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跃千愁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人家一句话能保一时,能保一辈子吗?现在放弃权力容易,将来遇到困难若想再捡起来就难了,没有一帆风顺的事。
萧家的家业毕竟在这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福我享,是罪我受!海如月低低一声,终究是婉拒了能改变命运的一刻,婉拒了寒冰的好意。
寒冰意味深长地凝视了她一眼,接着微微点头,没有勉强,回手摸了摸萧天振的脑袋,好了,途径这里,故人也看过了,也该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海如月忙快步跟上,大总管怎如此匆忙,给如月一个尽地主之谊孝敬的机会
寒冰抬手打断,不用麻烦了,我在这里,你们也不自在。
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三只巨型飞禽振翅腾空,载了六人掠向天际。
目送,海如月茫然,一脸的怅然若失。
沉默中的朱顺牵了萧天振的手,默默带离。
黎无花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皆重重松了口气,事情似乎过去了,似乎没事了。
第二一六章 重礼
啪嗒!
院墙内一道砸落声响起,屋内伏案提笔写出一行行娟秀字迹的陶燕儿抬头,看向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中的陆圣中。
见他没反应,陶燕儿搁笔,起身离案,来到了院里,走去拾起了一只纸团。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捡类似的纸团。
她没有打开纸团,回了屋内,走到陆圣中身边,纸团递出,莺语柔声道:哥。
陆圣中睁眼,接了纸团到手,摊开,纸团中的石头放在了一旁。
知道每当这时不是自己观瞻的时候,陶燕儿转身款款而去,回避到了院里。
在院里来来回回,她不知道陆圣中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陆圣中要干什么,但对一个能通晓琴棋书画的聪慧女子来说,从陆圣中的阴诡行为上,已经意识到了平静下的暗波汹涌。
来回踱步一阵,双手搭在腹部的她,抬起了那张眉目如画的脸,看向晴朗天空,青天上有鸟儿翱翔,是那么的欢快自由,令人向往。
屋内的陆圣中徘徊,端详着手上的密信,走到了案旁坐下,目光一挪,落在了案上纸张上的娟秀字迹上,将字迹略作审读,是一首带着远行意境的词。
字写的很好看,令陆圣中颇为感慨,一般的大家闺秀怕是都没这功底,那些青楼为了赚钱,对这些上等伶人可谓是下了工夫的。
写有娟秀字迹的纸张被他揭开到了一旁,提笔将密信中的内容给译了出来。
审读,默记下了密信中的指示后,点了火,将密信和译出的内容一起烧毁在了笔洗中,方喊了声,燕儿。
屋外的陶燕儿入内,站在案旁看着他。
陆圣中略沉默后问道:武天南今天会来吗?
陶燕儿:应该会来,说了今天切磋棋艺的。
这里话才刚落,外面院子里已经传来敲门声,并有武天南的声音,陶兄!
‘兄妹’两个相视一眼,还真是说到就到。
陆圣中朝笔洗里的灰烬略抬下巴,然后起身而去,走出门回了声,来了。
陶燕儿迅速搬了笔洗去清洗。
院门开,一张笑脸的武天南手里提了只食盒,乐呵呵道:陶兄。
对陆圣中打了个招呼,便进了门,彼此间显然已经很熟悉了。
陆圣中关了门回头问道:你手上提的什么?
武天南提了提食盒:八宝斋的美酒佳肴,快到饭点了,省得燕儿妹子动手。
陆圣中:不必这么客气。
武天南:是陶兄太客气了,大家乡里乡亲的。
陆圣中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入屋,见陶燕儿正端坐写字,那柔美文气,看的武天南痴了痴,待陶燕儿抬头看来,方呵呵道:妹子在用功呢?
陶燕儿搁笔,起身行礼,武兄。
武天南放下食盒,走近看了看案上的字迹,抚掌赞道:燕儿妹子好文采啊!
陶燕儿矜持羞涩道:武兄谬赞了,附庸风雅罢了,比不得武兄家学。
可不是奉承,的确是好文采,你看这字!武天南指着纸上字迹,连连摇头,我是自叹不如!
陆圣中叹道:你们别吹捧来吹捧去了。燕儿,天南带了些吃食来,摆上吧。
陶燕儿对武天南略欠身,转身忙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碗碟已在桌上摆好。
桌上,三人举杯略敬之后,陆圣中忽开口问道:武兄,怎见你常在北州府城,难道不用回平川吗?
武天南略怔,慢慢放下了酒杯,摇头叹了声,在陶兄和燕儿妹妹跟前也就不说暗话了,北州的情况你们大概也知道,情况有些特殊,从燕国裂土后,燕国那边管不到,韩国那边也不敢太逼,所以这块地面上正真能做主的人就在这北州府城内。我长期在这府城内活动,也是想托关系找个合适的差事做。
陆圣中哦了声,令父乃是县丞,难道平川县内还不能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武天南:平川县乃贫瘠之地,再好的差事又能好到哪去?我志不在平川,而在这北州城内登堂入室。
一副志存高远的样子,瞥了眼矜持着的陶燕儿的反应。
陆圣中略点头:原来如此!北州当家作主的,人人皆知是邵家,你父亲好歹是县丞,何不让你父亲去求见邵登云。
武天南顿时苦笑:县丞在平川县是大官,可在这北州府城内也算不上什么,北州州牧哪是我父亲想见就能见的。
说到这,似乎怕对方兄妹看轻了自己,又抬头挺胸道: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门路,已和州牧的公子搭上了关系,假以时日必有结果。
陆圣中正想把话往这上头引,不想武天南自己说了出来,倒是省了他拐弯抹角的工夫,淡淡问道:听说邵登云有三位公子,不知武兄搭上了哪位公子的路子?
武天南:二公子和三公子。
陆圣中哦了哦,我怎听说大公子邵平波才是北州的实权人物?
武天南略尴尬,他倒是想攀附邵平波,可也得攀附的上不是,人家压根不把他放眼里,辩解道:大公子太忙,暂时还无缘相聚,待有合适的机会,自然是要拜托的。
不妥!陆圣中微微摇头一声。
武天南诧异:陶兄此话何解?
陆圣中道:邵平波可能即将大难临头,我劝武兄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最好是离他远一点。
武天南越发惊讶:陶兄何出此言?
陆圣中似乎有些犹豫,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最终道:按理说,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不过和武兄相交,又是同乡,我不妨告知武兄一二,只是这事出自我口,入得你耳,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万不可说是我说的,我不想惹什么麻烦,否则我兄妹只有远离,不会再和武兄相见。
难道陶兄认为我是多嘴之人?武天南看了眼陶燕儿,拍着胸脯保证道:陶兄但说无妨,绝不会牵连陶兄。
陶燕儿目光轻轻瞥向陆圣中,不知他要干什么。
陆圣中略犹豫后,缓缓道:北州的事情我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修行界的事情我却是略知一二,之前有唱北州王的童谣,不知武兄可曾听说过?
武天南连连点道:自然是听说过,此事明显是针对大公子去的,只是大家只敢在暗中议论,不敢明着讨论罢了,莫非和这事有关?
陆圣中颔首,又问道:武兄可曾听说过上清宗的掌门唐仪?
武天南嘿嘿一笑,旋即似乎又觉得当着陶燕儿面太猥琐,笑容一收,点头道:听说过,听说大公子喜欢这位掌门屡屡示爱。
陆圣中:问题就出在这,这唐仪是有夫之妇,其夫名叫牛有道,也是修行中人,乃是燕国庸平郡王身边的法师随扈,也是位能人,夺妻之恨岂是小事?就因这事,牛有道和邵平波干上了,那谣言就是出自牛有道,邵平波随后反击,动用了人手赶赴大雪山冰雪阁刺杀牛有道
一番编排却和真相差不离的冰雪阁事件娓娓道来,武天南听的目瞪口呆,心旷神怡,平常哪有机会听到这种事情,冰雪阁对他来说天高地远,几乎都可以算是神仙聚集之地。
陶燕儿沉默不语,心情却是复杂,有一种感觉,图穷匕见的感觉。
一直搞不清陆圣中要干什么事,她意识到,陆圣中今天终于露出了狰狞面目
离开这边,漫步在街头的武天南患得患失,他知道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可是参与进这种事情他又有些害怕。
犹豫再三,武天南双拳一握,似乎下定了决心,大步离去
北州刺史府外,武天南等候了许久,门内出来一人招呼了一声,门卫才将他放了进去。
街头一角,一路暗中盯梢的陆圣中亲眼目睹后,嘴角翘了翘,预备的让陶燕儿嫁予为引诱条件说服,看来是用不上了,武天南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识趣’。
陆圣中迅速转身离去,来到一条街道的酒楼,入内要了坛酒,一张折成小块的纸,趁人不备塞入了一名伙计的手中,随后提酒大步走人。
回到家门口时,带回了一辆马车。
跳下马车,推门而入,径直到了卧房内,走到静静躺在榻上的陶燕儿身边,一指点去,解开了她身上的禁制,对爬起的陶燕儿淡然道:走吧!
稍候,兄妹两个出了门,陶燕儿钻入了马车内,陆圣中驾车而去,一路出了城
刺史府,武天南在一厅堂侯了好久,才见邵无波和邵伏波兄弟两人姗姗来到。
兄弟两人看向武天南的眼神有些嫌弃,觉得这家伙有些不识相,认识归认识,刺史府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吗?
若不是听说有重礼奉上,兄弟两个压根不会让他进府。
二公子,三公子。武天南在那点头哈腰。
兄弟两个厅内坐下,邵无波不吭声,邵伏波挑眉道:不是说重礼吗?重礼在哪?
武天南看看门口下人,犹豫道:重礼非同小可,二位公子是不是
邵伏波当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下人退下后,问道: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第二一七章 机不可失
武天南赔笑,又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下,方走到茶几旁并排而坐的兄弟二人跟前,低头在二人中间小声细语。
本对其鬼鬼祟祟行为皱眉厌恶的二人,脸上神情渐变,渐显凝重,继而一个个目光闪烁不定。
待武天南话毕直起身,兄弟两个,一个拍案而起,一个缓缓站了起来,皆两眼放光。
老大在利用冰雪阁?大禅山掌门皇烈还做了保的?这事要是捅破了,别说冰雪阁,只怕大禅山就要第一个弄死老大撇清关系!
不吭声的老二邵无波开口了,低声沉问:此话当真?
武天南赔小心道:二位公子,我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骗你们呐!
同样看了看四周的邵伏波低声道:你怎会知道这消息?
武天南:我平川县有一同乡,也是修士,对修行界的情况比较了解,不久前遇上聊天时,谈到刺史府时,他适当提醒了我一句。此事针对牛有道已在冰雪阁闹得轰轰烈烈,压根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等凡夫俗子不知道罢了。
邵无波:你那同乡在哪里?
武天南倒是讲义气,偶遇上的,人已经走了,人家修士飘忽不定,我也不知去了哪。
其实也不是讲义气,而是怕惹恼陶燕儿,答应了不暴露兄妹俩的,不过他倒是对陆圣中的话深信不疑。
人没达到那个层次,哪知事情背后的云波诡谲,觉得‘陶君’没必要骗他。
邵无波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没证人,我怎知你的话是真是假?继而眉头一挑,是不是大公子让你来的?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老大挖了个陷阱让他们往里跳。
武天南哎哟喂道:二公子,如您所说,此事非同小可,这话我若乱说的话,岂不是找死?若说了假话,便成了我误导二位公子,州牧岂能放过我,第一个倒霉的便是我,我哪敢呐!
看他那样子,貌似恨不得把自己心肝挖出来以证清白。
他能硬着头皮来,深知卷入这种事情里也是冒了风险的。
之所以愿意冒这风险,也是因为知道风险越大利益越大,只要帮这二位扳倒了大公子,大公子的权力自然要落到二人头上,自然也少不了他一份好处。
这些年一直在钻门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遇上个天大的机会,焉能错过!
忍不住诱惑,抗拒不了自己的心。
邵氏兄弟相视一眼,想想也是,另外也知道老大的能力,真要撕破脸对付他们的话,犯不着这样拐弯抹角。
对付他们两个,老大手头上有的是资源和办法,还用得着把冰雪阁和大禅山卷进来吗?
两人自认还不够那档次!
最主要的是,他们也知道邵平波和牛有道起了冲突,只是不知邵平波胆大包天,连冰雪阁的主意也敢打。
二哥,你怎么看?邵伏波低声问了句,明显意动了。
邵无波皱眉思索了一阵,复又看向武天南,道:这事容我们斟酌一下,你先回去等消息。
是,随时听二位公子吩咐。武天南连连点头,躬身又哈腰。
退下后,出了刺史府,然而还没走多远,刚从一巷子旁走过时,路边突有行人撞了一下,将他撞的踉跄进了巷子里。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
踉跄而停差点摔倒的武天南话还没骂完,后面已伸出一只手捂了他嘴巴,勒了他的脖子。
撞他的人看了看街头左右,也走了进来,连同巷子里摁住武天南的两人一起,将武天南带进了巷子深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