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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年代之父辈故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就叫我刘老师吧
疯狂年代之父辈故事
作者:就叫我刘老师吧
那是一个疯狂的,荒唐的,光怪陆离的时代,从那个年代走来的人,体会着创造机遇和抓住机会的快感。 有的人说“从那个时期走来,我们的命运真正的做到了由自己掌握!” 又有的人说“从那个年代走过,我们身不由己!” 在这疯狂的岁月里,三个不同命运的男人或报团取暖,生死与共,或背道而驰,分崩瓦解! 有看谁主沉浮,步步惊心的仕途忐忑。 有历经商海跌宕,时代与机遇共存的富甲一方。 更有笑看江湖仇怨,登顶后的白衣如雪,却未能来去如风的凄凉! 让我们梦回最初的机遇时代,一起见证那些妇孺皆知却也不为人知的疯狂年代!



一 父亲
    在我记忆的小河中,父亲是一个模糊的名词,因为我称之为父亲的那个男人给我的感觉总是神秘莫测,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是知道了也无法了解这个马上就要到达花甲之年的老头为何总是沉思,总是用早就不再明亮,甚至是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我记得在我小学毕业之前,我都没怎么见过甚至是听闻过父亲,甚至一度在小朋友的口中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野孩子,狼崽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种。

    但是幸好我还有妈妈,那个深爱我的女人告诉我“你爸爸可厉害了,没有他不会做的事情,他在给你挣钱,以后让你上大学,找工作,别人怎么说你都不要信,爸爸是爱你的!”

    每当听完妈妈的这一番话,我总是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他好像齐天大圣一样的脚踏祥云出现,然后把欺负我的人全都打败。

    可是每逢过年过节,我的美好愿望都被无情的打碎,父亲成为了爷爷奶奶那一辈不争气的不孝子代名词,成为了姑姑姑父嘴里不省心的兄弟的代名词,也成为了堂兄堂姐们嘴里不靠谱的舅舅的代名词。

    直到中学之后,我才跟父亲生活在一起,父亲的一言一行无疑都决定了我未来的后天长成,我庆幸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庆幸他教会了我一个男人所有应该干的事情,并且身先力行,也庆幸他告诫了我所有男人不应该干的事情,虽然他在后面的这些事情上未曾身先力行,但是他那宽宽厚厚的裤腰带,总是在他说不过我的时候,身先力行了!

    父亲在我的印象中有很多朋友,我很是纳闷这个豁牙露齿,胖的不行,总是以一个光头示人,并且凶神恶煞的老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朋友。

    难道他们的眼睛出了问题

    父亲没事就愿意开着那台破旧的二手车出去,用现在最时兴的打车软件挣点钱,然后买回来不少食材亲自动手,犹如炫技一样的做出精美佳肴,一到这个时候,我就怀疑我爸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任职在什么神秘部门当过厨子

    而每逢这个时刻,总会有豪车前来,一些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扔下自己昂贵的外套,跟着父亲“五魁首,六六六”的吆喝起来,仿佛卸下了一具一具让他们疲惫不堪的面具,跟着父亲说着最近儿女们的事情,说着那些大家已到这个年纪就应该放下一切,我听不懂的醉话。

    或者是总有一些穿着不是很光鲜的人,他们的身上不同于之前的那些成功人士,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浓厚的江湖气息,这些人喝多了之后更加的直接,要么就是拉着我说“孩子,你知道么那年你爸为了我,当街跟条子开崩,为了我啊!要不然你爸能混的更大”

    要么就是忌讳莫深的低头喝酒,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暗语,江湖切口,比如“框子,出局,钓鱼,三张”

    父亲总是很热情的接待每一个人,他们来的时候,不管风雨阻路与否,父亲都是用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望着,或者是直接开车出去接!

    但是他们喝完酒,走的时候,父亲总是不再多说一句话,用一个背影告诉他们“走吧!”

    然后父亲独自再自己喝一会,我很纳闷父亲这样一个在我眼里不学无术之人怎么知道梁秋实老师的名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要去接你”

    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增长,我开始能够体会到了父亲的心酸,开始能看懂他眼角的皱纹,开始能读懂父亲酒入愁肠的态度。

    “爸!”我心有忐忑的坐在了桌子的边上,轻轻的喊了一声已经不知道是微醺还是酩酊大醉的父亲。

    “呵呵咋的了儿子”父亲抬起一双迷离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我问道。

    “聊聊啊”我故作轻松的给父亲点了一支烟,随后才给自己点上。

    “聊啥啊你上我这找灵感来了啊”父亲抽着烟,斜楞着眼睛看着我问道。

    “没啥可写的了,就想跟你聊聊”我尴尬的伸手挠了挠鼻子说道。

    可能是父亲因为酒后突然有了倾诉的**吧,也可能是父亲想要支持孩子的事业。

    总之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听了我的话之后眼前一亮的说道“我看了你写的那些玩意,我要说伤风败俗吧,你也别怨我心直口快,因为你们经历的那些所谓的江湖啊,社会啊,真是小孩玩的玩意!已经没有了江湖道义可言了,你写的那些什么脑力风暴,什么真鬼假鬼,在我这就是小孩相互捉弄!要不然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儿子,回头你看看你写写你老爹咋样”

    我听着父亲的话也是一愣,但是我马上本能的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看着父亲说道“来吧,我听听你的故事!”

    随后在父亲朴实,直接,赤果果的言语中,我看到了一个荒唐不!不是荒唐,是疯狂的岁月,在那些岁月中,父亲跟他的那些朋友,兄弟,手足们,谱写了一出荡气回肠的奋斗史,我记录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最后看着声音渐小,而后呢喃,最后进入了睡眠的父亲,我再次点了一支烟,准备把那些父辈的奋斗史,讲给你们听!

    那是1979年的深秋,c市最有名的贫民区南关区桃园路上,一个叫青柳胡同的大门洞子外面,一个穿着当时世面上罕见的白色衬衣的半大小子快步的从大门洞子口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对着大门洞子里面一户人家喊道“三姐,三姐!”

    “谁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推开屋门迷茫的走了出来看见男孩之后愣了一下问道“咋的了小海”

    穿白色衬衣叫小海的青年弯着腰拄着自己的双腿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三姐说道“三姐,柱子让人在大河坝上给截住了!”

    “啥”三姐一听小海的话,顿时两条眉毛立了起来,迅速的转身从自己家门前的柴火堆上抄起了一把煤铲子直接二话不说的就朝着大门洞子外面冲了出去。

    小海看见三姐冲出去,自己也赶紧在柴火堆里面抽出一根不长不短的木头柈子跟着就冲出去了。

    当时那个年代,还充斥着特殊时代留下的所谓“文斗”“武斗”根底,而且各个地区的年轻人全都精力过剩,他们不重视学习知识,不重视教育,每天都基本上是因为父母的疏于管理而自暴自弃,分庭抗争。

    当时c市的两个大区二道区和南关区中间就隔着一条大河,母亲河!

    河的北边就是二道区,南边是南关区,这两个区之间的半大小子们,地痞流氓混子们全都泾渭分明的各自在自己所生活的地区活动,从来都不会轻易过河。

    而今天生活在南关区桃园路上的小伙子刘柱带着自己的发小鸿海出去溜达玩,当二人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大河坝上时,正好遇到了当时在二道比较有名的一个混子,二秃子。

    因为两边都是血性方刚的年轻人,加上彼此都有着当时所谓的敌对性,所以直接二话不说就打在了一起。

    二秃子跟自己的兄弟不费吹灰之力的给刘柱打倒在地之后,就让鸿海去给刘柱家门洞子里面的人送信,说不拿一张大团结过来,就给刘柱扔到大河坝里面淹死,所以鸿海赶紧跑回来报信了,那个年代,一张大团结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顶级劳动力一个月中三分之一的收入。

    刘柱的三姐当时还是区滑冰队的队员,身体素质出色,听闻自己弟弟出事了立马就拎着煤铲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看着像书生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鸿海,两个人快速的来到了大河坝上面。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二秃子也没有真想要钱,所以就给刘柱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之后,就走了。

    三姐跟鸿海来的时候,刘柱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鼻孔窜血的正在咬着牙骂着。

    看着自己弟弟的狼狈样子,虽然三姐知道没事了,但是难免的心里又好气又难受的的三姐狠狠的踢了刘柱一脚之后就跟鸿海给刘柱扶着往家里走。

    “你等着的啊,你就看着!回头他妈林子回来了,我非得砸了二秃子他们院子!”刘柱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狠狠的骂道。

    “行了!你给我消停的吧,天天出来打架斗殴的也不好好上学!”三姐打了自己弟弟一下之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我的事你别管!”刘柱因为是家里的独苗,自己家五个姐姐一个妹妹,就自己一个儿子,所以傲娇惯了,对着三姐喊了一句之后就甩开了膀子自己朝着家里走去。

    “柱子!”鸿海张嘴喊了一句之后想要去追一瘸一拐的刘柱。

    “鸿海!”三姐赶紧走了两步一边喊,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五毛钱递给鸿海说道“给他买点啥吃的!”

    “哎,知道了三姐!”鸿海笑着答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追刘柱去了,而三姐则是满心轻松的朝着家里走去,那个年月,三姐这样的大姑娘还得回家给妹妹们还有父母准备晚饭呢,至于刘柱,就让他在外面疯吧!



二 桃园三杰,义
    傍晚,生了一肚子气的刘柱也没吃饭,脑袋上胡乱的包着两块破布在自己家隔壁的屋子里面坐着,当时的人都皮实的很,别说是头破血流,就是断手断脚都不当回事!

    而同样没有吃饭的鸿海跟着刘柱在一起坐着,唉声叹气的也不敢多说话。

    那个时候,因为刘柱是家里唯一的独苗,加上刘柱的父母都是国营工厂的职工,经常在场子里面加班,很少管他,基本都是这些姐姐们照顾刘柱,而鸿海呢,家里全是知识分子,鸿海的父亲是当时青柳街道的街道主任,还是国营光学厂的副厂长,鸿海这个人也是自由度很高,加上学习好,听话!所以家里更没人管他了。

    就在两个人默默无语的抽着当时八分钱一包的金葫芦香烟的时候,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的小青年笑嘻嘻的抱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兜子走进了屋子,正好看见刘柱和鸿海两个小哥们,兴奋的给兜子扔在了冰冷的土炕上说道“哎今天我在煤场翻到不少的锌,那铁丝子才一毛多钱一斤,锌能卖一块钱一斤,我捡了五斤多,我领你俩去青柳饭店吃饭去卧槽这咋整的啊”小青年正在兴奋的说着自己的收入的时候突然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了刘柱脑袋上的伤,赶紧上前问了一句。

    “咋整的二秃子打的呗!”刘柱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二秃子砸家来了”青年伸手从刘柱的嘴里拿下剩下半根的烟自己叼在嘴里,然后眯着眼睛问道。

    “没砸家,我们去大河坝了,结果遇到二秃子了,他那边不少人,直接给柱子打了!”鸿海张嘴说道。

    听着鸿海的话,青年眯着眼睛安静的抽烟没有说话。

    “林子,我让他们好一顿整,你说咋整”刘柱瞪着自己一双牛眼一样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青年问道。

    “你说咋整”林子细长的眼睛里面闪着光亮,看着刘柱的眼睛直接反问了一句。

    “我挨整了,心里不舒服,你说咋整!”刘柱“腾”的一下从炕上窜了起来问道。

    “找他!”林子干脆的说了一句之后扔了手里的烟头,直接弯腰从土炕的灶坑里面拽出来一个小布包,然后塞在了怀里转身就出了房门。

    刘柱一句话也没说,跟着就要走。

    “哎柱子!”小海伸手就拉住了刘柱的胳膊小声的喊了一句。

    “咋的啊”刘柱扭头看着鸿海问道。

    “就咱们去啊”鸿海有点担心的问道。

    “你这么的,你回家,给你爸的好烟偷出来两盒,然后去一趟高老五家和魏仁魏然家,给他们一人扔下一包烟,告诉他们”刘柱知道鸿海这个人胆小,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让鸿海跟自己走,反倒是给他交代了别的事情。

    鸿海记住了之后看刘柱跟林子离开了大门洞子之后就回家了,在家里的烟酒柜里面给当时世面上比较罕见的,需要过年时候机关单位才能限量购买的金麒麟牌香烟拿了两盒出来,随后出门就按照刘柱说的话去找人去了。

    几分钟之后,在桃园路一个破旧的小二楼里面,鸿海心惊胆战的在一个人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咋的了干部子弟小鸿海找我有事啊”一个穿着发黄军绿上衣的长头发青年双手插着兜笑呵呵的看着鸿海问道。

    “五五哥!”鸿海嘴唇有点颤抖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小声并且有点结巴的喊了一声。

    “老五你别吓唬他!咋说也是林子的把兄弟!咋的了小海”一个光头青年对着长发的老五说了一句之后扭头朝着鸿海问道。

    “魏哥,五哥,柱子跟林子去二道了!”鸿海的话一出,顿时整个小二楼里面的青年们全都愣住了。

    鸿海紧跟着就从自己兜里拿出了那两盒金麒麟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光头青年的面前

    而另外一头,林子跟着刘柱两个人从家里出发,步行了将近四十分钟之后才过了大河坝来到了自己平时轻易不会来的二道区。

    “二秃子他们平时都在哪知道么”林子看了看四周没人之后低头从布包里面拿出一把锃明瓦亮的把子之后朝着刘柱问了一句。

    刘柱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我之前听老五他们说二秃子没事就在何春丽那个小炕头子家里待着!两人都过上了好像!”

    “走!”林子一直都没有废话的说了一句之后,怀揣着一把一尺长的把子带着刘柱就朝着二道区当时最有名的的红颜祸水,何春丽的家里走去。

    又是十多分钟之后,林子带着刘柱悄悄的摸进了何春丽家的大院外面。

    “一会要是出来人多了,你就走你的!我把事办了就走,你别管我,知道不”林子小声的对着刘柱说道。

    “扯淡呢出来人了我就跟他们拼了!”刘柱咬着牙说了一句,表示自己绝对不扔下自己的兄弟。

    “别他妈扯淡,你听我的!我没家没业的,不是你爸我四大爷救济我这么些年,我早都饿死了,你受委屈了,我肯定给你报仇就完了!”林子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兜里揣着的几块钱拿了出来塞进了刘柱的兜里之后说道“全都在这里,万一我出事了,逢年过节的你给我爹妈烧点纸,行不柱子”

    “不的!大不了一起吃花生米蹲笆篱子,要不然我肯定不走!”刘柱执拗的说了一句之后掏出了一包金葫芦香烟递给了林子一根,然后用洋火各自点了一支烟。

    林子一看说不动刘柱,只能一边苦笑一边抽烟的跟着刘柱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面等着二秃子露面。

    二秃子真名叫什么无从考证了,他有一个哥哥,当时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大流氓,最后因为在特殊年代打家劫舍而被枪决了,至于二秃子这个人则是自小就有鬼剃头的毛病,所以二秃子这个名字也就被大家叫开了。

    二秃子从小就跟他哥差不多,也是无恶不作,并且纠集了不少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子,仗着自己哥哥的势力抢军帽,拍婆子,偷铁,抢钱啥事都干。

    才十**岁的他,名声在二道区这一片已经可以说是非常的响亮了,一提到二道区的秃子,有的时候连这一片的大人都哆嗦。

    那个时候的c市有着二道二秃子,崔老财,老臭,姜家兄弟这一伙让人闻风丧胆的地痞流氓青年暴徒。

    而南关则是,林子,高老五,魏家兄弟还有一个人缘非常好的刘柱子这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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