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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记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云深o

    在说这些话时,良安眼中满是一种名叫追梦的光芒。

    慕青听着,心却一阵一阵地疼痛。

    良久,慕青只是听他说,“只是,我却再也不能实现了。”

    曾经阳光少年眼中的所有光芒,此刻,全部……熄灭。

    良安没有看慕青,他只是看着窗外。

    “我不应该将这一切归咎于你的身上的。”

    “那日的事,本也就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也是我自不量力,明明自己武功太弱,却还是深入险地。”

    “我一个人都没有杀过的京都弱公子,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刀尖尖上舔血的杀手。”

    “你没有救我,我其实也不必怪你的。你就当我之前的情绪失控,骂你的话是为了给自己发泄吧。”

    “你是瑾王的侧妃,你去救他,本就是天经地义。”

    “我只是……”

    顿了顿,良安说,“我只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罢了。”

    “从始至终,你就没有错。”

    “你走吧!”

    良安说完,终于闭上眼。

    他的声音,很是淡然。

    淡然到慕青觉着良安,下一刻就要离他而去。

    慕青站在她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只觉得压抑,良久,慕青终于说:

    “你记得……吃饭。”

    良安没有回答她。

    看着良安瘦削的面庞,慕青神情落寞,转身,一步一步地,朝房外而去。

    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陛下赐婚那日,良安对她说的话。

    “阿姐,都怪我还没有长大,不能为姐姐分忧,姐姐遇事,良安却半分法子也无。”

    “以后良安自当刚强,努力上进。姐姐……以后若是有任何委屈,也可告知良安一二,良安定会帮助姐姐。”

    “阿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阿姐,不会让阿姐受到旁人半分伤害,你信我!”

    “………”




六 慕青中毒
    泠然居内。

    空中燃着玉兰清浅的熏香,房内,红色的大帐轻轻飞扬。一旁,红色的烛盏静静地燃烧着,只是恰恰将一室照明。宽敞的居室,在夜色的笼罩下,略微有些暗沉。

    而空气中,隐有淡淡的药香涌动。

    李瑾站在慕青的床帐外,透过那床帏上的纱帐,只是恰恰能看到慕青的轮廓。

    慕青生的极美。

    只是素日里的她,看起来太过鲜艳明亮,好强强势。

    懿朝向来崇尚柔美。

    此刻看着慕青,她也有了数分绝色柔美的风采。

    红色纱帐外,两道白衣静静矗立。

    一样的出色。

    一样的白衣。

    一样的冷淡。

    良久,只见李瑾素日里淡然地面上,眉头紧皱:

    “你随鬼医学毒。如今你可是查出来这是什么毒了吗”

    而站在李瑾身旁的那个女子,长得出尘绝色,冷若冰霜,女子着一袭雪白色的长裙,更衬出她冰冷无双的姿容。

    赫然就是八王妃-------宋云溪!

    少顷,只听得宋云溪冷淡却带着肯定的声音在寂静地房间内响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噬心散。”

    “噬心散!”听罢,李瑾眉头更是紧皱。

    “这个就要问你的母后纯懿皇后了。”闻言,宋云溪抬头冷冷地看了眼李瑾,然后继续道:

    “你母后是鬼医楼然唯一的弟子,噬心散是鬼医创研,纯懿皇后是他唯一的弟子。”

    末了,宋云溪看着李瑾,冷冷提示,“噬心散在被人吞下后,一般有个一两年时间才发作。可这次,陈慕青因为陈良安的事,情绪太过失控,提前引发了噬心散的毒性。”

    离去时,宋云溪看着李瑾,状似无意地提醒,“纯懿皇后自十四岁就同太后一起,而从陈慕青发病的迹象看,正好是几月前太后召她进宫,欲说服她给你纳妃一事的时间。”

    宋云溪说完,对着一旁身长玉立的李瑾淡淡地道,“该说的,我亦说完。如此,我不再欠你人情。告辞!”

    李瑾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没有回复宋云溪。而宋云溪也不在意,说完,直接开门离去。

    久久地沉默。

    良久,李瑾伸出掀长的完美指骨,轻轻挑起落下的重重纱帐,慢慢地来到慕青身旁。

    轻轻将慕青额头上的几捋头发别在慕青的耳后,李瑾的食指,从慕青的额头,缓缓地移到她的鼻梁,再轻轻地放到慕青的唇上。

    软软的。

    有点苍白。

    李瑾轻轻地低头,吻在慕青的唇上,动作温柔小心。

    良久,李瑾把头偏在慕青的耳畔,低头对着她轻轻地说:

    “阿青,你一定没事。”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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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闷热和头昏脑涨中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

    慕青睁开眼,轻轻地呻吟了几声。

    房间的光线很是黯淡,一旁的烛火,仿佛快要熄灭一般,散发着微弱的幽幽光芒。

    慕青口里一片干渴。

    她张开嘴,唤了声,“寒霜!”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慕青的嗓子,很是干哑。

    “寒霜!”

    “寒霜!”

    直到数声,房间才被来人推开,那人端着一盆水,掀开重重帘帐。

    看着慕青清醒,寒月圆润的小脸上,扬起一抹可人纯真的笑意。

    “主子,你终于醒了啊!”

    说完,放下手中的脸盆,来到慕青身旁,把慕青扶了起来,给慕青倒了一杯水。

    喝下水,慕青看着外头黑沉沉的夜色,“此刻何时”

    “子时一刻。”

    看了眼房间黑鸦鸦的一片,慕青皱眉,“王爷去哪儿了”

    “王爷今早就进宫了,现在还未回来。”

    “他进宫去干嘛”

    慕青皱眉。

    寒月摇了摇头。

    慕青压下心中没由来的不安,“寒霜又去哪儿了”

    “主子你昏迷了七日,姐姐同王爷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你。王爷离府前,便命令姐姐下去歇着了。”

    “什么!”

    慕青惊呼。

    “我昏迷这几日,言熙一直衣不解带地照看我”

    看着慕青一脸的激动心疼,寒月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同姐姐劝过王爷好多次,王爷都不肯去休息,累了,就趴在王妃身旁小憩片刻。”

    慕青的心五味陈杂。

    感动有之。

    愤怒有之。

    心酸有之。

    愧疚有之。

    末了,寒月突然道,“前几日八王妃来了府上,来房中同王爷一起看了王妃你许久。”

    慕青疑惑,“宋云溪她来干什么”

    寒月摇了摇头,“不知。”

    “不过就在八王妃来了以后,主子你的病,就慢慢好了。之前,你的病,连太医都没法子,让主子你立刻醒来。”

    心中的疑惑,茫然,一层又一层。



七 向家亦舒
    夜,华灯初上。

    寿康宫外,盏盏炫彩的千鹤灯盏发出道道夺日七色的暖黄色光晕,偶有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带起墙檐的风铃声声,“叮叮当当”,极是吸引人的注目。

    已经是子时二刻,宫里亦有了宫禁。此刻来往着的,不过是值班的几个奴才,个个都低眉顺眼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殿外,李瑾静静地跪在地上,身姿盎然挺拔。偶有值夜的奴才见了,也只是隔的远远地行了礼,头也不敢抬地离去。

    初夏的夜风,还带了点点凉意。

    恰时,负责给太后守夜的灵荟姑姑领着一众女官,负责给太后送燕窝。见罢,灵荟姑姑无奈地叹息一声,带着几个掌灯的女官来到李瑾身旁:

    “十二爷,夜凉了,您还是回去吧,老奴虽然不知晓你同太后她老人家发生了什么,可你也听老奴一句劝,太后若是不想见你,任凭你再跪个三四天,一两月,也是同样的结局。”

    李瑾如玉的面容上带了淡淡的肃然,闻言,李瑾目光却只是平视前方的寿康宫大门口:

    “麻烦姑姑给祖母说一声,若是她不肯见我,我就一直长跪此地,永不起身!”

    说完,只是闭了眼,不愿再听灵荟姑姑地劝慰。

    灵荟姑姑见罢,只能又是无奈一叹,领了尚食局送燕窝的一众女官向寿康宫走去。

    寿康宫内,太后静静地躺靠在小榻上,接过尚食局女官送来的燕窝,轻轻地抿了一口。

    良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太后漱完口,才问道:“十二还在外头跪着?”

    此刻夜色已是极晚。

    灵荟灵帘候在一旁,听罢,灵帘姑姑回复,“从今早,十二爷从殿里出去后,就一直跪在那里。”

    听罢,灵荟姑姑皱了皱眉,“老奴方才让十二爷快去歇着,可十二爷却说,若是您不见他,他就长跪不起。”

    话音刚落,本来面色还平静的太后突然一掌拍在一旁的小榻上,大怒:

    “放肆!”

    “太后恕罪!”

    灵荟灵帘见状,连忙下跪。

    太后右手抚住额头,状似头疼欲裂,“哀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倒好,不把哀家的良苦用心放在心上,还用这种方式来反抗!”

    “真是此有此理!”

    沉默了片刻,外头忽有电闪雷鸣而起,从轩窗那处,吹进来一阵冷飕飕的大风。

    吹得一室烛火跳跃。

    负责值夜的寿康宫太监张德明弯着腰身,手里还拿了把拂尘,连忙走进:

    “太后娘娘,外头的天儿……下雨了,瑾殿下,还在外头跪着哪!”

    明亮的闪电透过轩窗,映照进寿康宫内。

    太后沉默良久。

    她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玉色的佛珠,终究是怕雨凉了李瑾的身子,太后面上极为疲倦似的挥了挥手:

    “让狸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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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昨夜的苏醒,慕青一直就没有睡意。

    天一早,慕青便带了寒月寒霜在府中到处走走逛逛。

    李瑾已经去了宫中一日。

    终究是忍不住,慕青吩咐,“寒霜,你派人去宫中打听打听,王爷去了哪里,为何还不回府”

    寒霜听罢,连忙离去。

    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仿佛没有同慕青一样游园赏景的心思,看出寒月的哈欠连天,慕青会心一笑:

    “寒月,你还是回你房里歇着吧,我要一个人走走。”

    寒月一听,眉眼弯弯,大喜,“诺。”

    一个人漫漫踱步在瑾王府,瑾王府极大,加之此刻天色尚早,慕青也只是偶尔遇到了几个奴仆。

    看着慕青,一众奴才婢女向她问安:

    “侧王妃。”

    慕青都一一回之一笑。

    远远地,就能看到前方的花园里,一个紫色的身影蹲在花丛中,打理着里头的花花草草。

    待慕青走近,才发现那是数月几乎啊怎么见过的江月娘。

    自从她同李瑾坦白心扉以后,杜丽娘和江月娘也仿佛从她身边消失,连慕青也快忘记了她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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