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请说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夏潇潇
他原以为林念会冷冷嘲讽几句,嘴上讨些便宜,却不想这一巴掌讨的是手上的便宜……
“你怎么不躲……”林念有些懵,干巴巴地问。天地可鉴!她只是想适当地表示一下女孩子的矜持而已呀!
齐北将军陆征可是传说中手握八卦离合剑,万人中取敌将首级的高手呀!
见到林念难得活泼了一下,陆征心情不由得变好,于是伸手弹了下林念的脑袋,说:“看你这么活泼,我觉得自己医术也好了不少。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刚刚从阎王爷那里绕了一圈的人,还是先歇一会儿吧。一会儿我会派人给你送一套新的衣裙。”
“你要去哪里”见陆征要走,林念下意识一问。
“陛下也在这里,我总要去拜见,顺便说一下你的事。”陆征看着林念的眼睛,仔细说着,然后顿了一下,说:“你会术法这件事,还是保密吧。”
林念眼神一暗,点了点头。
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够特殊。若是再加上术士这一条,她就不能再称之为特殊,而是该说是可怕了……
林贤早有预知,因此将她会法术这件事藏得好好的。整个林家除林贤外,无一人知晓此事!
“可你为什么也”林念拽住陆征的袖子,严肃看着他。
陆征转头叹了口气,说:“若我不是,此刻你还能活着有时候不必问太多。”
“是了……是我魔怔了……”林念松开手,乖乖躺在榻上。陆征比她年长许多,经历过的历练自然也多,领悟也多了许多。
她这么问,实在是很没有见识呀!林念觉得自己此刻看起来很傻,于是便背朝外躺着,留给陆征一个后脑勺。
陆征淡笑一下,便起身离开屋子。
不一会儿,便有侍女端着衣物饰品一应物件进了屋子。只是林念这样子像是没醒,侍女们也就跪坐在一边不动。
林念察觉后,便伸了伸手。
“奴婢们伺候大人起身。”见到林念‘醒了’,为首的侍女赶忙上去扶起林念,弱弱说着。
林念却挥了挥手,懒懒问:“我睡了几日”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怯生生说:“大人统共睡了五日。”
五日!从她中箭到现在,竟是过去五日了
“这五日可是谁照顾我的”林念继续问,只是声音不似刚刚温和了。
“是陆大夫!”
“……”
她早该猜到的,陆征一个将军怎么能随便亮身份大夫,的确是个好身份。
但是陆征和顾析此番都离开洛阳,真的妥当吗要知道,恭王在洛阳,可是很不安分的……
林念思量间,见侍女瑟瑟发抖的模样,实在不忍,便说:“你起来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侍女们行了礼之后,便退去了。
看着门合上,林念好笑地摸了摸额头,自语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还是丫头好,虽是啰嗦了些,却总是知道我想什么的。说起来,离开洛阳也有些时候了,也不知道师兄此刻在哪里。”
虽然想着许多杂乱的事情,林念手下动作不减,拿起盒子中的衣衫穿起来。
她胸口前多了一块疤痕,红色的,像一朵烈焰。
冰凉的指尖划过,林念的心中总是觉得怪异,这疤痕是否太好看了些
待她穿好衣衫,站定在铜镜面前,又是当初的她。
林念的脸颊因为这几日的调养变得容光焕发,且她眉眼处的喜乐和威严刚刚好,看起来,的确是个身居高位不好相处的女子……
因侍女都退下了,林念便自己挽了发,随便插了几根银簪,轻扫峨眉,点朱唇。
层层叠叠的衣衫虽然繁复,却是极为简朴的绣花,若不仔细看便会错看了身份。
林念心下赞叹,陆征虽为武将,但是看尽人世倒也懂
第28章 陆征求娶
林念今年已经十七岁高龄了。若是在其他世家,这个年纪的贵女早就许了人家。而林念这边,至今却是一户提亲的人家都没有。
洛阳城中不缺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其中,有些是自觉得身份难以配得上她,毕竟她手中握着的,可是一个世家!但更多,是嫌弃她年纪大权力大脾气大。
因林贤早年的决定,林念成了林家的家主。照着常理来说,闺阁女子最高的封号品阶也就是公主罢了。而家主的品阶,却是比公主还要高出许多……
与林家交好的那些世家夫人,虽是面子上很是担忧她的婚事,可是私心也不愿意自家的男子娶了她。
因林念对于这些世家来说,便是后宅不宁的源头。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儿媳妇或者妯娌身份如此高……
她自觉得很是冤枉。但是她也不愿意随随嫁了,这婚事便一拖再拖。
隔着一道门的那个人,已经求娶了她两次,可见其真心。只是她不明白,既然是婚事,就该是两个人的事。他该拿着合庚贴找她,为什么他非得去求顾析
“臣林念求见陛下。”
林念清了清嗓子,暗暗压下一颗有些惊慌的心,抬眼说。她端的好架子,看不出一丝的少女害羞。
只是她在门前等了许久,却没有等来顾析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闻声抬眼看去,青色布料裁剪成的衣衫以银线绣云,刚毅的脸上不见喜怒。却是陆征!
陆征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三四个拳头那么点儿。以至于林念甚至看清了,陆征眼底那种看过生死的冷漠!
“哈哈,好久不见。”林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干巴巴说。
她可没有忘记,是陆征救了她。而这份救命的情谊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旖旎……
陆征自然看出林念尴尬的神情,只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说:“以后出来,还是抱个暖炉子吧。”
“……”
她这是被他吓出了冷汗好不好……
陆征看着林念微微一抽的眉毛,低头轻笑一声,说:“我先走了,洛阳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这些时日,且注意些伤势,我在你房间留了两瓶伤药,你就先凑合用着。”
说完,便毫不留情走了。
看着陆征远去的背影,林念沉思着,却不由握紧手中的玉扇……
顾析在屋内背手看着陆征离去,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视线一转,林念握着扇子念念不舍的神情全部落在他眼中,莫名刺眼。
“林念。”顾析轻声叫了她。
林念猛地被唤回神思,嘴角连忙擒了三分笑意转身进了屋子,盈盈一拜,说:“陛下。臣在此。”
顾析准备伸出的手猛地一顿。
他笑着,仔细回味了一番她的话。
陛下……
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变成了君臣,难以跨越。他再也不会是她的公子或是郎君了……
“你那日的事情,陆征全都告诉我了。凶手一定会找到的,你不要担心。这次渠北水患意外之事实在有些多。是我疏忽了。”顾析看着林念这幅笑语殷殷的样子,总不自觉想到那日她浑身是血躺在陆征怀中的情形。
听着顾析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林念笑着点了点头。
至于凶手,她想,那女子大概逃了吧。
彼时林念还不知道,自己关于那场交手的记忆被层叠模糊了。因着这份模糊,她错失了许多,最后合了虚无二字。
太守府的前屋摆置的器物都是带些年份故事的,可见其财力。林念今日随便一看,便瞅到了一只前朝的茶壶。
花鸟彩纹,线条流畅,是个好东西。
“这李迪还真是哑巴财主。我们之前没到这里,真是
第29章 局中人不知(一)
林念最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屋子的。
她只知道,自己对顾析说了一番十分放肆的话。她对他说,她的婚事并不是什么关乎社稷的大事,还用不着他担心,他该忧心忧心自己该娶哪位贵女当皇后才是!
她记得顾析的眼中,满是伤痛……
林念觉得自己无拘无束惯了,才会说出如此不知礼数的话来。以顾析的性子,她这次一定会被贬。谁料,顾析只是笑笑便再也没说什么。
这一笑,林念感觉自己的心都枯萎了!
“你可知哪里有上好的女儿红卖”林念悠悠回到自己的院中,看到凤溪款款而来便迎了上去,第一句便是问酒,随即脚下便是一软,她的手中早已全是冷汗。
凤溪赶忙伸手接住林念半倒的身躯,惊呼道:“大人!大人!你怎么了快来人呀!”
“别……我还好。”林念抬手打断凤溪的话。只是这番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是落在了旁人的眼中。
这处花廊四处交缠着金银花,层层叠叠,仿佛在风中吹拂便能奏响了一首动人的乐曲。只是这首曲子,此刻在林念心中却不知是何种滋味。命运拨弄着琴弦,将她绞杀在四处茫然的深渊!
她仰着头憋回泪水,看了看花,却突然笑着问凤溪:“凤溪啊凤溪,不知道得你共饮一杯酒,需要多少金子”
“凤溪与大人,到今日也算是有了些交情。若要凤溪作陪,便不要钱了。只是大人此刻,还是不要喝酒的好。”凤溪搀扶着林念站定,却看到她眼底一片晴朗。
凤溪自然不知道,林念这时候有多清醒。
她算过了天下事,却独独算不透自己的命局。林念暗暗抚着腰上的荷包,那里放着一颗南海鲛珠,是顾析送给她的。
林念支着脑袋看向天边淡去的云朵,说:“我很好。只是想喝个酒,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好。”
看着林念洒脱的表情,凤溪说不出拒绝。
这些年,凤溪在渠北郡虽没有太多的权势,身后却站了许多有权势的人。且能博得凤溪一笑,也实在是渠北这些世家子弟爱比拼的事情。
因此,凤溪说了要喝酒,便有人赶着趟儿送来上好的美酒。
木亭荷香,夕阳低垂。
嗅着鼻尖的荷香,林念揭开红布沉泥封好的女儿红,酒香立即四溢,猛地盖住了这满院的荷花香,她捧着酒坛子,狠狠闻了一下。
“如此美酒,如此美景,如此美人。果真是良辰美景。”林念拍着酒坛笑着说,眼底却漫着化不开的苦涩。
凤溪浅笑一下,拿过酒坛为她斟酒。
“虽然我不知道,大人为何苦恼,但是大人既然能坐到今天的位子,想必才识品行要高出旁人许多,不用凤溪多说,日子一久,也可以想得明白。”凤溪柔柔的声音合着酒,滑入嗓子,呛得她心肝一颤。
林念摇了摇酒杯,看了一眼满湖的荷花,突然有些想念洛阳林府那一院子的梨花。
那一院子的梨花,是林贤接她回来时种的。
她最爱做的风雅事,便是学着林贤,提着女儿红,躺在梨花树下喝上几壶,拿着龟甲算算命轨,讨个随心随性。
“倘若有个人为你说媒,你却很恼他,这是为何我不该恼的……”林念喝了酒,神思回到现在,难得很清醒。一双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凤溪。
凤溪坐在一边仔细听着,心下一思量,觉得林念这是醋了,却又觉得林念是个极其要强的人,一定不肯承认自己醋了。
“其实,大人恼的不是媒。而是说媒的那个人吧”凤溪当下一思量,缓缓说着,紧紧盯着林念,观察着她的反应。
果然,林念一愣,当下将杯中的酒
第30章 局中人不知(二)
陆征道别了林念之后,便快马回了洛阳。
他回来这天,吴水清正巧带了陆天去城外玩耍,因此将军府显得极为冷清,只有管家站在门口等着陆征。
“将这几天的文书都放到我书房内。”还没到将军府门口,陆征便下马,将缰绳扔给门口的守卫,快步走进院中,对管家淡淡吩咐道。
管家得了命令,简单一拱手,便转身去取文书。
一路青石板路,刚毅冷清。府内没有过多的装饰,就连烛台都是清冷的古铜色,只有一处回廊边垂下的竹帘淅淅沥沥敛了些风雅。陆征这般战场归来的人,最厌烦繁复花哨的装饰。但谁人都知道将军府有一棵极大的银杏树,秋季时落叶之景极为绚烂夺目!
那棵银杏树便是在陆天的院中。
整座府邸,只有陆天居住的院子栽了花草,开辟了池塘小亭。可见陆征对其的宠爱。
他几个大步走进了书房,将手中的八卦离合剑放置在一边的架台上,便跪坐在书案前翻开面前厚厚一摞文书。
渠北郡一来一回,近一个月。
平日里他与府内虽然有信鸽来往传递消息,但终归只有几个字,只能讲些重要的事。而朝堂局势,往往体现在细枝末节的小事中!
将军府在皇宫和江湖的眼线不少,且定期都会将消息传递回来。
陆征虽然无心权谋斗争,却也不是能任由别人宰割的羔羊!
“恭王,果真是个傻的……”陆征翻看完这一摞文书,揉了揉额角,淡淡说了句。
这一摞文书说的便是三件事。
一件事是江湖中的麒瑞楼,换了副楼主。一件是阳城太守被截杀,藏宝库被洗劫一空。
余下的一件便是恭王这一个月在朝政中放肆地排除异己,壮大党派。
他不在乎谁做皇帝,只是一个傻的皇帝必然会带来无尽的战事。他虽然以战成名,却是厌恶够了战场的血腥。这些年来,顾析已经将耀国治理得很好,战事休息,百姓安神养息,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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