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吕文焕抱着自家侄儿插满了箭支的尸身,呆呆地看着前面的战事,他实在想不通,这宋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韧了一支是这样,两支还是这样,现在再碰上第三支,居然依旧是死战不退。
懊恼、悔恨、伤心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恐怕是绝望。攻上去的人仍然很多,可他觉得没什么希望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无奈地打开襄阳城门时一样,完了,一切都完了。
经过进一步的压缩,战场的空间已经非常狭小,数万人马被挤在了一堆,外围的宋军很从容地慢慢挤压着,彻底地
第一百二十七章闲敲棋子落灯花
“唉,下错了下错了,再来过再来过。.】.”一身玉色暗纹襦衫,头上罩着软幞头的孟之缙满头大汗地连连说道,他的面前是张圆角石桌,上面搁着一面金黄色的榧木棋盘,对面却是同样身穿燕居常服的汪立信。
“哈哈哈,落子勿悔,之缙你这等行径,君子不齿也。”老人笑得十分欢畅,“啪”地一下将他的胖手挥开,敏捷地根本不似古稀之龄。只是面上泛着此许异样的潮红,让肃立一旁的汪麟暗暗担心。
这里是制司衙门后院,撑天的大树遮住了阳光,江风吹过带着阵阵清凉,原本是个十分惬意的休闲所在。可孟之缙一则是身宽体胖,二则是心不在焉,倒显得身处蒸笼一般,浑汗不止。
汪立信笑着示意儿子,接着伸手从盒中拈出一颗玉石棋子,飞快地下在了早就瞄好的位置,而随此子一落,孟之缙那块足有四、五十子的“大龙”便再无活路,瞪着眼睛看了半晌的盘面,孟之缙还是只得无奈地推子认输。
这场对奕是从昨日夜半开始的,孟之缙的棋力其实在汪立信之上,平时也颇好此道。可昨日里,刚开始还能专心行棋,很是赢了几盘。等到城外炮声渐消、动静变小的时候,他就有些分神了,落子也开始随意起来,算上刚才的,不知不觉已经连续输了五盘。
看着对面老人得意的神情,孟之缙伸手接过汪麟递来的汗巾,边擦边寻思着要怎么开口打听。强自镇定了好几个时辰,心头却像被挠抓似的,痒不可耐,偏偏他也知道,两人一直就在一起,有什么军情密报的也瞒不过他,没有就是没有。
“之缙莫要心急,快了,还敢不敢再来一盘老夫今日红运当头,正要大开杀戒。”汪立信看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揶揄道。一听之下,孟之缙更是糊涂了,快了是什么意思
两人捡好棋子重新开局,在星位放上四个座子,孟之缙举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仍旧是让汪立信先行。老人也不客气,拈起盒中的黑子,便在角位上挂了一手,玉石与榧木的敲击之声清脆可闻。
你来我往地下了百余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状态特别好,汪立信的妙招迭出,到目前为止两人的局面竟然是势均力敌。孟之缙排除杂念,正在苦思对策,突然一个亲兵从门外进来,汪麟看见了,赶紧地去将他拉到一边。
“刘机宜适才送来这个。”亲兵将一个袋子递过来,贴着汪麟的耳边,轻轻说道。孟之缙的视线跟着他们的动作,耳朵已经竖了起来,那声音虽小,“刘机宜”三个字还是听清了的。
“人呢”汪麟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有些不解。
“本欲进来的,见招讨正在兴头上,说是回府处理事务,和稚姐儿一行先走了。”汪麟点头将亲兵打发出去,拿着那袋子走到桌边,汪立信先是看了看儿子的表情,然后才瞅了一眼袋中的事物,思索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旋即不见。
孟之缙眼巴巴地望着汪麟手上那袋子,实在是想不通里面会是什么,一分神,手上的棋子就落在棋盘上。汪立信放眼看过去,却是走在了边线上,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一步,不由得摇头轻叹。
“赋有云:‘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走棋布子如行军打仗,局不息战不止,万事都不可相扰,之缙,你这修为还须锤炼啊。”汪立信表面上对着孟之缙在说,眼神却是瞟着自己的儿子。
“招讨说得是,晚辈受教了,只是心思实乱矣,不堪对局,城外战事倒底如何,还请告知。”孟之缙站起身,拱拱手说道。
汪立信见状,放下了棋子,朝着儿子呶呶嘴,汪麟会意,将袋子递了过去。孟之缙打开看去,怔了一会,伸手从里面拿出,不相信地举起来,指着那事物说道:“木屐”
“正是,刘子清那小子!”汪立信笑笑道,见他二人仍然是懵懵懂懂的,想了一想,也站起身来,拈着颌下的清须做了一个很潇洒地动作,口中淡淡地说道。
“小儿辈遂已破贼。”听了他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孟之缙的表情从疑惑慢慢变成了醒悟,既而变成了大喜。
“大......大捷”他有些不敢置信,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
“如何放心了么。”汪立信点点头,孟之缙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由得喜笑颜开,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么久,如今苦尽甘来,赶紧告辞出府找人分享,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着,哪里还有半分仕子的矜持。
其实汪立信自己也是十分高兴,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知道结果后,心头就是一阵轻松,疲累之感顿时涌上来。拖着残病之躯,又熬了这么久,站在原地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
“大哥儿,过来扶我一把。”听到父亲微弱的话音,一脸喜色的汪麟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撑起他的手扶住。那种无力感立刻传了过来,汪麟觉得如果自己一松手,父亲很可能就会瘫倒在地,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扶我进房躺下,晚些时,你去请那老郎中前来,悄悄地去,不要叫
第一百二十八章战场
虽然战果还没有最后统计出来,不过谁都知道这肯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大胜,可对于这个城市来说胜利带来的不仅仅是喜悦,因为城中很多的家庭失去自己的亲人,甚至有些可能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死者已矣,能做的不多,但起码可以收敛遗体告慰亲人,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刘禹深知这种对死者的尊重更能激发生者的军心士气。而他也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否则谁还愿意去拼命
大宋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一方面这些军士拿着可能是本时空最高额的军饷,当然这是纸面上的。另一方面,他们的社会地位却连娼妓都不如几乎和罪囚是一个等级,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撑了三百多年,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接到刘禹的指令,胡三省马上交接了城门的防务,找出已方战死者的遗体是重中之重,必须要马上开始。城中大部分军队都出了城,除了必要的防务,就只有城北大营中的那些义勇可堪一用了。
集结起来的义勇拉上牛车,大队人马从西门出去,进入了城外的战场,这还是西门几个月以来的首次开放。没等守军关上门,突然一群百姓自街中涌出,门前的守军见人多不及阻拦,便目视落在队伍最后的胡三省。
“算了,开门放他们出去吧。”从言语中得知这些百姓都有家人在军中,不知道大战之后是死是活,于是想自行出城寻找,胡三省以城外不安全为由劝了几句,见无人听从,也只得由着他们去。
在踏出吊桥之后的那一刻,一股战场上特有的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就在护城河的边上,倒毙着两具鞑子的尸体。铁枪一般的弩箭将他们钉在地上,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痛苦挣扎的表情,这一幕让所有出城的人都静寂无声。
往前走了没多远,第一个交战之处便出现在眼前,这里是金明带人阻截鞑子骑兵的地方,倒下的人马随处可见,大多是敌人的尸体。可很快,第一个战死的宋军步卒就被找到了,这是满脸胡茬的中年人,后面的百姓一拥而上,看了半天最后却无人认领。
“包裹好便装上车,将那些堆做一堆,留下首级,尸身就地焚了。”胡三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见到有宋军小队人马在远处巡视,方才发下命令,几个义勇展开带来的白布,将那名战死者裹好抬上了牛车,其余的则去捡起刀剑挥砍。
百姓们早已四散开来,跑到前面去细细翻找,经过一片没有人烟的开阔地,再前面一点就到了敌人的大营,那外的景象,让心急跑得最快的几个百姓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跑了回来,蹲在地上哇哇一阵大吐。
那营里断臂残肢飞得到处都是,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胡三省带着义勇们到这里的时候,一群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一起看着前面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除了一个包着头巾的年青妇人。
“可怜哎,听说她家就只有一个男丁,这要是出了事,叫家中的女人怎么活”一个同住在下江桥的中年女子摇头说道,听到的人都有些戚然,可想一想谁又比谁好多少呢。
从自家男人离家开始,妇人便整夜都未曾入睡,城外传来的每一阵声响都让她心惊不已,次日天一亮便起身来到了城门附近,希望能早早地得到消息。等到城门大开,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人。
胡三省摇摇头不明白这些百姓在想什么,战损还没有出来,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亲人回不来了如此急匆匆地就跑到这里来。只不过多些人帮忙也好,这么大的战场,光靠那点义勇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别看了,继续行事。”他冲着义勇们喊了一句,领着人向前面的营地里走去。还好这一带几乎没有宋军的遗体,因此干起来就很快,除了头颅,别的都被捡做一堆,倒上火油烧起来,难闻的气味随风飘散,惊得乌鸦呱呱乱叫。
到了码头附近,宋军的战死者就开始多了起来,不远处的一排尸体整整齐齐地仰面倒下,如同参加检阅一般。他们手中的刀枪无一不是穿着一个敌人,而同时敌人的兵器也扎进了他们体内。
同来的百姓中首次出现了嚎哭声,一个母亲模样的老妇抱着个浑身被射得刺猬一般的年青人几乎昏厥,百姓们来不及感概,马上便又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胡三省暗暗叹了一口气,指挥着手下的义勇一个个地将他们分开,然后包好抬出来。牛车就停在后面,放满之后就会拉入城中,要等到家人亲属认领之后才会收敛入土,无人认领的那些则会统一火化。
妇人神情紧张地盯着每一具被抬出来的尸体,生怕下一个出现的就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两只手不住地绞着衣角,一直到不再有人被抬出来,她仍是独自走上前去查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祝捷
府衙的浴室之内,腾腾的水汽和着原木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闻起来非常舒服,再加之心情放松,不一会儿,刘禹就靠在桶上打起了鼾。从他开始穿越算起,不知不觉,已经有大半年了,头上的长发已经及肩,再也不需要戴个假发套了。
他是真的很累,这么多天的围城,几十万人的大决战,还有城中相当数量的百姓,虽然说不上险像环生,却也真正经历过破城之险。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其中的种种苦处,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二十一世纪小宅男能承受得了的。
见他睡得这么香,亲兵们几次进来都不忍心将他叫醒,到了最后,还是桶中水凉让他感到温度骤变才睁开了眼。只眯了这么一会,刘禹却觉得过了许久一般,打量着这间小小的浴室,好半天才恍过神,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好在天气炎热,倒也无逾会感冒啥的,披上长衫推门出去,天色已经黑了,繁星布满了夜空。刘禹盯着远比后世清晰的星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一扭头,小萝莉那双如星星般闪亮的眸子出现在面前。
“唉,打完了。”刘禹笑着伸了个懒腰,没有战争的世界真好。
“嗯,打完了。”雉奴回应了他一个干净而清爽的笑容。
按照他的建议,宴会设在城西南的大校场上,一则是地方宽畅,二则是偏僻不致于扰民,谁要是喝多了,还可以直接睡在旁边的军营里。别看来的都是将校,其实也就是一帮老兵痦,撒起酒疯来就是不管不顾的性子。
刘禹带着几个亲兵骑马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头攒动,粗粗看去怕不有几百人之多。在门官处登记了自己的号牌,如果是武官还得留下佩剑,这是防止酒后撒泼刀剑伤人,刘禹将马和亲兵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就走进去。
“老刘,城外那些俘虏安置完了”穿过一堆不认识的军官,好不容易看到了刘师勇,刘禹一把将他拉到边上问道。城外可有数万人,稍不留神就容易出大事,不问清楚,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恩,百户以上的军官都被甄别后关入了城中的军营,几个大官也按你吩咐的扔进了制司牢中。”刘师勇低声说道,这也是应有之义,蛇无头不行,将军官们分离开来,那些素来只会听命行事的士卒就闹不起来。
刘禹对这个时空的俘虏安置办法颇有微词,杀降当然是不会的,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放了吧。这几万人都是老兵,你只要放回去,下次肯定就会在战场上见到,要按他的意思有愿投军中的直接编入,不愿的那些人怎么也得当几年劳工赎赎罪。
可胡三省等人劝他的理由居然是朝廷不会为他们出钱粮,没办法,都是穷闹得。这个号称富甲天下,gdp总量和人均在本时空排名第一的大宋朝,现在连犒赏军队的钱财都发不出来呢。
“太守还是准备卖人么”刘师勇见他突然没了声音,一脸思索的模样,不由得出声相问,纸钞无用,真金白银府库里却是少得可怜,战事之后花钱如流水,这些都是维持军心士气的关键所在。
刘禹却是一脸苦笑地摇摇头,现在比不得围城时,那会可以当作权宜之计,如今再要胡乱处置,除非他不打算在朝堂上混了。政事堂又会如何处置刘禹想想便头疼,以史书上那帮人的尿性,搞不好......
“老刘,你倒是躲得清闲,叫某一通好找,来来来,某与你介......咦,这不是刘机宜么”两人正在沉默,突然一个大嗓门响起来,刘禹转头看去,却是老熟人,在鲁港一同并肩而战的指挥使苏刘义。
刘师勇迎过去当面便是一个熊抱,完了还擂上两拳,俩人可算是难兄难弟,如今劫后余生还能在些相聚,确实很不容易。接着苏刘义将带来的人介绍给他们,原来是李庭芝手下大将,濠州团练使、知真州苗再成,和刘禹正好是隔江相对的邻居。
打过招呼,刘禹见他精神抖擞得被打了两拳也没事,明白他的伤早已痊愈,李庭芝向他介绍过,苏刘义带着水军追击城西伯颜本部的溃兵,陆上的指挥许文德不见人影,估计是还没有回城,趁着这个当口,正好问一问追击的情况。
“痛快,真是痛快,机宜还记得鲁港那日我军大部被鞑子追着的情景么,如今是现世报还得快啊,老子带着水军赶羊一般,看着不顺眼就打上一炮,比老许又轻快又安全。只是可惜,伯颜等人骑着马儿跑得太快,不然,哼......”
一番话说得很快,周围的刘禹几个人都笑了,这种情形确实难得,无论怎么吹牛也不为过。从他的话语中还得知,溃兵已经被赶出了建康府辖境,水军载着一路缴获的军械顺流而下,先行回了城,步卒仍在路上。
可惜啊,虽然苏刘义说得很轻松,刘禹知道,由于没有骑兵,这种追击效果不大。敌人最多也是丢弃了身上的重物,跑起来要比逆流的船只和全副武装的步卒快得多,因此,东西可能捡了不少,人却没有杀几个。
苏刘义的大噪门和有趣的解说让四周的将校们都围了过来,让他越发地兴奋,说书一般地滔滔不绝,直讲得唾沫横飞。刘禹听着听着有些无聊,四下拥挤也让他不太习惯,隔着人群,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便挤了出来。
卸下步人甲的金明只穿了一身寻常的武牟服,背身而立的姜才比他矮了半个头,浑身上下缠着纱布。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发出爽朗的笑声音,金明还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大有惺惺相惜之义。
“老姜,你这般模样,身上的伤不碍事吧”刘禹用眼神和金明打了个招呼,掏出烟和火柴,给他俩一人发了一支,刚才人太多,他只带了一包,发不完还不如不发,姜才突然看到后面伸过来的烟,顿时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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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谋划
张世杰!就算是刘禹走出大学校园已经好多年,学的那些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这等彪炳史册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整部宋史,煌煌三百余年,几乎就是以此人的死作为终结,不管能力实绩如何,做人到了这个份上,还复何求
贾似道、汪立信、李庭芝这等实权人物都见识过了,他也不可能逮个名人就如后世追星族那般星星眼。只是看着对方那张写满历史的刚毅面庞,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周围的人不知何故,纷纷看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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