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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记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深o

    “你问我闹够了没有,我是在闹吗,齐桁,我是在闹吗!”

    慕青赤红着一双眼,朝着齐桁一阵怒吼。

    “我把我的陈家军给你,让他们助你杀敌,我宁可自己身受重伤,也不愿你有任何损失,可是你哪”

    &




十九
    《懿朝.宣帝本纪》载:定安十四年十月,北疆怀柔部,赤部,少俞部,洛水部,央仓部等十三部再次发动叛乱。

    帝大怒,命镇国大将军陈留带领四十万大军扫荡怀柔,洛水,央仓………辅国大将军姜文领二十万大军镇压赤部,不芫部,少俞部。

    …………

    擢宣威将军齐桁为正四品归德将军,领五万大军攻打郢部。

    慕青又是很久没有同齐桁见面了。

    进入寒冬,北疆气候更加恶劣冷寒,慕青驾着逐日,穿着一身厚实的皮毛大衣,驾马疾驰在草原上。

    所过之处,能看到不少被冻死的牛羊牲畜……以及贫寒的牧民,流民,奴隶。

    身后,才让,丹珠,桑吉几人跟随着慕青。

    少顷,丹珠不解地咕哝,“大人,进入寒冬,粮食储备本来就少,你怎么把我们的粮食都给了那些奴隶啊。”

    “是啊,草原上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我们这样接济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啊。”

    看着一旁又是死去的流民,天上,狂风呼啸,大雪愈发紧了。

    慕青驾着逐日朝唐布拉草原疾去,“我们自己还有粮食不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再者,不管是奴隶还是商贩流民,和我们一样,有眼睛鼻子的,哪里有什么个高低贵贱。”

    突然,慕青想到了一句话,会心一笑。

    “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说完,慕青骑着逐日连忙朝大本营而去。

    刚一回营,只闻得大帐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还不待慕青说话,寒月连忙上前哭求:

    “主儿,你快去救齐将军,他中了埋伏。”

    “什么!”

    慕青心中慌乱,连忙说道。

    寒月急忙把慕青带到另一处大帐,里面,沈孺的伤口只是经过简单几分处理,他苍白着一张脸,衣衫上,鲜血淋漓。

    见着慕青,沈孺声带哭音,“将军中计,深陷阿吾拉勒河谷,又遇到地动,军中兄弟损失不少。”

    “将军护卫我们逃走,自己却断后。唐布拉离阿吾拉勒最近,郡主,不管将军从前如何做了对不起郡主的事,也请郡主念在少时情份上,请郡主能放下前嫌,能去助我们将军一力!”

    说完,就要下榻给慕青跪下。

    慕青连忙扶起沈孺,“于公于私,我都会去救……他,你且放宽心。”

    慕青说完,转身离帐。

    召集了所有陈家军,离开时,慕青还是再三确认:

    “此次战争,不比我们从前小打小闹。我再问你们一次,想要退出的还来得及,即便你们退出,我陈慕青也不会介意半分。待我回来,我依旧可以同你们称兄道弟!”

    “属下只愿同大人生死相随!”

    “我的命是大人救的!”

    “没有大人,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大人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听到接近六千兄弟的呼喝声,慕青转头看向桑吉,“你同卓玛就要成婚了,你给我留下!”

    “不,阿姐去哪里,桑吉就去哪里!”

    “我知你迟迟不同卓玛成婚,就是害怕有一天你战死了,误了她的终生。”

    “桑吉,这次对抗的是兵力强盛我们数倍的郢部,齐桁的兵力比那郢部还多一万余,却依旧受了不小的损失。”

    “郢部擅毒虫驱兽,族人骁勇善战。这次即便是我,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你陪了我四年,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

    慕青命令桑吉道。

    “不!阿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桑吉坚持。

    慕青一怒,直接一脚把桑吉从马上踢倒在地,让人把桑吉捆了,才带着一群人往阿吾拉勒河谷而去。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了一日,慕青才终于带领军队赶到了阿吾拉勒河谷,甫一进入,就见白色苍莽的大地被着红色的鲜血染红。

    地上,无数尸体横陈,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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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慕青的十七岁生辰。

    而这一次的生辰,慕青是同着齐桁在战场上厮杀度过的。

    从十月到十二月,整整两个多月,慕青几乎都带领着陈家军,试探着郢部,同郢部的人厮杀。

    如此,到了安定十五年一月中旬。

    大帐中,坐着数位将领。

    齐桁看着慕青,“阿青,你带着你的陈家军从郢部敌后进行攻击,摧毁他们的粮草。我则同张副将带领军队从正面进行攻击。”

    慕青看了眼齐桁身侧的张莱,他从前是齐愿身边的人。

    齐愿死了以后,他就一直跟在齐桁身边,时刻教导保护齐桁,齐桁对他也是极为信服与尊敬。

    收回目光,慕青道,“好。”

    夜,漆黑如墨。

    慕青带了只剩下四千余的陈家军,弃马而行,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从郢部驻守之地的后山而下。

    前方不远处,郢部的三万军队驻扎在此,一旁,粮草战马无数。

    郢部中,一群正在负责巡视的壮汉却突然看到北方粮仓马厩那处,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声音从远及近,“准备!准备!敌人来袭!”

    “准备!”

    “……”

    见着身后熊熊燃起的大火,慕青没有带着一众兄弟撤退,而是抽出手中的长刀,大喊道:

    “兄弟们,冲啊,我们再坚持一会儿!等待齐将军的正面进攻!”

    “冲!”

    “冲!”

    “冲!”

    “……”

    四千陈家军壮士,前赴后继,跟在慕青身后,抢了敌军的马,朝那前方而来的郢部敌人杀去。

    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慕青杀昏了头。

    一袭红色的骑装早已被鲜血浸湿,分不清哪些鲜血是她的,哪些鲜血是自己兄弟的,哪些鲜血是敌军的。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

    杀!

    杀!

    能多杀一个,就是一个!

    一定要坚持,坚持到齐桁的到来。

    远远地,有一阵轰轰烈烈的马蹄声,一群陈家军兄弟道,“是齐将军来了,是齐将军来了!”

    “兄弟们,冲!”

    “兄弟们,杀啊!”

    却不想不是齐桁。

    是郢部的头领库尔班。

    库尔班带着前线的三万军队杀气冲天地而来,看着慕青的一只残兵败将,大怒:

    “齐桁是什么意思!让几千人来对付我库尔班!”

    慕青突然大嚎,“齐桁在哪里,齐桁在哪里,你把齐桁怎么了!”

    那库尔班听了慕青的话,一愣,然后大吼,“中计了!”

    “来人啊,穆拉力,你快领两万去追齐桁,他肯定是以这几只小鱼虾为诱饵,去偷袭怀柔部了。”

    “快去!”

    库尔班几乎是粗红了一张脸,大叫后,对着天空锤了捶他的胸膛。

    “啊啊啊啊,上当了,上当了!啊啊啊!”

    慕青却在听到他的话后,彻底绝望。

    看着眼前剩余的一万余军队,慕青连忙挥手,“跑!”

    库尔班回过神来,眼中凶光闪现,杀意凛冽,他连忙命令属下,“把这群小鱼虾全部给我杀光!”

    黑沉冰冷的冬夜,雪地上,火把的光映衬着雪地上的鲜血,在漆黑的夜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身边,一个又一个兄弟倒下。

    从最开始的四千余。

    到最后的三百不剩。

    慕青在又杀了一人后,终于是力竭,半跪在地,身上的伤口流血过多,让的慕青几乎昏迷:

    “嘶!”后背,又被人猛划了一剑。

    “哇!”慕青口中鲜血直流。

    “大人!”

    恍惚间,有人把那人给杀掉。

    慕青狠狠地打在自己的伤口上,用痛意来使自己意识清醒。

    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慕青双手执剑,就朝不断向自己杀来的人再次杀去。

    一众人一边打一边退。

    身边的陈家军,已经死的不到一百。

    慕青伤的实在太重。

    她被人抱着,就要离去。

    慕青嘴唇翕动,抬头看了那抱着自己的人,是桑吉。

    慕青想问,“你怎么在这儿!”

    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半分声响。

    明明已经受伤极重,可是慕青的脑子却比以往更为清醒。

    被桑吉抱着离去。

    慕青却睁大了眼,双目通红。

    看着身后一个个倒下的兄弟姐妹。

    “不…”

    “不…”

    “不!”

    慕青面上,青筋浮现,她的眼中,全是血泪。

    挣扎着,想从桑吉身上下来,九尺的大汉,却背着慕青,朝身后的树林跑去。

    身后是为了给慕青争取逃命时间的一帮兄弟姐妹们。

    他们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身体,围着慕青建起了一堵墙。

    阻挡敌人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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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慕青此次受伤极重,几乎死去。被唐布拉草原上的人发现时,慕青浑身是血,人已经虚脱。

    这次,比过往任何一次受伤还要严重。

    慕青足足被抢救了半月余,意识才逐渐清醒,可醒来后,她却仿佛成了一个活死人。

    每天只是目光呆呆地看着帐顶,眼神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直到三月后。

    她身子已经好了小半,只是慕青整日里,却只是呆在帐中,除了吃喝,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她的手废了。

    再也拿不起过重的长枪,大刀,也不能像过往那样随意用力。

    对于一个爱武如狂的人而言,废了手,就如同雄鹰折翅,猎豹断腿。

    同手废的,还有慕青一颗壮志雄心,生命追求。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帐外传来,慕青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看着她的手。

    “青儿…”

    那人来到慕青身旁,沙哑着喉咙,声音隐忍。

    慕青木木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是她的爹爹陈留。

    上次见他,还是慕青十三岁时偷偷跑来北疆同他闹掰时,陈留最后让慕青滚,一辈子都不要去见他。

    可是,在隔了四年后,慕青终于见到了她的爹爹。

    到底是他先服了软。

    若是以往,慕青一定会上前去嘲笑。

    可是,这次慕青没有。

    爹爹老了。

    沧桑了许多。

    憔悴了许多。

    年老了许多。

    他刚从战场而归,身上的铠甲还挂着血液,面上一片沧桑憔悴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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