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于心

    小卖部老板是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脸老实相笑起来很是憨厚，让人觉得他根本不会骗人，此刻正坐在卖台旁边看电视，眼看杨世倾又回来了，便笑迎起身。

    “哟，小伙子儿，咋又回来了是不是那烟不...”

    杨世倾抬手打断老板说话，直接开门见山，二楞儿等人站立静看。“老板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条街，那位以捡垃圾为生的老婆婆家住哪里”

    老板笑语。“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我们是政府部门便衣调查人员，是来调查一下环城路这边市民家庭情况的，麻烦你告诉我们一下，哪位老婆婆家住哪里谢谢啦。”

    老板放眼打量杨世倾等人，刀疤故作一脸严肃昂首挺胸，其余三人则是有模有样跟着做，片刻之后老板开口说道。

    “哦！这样啊，她家就在这条街最下面的小巷子里，最破的那栋房屋便是她家。”

    “谢了！”杨世倾谢过老板，便转身往外走，刀疤四人，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紧随其后，时隔两分，到得车前，手捂肚子，放声大笑。

    “哈哈哈，大哥儿那老表可真傻，被你忽悠的一愣一愣儿的。”二楞话落，刀疤立接。“对啊，我也觉得儿，哪有政府官员穿皮裤儿的。”

    “好了都别笑了，还有正事赶紧上车！”

    五人再次坐上车，往环城街道南行，直到街道尽头才停下，几人不做停顿开门下车左拐进巷。

    杨世倾面无表情，到得巷子之内的十字分叉路口，便站立脚步转过身去，面向众人。

    “分头找，发现及时汇报，暗号学狗叫，吠大声点儿。”话落作势转身跨步北行，刀疤作势跟随。

    “哎哎哎，大哥儿，我不学狗叫我学牛叫，我属牛，大哥刀疤你们听着点儿啊，听着点儿啊，哞哞哞...”二楞儿作势伸长脖子，学牛叫了两声。

    杨世倾并未回头。“随便你，都可以！”刀疤则是回头退步跟随杨世倾，嘴角上扬，竖起中指，随后转身手插裤兜。

    眼看杨世倾和刀疤消失在小巷左拐，结巴等人便展开搜查。“老弟你往左边儿，我和结巴右边儿，你看成不”司机点头转身便走，结巴二楞儿随即转身自右边走去。

    “大哥儿，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刀疤在后杨世倾在前。“先找到衣服再说！”

    刀疤闻言皱眉。“哎可是，可是大哥儿，那件事情我感觉太邪...”

    哞...哞...哞...！

    刀疤欲言，却被一声极为难听的牛叫声所打断，两人同时站立身形！

    “这么快！赶紧走刀疤，快跟上！”杨世倾闻声而动自西奔去，刀疤眉头紧锁跟随其后。

    “哞...哞...咳咳咳挖槽，我哞个几把，大哥儿他们难道是聋子么，老子特么都哞半个小时了。”

    二楞儿运气比较好，西行两三百米右拐，便见一栋破烂不堪的青瓦房，比周围的青瓦房破烂许多而且还很小，一位满头乱发全身上下破烂且脏的老婆婆，正坐在瓦房前面晒着太阳，二楞儿便在瓦房前学起牛叫。

    但此刻的杨世倾与刀疤却大汗淋漓，怎么跑都跑不出巷子。

    “挖槽大哥儿，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刀疤两手杵膝弓腰抬头，看着靠在墙壁上的杨世倾。

    “应该是，妈的！这巷子也太绕了，刀疤对不起，是我一时太心急，带你跑错路了。”杨世倾一脸愧疚。

    刀疤含笑站立身形。“大哥儿你这就不对了，你对我刀疤有救命之恩，自从那一刻起你杨世倾，就是我刀疤一辈子的大哥。”

    杨世倾闻言笑而不语刀疤相似，两人前者靠墙后者站立，休息片刻之后准备起身继续寻找，他们二人倒是休息了，可二楞儿还在那瓦房前，一直学着牛叫。

    “哈哈哈，二楞儿还真是能嚎，明天我就不信他还能说得出话。”刀疤站立说道，杨世倾一般不爱说话，一如既往，一笑置之，二人再度迈步，走向二楞儿牛叫声传来方向。

    “给老子站住，跑鸡毛跑！”

    可当二人刚跨两步，身后却传来一男子声音，杨世倾闻声些许耳熟，刀疤也有所察觉，两人同时转身。

    “是你俩挖槽干哈呢想打劫你们以为提着两个棒槌，刀爷特么就怕了你们”刀疤作势上前开打，杨世倾急忙上前拦住，来的两人正是保安大爷与小卖部老板。

    “妈的死到临头还嘴硬，赶紧的别瞎几把墨迹，把钱交出来赶紧滚蛋。”




第十九章:再度重温
    老婆婆话落，拉着杨世倾往青瓦房内走，结巴和司机二人紧随其后，二楞儿作势边吐口水边跟着进去，但才刚走两步瞳孔放大，便又转身弓腰单手扶墙吐了起来。

    杨世倾等人在老婆婆的带领下，走进破烂不堪的青瓦房，屋内光线很是昏暗，唯有几缕阳光通过破烂瓦片缝隙照射进来，老婆婆捡来的瓶瓶罐罐，堆满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屋内根本没有桌子椅子，连锅碗瓢盆都没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恶臭，好似死物**发酵所散发出的腐臭味，但其中还掺杂着酸臭腥臭，更让杨世倾不解的是屋内空气很是潮湿，连屋子的顶梁柱都是湿的，木面居然还长满了青苔，如果是偶尔因为某些原因促使屋内空气潮湿的话，干木根本长不出青苔。

    “唔...什么味儿那么...”司机捂鼻出声话未说完，便被杨世倾反手打断，结巴与司机动作一致，司机被杨世倾打断便手指门外，摇了摇头，转身跑了出去结巴紧随其后，到得门外双手叉腰大口喘气。

    杨世倾眉头紧皱跟着老婆婆往屋里走，那股恶臭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眼前杨世倾所看见的是几块木板隔在屋子正中偏西一米，尚未隔死留有道门，那股恶臭，便是从木板后面所散发出的，哪里应该是奶孙两人睡觉的地方，因为老婆婆的孙子身处木板背后不停哭闹。

    “飞飞呀，哎呦别哭了，快下床看看谁来了。”老婆婆话落走进房间，杨世倾站立身后房间内的情况一目了然，并没有他心中所想的破烂木床，而是两床破烂且脏的被子铺于地面，一小男孩身穿一件宽大白色破烂衣服，坐立于两床被子之间，双臂挡在眼前放声哭叫着，小男孩身体很是瘦小，称其皮包骨头毫不为过。

    小男孩耳闻自己奶奶叫自己便放下双手，一脸委屈说话略带哭腔。“奶奶，我肚子好饿，今天你有没有捡到馒头?”

    老婆婆一脸愧疚跪坐于床前，眼角含泪无奈摇头！“可是我不想在吃癞蛤蟆了，奶奶走吧我们再去垃圾站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像那天一样儿，你眼睛不好没看到呢”小男孩话落准备起身。

    杨世倾心里止不住一阵恶心，但更多的是同情心疼，原来恶臭来源于床边东面墙角，哪里堆放着许多癞蛤蟆尸体，有的缺胳膊少腿大部分肠子裸露在外。

    “哎呦飞飞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老婆婆起身想要制止。

    “奶奶你在家里歇会儿，我现在睡饱了出去给你找吃的去，你好好歇歇都累一早上了。”那名叫飞飞的小男孩身高接近一米四，自己奶奶很是矮小，年纪大了身体难免萎缩，弓腰驼背差不多就跟自己一样高了，便伸手捏住自己奶奶两边肩膀往床上按，想让自己奶奶坐下。

    “哎呀飞飞你看看谁来了，嘿嘿爸爸回来了。”老婆婆手指杨世倾，笑视小男孩。

    飞飞一脸疑惑。“爸爸?可是奶奶，外边儿的人都说爸爸死了。”

    “瞎说，你看看爸爸不是站门口吗”老婆婆面露责怪。

    飞飞疑惑单手挠头，转身看向杨世倾。“你...你真是我爸爸吗”

    杨世倾不敢直视飞飞的眼睛，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奶奶爸爸怎么不理我”小男孩收眼看向自己奶奶询问，老婆婆面露难色，自己眼睛已经退化好似白内障，只要耳听男子声音，便会认为是自己儿子回来了，所以自己也不太确定，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又跟着自己进来，老婆婆脸上一时犹豫不决。

    “哎，奶奶你好好休息，我去垃圾站看看有没有新拉来的垃圾，我就知道爸爸不会回来了，他肯定是不要我了。”话落飞飞便低头转身面露沮丧向外走，与杨世倾擦肩而过，老奶奶则是跪坐于床，以泪洗面小声抽泣。

    “臭小子儿，老爸怎么会舍得不要你！”杨世倾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善意的谎言给坚持撒下去。

    “你...你真是我爸爸?”飞飞闻言急忙转头，瘦小的脸颊显露惊讶难以置信，老婆婆闻声转头张大嘴巴看向杨世倾，随即面露喜色。

    杨世倾眼角含泪，转身看向飞飞，蹲下身子张开双手。“臭小子儿，那还有假?来让爸爸抱抱。”

    “啊，哈哈哈，爸爸你终于回来了，你没在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欺负我，管我叫捡垃圾的孤儿，唔...爸爸他们还用臭鸡蛋扔我。”

    飞飞见状自然是小跑过去与杨世倾抱了个满怀，两只小手紧紧抱住杨世倾宽阔的后背边哭边笑，头还不停摩擦着杨世倾脖颈。

    “好了臭小子儿别哭了，现在老爸回来了！谁要是在敢欺负你，老爸不会打哪位小朋友。”杨世倾眼角含泪，把飞飞抱到自己面前笑道。

    “那你打谁呀老爸你不会是要打飞飞吧”飞飞一脸疑问。

    “哈哈哈当然不会，小孩犯错大人受罪，我找他家长去，叫他爸爸给我儿子赔礼道歉！”杨世倾一脸兴奋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太好喽！”飞飞一脸天真，高兴的转圈圈，随后一脸担忧看向杨世。“那爸爸，如果哪位小朋友家长不同意怎么办”

    “那爸爸就打他屁屁！就这样啪啪啪的打，怎么样乖儿子”杨世倾边做动作边说道。

    “嗯嗯嗯，好好好！”飞飞两眼睁大，连连点头。

    此时的二楞儿等人一脸疑惑，三个脑袋自门框从下往上排成竖行，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二楞儿头处最下问道。“挖槽，结巴咋大哥什么时候有个儿子儿”

    “不不知道啊！”结巴目不转睛，头排第二回道。

    “哎呦，嘶...这中国江西吉安出了个小马，被老马给包养了，咋老大还真是菩萨心肠啊，上次救了咋仨做了大哥，这次恐怕是要当回老干爸！”刀疤头排最上，话落不断咋舌。

    “不是你仨让我看看成不，刀疤你往...”司机在后往里挤不断嚷嚷，傻不拉几不会绕门框，刀疤出声打断。“哎...你别吵吵，没啥好看的。”刀疤反手推搡，司机不甘罢休继续挤。“挖槽，信不信老子揍你！”

    司机被刀疤恐吓，只好作罢骂骂咧咧退后看向门框，这才反应过来大拍脑门，这尼玛除了他仨兄弟的大屁股之外，右边不是还可以看么！

    杨世倾早有发觉他兄弟三人，但并没看向他们，起身摸了摸飞飞的小脑袋，便转身走进房间扶起老婆婆，深深叹了口气，将其楼进怀里，老婆婆随即大声哭泣。

    “妈！我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儿子不孝。”也许是气氛影响，杨世倾说话很是哽咽。

    “儿...儿啊...妈想你啊，儿啊！”老婆婆大声痛哭，双手抱紧杨世倾后背，两人酷似母子毫无水印，连趴在门框边上的刀疤等人，眼角都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我，我想我妈了。”结巴略带哭腔吸鼻不断眨眼，好似快哭。

    刀疤刚想说话，司机两眼含泪大喊。

    “好人啊妈的，在这**不堪的金钱社会竟有如此菩...唔唔唔...”可司机话未说完，便被刀疤等人捂住了面门拖了出去，生怕这‘程咬金，说漏嘴！

    “好了妈别哭了，过两天我就接你们去市区住。”杨世倾说道。

    老婆婆伸手抹了把眼泪，抬头看向杨世倾。“儿子啊，你有那么多钱吗妈就住这儿习惯了你别担心妈，在市里好好工作，有时间回来看看妈就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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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多重身份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命就只有一条，**个地痞无不抱头蹲地包括嘻哈男在内，杨世倾心想还是以暴制暴效果来的好。

    “大哥，警我已经报了，警察局说是马上派人过来。”此时司机已挂断电话，把手机装进裤兜，一脸冷笑看着之前耀武扬威，现却抱头蹲地的嘻哈男。

    “把钢管收过来！”杨世倾对二楞儿等人说道，后者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把地上的钢管收拢用布条绑成一捆放在墙边。

    “大哥儿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肯定好好做人。”其中一名地痞后悔莫及出声恳求，其余纷纷抬头附和，但杨世倾一脸平淡并未作答，单手插兜静静等待，众人也都没说话。

    转眼时过半辰，杨世倾站的腿有些麻，自心底开始埋怨繁荣市公安局办事效率，刀疤等人姿势各样，靠墙，看天，持枪，抽烟，手脚被绑的大爷父子俩则是满头大汗后悔莫及，地痞嘻哈男等人，则是一言不发抱头蹲地时不时换一下脚，街道不远处的围观者，自家里抬出凳子坐于屋檐之下，静静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哎大哥你有没有听见警笛声”刀疤持枪偏耳说道，不等杨世倾作答，街道自南便隐隐传来警笛声，只不过还未瞧见警车，众人静等片刻，便见三辆警车自街道南方开来，速度很快，不用两分钟即可到达！

    “我艹，老子就是死也不坐牢！”一地痞眼看警车开来，舍不得昔日一起玩耍的小迷妹，狗急跳墙红眼便急忙起身，自垃圾场方向跑，可能是蹲的太久跑起来踉踉跄跄，好似随时摔倒！

    “小子儿，给老子回来，是不是想吃枪子儿！”刀疤作势开枪打腿，杨世倾急忙上前一把抢下手枪，随即转头眼看地痞快要抵达丁字路口右拐，其余地痞跃跃欲试，杨世倾只好杀鸡儆猴，大步上前到得墙边，弯腰抽出捆绑钢管其中一根，举过头顶用力一挥，众人眼看空中钢管在阳光照耀下，闪过一道寒光，便不见钢管踪影，随后不到一秒，只见那慌忙逃窜地痞大声嘶吼，胸部往前一挺成大字型，趴倒在地不断扭动身体，众人满脸震惊。

    嘭！嘭！

    众人沉浸震惊还未回神，可警车已到共三辆，领头车停靠路沿其余警车照做，随后领头警车副驾车门打开下来一青年警察，一身警服，正气凛然，俊秀爽朗，先是一愣，便拍着巴掌，大步走向杨世倾，其余四五名警察紧随其后。

    “好！哈哈，大叔果然乃神人也，抱歉大叔路上发生交通事故造成堵车，余青来晚了还请各位海涵！”余青下车边走边拍杨世倾马屁。

    杨世倾闻声回头，但枪还拿在手里，二楞儿比较聪明已经藏好，心想出声提醒杨世倾可已为时过晚，余青到得近处见状，眉头微皱。“大叔你这...枪那来的”

    “从洪哥小弟手里抢的。”杨世倾面无表情，毫不遮掩，余青稍愣片刻表情严峻。“大叔你这没持枪证，私自携带枪械可是犯法的！”

    杨世倾并未作答有些皱眉，刀疤眼看老大要为自己背黑锅，一脸阴沉大步上前想要解释清楚，可杨世倾却先行发话！

    “这不用你教，我心里清楚！”余青干笑两声。“那大叔我们今天就公事公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请你随我走一趟吧！”话落转头面向身后一名警察会心一眼，后者心领神会便自腰后捞出手铐，大步走向杨世倾。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大哥，咋三兄弟今天不割他篮子，就全他妈是狗娘养的，一辈子蹲着撒尿！”刀疤上前挡住警察，二楞儿结巴气势汹汹，好似随时开打。

    余青虽然与杨世倾相识不到一天，但他知道杨世倾脾胃，只要不动他软肋，这条疯狗基本上疯不起来，当然疯起来可也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