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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寻飞
不多一会儿,小庞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我看了眼二牲口,朝服务员招招手吆喝:“再来两瓶酒..”
可能知道我想问什么,二牲口语调低沉的率先吱声:“他和我、王堂堂算得上同一批被投入炼狱的,王堂堂比我们早进去一段时间,我们仨曾在炼狱七层合力存活了好几个月,当初我们仨都被第九处的和尚折磨的死去活来。”
“你等等,炼狱培养出来的人才不是为了给第九处输送的么?”
我也曾被我师父丢到炼狱过,也就是那时候结识的天道,后来成为拜把子兄弟,据我所知炼狱好像并不是个公开的培训基地,可听他这意思,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之前确实只属于第九处,可有段时间第九处式微,内部出现了一些动荡,再加上上面不会允许某个或者某个势力一家独大,炼狱就变成了共同持有,也正因为这样,后来炼狱出来的人实力变得参差不齐,毕竟这是个人情社会,甭管哪里都穿插着这样那样的人情关系,不少犯了错的二世祖只是挂名进去环游一圈,出来不光逃过了判决的惩罚,还平白无故背上个特殊身份。”二牲口目露嘲讽的蔑笑:“我们刚进去那会儿,同行的就有几个开车撞死人的二代公子哥,你知道他们戏称炼狱什么吗?死犯中的黄p军校..”





头狼 4438 对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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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二牲口的话,一刹那间我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沧海桑田。
任何事物一旦变质,造成的破坏力和影响力绝对要比人们预期的还要恐怖,当一座历经坎坷的炼狱变成某些人群的游乐场时,九死一生的忏悔早就荡然无存。
猛然间,我回过来味,或许这也是我师父林昆改变治理第九处的方针的主要原因之一,炼狱的混乱,不光让那些曾经恶贯满盈但却仍旧心存善念的悍匪不光没了再生之门,也彻底绝了改过之心。
二牲口没有理会我的百感交集,仍旧自说自话的呢喃:“我们仨算得上进去比较早的一批,也算得上比较有感情的几个,不过正因为彼此间产生了感情,上面才更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做事,毕竟感情往往能左右理智..”
他说了很久,我也听了很久。
我们从午饭一直吃到晚饭,又从晚饭捱到宵夜,周围的食客们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我俩始终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然酒喝的并不多,但我却感觉自己好像醉了。
遥望车来车往的窗外,我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自己无地可去的悲凉感。
凌晨时分,大厅里的客人已经不剩下多少时,二牲口抓起酒瓶,将最后一口酒液倒入口中,沉声道:“郎哥,庞友说得对,你应该跟他老板见一面,比起来杨利民,他老板要纯粹的多,他是个真小人,所图的无非是扳倒对手,让自己继续高枕无忧,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手里再圈养上几条你和敖辉这样有能力,还会赚钱的好狗,当然他也会给予你相应的庇护。”
我眨巴眼睛又问:“杨利民呢?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对他们其实都不了解。”二牲口摇摇脑袋:“我没失忆之前,杨利民还没爬到现在的位置,当初他给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个工作狂,一个没什么人缘,但特别卖命的傻子,别人在广施恩泽,交往各种各样的好友,他却抓了一个还想再抓第二个,哦对了,有个关于他的小道消息,真假我不清楚,据说因为他得罪的人太多,女婿在国外出差被人当场枪杀,女儿也受到恐吓,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轴神。”我咧嘴评价道。
二牲口点头回应:“对,特别的轴,特别的犟,那号人眼里没什么是不能碰的,谁都能变成他功劳簿上的一页,你别看杨广那个瘪犊子是他侄子,只是现在闹得还不够厉害,真搞得人尽皆知,他照样不会留情。”
“两位先生,请问谁叫王良..”
我俩正闲扯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到我们跟前,声音不大的询问。
“找错人了吧..”我脱口而出,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当初我躲藏惠州时候曾化名叫过王良,只是知道这事儿的人非常少,对方一个服务员,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的喊出来我这个名字。
迟疑几秒钟后,我轻声道:“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麻烦您到前台签收一下您的物品。”服务员手指不远处的收银台开口。
来到收银台,服务员马上递给我一个牛皮纸的黄色信封,并且声音很小的出声:“王先生,这是您朋友刚刚放到这里的,他让您到二楼666包房去一趟。”
我揉搓着下巴颏,审视的打量他:“我朋友?长什么样?”
“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楚。”服务员直接摇摇脑袋。
片刻后,我招呼上二牲口,揣着满肚子疑问来到服务员口中二楼的666包房。
本以为房间里又是什么熟悉面孔在等待我,结果进屋之后却发现空无一人,桌上倒是摆了几盘精致的小炒,但我拿手探了下温度,却发现早就凉透了,显然不是刚刚才上的菜。
拆开牛皮纸信封,里面竟是一部烟盒大小的对讲机。
我疑惑的拧开开关,轻喊一声:“谁啊,搞得神神秘秘?”
“沙沙..”
对讲机里先是传来一阵好像信号不好的杂音,接着里面传来“喂喂”两声。
对讲机里马上又传来一道男声:“别特么喂了,你当你搁村头广播呢,他能听着,直接说话吧。”
“裤衩王,是我!”
又是一阵“沙沙”响后,张星宇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用左顾右盼,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不过咱们距离的不是太远,知道你怕定位,特意让洪莲姐和老白帮忙改了台不容易被截住信号的对讲机。”
“不是,你丫能不能说正经事儿。”对讲机里又传来先前那道声音,我这才听出来居然是钱龙。
“头一回使唤这玩意儿,我不得熟悉熟悉嘛。”张星宇尴尬的发出笑声:“你放心大胆的说吧,你在的房间绝对安全,我花不少心思检查的。”
我无奈的笑骂:“你特么让我说啥呀,惊诧你怎么会好端端跑过来嘛,这年头车上有定位很正常,牲口和天龙既然是从韩飞那儿搞到的大货车,你们想知道我在哪不是啥难事儿吧,你直奔主题吧,是不是想出来啥损招需要我去实践?”
“你是不是打算跟杨利民对立的那伙人碰头?”张星宇也没矫情,开门见山道:“我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见面可以,但是千万不要答应对方任何要求,脚踩两条船的事儿,咱搁杨利民身上坚决不能做,我和晨子费了很大心思,才总算撬开一点点杨利民的嘴,如果被他知道你居然要反水,你说他会咋样?”
我立即兴趣满满的盘问:“你俩咋撬开他的?”
“这..”张星宇磕巴一下,随即埋怨道:“你丫关注的主题不应该是杨利民能放咱到什么程度吗?”
“不满意你肯定不能答应。”我爽朗的笑道:“也就是说咱现在算是攀上了杨利民这根高枝了呗。”
“算是吧,但还不完全。”张星宇含含糊糊道:“总之一句话,不管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多诱人,你都不能答应,凭你的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跟对方推太极不难,而且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和对方碰过头,人心隔肚皮,哪怕你什么都没做,传到杨利民的耳朵里就是祸。”
“不是兄弟,既然你不希望我跟他碰头,我直接撤不就完了嘛,还跟他扯什么马虎眼。”我舔舐嘴唇上的干屁,迷惑道:“等我回去,把对方手里一个小喽啰直接甩给杨利民以示忠诚,他不得..”
“不行!”张星宇当即打断:“那人你也不能带回去,我不知道应该咋跟你表达,就好比皇宫里的事儿,甭管是王孙贵族还是妃子帝王,肯定都不希望墙根儿外的平头百姓知道一样,有些东西,你知道就是罪,明白不?回广平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麻烦全都丢在这家饭店里,总之一句话,甭管你坑蒙拐骗还是使别的手段,不要跟杨利民站在对立面,那老匹夫比你我想象中的能量要强得多。”
“安了,我见机行事!”
我笑盈盈的应承下来。
人最怕的就是无助时候没有援助,但凡有人能在黑暗之中给传递些许声音,哪怕帮不上实质,都会觉得信心百倍,可能这就是人骨子里自带的从众基因吧。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那咱们回广平再聊,我得连夜再赶回去,消失太久的话,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星宇利索道:“搁外人眼里,我这会儿正跟大晨子在洗浴中心泡澡呢。”
我禁不住吞了口唾沫:“卧槽,你这是插了翅膀啊?”
张星宇回以一笑,紧跟着对讲机里又传来钱龙的声音:“裤衩王,你自己好好保重哈,小影和莽叔我会帮着你照顾。”
“不是,他俩用你照顾什么玩意儿,再说了,什么叫替我照顾。”我一头雾水的念叨。
钱龙没回答我,像是朝旁边人询问:“他波姐,你要不要跟朗哥说两句。”
“我不说了,朗哥不让我跟你们玩,省的回头再训我”对讲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卢波波的声音。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包房门突兀被人在外面敲响。
我吓的抖了个激灵,二牲口一把抢过去对讲机直接塞进自己裤兜里,随即闷头走上前:“谁呀?”
门外,传来杨广的声音:“王先生,敖总请你到他房间里喝茶,您如果不去的话,他可能会亲自过来接您。”
房门打开,杨广一个箭步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抓奸似的摇晃脑袋四处观望寻找。
见他撩起桌布,把脑袋抻下去转动,我四平八稳的坐在桌边,夹了口菜冷笑:“爹丢了,跑我这儿找啊找父亲呢,有啥特别要求没,不行我帮你客串一把...”




头狼 4439 治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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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我的奚落,杨广就好像没听到一般,抻着个大脑袋左右晃动,俩眼珠子瞪的堪比探照灯,仔仔细细的上下扫量。
我笑了笑,手指包房里自带的厕所努嘴:“那头是卫生间,人最有可能藏里面。”
杨广扫量我一眼,没有继续往跟前凑,皮笑肉不笑的咧嘴:“王先生酒瘾挺大哈,从楼下的大厅喝到楼上包房,真那么爱喝的话,我们敖总手里有市面上看不到的陈酿,何不品尝一番。”
“你说你一个技校都没毕业的选手,跟我唠你麻痹什么文学嗑。”我直接骂咧道:“还尼玛市面上看不到的陈酿,啥呀?茅台3000年还是特么五粮液原浆,这逼咋让你装的那么圆呢。”
杨广皱了皱眉头,看似强压自己的火气。
“小臂崽子,不是我杠你,你那点手段都是我八百年玩完剩下的玩意儿,拿根儿破雷管子好像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你是内块料吗?”我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手一把扒拉在他脑袋上,继续刺激道:“论拼命,你问问敖辉,他搁我跟前是个手子不!”
“我特么..”
杨广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瞬间被我激的有些控制不住,当即抽出来腰后的电子雷管,龇牙咧嘴的嘶吼:“你再跟我说一句试试!”
我给二牲口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贸然插足,四平八稳的倚靠着椅子轻笑:“再跟你说十句,你能咋地?来来来,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赶紧把雷管点了,曹尼玛的,今天我要是哆嗦一下,我马上改名跟你姓!”
见我的态度和之前在大厅时候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杨广直接懵了,不可思议的吞了口唾沫,两手捂着雷管继续哼唧:“王朗,你别跟我装大头蒜,我这根雷管如果真爆炸,这一整座楼上的人都别特么想活..”
“包括你不?”我态度粗暴的打断:“要是包括你,你丫赶紧点,不点你是我孙子,你奶奶个哨子得,我给你脸你好像根本不知道该接着,真以为能从我这儿有里有面,来老弟,咱俩下一步拥抱上天,谁要哆嗦一下子,谁就是敖辉他爹!”
之前在饭馆大厅,我一直没敢强硬的拦下敖辉,只不过是因为我怕老东西手里攥着什么跟我有关的罪证,到时候他一急眼大家真的一拍两散,可现在单独面对杨广这么个篮子不算的小王八犊子,我如果还能被他唬住,那这些年的江湖真算是白走了。
听到我的催促,杨广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可能在这号半大孩子的眼里,我敢跟你拼命本身就是件特别牛逼的事情,可他没料到的是他面对的是一个半生都在活跃于跟人拼命的“同行”。
见他怔住了,我起身抡圆胳膊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不耐烦的骂咧:“你的霸气呢,侧漏了啊,不是要给这栋楼里的人全特么炸飞吗,来兄弟,就从你我开始!”
杨广被我掴的原地晃了晃,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暗。
“咋地兄弟,你那玩意儿是用明火还是开关,说出来,哥帮你找找啊?”二牲口双手扶在桌边,露出一抹看小丑似的狞笑:“今晚上咱们能不能一块上天堂就看你表现了哈,说实话,我还真挺向往天堂的模样。”
“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杨广兜里发出手机的响声,他赶忙掏出来接起,先是“嗯嗯哈哼”应承几声,接着将电话递给我:“王朗,敖总让你接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让你不要不..”
“我是他爹啊,还是他是我爹?我因为啥次次给他面子!”我吐了口唾沫,朝着他递过来的手机开腔:“老杂毛,我跟你没太多的交情可言语,如果你还想自己继续手握杨利民这根鸡毛令箭,就麻溜滚过来跟我碰头,我只给你二分钟,时间一到,你看我能不能把杨广从楼上扔下去就完了。”
“王朗!你别太狂,真敢碰小广一指头,我保证你..”
手机里,隐隐约约传来敖辉的嘶吼声。
“去你妈的!”
我臭骂一句,迅速夺过来手机,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包房里的卫生间,拽起马桶盖,直接把手机丢了进去,然后按下了抽水键,随着小旋涡似的水流抽动,杨广的手机便消失在我眼前。
“老弟,想好点爆雷管没?”
等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杨广已经被二牲口掐着脖子按在桌边,我哈哈一笑道:“想好了,你就赶紧开整,没想好就卑微的给我跪墙角去,从今天开始记住了,只要我出现的地方,你就必须退避三舍,你敢嘚瑟,我就敢修理嘚瑟。”
整张脸被二牲口按在菜盘子里的杨广沉默了半分钟左右,心有不甘的呢喃:“我服了,朗哥你是爷们,我服了行不..”
“给他个下跪的机会。”我朝二牲口摆摆手,后者一把掐住杨广的衣领,将他搡到墙角的位置,杨广也没多做无谓的争取,当即蜷缩下身子,跪在了当场。
“这机八玩意儿,我从十来岁时候就玩的不玩了,真牛逼的有几个拎着他出门,操!”我拿起杨广刚刚那把雷管把玩几秒钟后,随手插进筷子筒里,接着又朝二牲口示意:“准备准备啊,待会敖辉老狗过来,肯定没那么容易对付,今晚上不光要喝住他,还得喝哭他。”
“你准备好跟他们背后那位见面了吗?”二牲口摸了摸额头边散落的乱发开口...




头狼 4440 养鸟的敖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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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那位一直深藏九幽之中的神秘大咖见面了吗?
二牲口这句话一下子让我陷入了迟疑当中。
是啊,我真的做好要跟对方见面的准备了吗?通过宋阳和那个神神叨叨的小庞来看,这位“爷”一定相当的不一般,先不论他的好坏,单说这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封闭高速,让某个服务区替他职业服务,光是这份能耐,就不是平常人可以拥有的,我真的做好要跟他见面并且洽谈的准备了吗?
张星宇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一句,不要跟这人合作,足以证明他有多难缠,而敖辉明知道我恨不得拿他当功勋的送出去,却仍旧敢出现在我面前,又证实这人实力不凡,我这只三脚猫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望了一眼二牲口诚挚的目光,我自欺欺人的咧嘴苦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实话,我的这句回复真的属于老生常谈级别的应付,可除此之外我根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不见面?我们俩,包括拎着宋阳回到大车上的谢天龙今天能不能顺利走出是个未知数。
见面?人家是天上的龙凤,而我只是河里的泥鳅,身份都特么不对等,我拿什么去据理力争。
“唉..”
二牲口叹息一口,走到杨广的跟前,抬腿照着他脑袋踹了一脚:“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呜呜咋咋的吆喝,我肯定让你这辈子都后悔出生的时候爹妈给了你一张嘴,听懂没?”
杨广仰头看了眼二牲口,腮帮子上肌肉抽搐两下没吭气。
“嘭!”
二牲口又是一脚直愣愣踏在杨广的脑袋上,拧着眉头咆哮:“听懂没?”
杨广再看一眼二牲口,照例选择用无声去抗议。
可惜这货选错了目标,憋屈了好几天的二牲口现在就靠他来发泄,见到自己的“俘虏”不言语,他愈发放肆的一脚接着一脚往杨广的脑袋上、后背上踩踏。
足足干了能有八九脚,杨广总算服了,声嘶力竭的尖叫:“懂了!我特么听懂了!”
“贱胚子!”
二牲口气喘吁吁的吐了口唾沫,再次提腿蹬在杨广身上,摇头咒骂:“小瘪犊子,你丫就是属欠的,而且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欠..”
“笃笃笃!”
同一时间,包房门被人从屋外敲响,紧跟着传来一个服务员的声音:“贵客您好,有朋友想要跟您见面,不知道方便吗?”
“进来吧!”
我看了眼二牲口,示意他保持自己“高手”的风范,朝着门外大声回应。
眨巴眼的功夫,房间的木门被推开,换上一身乌金色纯棉睡衣的敖辉拎着个鸟笼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扫视一眼笼子里一只叽叽喳喳跳跃的黄鹂鸟,我操着挑事的语调轻笑:“敖总,别来无恙啊!大晚上遛爹呢?”
“哈哈,我当你是童年无忌。”敖辉也不生气,直接把鸟笼放在桌上,目光在桌面上扫视一圈,张星宇提前给我点好的几盘菜肴基本没动筷,虽谈不上多大漏洞,可敖辉这号老狐狸指定能看出一些端倪。
“敖总..”
被二牲口一顿电炮飞脚捶的懵圈的杨广晃晃悠悠爬起来,但却仍旧很懂规矩的站在敖辉身后,任由脸上的血渍顺脖流淌。
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彼时的杨广确实没了那份嚣张跋扈,但好像变成了行尸走肉,他表面瞅着仿佛特别尊重敖辉,实际上这何尝不是惧怕的一种体现,他和敖辉之间一定发生过很多我看不见的故事。
“人与人相处,要记得少说话、会说话。”敖辉从桌上抓起几张餐巾纸递向身后,随即轻飘飘的笑道:“去卫生间收拾一下,相信王老弟一定不会介意的。”
“是!”杨广抓起纸巾毫不犹豫的拔腿就朝卫生间走去。
包房总共就那么大,所有角落都一目了然,如果非要藏人的话,恐怕只剩下卫生间,敖辉最终还是理直气壮的让杨广推开了厕所的木门。
当看到卫生间里也空无一人时,敖辉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没事人似的再次昂头看向我:“老弟啊,不如我陪你喝两口?别浪费这么一桌子好菜。”
“你不今天戒斋日嘛。”我讽刺的眨眨眼睛,但手没闲着,快速拿起酒瓶分别倒上两杯酒,一杯放在转盘上推向他,另外一杯摆在自己的面前。
“规矩和制度本身就是用来打破的,有时候固守方圆,只是因为筹码还不太够。”敖辉矜持的挽起自己的睡衣袖口,像个文人墨客一般,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酒杯,小口“滋溜”嘬了一下,接着夸赞道:“这是绍兴的花雕酒吧,对于我这个年龄段来说是非常好的一种酒,酒液撇去辛辣,但却保留该有的芬香,看来是有人惦记老弟伤到脾胃,刻意送来的美酒呐。”
“不用跟我神神叨叨的唠文化嗑,想喝呢,你就蹭点,不爱喝,门口在后,自便!”我懒得跟他咬文嚼字,摆摆手道:“说吧,今晚上想跟我上哪一课?”
“老板即将到位,老弟是否做好准备?”敖辉又抿了一口酒,睁大那双浑浊的眼眸直勾勾注视我的脸颊。
“我准备个机八,又不是我非要见他。”我轻蔑的骂咧:“老狗啊,我其实挺好奇的,明明你现在来去自由,为啥非要摆出一副貌似走投无路的模样,你在等什么?或者说你的诉求是什么?”
“我说我想保住自己的同时,还想保住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你信么?”敖辉笑了笑,说话的功夫他用食指蘸了一点点酒液抻到笼子跟前,那只活跃的黄鹂鸟马上凑过去轻啄。
我很感兴趣的吧唧嘴:“哟呵,这玩意儿居然还喝酒呐。”
“它跟人其实没什么区别,从小就被圈养笼中,如果没意外的话,它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吃点什么,也不会清楚这天地并不是只有笼中这点方寸,最重要的是它永远不会意识到投食的究竟是在真心喂它,还是想要它死。”敖辉意味深长的呢喃:“像不像你我,看不清前方,也不晓得退路,只知道在原地上蹿下跳?”
我的笑容骤然间有些僵硬,虽说这老东西再跟我东拉西扯,但言语中夹杂的真实又是如此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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