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佳人

    温热的流水洗去了李言一天的奔波尘垢，他心里抹不掉的哀伤渐渐被翻腾的怒火所掩盖。

    如果不是李怀勇和那个女人母亲怎么可能出车祸，李言完全可以想像到按照母亲的个性，在知道那个女人又怀孕了以后会感觉到多么的羞辱。

    李言洗干净自己，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时看到方佳人已经收拾干净房间，正在餐台边上倒垃圾。

    李言走到了方佳人的身边把她抱到餐台上，方佳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长眸里是无尽的平静。

    李言的欲火和他的绝望包围了方佳人，可是她没有吭声，这也许是此时自己对他最好的安慰吧。

    这一晚，李言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李言累到虚脱，才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睡的很沉，梦到小时候母亲抱着他去买冰糕，那时的母亲那样年轻，那样美。

    睡醒时已天色黄昏，李言撑起身体觉得浑身上下都痛，想像昨夜的疯狂李言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方佳人。

    “你起来了，我给你做了汤，吃不下饭就喝点汤吧。”

    “好。”李言点点头，穿上睡衣。

    “昨夜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对你的。”

    方佳人抱着他，“有什么对不起的，要是我们交换，你也会这么对我的。”

    李言这才想来方佳人的父母都不在了，他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了。

    抚着方佳人的纤柔的手，李言柔声道，“谢谢。”

    “先喝汤吧。”

    李言端起碗吹了吹喝了一口汤，暖暖的，感觉精力在慢慢地恢复。

    “你今天也没上班吗”

    方佳人摇摇头，“我打电话把公司的事都交待好了。”

    李言喝完汤，拿起手机，看到李怀欣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

    “姑姑，我刚睡醒。”

    “你人没事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儿。”李言的声音很冷静，不，是冰冷。

    “言言，我们商量过了五天后给你母亲治丧，你看行吗”

    “这些事你们决定就可以了，给我妈选一块好一点的墓地，费用稍后我再一起付。”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费用的事你不用管，言言，有事记得你还有姑姑在。”

    “谢谢姑姑，还有一件事，给我妈妈买顶假发吧，她最爱美了。”

    “好的你放心。还有，你家要布置个祭拜位要七七四十九天，你看放在什么位置好。”

    “哪里显眼放哪里吧。”

    李怀欣明白李言这是怨恨李怀勇，要他看到时时内疚，“好，听你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李言双目如黑水般沉静。

    李言的沉静让方佳人担心不已，“李言你在想什么”

    “我准备提前开始，但是不需要和他谈判了。”

    “李言，我们之前只是想胁制他，你如果那么做了，就等于把他逼到绝路上了。”

    方佳人双眸满是担心。

    “他逼死我妈的时候有顾虑过吗”李言声音冰冷。

    “你母亲去世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

    “如果不是他这么羞辱我妈，我妈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方佳人看到痛苦和仇恨交织在李言的脸上，看上去让人害怕，方佳人握着李言的双手安抚他。

    “李言等你妈治完丧再说好吗”

    李言反握起方佳人的双手，目光坚定，他用眼神告诉方佳人他的决定不可更改。

    李言带着方佳人回了香榭花园。

    进了里面打开灯，地上一片狼藉，连方佳人都略一惊。

    李言直接上了二楼父母房，打衣柜里的暗格，按照母亲以给的密码打开保险箱，拿出准备好的袋子把财物、文件全部分类装好，又去自己房间拿了几套衣服。

    做完这一切，李言到了一楼看到站在碎片杂物边的方佳人，“行了，我们走吧。”

    李言前脚刚走，李怀勇后脚就赶回家，看到空空的保险箱倒吸一口冷气。

    李怀勇给李言没人接听。

    李怀勇打电话给李怀欣，“你知道方佳人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言言没说过，怎么了哥”

    “没事，没事。”李怀勇挂了电话心虚的厉害，那东西落在李言的手上，这小子现在正是发疯的时候，不知道李言会和他开什么条件，自己简直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出过张国业那件事，但张燃已经明白其中的厉害，再加上文件都加密过所以放在家里李怀勇也没太往心里去，没想到张燃居然把密码告诉了李言。

    李言回到瑰丽小区，财物的袋子放到一边，开始起文件，一个接一个u盘，有的资料归拢到一起，有密码打不开的u盘放在抽屉里。

    “帮我找个黑客吧。”李言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方佳人。

    “好，有的。”

    李言脑盘算着哪些资料既能克制李怀勇，对公司的影响又会小一些的。

    黑客找到后，李言丢给他几个u盘，“能打开里的资料吗”

    黑客看了看u盘插在自己的电脑上，“可以。”

    “全部给我打开。”李言的声音淡漠又冷静。

    黑客不到两个小时全打开了，李言按约定多给了他5０％的费用。

    李言又开始陷入到文件的海洋里，有不懂的，他就等方佳人晚上下班后一起研究。

    只有这样过日子他才能掩藏母亲逝去的痛苦。

    三天过去，李言整理完所有的资料，紧接着就是张燃发治丧的日子了。

    李言和方佳人着黑色套装到了殡仪馆，来的亲戚朋友都是李怀欣和李怀勇在接待。

    张国业走李言身边，“言言，你妈妈走的冤啊。”说着擦了一把泪。

    李言冷漠地看着张国业，“今天是我妈发丧的日子，你是他唯一的弟弟，她待你不薄，就这么一天平平静静地送她走你都做不到吗”

    张国业像噎住了一样，表情僵了。

    看到林牧和章俊，李言走过去，“来了”

    “来了，你，你节哀吧。”平时伶牙俐齿章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言点了一下头，“谢谢你们今天来。”

    “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不来，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林牧拍拍李言。

    “我们给伯母带了两个花圈，我们先去签到了，你有事就先忙。”章俊抿了一下嘴。

    “去吧，谢谢。”

    两个人看着李言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方佳人看了看李怀勇的方向，他也正望着李言，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你真的打算动手吗，他毕竟是你父亲，退一步吧，父子相残对自己是很残酷的事。”

    “我可以退，只怕不能退的人是他。”

    李言的冰冷的口吻中夹带着有一丝嘲笑。

    “再去看一眼伯母吧。”方佳人挽起李言的手臂。

    李言没有言语和方佳人走到李怀欣的面前，“我想再看我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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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我可不是摆着看的傀儡
    不到一个月，言成公司的总经理就变成了小李总，法人代表都换了，小李总这么年轻就上位了，大家揣测着老李总的用意，一时间公司流言纷纷，人心浮动。

    李言上位后的第一天就安排了和各部门的总监的第一次会议，并且如约把张志航提到了售后服务部总监的位置。

    各部门总监各怀心思，看着年轻的李总怎么出招儿。

    “我父亲身体不太好，公司的1００％股分都已经转到我的名下，所以我并不是摆着看的傀儡，我要求非常简单，管好自己的嘴。”

    “有事不需要向上一任李总报告！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违反这一条，我只能请你找上一任李总给你另谋差事了。”

    李言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几个总监。

    “行了，我们进行正题，以前公司怎么运营的以后还是照规矩来，也不会有人事变动。”

    此话一出场上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了很多。

    “去年到今年公司有过几次人事变动，基本都和我有关，但好在没有影响公司的业绩，现在马上进入销售季了，孙总有什么想法”

    李言这言下之意是在提醒孙祥，之前在他临时掌管市场部的期间，公司业绩依然攀升了。

    “李总，根据第一季度销售团队和客户沟通的反馈来看，今年的市场没有去年好，业绩能和去年持平就算不错了，可能还会减少，我也和部分客户沟通过确实是这样。”

    李言想了想看着孙祥，“让市场部做好今年的营销计划，销售目标暂定和去年持平，这样有问题吗，孙总监”

    孙祥目光定了定，“没有。”

    “还有谁有什么事吗”

    全场一片寂静，“那就散会，张总监你留下来。”

    人走光以后，李言无奈地看着张志航，“你坐那远我们说话还得喊，你坐近点呀！”

    张志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坐到李言的近边。

    “刚上任感觉怎么样”

    “还在熟悉，感觉和做经理确实差别挺大，事多，管的人也多。”

    李言安抚张志航，“这是正常的，哪个总监都是从经理这么过来的，你部门里怎么样”

    “还行，售后经理的位置还空着，好在我熟，还能兼顾这一摊。”

    “兼顾只是权宜之策，你还是要尽快和hr把售后经理招上来，我把你留下来是想挺提醒你一些事。”

    张志航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我知道你对李悠有意见，李悠的能力不足以更进一步了，但在现在的位置上她做的还是可以的。你现在是总监，格局要大一点，稳定军心才是你刚上任的第一要事。”

    张志航那点小思被李言道破有点挺不好意思的，他是想给李悠穿小鞋来着。

    “钱逊也不用我多说，如果你用的好，钱逊只会好好给你干活，不会给你找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志航点点头，“我懂了李总，我会管好售后服务部，不给您增添麻烦。”

    “你明白就好，去忙吧。”

    张志航出了会议室长吸了一口气，怎么李言年纪轻轻气场就这么压人，刚才他都不敢大喘气。

    不过李言说的对，要稳定军心，李悠这小鞋是肯定不能给她穿了，还得安抚好她，免得生出什么事。

    李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心里又把几个部门都盘算了一遍。

    张志航是他亲自提拔的，自是不必说，孙祥呢，李言和他共事过，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也就是有点小心思，而且还有夏如意帮自己盯着他。

    hr的那位是个不爱惹事的主儿，财务部总监是李怀勇的心腹，财务部又是公司的要害部门，这就需要好好留心了。

    晚上李言没有回瑰丽小区，而是先开车去了香榭花园。

    李言打开灯，整个大厅灯通明。

    张燃的黑白照片摆在客厅电视上面的置物台上，李言走近看着张燃微笑的照片忍不住伸出手指背抚摸了一下。

    李言拿了三柱香点燃，插在香炉里，又坐到了沙发上。

    李言默默的看着张燃的照片，把从小时候记得的张燃到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从和李怀勇摊牌的那天起，李言不仅没了母亲，也等于没了父亲，倒真成了孤家寡人，还好他还有方佳人，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如果不是方佳人劝阻着，他真想玉石俱焚把李怀勇直接丢到监狱里。

    看着张燃的照片李言的心头血滴滴落下，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会早早劝张燃离婚，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用为了自己维持一个表面完整内里却早已烂透了的家。

    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三枝香燃烬，李言站了起来，“妈，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说完后李言走到门口关上灯离开。

    回到瑰丽小区已经过了八点多了，听到开门声方佳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自从张燃不在以后方佳人能不应酬就不应酬，一直陪着李言。

    “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方佳人接过李言脱下的外套。

    “我回了香榭花园。”李言语气平静。

    方佳人看着李言似乎没有异样，“你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回去再送送我妈，上任第一天应该去看看她，让她高兴一下。”

    李言坐了下来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方佳人顶着李言的额头，“你能一个人去我真的没想到。”

    李言摸了摸方佳人的头，“难道我要永远做你身后的小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