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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浩轻声说“是。”程勇点点头，程勇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失落——他把黄毛的意见看得很重。

    因为彭浩真实、澄澈，像一面镜子。

    他停顿了一秒，偏着头看程勇，“以前是。”程勇马上又释怀地笑了。

     




第257章太仗义的哥们
    彭浩被程勇盯着看，觉得怪怪的。

    “你剪头发了”程勇问。

    “过两天，我要回趟家。”

    程勇抽着烟，越看彭浩的发型越觉得想笑，“你这脑袋挺别扭的。”

    “不是你让剪的吗。”

    彭浩看见程勇在憋笑。

    “好像还是黄毛好。”

    程勇笑了笑，继续开车。

    “让我开会儿呗。”彭浩说。

    “开个屁呀。”

    开了一会儿，彭浩要下车上厕所，程勇还说呢，让彭浩在附近尿，他不干。

    彭勇切了一声。

    心里想小毛孩子，还挺讲究。

    这次彭浩主动帮他，又听他的话要回家，程勇觉得只要人心向善，这好日子就快来了。

    彭浩这回刚上完厕所出来，看见门口的有人说话，他凑进去一听，觉得不对劲。

    “每次这帮人，我看报纸才知道这是假药。”

    “这不是害人的吗，这不是。我赶紧打电话让你们过来。”

    “赶紧抓就完了，但是这帮人特别贼的。”

    “今天好像，不对前两天，”彭浩躲在卡车后面一看，瞪大了眼珠子，门口的保安正跟警察说这话！旁边还一堆警车！

    彭浩发疯似的跑了回去，而程勇还在装车对外面的一切危险，浑然不知情。

    “怎么那么久啊”程勇问。

    “怎么了”程勇看到彭浩气喘吁吁的，觉得有点不对劲。

    彭浩看着程勇好久，只一眼，那张严肃的脸突然笑了，他说，“痛快了。”

    “痛快就上车吧。”程勇没察觉出彭浩的变化。

    看着程勇上车的背影，彭浩眉眼都是笑的，那眼神是复杂的。

    勇哥，我要赌一把。

    勇哥，这次，我好像回不去家了。

    妈的，我要跟那群龟儿子，拼了！

    勇哥，对不住了！

    静默的黑暗中，彭浩紧盯着程勇的背影，他知道这一次，他逃不出去了，他要拼了，跟那帮警察，为了程勇。

    等到程勇关上车门准备开小货车，一回头发现彭浩把车开走了，他大声喊，“浩子！浩子！”已经没用了。

    彭浩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像是要把某种憋闷已久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一开就是不要命的速度。

    他这样做就是故意吸引警察的视线，支开警察，也是替程勇背下这罪，他知道一旦上了车，那就再也回不了头。

    曹斌的警车和彭浩的警车狭路相逢，明亮的灯光，照射着两个人。

    此刻，坐在副驾驶的彭浩眼神里充满紧张和不安，可当看到警察曹斌时，彭浩脖子一梗，他立刻收起不安，换而自信和挑衅的眼神。

    拿眼神向曹斌示威。意思是，来啊，老子没在怕的！

    而曹斌也瞪着眼睛誓死也要抓住他，他把警笛放在车上，两个人夺命狂奔。

    大街上上到处都是警笛声。

    程勇一听这声，呆愣在原地。

    彭浩疯了，不要命了，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他开着车横冲直撞，可是他一辆

    车怎么敌得过十几辆警车的层层追捕

    眼看着他快被包围了，曹斌拿着对讲机冲他喊，“停车！靠边！靠边！快停下！停下！”

    彭浩丝毫不为所动，他现在就是一条嗜血的豹子，完全把性命不顾左右。

    曹斌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眼看着彭浩的车子越开越猛，在往前开就会撞到正好在门口站着的警察和门卫。

    “停下！”

    “靠边停车！”警察扯着粗嗓子拿对讲机低吼。

    “停下！停下！”

    “停车！”门口的警察，眼看着车子只冲他们飞驰过来，紧急开枪示意！

    直到这一刻彭浩一脚油门踩下，冲向铁门时，他眼睛里又笑着，透亮的眼珠里留下纯真质朴的神情。

    这是为了誓死保护程勇的坚定决心，让他暂时忘记了死亡的恐惧。

    赵可不得不承认，章雨是有实力的演员，刹那的镜头，章雨把人物的层次感演了出来。



第258章心如刀割
    在社会和法律之外，他内心有一套衡量的尺度。

    正因为如此，跟法律的锱铢必较和道德的斤斤计较比起来，彭浩自己的极端和纯碎清澈如水，这水映照着程勇。

    打动了程勇。

    我病了，我需要钱，我没有钱，我就要抢。

    这种最简单，粗暴的人类基本生存道德，让王越大明星本身也看到了人类生存的最基本底线。

    这就像一把刀戳在心里一样钝痛。

    彭浩的照片已经泛黄，程勇却舍不得扔掉。

    程勇想起就在几个小时以前，这人还跟他说剪了头发，要回家。

    转眼之间，人就没了。

    摸着那照片，仿佛摸到彭浩天真又倔强的脸，往事一幕一幕砸过来，程勇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

    他就在那间黑漆漆的小屋子里，想起了彭浩跟他说，他不准备回家了，他怕吓着他家人。

    眼看着就快回家了，又想起临走之前，彭浩对他说的那句，“痛快。”彭浩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

    程勇接着摸到桌子的那张红色票根，他把火车票紧紧攥在手里。

    浩子，回家了，回家了。

    勇哥，对不住你，没能让你回家，回家…………

    程勇觉得心窝被人打了一拳，连呼吸都是疼的，外面下着雨，只要一闭眼睛，就是彭浩躺在那冰凉凉的太平间。

    他才二十岁。

    他想活命，有什么罪

    有什么罪

    程勇泪如雨下，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哗哗地往下流。

    到最后导演都喊卡了。程勇还在哭，而且变成了嚎啕大哭，变成了失声恸哭。

    有人在旁边小声提醒，“赵导，要不要告诉王老师这条过了。”

    赵可摇摇头，因为除了王越在哭，整个剧组的人也哭成一片。

    程勇也好，王越也罢，对兄弟胡千，对兄弟章雨，还有对人生的无奈与辛酸，在那一个下着冷雨，漆黑冷清的夜晚，王越把所有的眼泪都交给了这个晚上。

    只要一想到如果章雨也离开了他，兄弟之间的情谊，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王越哭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楚哪个是程勇哪个是王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哭到全身都没有力气了，浑身也发冷。

    为了保证这条戏到位，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都在外面，只有王越一个人在屋子里。

    王越从那座位缓缓站起，腿已经坐麻了，他扶着门框走到外面的冷雨里。

    冰冷的雨水就滴在他脸上。

    他仰头看着天，黑漆漆的，他觉得整个人都是冰凉的又好像孤苦一人，那种孤独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直到有人柔声说，“王老师，您别着凉。”

    那人拿着毛巾过来，王越这才恍然醒悟，刚才是拍戏！

    “王老师，您去休息一下吧。”赵可也泪眼婆娑，“刚才那条很好。”

    王越整个人已经木了，他呆呆地点点头，“好。”

    剧务的人给王越搬来凳子，他

    一看剧组的人也跟着哭了，呆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有点丢人，略微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是第一次当这么多人面哭。”

    “没有王老师，您演的很好。”剧务的一个小姑娘说。

    “章雨呢”王越揉了揉眼睛，他现在最能让他缓解这种生离死别痛苦的，就是见章雨兄弟一眼。

    “章老师在旁边呢。”剧务人员一指，王越走了过去，看见章雨蹲在地上，低着头。

    “喂。”王越喊了他一句。

    回过头来的时候，章雨眼睛也是红的，他笑着，泪光闪闪，叫了一剧中人物的名字。“勇哥。”

    王越点头，沉声说了一句，“哎。”

    ……

    “今天上午的戏份就拍到这里。”

    “大家休息一下。”

    接下来的戏份里就是拍警察抓假药贩子张长林的戏份，没有王越的戏。

    “王老师，辛苦您了，今天的戏，很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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