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是财迷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燕七爱吃鱼
钱朵不想她再骂下去:“你骂够没有”
“没有!”宋婶见钱朵不似刚才那般怼她怼的理直气壮,心里确信菜种就是钱朵自己钱买的,这次非拍死她不可:
“镇上那么多财主没动静,怎么就一个外地来的那么好心赊给咱们菜种”
“要赊也是全镇赊,怎么就光咱们钱家沟,怎么没听见别的村有这种好事”
里正也开始动摇:“钱朵,她说的都是真的吗菜种到底是不是你自己钱买的”
宋婶笑:“里正兄弟,别问了,咱活这么多年,见过如此仁义的财主吗就是钱朵坑咱们!”
“她还想让咱认她做观音菩萨呢,我呸!”
说着,宋婶三步两步过去,将钱朵一把从炕上拽下来,往门外一推。
钱朵光着脚,正好踩在一块带着砖头尖上,身体晃了两下朝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钱朵的腰。
56、骂你就是骂我
钱朵下意识抱住对方胳膊,隐约间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
她抬起头,与来人四目相对,微微一怔:“墨公子”
墨宸目光落在钱朵抱着自己胳膊的手,上面因为摁了一晚上借条,沾上不少墨色。
他颦眉,一等钱朵站稳后,迅速将胳膊抽出来,看都不看钱家沟的人一眼,丢下一句“跟我来”,便负手而去。
钱朵来不及多想,听到吩咐,自然而然光着脚丫跟了过去。
无奈乡村小道不如官道干净,每跑两步她就要踩到一些树枝和碎石子。
等跟到墨宸车边,钱朵的脚已经隐隐有些划痕。
墨宸上车时回眸一瞥,正好看到她将扎进脚底的碎石子给拔掉。
他目光顿了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坐进车里:“上来!”
里正院里。
墨宸和钱朵先后离开,钱家沟的人却没谁阻拦,全像木头人一样久久呆立。
留下的张东成稳稳站着,抄着手问:“谁是里正”
里正最先回神,偷眼打量张东成一番,对方三十岁上下,身材挺拔,却绸缎长袍,束发的金冠在夜色里闪闪发光,且神情倨傲,行事做派像极那些财主身边的管事。
想一想钱朵最近跟着新来的富商做事,这位应该就是她嘴里的张管事。
里正好歹见过世面,也不害怕,上前行礼:“我是这里的里正,管事有何事吩咐”
张管事斜他一眼:“我家的菜种呢”
“啊在、在屋里,我给管事带出来”里正试探着问,见对方没有反对,当即转身进屋将钱朵还没分完的菜种拿出来。
张东成伸手,里正忙小心翼翼递送过去。
张东成掂量掂量,所剩不多,冷笑一声:
“刚才谁说菜种是钱姑娘自己花钱买的”
他和公子来到钱家沟,却没找到钱朵,打探一番,才知道都聚在里正院里。
难得公子想看看钱朵在村里都做什么,悄悄领着他来,却没行到看到钱朵被人欺侮。
公子一向护短,钱朵又是定下的合作伙伴,张东成肯定要帮自己人将气给出了。
里正擦把冷汗,感情刚才屋里的闹腾,被人家当事人听到了。
他真是厌烦透了宋婶,也不袒护,朝身后一指:“她!”
本来躲在门后的宋婶,因为里正指认,被人从堂屋里推了出来。
张东成扫过去,目光满是不屑:“一介乡野村妇,也敢抹杀我墨家公子的仁义之心!”
钱家沟都是老实的村民,好多人连云岗镇都没走出去过,胆小怕事,一个宋员外都害怕,更不必说气场全开带着煞气的张东成。
所有人不自觉后退一步,宋婶更是一身冷汗,站都站不稳,想拿之前的理由为自己辩解:“那个,我也是”
张东成根本不听,直接打断对方:“我让你说话了吗”
宋婶一个哆嗦,闭上嘴巴,有点后悔。
早知道菜种真是富商给的,她何必闹这一场
钱朵为什么不早说清楚,任她叫骂
正惶恐间,她听到张东成说:“想要我家公子的好处,却欺侮我家的人,天下可没这好事。”
“菜种不但给你,以后不管你家地里产什么,只要我家在云岗镇一天,云岗镇就没人敢收你家东西!”
宋婶一屁股坐地上。
张东成又扫一圈众人,见有人脸上不太相信,不吝啬狐假虎威:“若是不信,只管去撞南墙,就看县令袒护哪个!”
“”县令
在钱家沟人眼里,县令可是天大的官。
人家墨宅的人,跟县令关系好,那宋婶可踢到铁板。
你说明知道钱朵跟着富商做事,怎么就处处找茬呢
这下好了,菜种被人收回去,一个村都跟着挨骂。
当即有人推一把宋婶:“滚吧,都是你闹的,要不我们早分完菜种回家了。”
“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
“以后别出来!”
宋婶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两次都没能抹黑钱朵,她自己也待不下去,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跑出里正家院子。
张东成将菜种放到钱朵院子里后,转身去了村口停在树后的马车前。
车里点着蜡烛,烛光从车窗隐隐透出。
他不远不近,警惕地守卫在一侧。
车内,墨宸稳稳坐着,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窗棂上,一个眼神都不给钱朵。
车里气压低,钱朵知道对方生气,坐在对面垂着头,像犯错的孩子:“对不起,我假借你的名字赊账菜种。”
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差点臭了名声。
墨宸耷拉着眼皮,淡淡问道:“之前骂的挺欢,怎么后头不怼了”
“啊”钱朵一愣,没想到墨宸不追究假借名义的事,倒是生气这个。
不过能听出来,宋婶一开始找事的时候,墨宸就来了。
全程被人听了去,钱朵有点难为情,支吾着辩解:“可是她说的是实话,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菜种。”
墨宸觉着可笑:“跟我谈生意的机灵劲呢卖我旧家具时的巧嘴呢这时候倒记起来不能撒谎。”
钱朵嘴硬:“那不一样!”
“哦”墨宸挑高音调。
“他们是我族人,我确实想借着这次灾情,扩大自己买卖,确实有乘人之危的嫌疑。”钱朵小声说。
墨宸抬手打断钱朵解释:“别给自己找借口,我也不想听你跟族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蠢就是蠢!”
“她骂你,你不打回去,难道就任人拿你声誉作伐,一个失德之人又怎么能帮我打理财务”
“借我名头,不管真假,都不能优柔寡断,摒弃初心。”
钱朵又愣住,抬起头:“公子,摒弃初心是用在这里的吗”
墨宸:“”
在他面前,倒是伶牙俐齿起来。
墨宸终于抬起眼皮看向钱朵,却是一怔。
钱朵脸上挂着晶莹泪珠,一双眼睛红的像桃子,此刻一脸茫然的定定望着他。
墨宸目光闪了闪,最后落在钱朵耳边散落的一缕发黄发叉的头发上,眉头又皱起来。
他认识的女孩子,头发个个高耸入云、乌黑浓密,每天想着办法的保养。
不知怎得,他突然就想起自己从家里偷跑出来,一路躲闪颠簸的苦日子。
跟钱朵几年的境遇一比,似乎那也算不上苦。
训斥钱朵的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墨宸沉默一下,别过眼睛,冷冷说:“你必须记住!既然借了我的名,办砸事丢的就是我的脸面。”
“别人骂你就是骂我,你丢不丢人无所谓,千万别坏我的名号。”
57、衣裳
话虽凶,钱朵却觉出一股暖洋洋的气流,顶的她眼睛又湿润了。
她见墨宸并没有看自己,忙抬手抹下眼睛:“公子,以前我做错事,外公也像你一样骂我。”
“可我听的出来,骂的话里句句都是维护。”
“之前觉着你不近人情,没想到公子跟我外公一样好。”
“我没王相那么老。”墨宸嘴角勾了勾,从桌子底下掏出食盒,朝钱朵方向推过去:“拿去,瘦骨伶仃,走出去丢尽我的脸。”
钱朵抽抽鼻子,闻到了腌菜的味道。
她接过食盒,掀开看一眼,果然是之前在许娘子面前夸过的点心和腌菜。
腌菜给了,但是点心许娘子却说公子还不够吃,没给。
果然有什么主子有什么仆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钱朵更感动了,对着墨宸莞尔一笑:“您帮我谢谢许娘子。”
墨宸嘴角一滞,不耐烦挥手:“下去!”
“哦!”钱朵忙报上食盒跳下车。
“等一下!”墨宸挑开车帘,重新叫住钱朵。
钱朵抱着食盒转身,湿漉漉的双眸定定望着墨宸:“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墨宸挑窗帘的手一顿,随后扔出一样物件:“穿上!”
钱朵只觉着眼前一闪,有东西飞进自己怀里。
仔细一瞧,却是一双精致的鹿皮小靴。
钱朵在心里估了估价,最便宜的一双鹿皮靴子也要二两银,她不敢穿:“公子,靴子太贵了,我怕给您弄脏了。”
“不要的!”墨宸敲敲车壁:“东成,走。”
张东成跳上车把,掉转马头。
车内又传出声音:“明天一早来,有事!”
“唉!”钱朵答应一声,等车子没影了,重新底下头看手中靴子。
知道墨宸爱干净,但是靴子上面明明没有什么灰尘,估计只穿了一次。
“二两银呢,说不要就不要,真是败家子。”钱朵嘀咕着将鞋穿上,有点大,但是很暖和。
她冲着马车消失方向笑了笑:“败家子看着跟人欠他二百钱一样,但是人挺好的。”
只是欠了他人情,看来以后得加倍挣钱还了。
哎,人生艰难。
一夜无话。
第二天公鸡刚叫了头遍,钱朵便起来,将昨天刷好烘干的鹿皮小靴小心包好,又挑了一身干净衣裳,然后开门,却发现外面站了几位村民。
全是昨天没来得及打借条画押的。
其中一个说:“钱朵,昨天菜种被墨家管事拿走了,你看还能要回来吗”
“对呀钱朵,我家还没菜种呢。”另一个也说。
“哈哈。”钱朵干笑两声:“昨天公子真的很生气,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去问。”
菜种还是得给,要不来年咋收菜
她不知道墨宸找自己合适,也许是继续那天没谈完的蔬菜大亨计划。
事关赚钱,钱朵不敢耽误时间,三言两语打发了村民,并没有松口给个准信。
大家生怕没有菜种,免不了又怨恨宋婶一回。
墨宸早起练了一套拳法,出了一身汗,等洗完澡换了衣裳出来,早饭已经摆到桌上。
简单的稀饭和腌菜,还有一笼热气腾腾的菜包子。
墨宸拿起筷子先夹了包子,尝一口,皱眉:“这不是许娘子手艺。”
一边伺候的张东成惊讶:“公子厉害,一入口就发觉了。”
墨宸侧目:“也不是你的手艺。”
“呵呵。”张东成干笑两声:“那是当然,小的那手艺您又不是没尝过。”
面食跟死面疙瘩一样,咸汤要么齁死人,要么没味道,炒个菜都黑不溜秋。
害的公子一路上,又饿又冷,受尽苦头,几次后悔怎么挑了他跟在身边。
张东成竖起大拇指说:“是钱姑娘。”
“她天不亮就来了,见许娘子告假,我做的面食没发,主动蒸了两笼菜包子。”
“别说,小姑娘做的饭味道真是,公子您赶紧趁热吃。”
墨宸面无表情,低头又轻轻咬一口包子。
张东成探头:“公子,如何”
墨宸没搭理他,慢条斯理将饭用完,才放下筷子,让张东成收拾了:“我去睡一会儿,等人都到了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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