要想令这些贪得无厌的士兵得到惩治，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城市的管理者。

    失火的酒店存放的烟火发生爆炸，绝对不会引起警督的怀疑。谁又能想到叛军为了得到温图尔库不惜牺牲掉这座既吸金，又可以搜集人脉的大型酒店。

    杰西苏来到酒店前和驻守的士兵打了招呼，接着四处游走，他记住了酒店地下室的地形，现在只需要溜进去。

    杰西苏没有见到西斯坎儿:“看来西斯坎儿还在旅店那里拖延警督队的人。”杰西苏在旅店前透过轿车洁净的玻璃见到西斯坎儿，此次行动的小队都看过游牧民族以及秀尔克叛军的重要人物的黑白照片。

    而西斯坎儿完全不认识这些小人物，正是这样刚才在旅店前西斯坎儿才胡淡定的等着警督长和杰西苏密话归来。

    西斯坎儿此时正和警督长坐在豪华轿车中载着西瓦得绕着温图尔库游览。

    夜晚沉寂下来的温图尔库较白日熙攘的



第四十章：进发，冲击，听天由命
    烟火这个曼妙的精灵，和平而无害的夺取了流转的凝云，闪耀着的星辰在夜空这面广阔幕布的风头。人类妄图征服自然，动用机械，动用化学药剂，动用……但总会受到自然的沉重反击最终还是烟火这个美丽的小家伙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使自然臣服在人类的创造力之下。

    烟火好像不会停，它们只想释放自己。被束缚于烟火包装袋中的孤楚，美丽永远得不到赏识的遗憾在这一刻溜出纸筒，奔向天空。金黄，碧绿，湛蓝涂满夜色做成的幕布。

    亚历克斯矜持的坐在轿车后排，这种级别的车子，他只有在做奴隶时在公爵府见识过。仅仅见过而已，他虽然生活比其他奴隶舒适多，但终究只是奴隶而已。

    即使接受共和国公学观念的柏莉雅嘴上说着没有等级观念，她也只是在自己的心中把亚历克斯当弟弟来对待，她始终没有在嘴上说过，他也终究没有亲耳听过。

    烟火他看的也多了，腻了。

    许多个卡农盛大节日的夜晚，城内的喜庆，热闹都传不到郊外的公爵庄园，只有一个个盛开后立即消逝的烟火才能让公爵府的奴隶们知道“卡农过节了，公爵要分发好吃的了。”

    这个庄园只是公爵的一处财产而已，盛大节日当然要在城内巨头那里举办晚会，柏莉雅，卡农的贵族甚至柏莉雅身边那个跟屁虫爱弥尔都跟了过去，自己只能留着郊外庄园与自己的奴隶兄弟们看着烟火，这是他们仅有的几项娱乐项目……

    该死，又想到这些，不是要开始新的生活吗亚历克斯一拳打在紫发覆盖得严严实实的额头。

    西斯坎儿认得这个信号，联合军队已经开始向温图尔库进发……

    身旁的警督长已经不安定起来，宵禁期间天空出现持续数分钟的烟火表演，这种事他断不可能隐瞒的了。

    警督长仿佛看到总督望着窗外天空来来往往，人间过客一般的烟火，听着噼啪不绝的巨响冷笑着。背负双手，眼睛虚眯，鼻孔对着你的脸反而面带笑意的总督，最为恐怖。

    警督长从小兵崽开始演戏，他的野心和演技随着官位的升迁而膨胀。但他从不会演上位者，因为他的戏都是做给上位者的，他永远是一个下位者。

    小兵时，他是班长的仆人，班长很满意，调职后特意叮嘱守备军的头子照顾这个小兵。

    后来他调去了来钱快，过得也安逸的警督队。他的地位也比以前高了些，但他对上司却更加卑躬屈膝。

    卑躬屈膝还是有些好处，他在关照下成了警督长，这一当就是七年。七年，当初的警督长也是当了这么久，调走做了文职人员的长官，他从一年前就着手准备自己成了文职后的上位计划。

    他学不来上位者的气势，他也没有历史中那个名叫彼得潘的戏子那样足以以假乱真的

    表演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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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事与愿违，命运总是玩弄着人们
    台玻草原是各个帝国重要的粮储基地，单单是处于两国交界这一点就足以值得任何大臣对这里投放众多的精力。

    边境线可是一个国家的脸面，若是连边境线都不得安宁，让外国人在这里为非作歹，那岂不就等于向外示弱。

    所以秀尔克帝国对台玻地区的治理一向严苛，匪帮的人头在秀儿克帝国的价格已经匹得上黄金。

    帝国政府早就下达了悬赏令来治理这些两国边界像地鼠一样频繁活动，又自称代表正义的伪善家伙。

    正是秀儿克和兹利帝国重金悬赏他们的头颅才使得这两支部队深入台玻草原追逐“溃散”的匪帮骑兵。

    温图尔库，亚苏米这两座城市都位于台玻草原的腹地虽然是两个不同帝国治理这两座城市并没有相距太多。

    秀儿克的大部分匪帮只盗窃，强劫他们认为的为富不仁者，并且大肆周济贫民，导致匪帮的装备只能依靠掠夺来更新。

    匪帮的人本就是平民，成了匪徒也不可能将身上的平民思想改变。他们曾经幻想着帝国掌控者能同古代的明主般开仓济民，然而一次次的现实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可笑。

    既然不能指望帝国，那就自己成为所期望的人。

    秀儿克最早匪帮便是本着这个思维成立。直到他们知道了赈济财物多么伤财才理解帝国的难处，但是帝国和匪帮的财务储备，资源储量本就不是同一水平。

    周济贫民多了就要进行行动，进行行动就免不了死伤，死伤后匪帮的兵力极少得到补充，那些贫民只会嗷嗷待哺，这也是为什么发生一个国家即将沦陷后难民，流浪汉出逃永远比市民快的原因?——他们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没有牺牲的决意。这些人单单把这里当成了不劳而获得到钱财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没有资产，没有羁绊，国家沦陷大不了瞅准时机跑路其他安定的国家继续自己悠闲的日子。

    这也是大陆，不管是帝国还是共和国都对年富力强，身体健全的流浪汉进行大力治理的原因。

    ……

    棱堡中的匪帮成员蹲守在阴暗角落。他们看守着这里以防士兵进入，接下来一个半小时他们都在这里看守，以防士兵进入。

    这片土地将成为温图尔库士兵的禁区，若是没有士兵回到棱堡，他们大可以安静的等待联合军队到达，到时只需要打开城门，放下过河梯就算是完成任务，功成身退。

    匪帮自信温图尔库城内的千余名守兵完全无法抵抗得了联合军队的攻势。

    相反，要是被登上城楼的士兵发现并且成功得通知城内守军，匪帮们面临的上千名士兵的围歼。四座券门，三十左右的匪徒，上千温图尔库守军四面包围。这种情况即使真正的国家供奉骑士都难以应付，更何况他们只是一群匪徒。

    ……

    在警督长的不停催促下西斯坎儿很快的到达焰火爆炸的地点，也就是西斯坎儿的酒店。要不是那个警督长用油腻的大手拍打着他的肩膀，要不是西斯坎儿怕被警督长发现故意拖延，他一定会带着西瓦得和亚历克斯“参观”完温图尔库的所有街道，风情各异的店铺后再优哉游哉的载着警督长来到酒店废墟。

    那些守在废墟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吸引，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刀警戒。但是在看到福特轿车标志性的昂首金狮后就放下武器敬礼致意——城内拥有福特轿车的不过就寥寥几人，来的人不用想就是警督长和西斯坎儿。

    轿车刚刚停稳车门便被推开，火急火燎的



第四十二章：计划泄露
    仅仅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就可以掀起波澜，连锁反应的威力足以令任何一个周密构思的计划书变成一张废纸。

    西斯坎儿和匪帮用烟火作为信号是因为显眼而且容易糊弄过军队，然而烟火的爆炸引起警督长的戒备，他不想使事态严重，因此让士兵救火，而警督队的贪婪使得他们卖光了装备，士兵们只能去棱堡取装备，棱堡潜伏着匪徒，去的士兵会不会与匪徒们相遇，一切都要听天由命。

    假若西斯坎儿没有用烟火做交流信号呢谁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士兵们向城墙小跑着过去，他们忍受寒风灌进喉咙的干烈还不忘问候警督长的家人。

    “凭什么警督长就可以去做福特轿车，我们只能跑着去般那些器材，我可不想从士兵变成消防员。没有工资还要挨骂！”

    “得了吧，就我们这样还想坐轿车我们只是卖命的，人家消防队，有工资，有休假，我们怎么可能和那些私人企业比跟你们说，就咱们的工资，能发现了就不错了。”

    帕尔彼零大陆的消防队都是私人组建，出动一次需要支付大笔钱财。

    大陆的各个政府一直没有消防队，直到英格兰帝国的首都伦敦在进入蒸汽时代初由于工厂爆炸引发全城大火政府才组建了破破烂烂的消防队，每次火灾他们都是负责拖后腿的。

    政府之所以不愿意组建消防队的最大原因就是财政问题。同共和国的战斗愈发激烈，每个城镇若都配备装备出全的消防队，那么就会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一行十四人很快到了城墙下，几个人骂骂咧咧讲着荤段子进了翁城，走上券门的楼梯。

    这种寒冷天气，只有性，烈酒，雪茄他们自然是品尝不了，只有万宝路的廉价香烟才能让他们满足，量大，劲足。

    这些大嗓门士兵的吵闹声离着老远就传进匪徒们的耳朵中，他们现在连楼梯都没爬上。

    匪徒们听到声音后暗自叹气，接着就是心脏一阵狂乱跳动。

    久经沙场，恩，久经盗场的他们习惯了打杀，见惯了生离死别，终结了太多性命。按理说伸出现在的环境下应该习以为常，但他什么的表现，神情，动作都流露出恐惧。

    以往他们都是审判者，对目标进行审判，终结。他们面对的都是已知，甚至提前将猎物的一切资料了解的一清二楚。

    而今天他们作为接受审判的猎物，他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不知道他们是否被发现，不知道城内潜伏的人是不是完美隐藏……

    太多的未知积压在在场众人的心头，从审判者变为接受审判罪人，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若是人少就可以全部解决，没有后顾之忧，但人多的话，任何一个士兵逃出去，整座城市都将对这三十多人投以致命的见面礼。有客人来了，总该有些表示。

    此时的西斯坎儿正和警督长，西瓦得，亚历克斯在温暖的轿车内闲聊，潜伏的战士，匪徒，游牧民族有的在接受士兵的搜查，险些被发现。

    时间缓缓的流淌，该要迎接的终究逃不过去。士兵们走向技术员破解第一个通信机，也就是“失火”的那座棱堡。

    几个人看到棱堡就在前面，小跑着进去，外面太冷，他们想进棱堡里暖和一下。

    几人兴冲冲的进门，中间的士兵感觉脚底被凸起物顶到，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其他士兵们笑着说他大惊小怪，等他们看向地面后全部大惊失色——地上有许多齿轮之类的零件！

    这些零件来着哪里

    “等等，这是什么有一张纸条！”

     



第四十二章：复仇，毁灭的是敌人还是自己
    混在零件中的纸条的确是接待员留下的，这是她复仇的最终步骤，只要这个环节没有差错，匪帮将会毁灭，她借刀杀人的计划将完美落幕。

    纸条上写的是匪帮今夜的行动计划，这是一记绝杀，暴露计划的匪帮，再怎样垂死挣扎依旧回天乏术。

    她的父亲，马卡龙罗兰，是兹利帝国的一名认证机械师。

    认证机械师的确受人敬仰，但至少要中级认证。

    她父亲这种级低等级机械师的数量在大陆完全可以组成一个中型国家，机械师的地位凭能力强弱而颁发国家认证，这一点帝国与共和国的制度倒是相似。

    马卡龙这种低级机械师的认证，只需要背过设计图，修理简易机械就可以混到手。

    她的父亲亚苏米市的一个小小的下属城镇开着一家同样小小的店铺，做着小得不能再小的工作来维持着小得征兵办都懒得进门的三口之家。

    这一切从本应该在千篇一律的生活中浑浑噩噩度过余生的马卡龙先生接到一个修理小型信息贮存机的委托而终结。那台贮存机是被伪装成市民的匪帮成员送来的。

    她的父亲在这个小城市算是有点本事的人，送到亚苏米这种高手卧虎藏龙的城市，匪帮的小秘密可是很容易被发现。他们使用的机器是来自卡农帝国，经由黑市入手，两国贮存机结构还是有些不同。若是不巧送到那些民间高手手中被察觉就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