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仪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黄金三文鱼
武青芒道:“青依这是说的什么话,快与我进去吧。”
武清仪随二哥进了书房,瞧着满满一屋子书卷,竟茫然不知该从何看起。
武青芒见状,便道:“小妹想看些什么”
武清仪略一思索,道:“大夏王朝及各诸侯国之历史、地理及现状吧。”
武青芒爽快答道:“你在此等着。”说完便走向身后一个书架。
武清仪在书案前坐下来,心想:“幸亏父侯让二哥来帮我,不然还真不知从何处看起。”
不一会儿,武青芒便抱着一堆书卷过来,置于案上,说道:“先看这些吧,看完我再去
第七章 郡主遇刺
泪眼朦胧间,武清仪远远瞧见一人正向自己奔来,像是青萝。
待得青萝跑近身前,武清仪却发现她双眼发黑、魂不守舍,便问道道:“青萝,你怎如此模样”
青萝一言不发,突然从袖中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剑,猛地向武清仪刺来。
武清仪一时未反应过来,呆呆愣在那里,眼见匕首就要刺入胸膛,身后猛地传来一股拉力,将自己向侧后方扯去,匕首紧贴着胸口划过。武清仪定睛一看,原是武怀义及时出手将自己拉开。
武怀义拦在武清仪身前,斥道:“大胆奴婢!速速放下凶器!”
青萝阴沉沉说道:“受易夫子之命,前来诛杀妖孽,闲杂人等勿要阻拦!”说罢再次挺剑刺来。
一听易夫子的名号,武怀义不由得迟疑了片刻。武清仪及时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一步,险险避过短剑。
武清仪一个转身便想跑,却被青萝扯住了衣袖。青萝正欲再刺,却突然眼前一花,手中短剑被格开,一道白色身影挡在了身前,接着便是觉得胸口一凉,全身气力便如泄气般迅速流失。
武清仪这边忽地觉得手上一轻,扭头一看,凌风正从青萝胸口将剑拔出,又在她身上拭了拭剑身,然后还剑入鞘。
青萝难以置信地看着凌风,软软倒了下去,嘴里喃喃道:“你、你竟……”
凌风冷冷道:“假夫子之名,行弑主之事,自当该杀。”
青萝瘫倒在地,咬牙吐出“竖子”两字,便绝了气息。
与此同时,殿人众人远远瞧见殿外动静,纷纷往这边赶了过来。玄武侯看着气绝的青萝,不禁骇然失色,忙问起事情原委。
武青锋突然喊道:“大家小心!”
众人齐齐后退一步,只见青萝嘴里爬出一只通体黑色的浑圆小虫,约莫鸟蛋大小,行动缓慢,甚是诡异。
武青锋拔剑在手,一个箭步上前,将黑虫刺于剑下。黑虫发出“吱”地一声,痛苦地扭动了几下,化作一阵黑烟散去。
“这、这是何物”众人面面相觑。
“应是南蛮氐巫族之蛊术。”武青芒在一旁皱眉说道。
“巫蛊之术此婢何时被人种蛊”玄武侯疑道。
武青芒摇头答道:“我也不知,据书卷记载所描绘,此虫应是‘摄魂蛊’,种下后可存活数十年,但只可使用一次,控蛊之人可在千里之外将蛊虫唤醒,随后中蛊者双目发黑,心智皆被控蛊者所制,一日后即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听得皆倒吸一口凉气,武怀义道:“如此说来,或是有人事先给这奴婢种蛊,今日才唤醒蛊虫,操控其行事”
武清仪恨恨道:“这易夫子竟如此心狠手辣,残害无辜。”
玄武侯道:“青依勿要妄言,易夫子贵为国师,行事磊落,此事未必是其所为。”
武怀义道:“且不管何人所为,既出此变故,青依还是速速动身前往军营为妥。”
玄武侯道:“二弟所言甚是,青依便交与你了。”
武怀义拱手道:“君上放心,怀义自有分寸。”说罢便对武清仪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
武清仪遂向玄武侯和诸位亲人辞别,随叔父一行出了侯府,登上车舆,往大将军府而去。在大将军府休整片刻,武怀义便带着武清仪,领着一队亲兵,浩浩荡荡去往城外军营。
此时的车舆尚未有封闭式车厢,同战车并无二致,三人一舆,中间一人为御者,左右二人为乘者,皆须站立舆内。武清仪和武怀义同乘一舆,身后是武青城和凌风的车舆,再往后是百人左右的亲兵队伍。队伍在城中行进,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不少人已知大将军即将北上与胡人作战,“大将军威武!”“大将军早日凯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众人瞩目之下,武清仪立在车舆上,不禁有些意气风发。当然,对于人群中有人对她身为女子混迹于军伍而指指点点,武清仪自是视而不见。
不多时,队伍便来到玄武城北门,城墙乃青石筑成,高约三丈,城门宽高各为丈许,门口站着守城士兵。武怀义一行不作停留,径直出了城门向北而去。
出得城来,前方便横着一条大河,是为禾水,自西向东流淌不息,作为一道天然屏障拱卫着玄武城的北大门。河面跨着一道编木拱桥,桥头也有士兵把守,三个农夫模样的人正奋力推着一辆装满了稻草的板车在桥上缓缓而行,像是要往城内而来。
武怀义手指拱桥,向武清仪道:“过得此桥,便算是真正出城了,城外十里,便是军营,与大军汇合后,我们即刻动身北上。”
武清仪点点头,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忐忑,下意识地将车舆扶得更紧了些。
第八章 金蝉脱壳
到得岸上,亲兵队伍已重新集结完毕,家将向武怀义禀报道:“大将军,人数已清点,落水步卒共十五人,生还者十三。”
武怀义问道:“那几名农夫何在”
家将回道:“落水后便不见踪影,至今也未见其上岸,想必已溺毙。”
武怀义点点头,吩咐道:“死者按战死优抚家眷,其他人等随我继续前往大营。”家将领命而去。
众人陆陆续续整队准备继续出发,却见凌风走到武青城面前,冷冷说道:“若非你喝停车舆,义父和郡主便不会落水。”
武青城讶然问道:“你这是在作甚怪罪于我么将手中剑放下再说。”
凌风道:“此事颇有蹊跷,凌风觉得义兄应当自证清白。”
武青城不禁冷笑道:“笑话,吾乃玄武中军之骁骑校尉,领兵近万,岂容你黄口小儿辱我”说完便“锵”地一声拔剑出鞘,指着凌风喝道:“拔出剑来,我与你决斗证我清白!”
众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武怀义拨开人群,走近二人,愠怒道:“你二人这是作甚缘何拔剑相向”
凌风道:“义父该问义兄,他于桥面喝住车舆在先,于水底迟迟不露面在后,究竟意欲何为”
武青城冷笑道:“如此说来,你出水后又再次潜进水中,最后发现郡主者也是你,你又岂能自证清白”
凌风一时语塞,竟答不上话来。武怀义摆摆手道:“凌风,青城,此事与你二人均无关系,你俩同为手足,切莫再彼此猜疑。”
武青城道:“谁与他同为手足父亲怜其家破人亡,收养在旁,今日竟对我污言相向,此亲不认也罢。”
凌风大怒道:“你居心叵测!竟如此挑拨离间!”
武怀义道:“够了!风儿,此事皆由你疑心在先,还不速速向你义兄认错!”
凌风恨恨道:“他既不认我,我又何须认他!义父保重,凌风这便告辞!”说罢便向武怀义拱了拱手,转身扬长而去。
武怀义也不阻拦,默然半响,瞧得凌风走远了,方转身向武青锋瞪道:“还在此站着作甚还不速去整队出发”
武青锋应了一声,收剑入鞘,整饬妥当队伍后随武怀义继续往城北大营而去。
凌风离了大队,独自一人径直向河边走去。他沿着禾水一路向下游而行,渐行渐远,回头已望不见断桥。他继续前行,穿过一片乱石滩,来到了一丛芦苇荡。他拨开浓密的芦苇杆,钻入其中,整个人便没入芦苇丛消失不见,只余一片漫天芦花迎风飘曳。
凌风在芦苇荡中停了下来,辨了辨方向,又继续前行,转了几处弯,便来到一处被芦苇丛围住的浅滩。浅滩上正坐着一人,穿着粗布衣服,身旁还有一个包袱,以及一堆湿漉漉的衣物。此人听得凌风的脚步声走近,慌忙抬起头来,正是武清仪。
“郡主莫慌,是我。”凌风轻声说道。
“此处非久留之地,你再不来,我便要寻思着先行离去了。”武清仪道。
“嗯,郡主再等片刻,待我去换了衣裳便走。”凌风说道,拾起武清仪身边的包袱,复又钻进芦苇丛去,不一会儿,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待凌风换完衣裳从芦苇丛中钻出,便成了一副猎户模样,武清仪笑道:“你这扮相倒是不错,颇有几分猎户样貌。”
凌风窘道:“郡主见笑了,凌风本就是山野出身。我们这便走吧。”
武清仪一指地上的湿衣物:“这些不带走吗”
凌风急忙一边俯身收拾一边答道:“这就收拾起来,带至偏远之处再烧毁。”
武清仪见到凌风手忙脚乱的窘迫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心想:“真是个毛手毛脚的小毛孩。”
两人在芦苇丛中穿行了一阵,待钻出来时已是一片荒郊野岭,离玄武城甚远了。凌风指着北面一片林子说道:“前方唤作白木林,林中已安排好落脚之地。”武清仪点点头,两人又继续朝林中走去。
武清仪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是如何安排这一切的”
凌风答道:“郡主在侯府遇刺时,义父便察觉到事情绝非如此简单,易夫子必定还有后招。如此一来,先前的计划已无法保证郡主安危,于是在大将军府盘桓之时,义父便暗中吩咐布置好这一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先是命人扮作农夫,寻了一具与郡主身材相仿的新亡女尸,套上与郡主一样的衣裳,并备好羊皮气囊供郡主在水下呼吸,这些物事皆藏在稻草车里,在桥上等候。又命人在桥上做了手脚,只需靠在桥边轻轻一拨机关,便会引起垮塌。落水后,义兄与我接力在水里将郡主带往下游。”
武清仪恍然道:“难怪在大将军府,叔父唤我准备一套同样的衣裳与他。”
凌风接着道:“待得我上岸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义兄大闹一场,借机独自一人离队前来与郡主汇合。如此一来,世人皆以为郡主已殁,而凌风亦负气出走,待得日后易夫子再要查探,也可遮掩过去。”
武清仪想起一事,道:“此番如此多人落水,可有伤亡”
凌风强打起笑容道:“郡主多虑了,义父安排如此严谨,自是无人伤亡。”
武清仪点点头说道:“那便好。”又问道:“你我二人接下来又作如何打算”
凌风道:“义父认为,郡主随大军北上反而不便,且如今既已脱身,亦再无北上之必要,故命凌风守护郡主左右,待得他与君上议定后再行定夺。”
武清仪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我们在大将军府所待时间如此之短,叔父
第九章 来者不善
武清仪见到凌风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大乐,心想:“切,姐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毛孩,在我面前充什么老大”嘴上却说:“是么那今后你就唤我青鸾吧。”
凌风疑道:“青鸾”
武清仪得意道:“我既已和侯府不再有关联,又要避开仙音门的追查,那索性就将姓名改了罢,族姓也不用了。今后你我人前便以兄妹相称,私下里唤我‘青鸾’便可,青依的青,鸾鸟的鸾。”
凌风想了想,应道:“如此倒也稳妥。那,青鸾在此稍作歇息,我去去就来。”
青鸾点头说道:“嗯,机警些,千万小心。对了,出门别忘了将衣服带走。”
凌风茫然道:“衣服什么衣服”
青鸾手指凌风此前随手放在门口地上的包袱,满头黑线道:“自然是你我换下来的湿衣服。”
凌风再次大窘,俯身拾起包裹就走。青鸾瞧着他狼狈出门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有点靠不住啊……”
奔波了一整日,青鸾也觉得累了。她在屋内无聊地站了一阵子,便走到卧榻前,拿起草席抖了抖,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躺了上去,自我安慰道:“不干不净,躺了没病。”
榻虽简陋,却还松软。她仰面躺着,睁眼望着屋顶发呆,自穿越以来,连续数日都在想着如何适应如何生存,直到此刻,方才完全放松下来,眼下已无须再操心什么了——再操心也无济于事,现在的状况是无家可归、举目无亲,只能全靠凌风这小子了。
“自己怎么才能在这世上活出个人样来呢听天由命肯定是不行的,青萝那丫头不是说过么按照正常逻辑,我就该学习女德,准备嫁人,然后相夫教子……想想就了无生趣啊,这不浪费了这宝贵的一次重生么既然老天安排我再活一次,那肯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啊!唉,想起青萝,真是可惜,这世道也是草菅人命、命比纸薄……还有叔父为掩护我而安排的这次落水事件,就真的无一人伤亡么……”青鸾胡乱地想着,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青鸾被一阵似有若无的香味诱醒。“好香啊,是烤羊肉串儿的味道吗又不太像,没有孜然的味道……”青鸾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屋内已甚是昏暗。她适应了一会,又闻到了烤肉的香味,于是便站起身来,打开门走到屋外。
外头天色虽比屋内较亮,但也是已近黄昏。凌风的长剑和弓箭斜靠在门口墙上,自己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只不知是兔子还是獐子的玩意正烤得不亦乐乎。
“郡主,哦,青鸾,稍等片刻,就快好了。”凌风瞧见青鸾走出来,便大声招呼道。
“我都快饿死了,你最好给我快一点。”青鸾心里想道,她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走到凌风身旁坐下。
凌风似是觉得两人靠得近了些,便心虚地往另一侧挪了挪,青鸾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想:“又在想什么男女之防么嘿嘿,这小子倒是知规守矩。”
“这是野兔”青鸾问道。
“是。”凌风有点紧张,目不斜视地盯着兔肉,时不时转动木棍翻动一下。
青鸾认真地打量着他的侧脸,明眸皓齿,精致的五官,专注的神情,好吧,略有些呆萌,属于标准的小鲜肉,却比小鲜肉的肤色更为健康,且多了几分沧桑和坚毅。“若放在我原来的时代,说不定能比那些流量明星还要红呢。”青鸾心想。
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紧张,凌风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你可别把我的野兔烤焦了!”青鸾故作姿态恐吓道。
“啊不会,郡主放心。不对,青鸾。”凌风一紧张,话都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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