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反派祖宗

    之前的下马威已经做到位，接下来，便要施恩了。

    恩威并施，方能收服人心。

    看莫凡再现凭空造物的神技，郑韬更为恭敬，小心翼翼地坐下：“谢前辈赐茶，至于莫家的事，都是晚辈该做地，莫轻狂这孩子，晚辈也很是喜欢。”

    这句郑韬也不是昧着良心，莫轻狂虽然有些过于自我，但无论是修炼天赋还是战斗天赋都无可挑剔。

    郑韬平日里多有贬低，实际上，内心别提有多稀罕这个宝贝徒弟了，这可是他将来跟老傅争脸面的本钱。

    莫凡没有借坡下驴，继续端着架子：“该不该是你的事，谢不谢是本座的事。喝茶。”

    说着，莫凡站起身，亲自给郑韬续上一杯茶。

    郑韬见状慌忙起身，欠着身子扶着茶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莫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坐了回去。

    看郑韬的样子，莫凡就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刚柔并济，不**份，也不落俗套。

    “庇护血脉延续之恩，非是一杯茶水能报。今日，本座愿意为你解决一桩难事。”莫凡摸了摸根本没有胡须的下巴，高深地道。

    他会有此一说，当然是算准了郑韬此刻的难事是什么。

    郑韬是个知进退的人，懂得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长生不老药，他要也要不来啊。

    本来他有两大难题，一个是国子监没有天阶功法镇场子，已经被莫轻狂解决了。

    另一个，便是关于宰相王华的事情，从状元街爆炸事件发生至今已有三个多月，他与花格一直被王华牵着鼻子走。

    对于状元街行刺之事，王华却是供认不讳，声称是他孙子王宇所为，同时又有朝中一位官员出来顶罪，承认是自己为巴结王相，替王宇谋划。

    一应火药，刺客进出城门路引，向韩猛发布任务的一应证据，都被王华揪了出来。

    就连那日与王宇密谋之时所说的一字一句，也都被王华所掌握。

    王华以此撇清了关系，那位顶罪官员诛九族。

    出于王华的特殊地位，王宇被特赦，只罚他幽闭十年，静思己过。

    郑韬和花格都能猜的出，那位官员是王华的替罪羔羊，但是却无可奈何。

    这样的脏水泼在王华身上，根本没有多大效果。

    即便证据确凿状元街刺杀是王华所谋，甚至，是他亲自动手，而且当着全天下的面杀了莫轻狂，天玄的民众也不会为了莫轻狂去让这位贤相抵命。

    即便莫轻狂是刚刚挽救了帝国声誉的英雄。

    王华在天玄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就达到了如此的程度。

    这段日子，最让郑韬为难的，也就是这件事了。战皇莫凡虽然以战斗强悍著称，但郑韬还是想抱着试一试的念头问问，万一有转机呢？

    果不其然，郑韬开口了：“本不该挟恩图报，奈何晚辈确有疑惑不解，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好，你说。无论是修炼上的，还是资源上的，本座皆有应验。”莫凡故作大方道。

    郑韬摇摇头：“都不是，其实说起来，此事还与莫轻狂有关……”

    郑韬将莫轻狂的言论和他最近头疼的缘故详细地跟莫凡说了一遍。

    莫凡故作惊讶：“哦？莫轻狂这臭小子还有这等本事？”

    “是啊，虽说轻狂性子跳脱了些，有待打磨，才智，天赋却是我生平仅见。”郑韬确有其事地点点头。

    莫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郑韬不知道，他实际上夸的人，就在眼前。

    莫轻狂，只不过是一个么得感情的复读机罢了。

    好在莫凡无愧于莫轻狂老祖之名，面不改色心不跳，颇有些矜持地笑笑：“看来，我莫家中兴有望啊。”

    郑韬附和道：“不出意外，必能重现前辈当年荣光。”

    郑韬说得没有错，莫轻狂年纪轻轻，已经初现当年莫凡的无敌之资，同境界内，几乎没有敌手。

    复兴战皇的荣光，也是指日可待的。

    莫凡故作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话锋一转：“方才你是说，宰相王华，是蓝焰帝国的奸细？但是你们没有证据，对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张大善人
    “是。”郑韬点点头，“请前辈指点。”

    看到郑韬恭敬的样子，莫凡心中大为满意。

    他此来，就是为了指点郑韬解决王华之事而来。

    “把你们的调查结果，与本座细细道来。”

    郑韬闻言，也不隐瞒。无论是出于本身对战皇莫凡的崇拜，还是爱屋及乌，从莫轻狂身上转移过来的信任，郑韬对于莫凡都不曾有太多怀疑。

    “前辈，从三个月前，我们对于王华的调查，便已经秘密进行。在这期间，从我们掌握的信息如下：王华，北州人士，靠近边界，自幼家贫，父母被蓝焰帝国掳掠乱兵杀害，孤身一人藏于枯井之中逃得性命。”

    “后刻苦求学，于十六岁科举考取文试状元，步入仕途，同时开始修炼之路。”

    “进入朝堂后从底层小吏做起，事无遗漏，处置公正！每迁一地，必受百姓爱戴，万民相送。七十年前，官拜丞相，一直宰辅我朝至今，现年一百一十二岁，武王一品。”

    “高中后与发妻相濡以沫，所住府宅乃陛下所赐，从不雇佣仆人。每年俸禄除了维持相府生活开销之外，尽皆捐给了平民们。”

    郑韬将王华的基本信息说了出来。

    “这么说，王华与蓝焰帝国血海深仇，断不像是敌国奸细啊。”莫凡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郑韬摇摇头：“不能肯定。正是如此的背景，才是最能掩盖他真实身份的保护色。此事莫轻狂也分析过，水至清则无鱼，越是干净，越容易脏。”

    莫凡心中暗笑，哪里是莫轻狂分析的，这是我说的啊。

    不过莫凡不能表现出来，继续道：“所以，你们怀疑他是敌国奸细。据你之前所说，王华指使杀手刺杀莫轻狂，但有官员顶罪，王华也对其孙王宇的罪证供认不讳，最后甚至请辞乞骸骨？”

    “他哪里是请辞？根本就是以退为进！他话还没说完，满朝文武齐齐求情，说什么帝国离不开王相，陛下离不开王相之类的。”郑韬嗤笑一声。

    “整个朝堂，仿佛都是他王家的了，陛下也请他就任，对于王宇所谓的罪责，也不过是重拿轻放了事。王华回家，还还想杀了他孙子以谢天下。最后还是被王夫人以死相劝，最终打断了王宇两条腿。”

    “那名自首顶罪的官员呢？你们有没有审处什么来？”

    郑韬摇头：“哪里有机会审他？当朝便自尽了。”

    “这么说来，岂不是更坐实了王华伏杀莫轻狂的罪责？”

    郑韬苦笑不已：“坐实又如何？他是个聪明人，身上太干净，就自己给自己泼脏水，别说是设计伏杀莫轻狂未果，就是他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击杀莫轻狂，他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

    “这是他近百年几万下来的民心啊！”

    “所以因为这些脏水，你们再一次在调查他是否通敌的进程上停滞了？”莫凡问道，“既然王华本人毫无破绽，那你们有没有调查他身边的人？”

    “即便他是敌国的奸细，情报也需要送往蓝焰，他与那些人接触过，再从中排查蓝焰帝国的接头人，这个你们不会吗？”

    郑韬无奈：“我们当然做过，他这百年来接触过的任何人，包括他家里接触过的任何人，甚至家中拿出去过什么物件，我们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郑韬苦涩摇头，一直以头脑为傲的他与花格两人，被王华碾压了。

    以现在的情况，他们得到的结果就是，要么王华不是敌国奸细，要么王华的智慧远在他们二人之上！

    莫凡撇了撇嘴：“真蠢，把王华平日里经常接触的人，都跟我说一遍，你都记得清楚吧。”

    郑韬叹息一声：“王华平日里深居简出，满朝文武绝大部分都是他的门生，但是下朝后，王华从来都是大门紧闭，从不见客！任谁来送礼都不收，反而会将其轰出去。因此往日来往相府最多的人。只有花格了，他们二人颇为投缘，常常一起切磋诗词。”

    “王华做得很绝，几乎是一个清官的典范！就连被他救助过的百姓们，想要表达感谢，王华也不给任何机会，见都不见。关于此事，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

    “什么故事？”莫凡眼睛一亮。

    “很多年前，王华还外放为官的时候，救了一位被山贼劫道的行脚商人，不仅救下他的性命，为他取回了货物。”

    “后来那位商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是我天玄有名的巨贾，贸易范围遍布天玄与蓝焰两国。”

    “发迹以后，这位商人不忘救命之恩，逢年过节必会前往王华府上赠礼感谢，却都被王华连人带东西扔了出来，从未收过一次。”

    “但这商人也执着，王华不收。他便散给百姓，称是王相所赐。帝国何处出现天灾**，这商人也是倾力相助，捐献巨资。”

    “人们都称他是天玄的第二个国库，更多的人称他张大善人。”

    莫凡闻言哑然失笑：“你们都是傻子吗？这不明摆着就是接头人？”

    “逢年过节必去拜会，这就是定时交换信息了！散财散物收拢民心。不也是王华惯用的手段？”

    “还有这位张大善人生意遍布两国，有多少机会与蓝焰取得联系？最重要的，王华十六岁才习武，又两袖清风，他凭什么可以在百年之内修成武王境界？你真当做善事可以增长修为么？”

    “他的背后定有一个巨大的财团支持，我断定，一定是这个张大善人！”

    莫凡言之凿凿，他的断定不需要依据，这本来就是事实，张大善人就是王华与蓝焰帝国之间的联系枢纽。

    郑韬却是没有恍然大悟的样子，而是一脸沉重：“前辈，您以为我们没有怀疑过这个张大善人？前段日子，张大善人又去相府送礼，傅卿亲自蹲守，他们的话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帝国的消息，甚至，我们左译右翻，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事后我们还悄悄地搜查了张大善人的府邸，一点记录消息的纸条都没有。在傅卿的眼皮底下，王华也不可能在把张大善人扔出去的时候做什么手脚。”



第一百四十八章 密码本？
    “是吗？”莫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果他们不使用语言或者字句交流呢？”

    郑韬愣了一下，不使用语言或者字句交流？那……

    看着郑韬一脸懵逼的样子，莫凡淡淡一笑：“你们有没有观察过，那张大善人送的礼物，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个……不曾观察。”郑韬摇摇头。

    “那些东西，一定有端倪！或许不是质量上的，但至少也是数量上的。”莫凡笃定道，“王华将东西退回，想必是一个不差，然后张大善人将东西散给民众，可以说是做善事，但换一种角度，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毁灭证据？”

    莫凡的话仿佛突然为郑韬打开了一扇窗！

    没错，张大善人将东西散给百姓，满大街这么多人，就是在变相地毁灭证据啊！

    随后郑韬又问：“这个具体数目，下一次让傅卿注意一下便可，但这个数目，都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应该怎么翻译？”

    莫凡道：“这个就要你们自己去推敲，只要找到密码本，就可以推敲出来。”

    “密码本？”郑韬一头雾水。

    “对，守着他们接触完之后，王华去干了什么，主要观察他去翻了哪些书。还有，被王华扔出去的东西，你们也要记住，这可能就是他传递给张大善人的信息。”

    郑韬闻言，心中大骇！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如果真如莫凡前辈猜测地那样，王华此人的心机也太深了。

    这般传递信息的方式，简直闻所未闻！

    照这么说的话，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王华都通过这种方式向蓝焰帝国传递消息，天玄帝国在蓝焰帝国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这种感觉，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想到此处，郑韬再也等不及：“前辈，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想必张大善人还会前去相府送礼，我这就去与傅卿他们商议准备！”

    莫凡点了点头：“去吧。”

    说完莫凡挥了挥手，白雾散去。

    郑韬眼睛猛然睁开，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身旁已经熟睡的妻子。

    “这是梦？”郑韬不敢置信，他居然在梦里梦到了战皇莫凡，而且他还为自己就现在遇到的难题提出了建设性意见。

    郑韬的心中忐忑不安：“这是真的么？”

    沉吟片刻，郑韬咬了咬牙，不管是真的莫凡托梦，还是自己梦中臆想，总归是有了新的思路。

    目前他们的调查进程已经陷入停滞，别无他法，但凡有一点效果，也要尝试一番。

    尽量控制着自己没有吵醒熟睡中的妻子，郑韬身影一花，便出现在了窗外。

    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容颜也恢复了沧桑老者的模样，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之中。

    …………

    国子监，文院的一处小院里。

    “大晚上的你不搂着老婆睡觉，把我两叫来干什么？”花格坦露着胸怀，抱着一个酒葫芦一脸醉意地埋怨道。

    方才他对着明月独酌，刚喝得兴起，就被郑韬火急火燎的拉到这儿来了。

    一旁的傅卿却是睡眼惺忪，连连打着哈欠，一副刚从被窝里被拖出来地萎靡模样。

    看着眼前两个不着边际的家伙，郑韬只觉得未来一片迷茫，咬牙切齿地道：“王华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被人当猴耍，你们还有心思睡觉？还有心思喝酒？”