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跃千愁
见他说了一堆说的费力,袁罡道: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歇着吧!说着转身去挑拨油灯的灯芯,将灯给挑亮一些。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一阵低弱的京剧唱腔声慢吞吞响起。
袁罡霍然回头看去,只见牛有道盘坐在那低垂着脑袋轻轻哼唱着。
盯着看了会儿,袁罡慢慢坐在了台阶上,耳畔听着断断续续的唱腔,两眼盯着昏黄的灯火陷入了沉静中
苍庐县的宁王山庄门口,跪在那,风吹日晒雨淋的几乎不成人样的人终于一头栽倒在地。
这动静,立刻引来守卫们的骚动,陆续出来了人围着看动静。
好像死了?
我看看没呼吸没脉搏了。
居然跪死了。
你说的轻巧,别说跪这么多天,让你跪一天你都受不了,他这么多天可是滴水粒米未进呐!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门口的骚动引来了山庄内轮值戒备修士的注意,很快惊动了白遥。
白遥出来时,聚在门口的守卫已将魏多给抬了起来。
白遥冷冷一声,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动他的?
一名抬着的守卫道:法师,他已经死了,刚倒下的,已经跪死了,我们抬去埋了。
跪死了?白遥眉头一颤,看向魏多的眼神满是动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愚笨之人,竟能自己把自己给活活跪死,这该是多大的毅力和恒心?
不禁快步上前,亲自出手查探,结果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脉搏太弱,几近于无,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
取水来!白遥喝了声,立刻有人听命跑去。
白遥又迅速从腰带间摸出一颗小小的蜡丸,破壳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捏开了魏多的嘴巴,药丸被他指力碾碎,喂入了魏多的口中,转而提气一掌摁在了魏多的心脏部位。
水来到,他又叮嘱道:慢慢喂给他。
见此状,众人大概明白了,这人还没死,当即有人帮着抬起魏多的脑袋,帮忙喂水。
好一阵后,白遥收了手,使唤了两人将魏多给抬进了庄园内
三天后,牛有道也从山洞内抬了出来,抬到了洞外的一张坐轿上,之前抬过商淑清下山的那张,被圆方给借来了。
蒙山鸣商淑清罗安,三人都在山下等着,瞅着一身血壳包裹的牛有道从跟前抬过,三人骇然,商淑清更是惊的捂住了嘴,愣是没人能说出一句话来,目送着人被抬走了。
回到幽静的单独小庭院内,牛有道被剥光了,圆方施法震掉了他体表的血壳。
之后牛有道泡进了烧好的热水里,袁罡站在浴桶旁小心帮他清洗,不敢太用力。
几天后,牛有道才出了门,能自己慢慢到处走动了,看着挺悠然,挺惬意。
袁罡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圆方被使唤着跑腿。
次日大早,牛有道哭笑不得地坐在了梳妆台前,商淑清正在为他梳理头发。
人家一片好意,执拗地把他当成了病号照顾,拒绝了,拒绝不了,他又不好把话讲的太那个,结果又这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牛有道难得的清闲,不用修炼,暂时也不适合修炼,就在外面散散步,在木匠特意给他造的躺椅上打个盹,然后就是研究那面铜镜上的东西。
阳光正暖,牛有道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圆方很苦恼地站在石磨旁磨黄豆,他也不知袁罡从村里哪弄来的黄豆,好像要做什么吃的,于是牛有道随便说了两句,又从邻家搬了石磨过来,让他把黄豆给泡了,反复磨出了一些白白的浆糊。
而袁罡受了牛有道的指点后,又从人家里倒腾来了一坛大颗粒的粗盐,在那用水洗盐,洗出了一些黑乎乎的液体,圆方也不知这是要干嘛。
老熊,你别唉声叹气,你不是吃素吗?回头你感谢猴子还来不及。眯眼晒着太阳的牛有道指了指觉得很无聊的圆方。
待到两边都弄完了,牛有道终于起身了。
三人带了东西去厨房,磨出的东西又是放进锅里煮,又是纱巾过滤的,之后牛有道亲自动手调了那黑乎乎的液体洒进了锅里,再舀出来时已经变成了白乎乎嫩滑滑的东西,看的圆方眼睛一眨一眨的。
纱巾置入在了竹子做的笼屉内铺好,白乎乎的东西出锅倒入,纱巾再包上,压了块洗干净的石头上去。
做完这些,牛有道收了手,在一旁洗手之余,对袁罡道:一刻之后就好了,会了吗?
袁罡点了点头,看着那压着石头的东西,眼中露出难得的温情道:会了,挺简单的。
锅里还有没用完的白乎乎嫩滑滑的东西,袁罡乘了一碗,洒了点糖霜进去搅拌好了送到了牛有道的跟前。
牛有道摇了摇头,背个手出去了,躺在了院子里继续晒太阳。
没多久,袁罡也出来了,圆方手里拿了只碗放嘴边大舌头舔着,追在袁罡后面呵呵道:袁爷,咱们再弄点吧。
袁罡:没了。
圆方:还没吃饱。
袁罡懒得理他,出去了,好一阵回来后,手里提了条洗剥好的鲜鱼回来,没多久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味。
恰逢商淑清来到,见牛有道在打盹,遂闻香去了厨房。
中午,商淑清没有离去,跟几人围了一桌,品尝鲜鱼炖豆腐。
看几人吃的痛快,圆方看看自己碗里的豆渣,再看看人家下筷子的盆里的鲜香,眼神中有几分可怜巴巴,最终合十念念有词,忍住了没破荤戒。
饱食后,商淑清放下了筷子,有些腼腆道:这豆腐真好吃,真的是黄豆做成的吗?
圆方立刻连连点头,郡主,没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那豆腐脑,放上糖霜太好吃了,不信你让道爷再做上一锅,推磨的体力活交给我了!拍了拍胸口。
商淑清看着牛有道试探道:这豆腐若能输出去卖,必是一笔可观的财路。
牛有道淡淡一笑,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郡主想学尽可找猴子讨教。
他知道这女人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呢,可能又往军资上琢磨了,而他对这个财路的确不感兴趣,没相当的实力护卫,这财路在这乱世是守不住的,越是稀罕挣钱的买卖越是自找麻烦,何况这东西的技术含量实在不高,很容易被学走的
半下午的时候,袁罡从外面回来了,肩头扛了一捆木棍,对圆方吆喝了一声,把门关上。
圆方跑去关了大门,回头走到摆弄一堆木棍的袁罡边上,好奇道:袁爷,这又是要做什么吃的吗?
袁罡递了根木棍到他嘴前,你吃吗?
圆方轻轻拨开,呵呵道:袁爷真会开玩笑。
袁罡不像是开玩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我经常打你,你心里是不是恨我?
圆方摆手,没有的事。
袁罡: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要不要?
过去了,都过去了,自己人打打闹闹伤不了和气,谈什么报仇。圆方感觉有些不妙,扔下话扭头就走。
袁罡横棍一拦,今天给你个打我的机会,我不还手,不躲,也不报复!
第九十九章 蚩尤无方
屋内的牛有道闻声慢慢走了出来,站在了屋檐下看着。
打不还手?不躲?还不报复?圆方打死也不信袁罡这鬼话的,正色道:袁爷,贫僧绝对没想过要报复你。
他以为袁罡在试探他。
袁罡不管他想不想报复,棍子递给他,我让你打!
圆方不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个劲地摇头。
袁罡脸一沉,挥棍呜一声,打在了他的耳边悬停,你不打我,我就打你!
圆方无语,这叫什么道理,不禁看向了牛有道求救:道爷,这事你要做主啊!
站在台阶上的牛有道笑眯眯道:让你打就打,有什么好怕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他既然说了不还手,就不能还手,你放心,我在这里盯着,他若敢报复,你找我!
这圆方很犹豫,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袁罡竖棍在他跟前,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不打,我就打你!
从未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要求,圆方太无奈了,慢慢伸手抓了棍子。
袁罡后退到了院子中间,朝他招手,打!
圆方可谓被逼得退无可退,真恨不得找把杀猪刀捅袁罡一万刀,可他终究是不敢,走上前来,棍子在袁罡身前比了又比,反反复复伸出又收回,仿佛不知该挑哪下手似的,实际上是不敢下手。
打!袁罡忽猛喝一声。
圆方见势不妙,对方明显没了耐心,再不打就得他挨打了,琢磨着左右都要倒霉,干脆豁出去了,提棍狠狠一棍砸了过去,不过力道最后还是收了,绣花似的,轻轻在袁罡肩头小打了一下。
用力!袁罡又是一声喝。
圆方又稍微加了点力道打了一棍,袁罡冷眼瞅着他,有杀气,貌似在质问,你耍我?
呜啪!圆方终于狠狠一棍砸在了袁罡的肩头,棍子很快又一收,心惊肉跳地警惕着。
谁知袁罡扭头就走,要找家伙报复似的,朝一旁的石磨走了过去。
要搬石磨砸吗?圆方胆战心惊,扔掉棍子扭头就跑,飞快蹿到了牛有道的身后躲着,求救,道爷,您都看到了,是他让我打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做人不能不讲道理啊!
牛有道伸手身后,将他拉了出来,指向了袁罡,示意圆方自己看。
圆方愣住,只见袁罡在脱衣服,脱了往石磨边上的箩筐里扔,衣服脱的只剩件裤衩,连鞋袜都脱了,露出一身的腱子肉,那一身完美如石雕的肌**型,在阳光下勾勒出的线条阴影,似乎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绝对能看得女人心神荡漾暗咽口水。
你想多了,他怕打坏了衣服而已。牛有道呵呵一声。
袁罡回头看了眼躲躲藏藏的圆方,顺手抓了放在石磨上的一块青石板,双手把了石板两头,突然一头狠狠撞去。
砰!一脑袋将石板撞的粉碎。
圆方嘴角抽搐了一下,发现袁罡果然是一贯干变态的事情,虐他也就罢了,现在是连自己也不放过啊!
袁罡走回院子中间,朝他招手,再来!
圆方无语。
牛有道伸手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去吧,他在让你帮他练功!
练功?被推下台阶的圆方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心里有了这个底后,捡起了地上的棍子,上前道:袁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少废话!袁罡冷冷一声。
呜啪!圆方陡然出手一棍,将袁罡打的身形略晃,后背打出了一条鲜红的印记。
呼!袁罡长长吐出一口气,收双臂握拳在两腰,蹲成了马步,又深吸一口气,浑身腱子肉明显能看出绷紧了,喝道:轻了,重点!
嫌轻?圆方双臂抡棍,啪一声砸在了袁罡后背,棍子咔嚓而断,袁罡马步原地,纹丝不动。
继续!袁罡斜了眼。
这回圆方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扛一大捆棍子回来。
也不多说了,走去又抽了根棍子在手,走回又是一棍狠砸在袁罡的身上,啪一声又断了。
站在台阶上的牛有道出声了,老熊,你这样打的话,山上树木砍光了都不够用,适当加点内力。
圆方点了点头,又捡了根棍子过来,注入了内力在棍子上,提醒道:袁爷,力道差不多了你就吱一声。
袁罡嗯了声,圆方一棍呼啸而出,袁罡挨了一棍出声道:轻了。
又一棍,袁罡:再重点。
又一棍,袁罡:加力!
直到力道每次都打的袁罡身形晃动,袁罡才不吭声了。
于是圆方就照着这个力道下手,一根棍子在手上虎虎生风,照着袁罡一顿狂敲。
而袁罡则不断变换身形,时而马步,时而前后弓开两腿,时而蜷身弓背,时而伸出双臂,甚至把脑袋迎了出去,不断换出各个身体部位承受圆方的打击。
圆方打的那叫一个过瘾,两眼冒光,带着一丝兴奋,被袁罡打了那么多回,这回总算找到了发泄报仇的机会,绕着圈挥棍狂砸个不停。
呜啪声不断在袁罡身上炸响,没多久,袁罡身上便布满了恍如血痕般的鲜红印记。
而袁罡似乎也因为遭受连续不断的击打而不堪重负般,又像是因为击打而触发了体内的什么东西,呼吸渐渐沉重,不是一般的沉重,气息长进长出,到最后呼吸声犹如鼓风的风箱一般,夹杂在击打声中的呼吸声连站在屋檐下的牛有道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随着沉重呼吸声的起伏,袁罡的腹部也出现了变化,渐渐鼓胀出一只球体滚动,吸气时腹部的球体下沉到小腹部位,呼气时腹部的球体又滚到腹上。
而随着腹部球体的滚动,袁罡身上亦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浑身上下被打出的血痕般的印记似乎活了起来,似乎在体表流动,似乎如小蛇般游走,游着游着钻进了蛇洞内消失了一般,身上遍布的血痕到处游走着,逐渐一条条消失了。
体表成千上万条血蛇游走消失的一幕看着相当诡异,那密密麻麻蠕动的情形普通人看到估计得害怕。
这一幕令牛有道瞳孔骤然一缩,他注意到了,那如小蛇般游走的血痕所消失的部位全部是人体的穴位。
血痕如蛇,穴位如洞!
袁罡修炼硬气功的场景,牛有道前世是见过的,但从未见过今天这诡谲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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